第十七章 圣 女
邵易两人冷不防她会出手突袭,都退开两步,发掌招架。
杜筠冷笑连声,逢从房门冲了出去。
神算公子屠元庭一得神,快要点到老人胸前的手指倏地停住。
房外院子已传入来杜筠的语声,只听她说道:“表哥,再见了……”
神算公子屠元庭一时有点失魂落魄的样子,急步走到房门,向外一看,只见杜筠刚刚跃上院墙。
他立刻大声道:“表妹,等一等再走……”
杜筠果然停步,冷冷道:“你对我左疑右疑,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好说?”
屠元庭道:“愚兄心中另有苦衷,所以才屡次对表妹失利,不过……”他笑一下,甚是阴险,接着又道:“不过你这一走也不能解决事情!”
杜筠冷笑道:“表哥可是要取我一命?”
屠于己庭迫近到她身前,低声道:“我怎会加害于表妹?自从我们分手之后,我才发觉身边多么需要你!”
杜筠道:“那么你命金旭他们包围住我有何用意?”
屠元庭立刻挥手道:“三位请退下……”追魂爪金旭等三人立时纵落院中,却识趣地退在一隅。
屠元庭又接住道:“我有几句话,说了表妹请勿生气!”
杜筠道:“表哥请说吧!”屠元庭道:“我知道房中的老人和表妹有极深关系……”杜筠谈谈扬嘴道:“你的多疑病又发作啦。”
屠元庭道:“我一猜就猜到啦,他的样貌简直就是皇甫维,只不过年纪较老。我说得对不对。”
杜筠摇头道:“我看不出他和皇甫公子有什么相似之处。”
屠元庭道:“以我所知,以前你并没有任何足以关心之人。这个老人与你就算相识。何故对你有这么重的份量?”
杜筠否认道:“你爱怎样想我管不着,但这不是事实!”
屠元庭面色一冷,低低哼了一声,易恒和邵一峰突然纵过来,立在杜筠身后金旭却疾向房间扑去,屠元庭道:“把那老头杀死后出来报告!”
杜筠这一回再也无法保持镇静,连忙叫道:“金旭你干什么?快回来……”
金旭已落在房门处,身形一停,回头道:“对不起,在下未得公子吩咐之前,不敢连命行事!”
他转头向房间冲入去,突然一一股潜力当胸劈来。金旭也不是弱者,迅快地横跨一个,双掌疾封出去。双方掌力一接,金旭陡然一震,退了三步。但觉双腕酸麻,胸中血气向上翻涌。
这时要是房内出手拦截的人突然趁势迫攻,金旭定难逃出此劫。
但房中的吕东青为了要守护一皇,自然不敢冒险冲出。
金旭运一口真气,压住胸中顿恶之感,然后大喝道:“什么人出手偷袭?”
那边数人都闻声惊顾,神算公子屠元庭道:“易恒你过去帮个忙。”
易恒疾跃过去,落在金旭身边,先轻声问道:“你身上没事吧?”金旭道:“没事,但那厮掌力甚强,我们要硬闯进会抑是分头行事?”原来他已看见床上的老人依旧僵卧,因此得知那个站在黑暗中的敌人必是打后窗潜入。是以灵机一触,故意这等说法,看着对方有何反应。
江南孤客吕东青禁不住怒道:“原来你们是专门以卑鄙手法博得名声……”
金旭生刻道:“嘿,嘿,敢情是熟人。不过江南孤客这四个字只能在别人面前称雄,在我们眼中可算不了什么人物!”
吕东青心中大怒,撤出金笛,道:“你们即是不把吕某当作人物,不知敢不敢挑一个出来和我单打独斗、
易恒迅即踏前两步,撤出单刀,疾向门内的人影溯去,口中喝道:“你算什么东西,接招!”这一刀去势凶猛,但显然未出全力,能发能收。
吕东青金笛横扫敌刀,暗暗蓄聚真力在当胸之上,双目紧紧盯住敌人。
两人就在窄窄的门口间,一内一外,刀来笛去,施展出快疾的打法,转眼之间,已换了七八招。
易恒初时甚存戒心,但交手之后,觉出对方功力也不过如此,便渐渐放心。刀法突然一变,招招都是恶毒进攻的家数。
吕东青被他迫退一大步,这时已被对方抢制了机先,成了被动之势,因此显然一时之间无法反击。
金旭在一旁十分注章地看他们交手的情形,虽然觉得吕东青功力不应如此之差;但由于易恒的确已占了上风。着着进攻,所以又看不出什么破绽,口中叫道:“易老二不可松懈,快要攻入房中啦!”
吕东青突然间左手猛劈出去,配合住右手金笛的攻势,登时压力陡增。易恒连变两招都挡不住.胸口被对方掌力扫了一下,登时血气翻涌,蹬蹬蹬连着退了六七步之远。
金旭厉声一喝,冲上去掌掌并施,截住吕东青。易恒好不容易拿桩站稳,不敢再上前动手,急忙运气调息压制体内伤势。
神算公子屠元庭万想不到这江南孤客吕东青武功高得出乎意料之外,他心计过人,略一盘算,已明白了今日的局势不易占取上风,只因吕东青方面尚有一个辣水仙杜筠未曾出手,因此如果硬拼下去,不一定能够得手。
他阴森森他冷笑一声,道:“金总管五退下,我有话跟他说!”
追魂爪金旭深知这位公子一向智谋出众,心计过人,登时应声退开六七步。
吕东青冷峭地道:“屠公子有何见教?”
屠元庭道:“不敢当得见教两字,不过我听说吕兄已经和皇甫维勾搭上,因此房中之人来历不问可知。”
吕东青道:“知道又怎样?”
屠元庭阴笑一声,道:“我只想请问一句,假如五岳掌门等人现身此地,不知吕兄能不能阻挡他们入房?”
杜筠忽然接嘴道:“表哥你不会向他们通风报信吧?”
屠元庭愣了一下,暗忖如果说会的话,她一定瞧不起自己,但如果说不会的话,此仇不报,易恒岂不是白白受伤?
他心念迅速转动之际,耳中已听到吕东青嘿嘿冷笑之声。于是迫近杜筠耳边,轻声道:
“这很难说,要知一个人在妒嫉之下,什么可耻之事也做得出来。”
杜筠征一怔,道:“表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屠元庭道:“我一向有意于你,何况离家之后,被冷裳寒,说不尽旅途寂寞。你此刻给我一个答复,如果你对我也有意思,我们马上就走,以后永远不提今晚之事!”
杜筠听了这话,抬头相然地向天上群星遥望一阵,轻叹一声,道:“好吧!但我要过去和吕兄说几句话……”
她缓步走到吕东青身边,悄声道:“日后如果见到皇甫公子,请告诉他我已将此身报答他的大恩。目下我跟随他们离开,我相信他们不会泄漏此事!”
吕东青面容一肃,道:“他用此事威胁你跟他走么?”
她微笑一下,道:“不,不,吕兄厚意我永志不忘,但以我杜筠微贱之躯,实在不值得连累吕兄,更不可连累皇甫大爷!我去了,请转告公子善自珍重……”
吕东青坏了这话,心中泛涌起一阵悲悯之情,忽然间深深感悟“爱情”的伟大,只看这杜筠为了爱情,不惜牺牲自身以保存皇甫维的父亲,这种牺牲精神何其伟大崇高?他本是性情中人,因而不觉感动的掉下两满眼泪,缓缓道:“好吧,短促的人生中难得有这等为惜牺牲的机会,我一定得成全你。回想我这一生,向来形单影只,到处流浪以逃避感情。但现在我晓得感情并非虚幻之事。可惜蓦然回首时,却已经是迟暮之年,无法挽回了……”
杜筠凝立不动,回味着吕东青这番话,但觉回肠荡气中蕴有一种深沉的满足,忽然听到屠元庭催促之声,于是惆然转身,跟着屠元庭他们走了。
吕东青回到房中,区覆思念这件事情,想起床上僵卧的皇甫孤的经过,忽然更加了解为情牺牲的伟大,要知一是皇甫孤本是武林中一代天骄.天下无人可敌,但为了爱情,也甘心放弃一身武功,数十年来默默忍受无限痛苦,若然爱情乃是虚幻之物,他怎肯这样?
翌日已是第十天,早上吕东青为一是按摩穴道之时,还不觉得怎样,但中午的一次,却感到他体内似是有一股真气在流动运转。吕东青心中一阵狂喜,暗忖假如“一皇”能够伤愈复出江湖,必将震动天下!
到了傍晚,吕东青又管皇甫孤按摩,这一回他拼着大耗真元,运足全力助他真气运行,足足按摩了一个时辰,皇甫孤面包逐渐红润,呼吸也恢复正常。
不过吕东青一直等到半夜时分,还不见皇甫孤有什么动静。他已是多日家睡眠不足,又耗费不少真元,于是疲极入睡。
片刻间皇甫孤已经睁眼欠身而起,长长呼吸一下,浑身骨骼发出一阵连珠响声。
他下床把油灯投亮,动作轻快潇洒,没有丝毫声息。跟着他走到江南孤客吕东青身前,凝目注视了一下,突然疾伸右手,骄指如戟点在吕东青前胸大穴上。吕东青本来微有鼾声,此时忽然消失,呼吸变得十分深长细微;一如练功入定光景。
皇甫孤一晃身,已出了房外,身法之快,宛如鬼魅,转眼间消失在黑暗中。
且说那皇甫维及乔装男僮冷清影,两人两三日前已经离开富春,一路北行。这次因皇甫维内伤较重,只能像普通人一般赶路,因此行程甚缓,他们一路上都听到有关心池圣女的消息。原来心池圣女这次不再掩饰行踪,并且最近因三公复出江湖,弄得到处鸡犬不宁。
第五日中午他们走到丹阳地面,冷清影忽然闪入路边树林之后。皇甫维叫了一声“阿倩”,冷清影却没有回答,皇甫维立刻感到不对,转头瞧着,只见来路有三个人迅快地赶上来。其中一个身穿华服,面貌俊逸的少年正凝视着他。皇甫维连忙转开眼睛,凛然忖道:
“那不是冷月神抓谷云飞么?他怎的也跑到这儿来了?莫非要返冷月山庄?”
只见那冷月神抓谷云飞挥手,于是就在皇甫维侧边丈许处的树荫下停住。谷云飞目不转睛,望住皇甫维的背影。
皇甫维情知自己目下绝不能与人动手,何况敌人竟是冷月神抓谷云飞,因此暗暗捏一把冷汗,一时背转身向住谷云飞。
隔了一阵,谷云飞忽然举手指指皇甫维,低低向一个身穿银白色劲装大汉说了几句话。
那劲装大汉应了一声“是”,举步向皇甫维走去。皇甫维耳中听住那劲装大汉的步声,心念疾转。
那劲装大汉阴沉地哼了一声,道:“喂,你把身产转过来,让我们瞧瞧……”
皇甫维暗暗运功闭注鼻孔,使声音变得混浊苍老,道:“老兄你看这片树林中不会有什么毒蛇恶兽吧?”他答非所问,使得那劲装大汉为之一怔。
皇甫维又接着道:“我的小儿子进去解手已有半天时光,我真耽心呢……”
冷月神狐谷云飞忽然接口道:“你不会进去瞧瞧么?真是蠢材!”
皇甫维装着没有听清楚,目中连连叫唤道:“阿清,阿清.你在那里?”他一直向林中走去,其实早就瞧见冷清影匿伏在树群之后。
片刻工夫,大路上传来一阵蹄声,冷月神狐谷云飞起身走到大路中心,面向着蹄声来路。冷清影心头凉气直冒,暗忖一定是三公驾到,所以谷云飞肃立路中迎接。
那阵蹄声顷刻间已自驰近,只见一共是四男一女。冷清影熟知天下武林人物,因此一望而知来人乃是辣水仙杜筠,神算公子屠元庭,追魂爪金旭、易恒、邵一峰等五人。
神算公子屠元庭下令停步,首先跃下坐骑,抱拳道:“尊驾大概就是威镇江湖的冷月山庄召少庄主了?”
冷月神狐谷云飞冷冷哼一声,定睛望着他后面的杜筠,神色间流露出一股杀气。
杜筠被他看得混身都不舒服起来,她见识过此人武功,知道实在十分高强。所以又不敢随便发话。
谷云飞冷冷道:“你们既然知道少庄主的名头,那就好办了,皇甫维他在何处?”
杜筠缓缓道:“我不知道!”
谷云飞向左侧大汉望了一眼,道:“把她捆起来带走!”
辣水仙杜药缩到居元庭身后,屠元庭冷笑道:“邵一峰,向这位见台请教几招!”
邵一峰等三人向来极为信服屠元庭,因此居然无睹于三公的声威,舍命跃了出来,蓄势运力,口中招呼道。“朋友且放下绳子,先亮一手给我们看看!”
那银衣大双面色阴阴沉沉,看不出丝毫喜怒之色,这时施展出诡异绝世的手法,拆解对方攻势。他的手法诡异中却是属于阴柔的路子,掌力强而不猛,威势毫不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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