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群魔扰殿 武当山众侠杀敌(2)
鬼影子一接那中年书生的掌力,竟觉着全身一震,知逢劲敌,手中蜈蚣钧一招“流莺舞空”,斜劈过去,那书生铁箫横迎,一招“春云乍展”,架开王雷蜈蚣钩,铁箫却顺势点向左肋“带咏穴”,王雷翻腕回钩,荡开铁箫,唰唰唰抢攻三招,这三招都是玄一陰一门独特怪招,那中年书生被迫得退后三步,连架带闪,才把三招让开。
鬼影子三招攻过,中年书生立还颜色,尺八铁箫猛展绝学,纵送横击,闪电还攻。
王雷怪叫一声,蜈蚣钩施出玄一陰一门怪招和那中年书生抢攻,俩人攻拒之间,神妙已极,铁箫若神龙舞爪,蜈蚣钩如娱蚣出穴,转眼对拆了四十余招。
柳梦台看那中年书生气定神凝,铁箫把门户封闭甚紧,任王雷蜈蚣钩千变万化,均被他化解开去,一时间想不出什么人,竟有这等武功。
独行尊者康泰也看得全神贯注,因为鬼影子王雷之能,在大雪山十二连环峰上,很少有人能和他对手过招,今天和人苦斗数十招不占上风,实出他意料之外。
哪知事情变化更出康泰想象,那中年书生手中铁箫愈打愈奇,愈打愈快,鬼影子不但没法占得上风,而且渐渐无力还攻,又斗二十合后,猛听那书生一声长啸,全身腾空而起,铁箫跟着变化,直似狂风骤雨,卷风下击。
康泰看出苗头不对,正想纵身助战,猛闻鬼影子一声大叫,倒飞出一丈多远,一张怪脸上青筋暴起,两眼瞪得要喷出火焰,右手倒提蜈蚣钩,左臂软软垂下。
那中年书生却横箫冷笑道:“雪山派中高手,亦不过如此而已,暂留尔命,寄语紫虚道人,就说天下武林同道,不会坐视他横霸江湖野心得逞,如仍不知悔改,覆亡在即。”
鬼影子左臂吃铁箫点中,已难再战,听完话,一声狂笑道:“咱们这笔帐清算有日,朋友请留名号吧?”
那中年书生一扬手中铁箫,冷笑答道:“东海一萍生,告诉你又怎么样?”
王雷长笑答道:“好,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话,转身疾跃而去。独行尊者跟着要走,一萍生喝道:“你先站住。”
话出口,人如离弦之箭,手横铁箫拦住去路。
独行尊者左手虬龙棒猛的一招“怪龙翻一江一 ”,青芒一闪,点向前心,一萍生铁箫起招“乘龙引凤”,点他左腕脉门,迫得康泰收拍自保。
他一收棒,一萍生铁箫忽变“寒月沧波”,抢点“玄机穴”,康泰一招失机,全陷被动,被迫退步避敌兵刃,哪知一萍生铁箫突转,在康泰右手虬龙棒上一压,借这一压之势,贯注了内家真力。
独行尊者猛觉右腕一震,虬龙棒脱手欲飞,赶忙凝气,右腕一挺,一萍生发力快,收力更快,铁箫顺势挑过虬龙棒钢舌上子母鸳鸯圈,待康泰功贯右臂,内力弹出,一萍生铁箫已收。
独行尊者发力过猛,右臂收势不住,向上一扬,身子向前走了半步,才拿桩站住。
一萍生哈哈笑道:“你还不走,真要找死不成。”
康泰自知功力不如王雷,鬼影子尚且要败,何况自己,再不走是徒自取辱,一声不响回头而去。
一萍生把子母鸳鸯圈一交一 给柳梦台笑道:“雪山、崆峒一党一 徒,已在逐步蠢动,他们集大批高手,准备进入中原,可能武当山首当其冲,阁下不宜在此久留,还请早日返回武当山去,转告松溪真一人,早作准备,免得临时措手不及。”
柳梦台接过子母鸳鸯圈,面带愧色答道:“柳老二久闻东海三侠之名,今幸一见,如非援手,柳疯子今天要陈一尸一江一 畔了。”
一萍生笑道:“独行尊者康泰是雪山派紫虚道人的师弟,尽得雪山派各种武学神髓,但他一对虬龙棒,并不比阁下的子母鸳鸯圈高明,如非鬼影子王雷暗中下手偷袭,也许康泰早已伤在你子母鸳鸯圈下了。”
柳梦台心知一萍生这几句话,在替自己遮羞,拱手作礼笑道:“柳老二心里有数,承代为圆说,,更觉惭愧,无地自容了。”
一萍生还了一礼笑道:“我奉大师兄差遣,和武当山吕老前辈,监视雪山、崆峒二派集结高手的行踪,他们已分批到了大巴山中,鬼影子王雷、独行尊者康泰,不过是前哨而已,阁下最好早回山去。我要告辞了。”
说罢,几个飞跃人已不见。
柳梦台感叹一阵,走回篷车旁边,看二女仍在昏睡立时用冷水喷醒二女。
万翠苹睁开眼看到疯侠,眼圈一红,流下泪来,喊道:“柳师叔……”
下面的话却说不出来,便呜呜咽咽哭出了声。
疯侠知她幼小在神医侠万永沧百般爱护下长大,这次私下武当山连遇挫折,吃了不少苦头,自己为救她们也几乎葬身荒一江一 ,本想责备她几句,但看她哭得和泪人一样,倒是不忍再说出口,反而劝慰道:“快不要哭啦,快点活动一下血脉,看看是不是伤了身体。”
万翠苹收住眼泪,回头看余栖霞,却是咬着牙,一脸坚强神色,不禁心里一阵感愧,赶忙强忍心酸,用衣袖擦去泪痕,替余姑娘引见疯侠。
余栖霞命运坎坷,自小父母双亡,经过了不少人间苦难折磨,因而养成她一种异乎寻常的坚韧性格,万翠苹替她引见疯侠后,立时盈盈跪拜下去。
柳梦台摇着头道:“起来,不要多礼,我们要赶路啦。”
二女活动了一阵,觉得血脉畅通,并未受伤,遂选了两匹拖车的马,和疯侠一块到巴东客栈中,吃了一点东西,略微休息一下,疯侠牵出乌云盖雪宝驹,三人三骑直扑武当山而去。
余姑娘见了雁秋宝马,却不知人儿生死,想问疯侠,又难启齿,忍了又忍,到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柳老前辈骑的马,可是我义兄罗雁秋的吗?”
柳梦台点点头答道:“不错,正是罗雁秋的马。”
余栖霞又问道:“他人呢?”
疯侠哈哈大笑道:“他人早已到武当山了。你这两个女娃儿去救人,结果反累我疯子救你们。”
余栖霞听说雁秋已在武当山,相见在即,芳心窃喜,纵身摇鞭,如飞赶路,把两月来吃的苦头,似乎完全忘去。
三人经过两昼夜兼程,第三天上午已到前山白鹤观,静玄见翠苹无恙归来,才放下心中一块石头,三人在白鹤观略一休息,即向三元观中赶去。
三人到达七星峰下,山脚幽谷里转出来两个道装少年,接过三人坐马。原来七里峰下另有饲马所在,任何人不能骑马上山。
疯侠带二女穿过纯一陽一、三清两殿,直入张慧龙打坐的静院,此时武当三老功候尚未圆满,三元殿仍由肖俊主持。
铁书生见疯侠带着二女归来,赶忙迎出室外,对疯侠深深一揖,说道:“柳师叔一路辛苦。”
柳梦台摆着手道:“算啦,算啦,疯师叔这一回差一点就埋骨荒野,要不是碰上东海三侠中的一萍生,我送了一条疯命不算,这两个女娃儿也要遭殃。”
铁书生冷冷的看了二女一眼,只看得万翠苹、余栖霞粉面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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