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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欲 火(2)

这两道围墙的作用他已经了然于胸,原来那图上注明在两墙之间,地面铺满锦地罗,那是一层细网,网上附有无数锋锐的倒钩刺须和小铃,若然误踏其上,立时咬住靴鞋,不挣还可.一动的话.越咬越多,网上的小玲也响成一片。

因此任何人见到这种装置,决不敢踏下去,势必要向丈半高的围墙纵上去。那道围墙顶甚是尖削,布有报警机关。这种报警装置江湖上极是普遍,一望而知,是以纵起之人一眼望见,势必立改心意,向墙内飘身而落。

这一来正好中了以虚为实之计,那围墙下面一丈以内,离地三尺之处装有一道龙须天网,任何人掉在网中,登时浑身都被网上的利钩钩住,加上铃声大作,等如告诉对方说鱼儿落网。

这两道围墙的距离他早已算好,两墙相距一丈,内墙高达丈半,如要有跃过三丈宽的河面那么大的力量,是以一旦纵到墙头.发现其上的报警装置,勉强移前一点,越过围墙之后,便再无余力可以改变下落的位置,那时除了眼睁睁掉在“龙须天网”内,别无他途。

一阵夜风吹过,皇甫维缩一缩肩膊,原来此刻皇甫维浑身上下没有一寸丝缕。

他早在潜泅过河之际,已经想出妙计,那就是攻敌不备,由于对方认定这道河流,沙提及内外墙已经成为不易逾越的天险,加之凡是泅过河流之八,势必留下水渍遗痕,极易追查出下落,久而久之,除厂三道桥梁之外,其余的地方都不甚注意。

皇甫维深觉这是最好的弱点,灵机一动,迅即将全身衣服脱下,裹做一团,只余下那柄圣划还在手中,之后,算准距离,把衣服扔过护庄河,恰巧落在那道矮矮的围墙下面。

此刻他全身赤裸,虽然曾经练过上乘武功,不畏寒暑,但始终不大习惯,故此夜风刮过,不由得颤抖一下。

他感到身上的河水已经于得差不多,当下跃到三尺高的围墙上面,俯身捡起落在外面墙根的衣服。

倏然间早先听到在远处的脚步声似乎急速移来,皇甫维微微一惊,要穿衣服不够时间,要躲起来又没有可供藏身之处。万一来的乃是女人,但他目下光着屁股的情形,别说动手,当真羞也羞死了,

想到这里,真是急出一身冷汗。幸好一个人每每在极为焦急的情形之下,都会想出一点办法。皇甫维正好也是情急智生,猛可吸一口真气,就这样光着屁股,飕一声向一丈外那培丈半高的围墙飞去。

他身在半空之中,一面用右手将吱在口中的圣剑掣出鞘,同时扬自向步声传来之处望去。

但见五六丈以上两道人影一前一后,在外墙顶上迅速奔来。这两道人影面貌虽然瞧不清楚,但从衣服及特长的头发上一望而郑乃是女人。

他在心中叫声侥幸,这时身形已飞到围墙顶端。但见他轻飘飘向下沉落,却不是落在围墙顶,而是落在墙内,紧紧贴墙溜下。

只见他圣到一送,刺入墙上,顿时像条白色的咸鱼一般挂在墙边。

他乃是面对着墙,因此他可以嗅到墙上石头的气味。外面步声急速奔到,忽然停住,几乎就是站在他刚才站在的地方。

片刻之后,一个女子的口音道:“翠丫头作真是多疑,哪里有什么可疑动静?”

另外那个女的没有答话,隔了很久,她才出声。因此使皇甫维感到这个名叫“翠”的女孩子十分深沉。

她道:“你懂得什么?我们这几个人轻易不会调出来巡哨,因此漆二娘此举必有深意,也许她已发现了联兆,但时机未熟,所以不曾宣布,方才我明明瞧见有人影闪动似的,也听到一点声息,都怪你走动时脚步太重,假如真有敌人的话,早就被你吓跑啦!”

那个先说话的女郎不服气地哼一声,道:“我就不信老庄主他们在江湖上威名方盛之际,竟有人吃了豹子胆老虎肝,敢潜入冷月山在找事……”

翠丫头冷笑一声,道:“告诉你吧,我的宝姑娘,今夜乃是漆二娘巡夜,如果万一那敌人乃是打我们管辖范围之内潜入,哼!你我就准备挨她那别出心裁的‘裸体示众’苦刑的滋味吧!”

宝姑娘喷了一声,一听而知乃是伸舌头的声音,接着道:“如果要我受那苦刑,我立刻先先自杀,我们可不比其他一些已经破了身的丫头。”

她歇了一下,接着又道:“老实说,我倒希望真有个把敌人潜了进来,我觉得老是住在这道护任河之内,好比是困在笼中的鸟一般,日子过得太死板啦!”

这时,在外面那道矮墙上的两个姑娘,其中之一缓缓巡道走动,不时低头察着墙上竟达两尺的道路。

另一个凝站不动,举眸遥望着河流那一边,露出一派神往的样子。她接着道:“护庄河的那一边真是海阔天空,任我翱翔,那多够味啊!”

“宝丫头你老是胡乱表露你的心意,若果碰上喜欢进言讨功之人,你就完蛋啦!’”

她轻轻叹口气,接着道:“我看你手常为人心直口快,所以才敢劝你……”

宝丫头道:“我也晓得自己的毛病,但总是改不了,自己也没有办法,你在看什么呢?”

翠姑娘淡淡道:“没有什么,,我是忽然想到,假如当真有人潜入本庄之内,这个人一定身怀绝技,并且智计超人,时时会有奇妙惊人的计策……”

皇甫维墓地感到这个翠姑娘似乎与寻常女子大不相同,并且觉得她忽然离开,好似别有用意。

他方自落地,猛可瞥见左边的月洞门当中站着一个姑娘,这刻正瞪大眼睛,瞧着他,生似被他这个赤裸之人骏傻了。

皇甫维羞得满面通红,连忙用左手的衣服遮住下体,踉跄后退。

那个姑娘身躯一缩,躲在月洞门外,皇甫维惶乱地穿衣,但他心中越急,就越穿是慢,过了一阵,那个姑娘又在月洞门露出头颅,一见他还赤着上身,连忙又缩回去。

那个女孩子现身出来,道:“你随我去见漆二娘吧!”

皇甫维微微一笑,道:“好!我跟你去!”

她正要转身,忽然停住,道:“我怎知你不会趁机逃跑?”

皇甫维道:“我若果要走,早先你不敢进院之时,岂不是正好溜掉?大丈夫敢作敢为,既然胆敢夜闯冷月山庄,岂有害怕区区一个漆二娘之理!”

他的言词之间,扬溢着豪情胜慨。对方似是被他折服,踌躇一下,道:“很好,那么你跟我走!”

他们一前一后,向里面走去,穿过几个院落,走入一条甫道之内,皇甫维突然道:“翠姑娘请等一等!”

翠姑娘停步道:“什么事?”

“我想先晓得你怎知我业已潜入,并且藏身墙上?”

她笑一下,笑容甚是婉雅可爱,接着道:“我的目力异于常人,因此你纵起之时,我的确瞧见人影一闪,接着又发现墙上留有一些沙子,是以更加确定。”

皇甫维道:“翠姑娘目力高明,兼且机警过人,在下甚感佩服!”

他说得十分真诚恳挚,翠姑娘竟无法怀疑他的话乃是拍马屁之言,当下甚感受用,心弦微颤。

他们先后经过三道门户,却都没有入内,仍然照直向前走去。

皇甫维迅速地取出“一皇”所传秘图暗暗查看一下,便又收回囊中,前面的翠姑娘似是听到声响,却没有回头瞧看。

走了六七步,左侧墙上又有一扇门房,皇甫维突然伸手向那扇朱门推去。但觉门上有门闩闩住,立即潜运内力,轻轻一震,门内的木闩立时震他把木门推开一尺并右,迅即闪身入去,顺手把门掩住。

翠姑娘停住脚步,回头一望,已不见皇甫维影踪。他一点也没有张惶的样子,缓步走回去,停在朱门外,

她歇了一下,才举手敲门道:“怎么啦,难道你忽然对漆二娘畏惧起来么?”

房内毫无声息,翠姑娘微微一晒,道:“这个房间一向用以贮藏珍宝古玩之物,四周俱是厚达三尺的石壁,并无别的门户,更没有暗道,你何必躲在里面?”

她话声过后,一会儿工夫,那扇朱门徐徐打开,皇甫维现出身形,面上流露出失望的表情。

翠姑娘笑道:“如何,当真没有别的门路吧?”

皇甫维露出窘状,道:“我……我……唉.当直没有别的门户通路!”

翠姑娘笑一笑,道:“我们一走入这个甫道之后.那入口处早已放下钢闸,你除非有地遁之能,否则你怎样也跑不了!”

皇甫维自嘲地笑道:“我这刻忽然觉得应该多生一对翅膀,那就可以凌空飞走了!”

翠姑娘明眸一转,道:“你插翅也不行,自走入这条两道之后,再也见不到天光,所以我刚才说,你除非有地遁之能,不然的话,再也逃不掉!”

皇甫维摇头道:“以我想来,这条两道既然两端可以隔断,万一老庄主自已碰上这种情形,他必须有法子脱身,此所以我坚信即使在这一条长长的函道内,也必有秘密出口!”

翠姑娘道:“话虽有理,可亲事实上确实没有!不信的话,你可以查看一下,但不能耽搁太久!”

皇甫维颔首道:“好,我如果查不出别有出路,大丈夫说一句算一句我就地首束手,任你处置!不过如果让我找到出路,逃离此庄,你可不能怨我!”

翠姑娘忖思了一阵,明眸连转。皇甫维故意装出不在乎的样子,两眼向四下不住张望。

翠姑娘突站道:“我跟你赌这一次,现在我打那边出去,连出口也封住……”

这位翠姑娘倒也爽快,说得到做得出,话声甫欧,人已向去路那边疾奔而去,转眼间身形已隐没有转弯处,接着微闻一响沉重的钢石根触之声。

皇甫维精神一振,立刻放开脚步,向她奔去的方向疾纵,走到快要转弯之处,只见那儿有一道金黄色的门户,他举手推开那扇金色的门。

纵人房内,顺手掩上房门,但见两边屋角都燃有灯烛,是以房中甚是光亮。

这个房间大约有两丈方圆,高敞宽大,摆设有云床炉鼎之类,一望而知是间炼丹五室。

他奔向右边的石壁,数一数上面的五头,便向其中一块石头推去。这一推他已运足内力,但见那块一尺见方的青石应手凹陷下去,大约陷入五寸左右.便不移动。

皇甫维微微一笑,暗忖这座室内的唯一通道,以日公佟雷那种心肠阴毒多疑之人,自然不会告诉任何人。自己看准这一点,才故意以话相激。

心中转念之际,手指已向旁边摸去,果然摸到一枚铜环。用手指勾住和力一拍,只见旁边悄无声息地开了一扇三尺高一尺宽的缝隙,于是连忙钻了进去。

外面那条长长甫道的人口处突然出现一道人影,沿着甫道疾奔。此人身法迅快异常,转眼间已掠过刚才皇甫继进去过的朱门.接着又掠过黄门,然后抵达甫道末端。

这道人影在甫道的灯光下显出窈窕们娜的身裁,一头云发垂在背后。祥子长得十分好看,修眉风目,玉面朱唇。她见到甫道出口的钢门已经放下,不禁眉头轻皱,在墙上按了一下,那道钢门顿时向上升起。

门外站着明眸皓齿的翠姑娘,她现出一面讶色,及至见到甫道内的人,立刻转为惊煌之色。

那修眉风目的美女娇柔地道:“你怎的来到此地?”

她的话声与表情都十分娇柔动人,可是翠姑娘却更加不安地垂下头,敛任行礼道:“启禀漆二娘,婢于因似是发觉有人潜入,故此进来找寻二姐!”

漆二娘微笑道:“很好,但作为何把南道封住?”

翠姑娘道:“婢子生怕敌人潜入内宅,故此特加小心,封住出入之道!”

漆二娘轻移莲步,走到她面前,忽然举手向她面上掴去,口中格格笑道:“你这丫头胆子真大,你以为我这等容易被你瞒过的么?”

她掴去手掌并不迅快,但翠姑娘却不敢躲避,但听清脆一响,翠姑娘整个人撞向墙上,五颊上现出一个清晰的掌印,接着唇角也沁出鲜血,显然这一掌打得甚重,以致翠姑娘口腔破损出血。

漆二娘又娇笑一声,道:“你如果心中不服气,我说一句话你就不用分辩了!我且问你,那个不穿衣服的男人,被你藏在什么地方?”

翠姑娘大吃一惊,忘其所以地举目瞧住她。要知这翠姑娘当真以为漆二娘乃是恫吓她而已,哪知道她确实已晓得那回事,并且一定是亲眼目睹,不然的话,她怎会知道那个美男子乃是赤身露体?

她呐呐道:“他……他就在这甫道之内!”

漆二娘口中笑着,又举手给她一个嘴巴子,因此翠姑娘另一边面颊上又出现一个掌印。

她道:“你还敢跟我开玩笑么?”要知她刚刚穿过南道,并无发现人踪,是以以为翠姑娘跟她开玩笑。

翠姑娘不敢支吾,匆匆把经过清形说了。漆二姐这时也禁不住面色一沉,凝眸寻思,随即转身向甫道奔去,逐间户门推开查看。

之后,她一直出了甫道,喷亮的钟声突然大鸣,转眼间护在河里外出现寥无数火把人影,全在都光亮如白昼。

在那些火把之下的幢幢人影有男有女,一般来说,在护在河外围的多是劲装疾服的大汉,在护庄河内围的多半是苗条女郎,个个携带着兵器,有些还有弓箭。

漆二娘四面巡视一番,传令找到宝姑娘。

宝姑娘还不晓得翠姑娘已经出事,正待询问,转眼间那边有四条人影奔来,却是四个身穿银色劲装大汉,人人背上都插着一把特窄特长的利剑。

漆二娘向宝姑娘指了一下,四名银衣大汉倏然分出两名,分别纵到宝姑娘两旁,一齐伸手抓住她双臂,

宝姑娘骇得尖声惊叫,可是却不敢挣扎。

漆二姐微笑道:“你暂勿惊慌.我且问你,刚才作和翠丫头值守夜之时可曾发觉防地业已被敌入侵入。”

宝姑娘颤声道:“婢子该死,竟没有察觉……”

漆二娘道:“我记得内中规定是,敌人从哪一处防地侵入的话,该处关卡之人将受死刑以下,残刑以上的重罚,不知是也不是?”

宝姑娘额声道:“但求二娘开恩……”

漆二娘道:“这个敌人如果没有内奸通声气的话,决不可能晓得本任刚刚更改的口令,目下我交给你的任务,就是要你设法打听出来!”

宝姑娘愣了一下,道:“没有一点线索,叫婢子从何查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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