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刀客出现(4)
小婷心里叫起苦来。小姐怎么这般不自量的?论武功,他儿子我们也胜不了,能胜得过那老贼吗?小姐要是这么好胜逞能,今后不闯出大祸来才怪,不行,我得想办法让小姐早一点离开兰州才行。不然,要是孟老庄主也答应相助这老贼,我们会真的走不了。小婷想了一下说:“公子,我们别在孟老庄主的地盘上惹是生非了,我们还是明天一早离开这里才是。”
“婷儿,你真的害怕了?”
“公子,我是害怕。”
“害怕我们胜不过那老贼?这你放心,凭我的武功,我才不将那老贼放在眼里。他要是敢来惹我,我叫他吃不了,也兜着走。”
小婷想了一下说:“公子,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担心我们的行径,让郝爷看穿了。”
思思一怔:“不会吧?他怎会看穿了我们的?”
“公子,我总感到今天一早,郝爷突然在我们房门口出现,其中必有蹊跷。”
“有什么蹊跷了?他不过疑心我们是劫匪的线眼,来警告我们罢了。”
“公子,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婷儿,你看出什么了?”
“我感到他一来,就先上下打量我们,也扫视了我们的房间一眼。在离开时,又说了那么几句话。”
“这又有什么了?”
“公子,郝爷是一位老江湖,惯闯南走北,什么人他没遇过?什么人他还有看不出来的?说不定他早已看出我们来了。”
“那他见到我们,干吗不说出来的?”
“这就是郝爷的一精一明老练之处。他看出了公子,也知道公子的性格,单是这样劝我们回去,怎么也劝不了。所以先用话来稳住我们,故意将我们说成是劫匪的耳目,令我们不起疑心。”
“不错,你的话是有点道理。那他是什么用意了?干吗要稳住我们?”
“他的用意再明显不过了。他今天去拜见孟老庄主,一可以请孟老庄主出面,派人送我们回去;二恐怕崆峒派也有人来向孟老庄主拜寿,一见郝爷,更知道我们了,还有不来抓我们回去的?”
“丫头,你别吓我,不会这样吧?”思思一时心慌,连婷儿也不叫了,而叫丫头。
“公子,我也希望不是这样。我们还是早一点离开兰州的好。”
“我们今夜就离开?”
“我们就是不离开,也要找另外一间客栈住下,远离郝爷他们才好。这样,郝爷他们以为我们走了,就没法找我们啦。”
“好,我们现在就找一间客栈住下,然后我们再去取行囊马匹。这样,明天一早,我们就可以离开兰州城。”
“是。”小婷放心了,她编了这么一段假话,终于令思思相信了,从而能够早一点离开兰州,远避南湖的恶霸马步云。
当思思、小婷转到另外一间客栈时,刚好又碰上兰州城内的武林人士,全部去断刀山庄向孟老庄主拜寿了。所以她们的转移,几乎不为江湖中人注意。
这一晚,她们主仆两人安静地在客栈住下,向店小二打听去武威、张掖的道路。而在五泉山下的断刀山庄,就热闹非凡了。西北群雄以及中原一些武林人士,向孟老庄主拜寿,大家举杯畅饮。各处来拜寿的群雄心态各有不同,绝大多数是诚心来拜寿的,丐帮、武当、峨嵋、崆峒以及四川白龙会的人,希望能与孟老庄主联手,追拿神秘刀客。崆峒派的来人,还有一个请求,希望孟老庄主能派人寻找掌门人的爱女秦思思及其丫环小婷。而断云山庄庄主马步云,却请求孟老庄主相助自己捉拿儿子的仇人。
所以酒宴过后,马步云私下拜见孟老庄主,说出了这一件事。孟老庄主对马步云父子一向没有什么好感,尤其对他儿子的行为,更不认同。要是在兰州,对这样横行乡里、强抢民女行为的恶少,早已铲除了。就是不干掉,也必废其武功。但孟老庄主看在大家都是江湖人的分上,不想越界去干预。何况江湖上还有一种不成文的规矩,各门之事,由各门自己去清理门户,别人不得代劳。要不,就会引起江湖上的仇杀、相拼。
现在马步云亲自前来相求,孟老庄主不好当面拒绝,不得不应付。他听了马步云所说,重伤他儿子的是一位少女,暗想:这位少女能重伤他儿子,武功非同一般。不由想起了崆峒派来人的请求,这位女子,不会就是秦掌门的千金秦思思?要是这样,麻烦可大了。不禁问:“马老弟,那位伤令公子的少女是什么人?她姓甚名谁?哪一条道上的人物?”
马步云说:“要是小弟知道她是谁就好办了,可惜不知道。显然,她是路过南湖的江湖女子,她身边还带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也有不错的武功。”
孟老庄主一听,更与崆峒派来人所说的相同了。便说:“从老弟所说的情况看,恐怕伤令郎的不是一般的江湖女子。”
“哦?你已知道这女子是谁了?”
“愚兄不敢断言,这位女子,恐怕是崆峒派秦掌门私自离家出走的千金秦思思,现在秦掌门也四处派人去寻找。”
马步云一下愣住了:“是秦掌门的千金?”
“要不,一般江湖女子,能伤得了令郎么?她们主仆两人,是不是都用剑?”
“不错,都使剑。”
“那更可能是她们了。”
马步云一时间不出声。要是崆峒派,他可惹不起。崆峒派高手如云,别说自己,就是孟云飞也惹不起,在西北一带,恐怕没有任何人能惹得起。崆峒派虽然是名门正派,侠义道上的人物,但报复起来,也太可怕了。他们不但毁村灭寨,手下的弟子,更会把人赶尽杀绝,可不同其他名门正派的作为。
孟老庄主说:“这事要是秦思思所为,愚兄就为难了。”
“那我犬子的伤不白挨了?”
孟老庄主心里说:“你儿子的伤,是咎由自取,你也该管教你儿子的行为了。”他不想在马步云的心中再添上一把火,便说:“老弟,这只是愚兄的猜测,不一定就是秦掌门的千金,或许是别的女子所为。要是真的是秦掌门的千金,愚兄也会代老弟讨回公道,请她向老弟赔礼道歉,两家化解仇恨为上。”
马步云只好多谢了。他知道孟老庄主这样做,已是仁至义尽,给足了自己的面子。要是别的人,谁敢去招惹崆峒派的人了?那是自讨其辱。何况事情的起因,更多不是的是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
也幸好孟老庄主这么一说,马步云免去了灭门之祸,他也不再派人去追踪思思和小婷了,忍气吞声,自认倒霉。
也在这时,有两匹快马飞也似的出了兰州城,来到断刀山庄,连夜叩山门,声言要找虎威镖局的大镖师郝天雨。守护山门的武士,除了飞报孟老庄主,也飞报了客房的郝天雨。郝天雨正在房中和崆峒派的人促膝谈心,不外乎是追踪神秘刀客和寻找师妹秦思思的事。
郝天雨一听有人夜里声言来找自己,心下犯疑:不会是商队出了什么事吧?慌忙出来接见。他走到大厅上,一看,果然是镖局的徐镖师和一位趟子手,急问:“出了什么事?”
徐镖师说:“商队出事了?”
郝天雨怔了怔:“难道有人敢在城里劫镖?”
“的确有人打镖车的主意。”
“哦?什么人?镖损失了没有?”
“什么人不知道,是一位蒙面的高手,身手十分的敏捷。镖没有损失,但波斯商人哈里札却不见了一件宝物。哈里札身边的一位武士也受了伤,哈里札急切请郝爷回去。”
郝天雨听说镖没有损失,略为放心。这时孟老庄主早已来到大厅上了,一听说有人竟敢在自己六十大寿的日子里,在城里盗财伤人,那是不给自己的面子了,大为动怒,立刻派了管家和儿子孟起,随同郝天雨进城,察看劫财伤人的盗贼是谁。
郝天雨推辞说,不敢劳烦断云山庄的人。
孟老庄主说:“郝大镖师,你这样推辞就见外了。别说你现在是我的客人,就算不是,在我的地盘上,趁我大寿之日,竟敢惹是生非,伤人劫物,那是明显跟我过不去。郝大镖师,捉拿这个目中无人的盗贼,是我断刀山庄的职责,你别客气了。”
郝天雨见孟老庄主语气坚决,神态坚决,自己再说也没有用,只好再次拜谢,与断刀山庄少庄主孟起、管家练达以及断刀山庄的四位高手,和自己的徐镖师、趟子手,一齐上马,连夜飞马进了兰州城,来到商队投宿的客栈。
商队遇盗,早已惊动了兰州官府,兰州的捕快们正在客栈四下搜查。商队的领头人波斯商人哈里札一见郝天雨带人回来,像看到了救星一样,松了一口气说:“总镖师,你回来得太好了,这事你来处理吧。”哈里札不但心痛自己不见了一件宝物和被伤了的一个护卫,而且对官府的人一时难以应酬,希望郝天雨回来与官府的人打交道,早一点将这事摆平。
的确,什么事一有官府的人插手,哪怕最简单的事也变得复杂起来。幸好与郝天雨一同来的有断刀山庄的人。兰州捕头和捕快们一见断刀山庄的少庄主孟起和管家练达也来了,知道这件事自己插不上手了。断刀山庄的孟老庄主是兰州一带极负盛名的人物,他的六十大寿,连州府大人也派人去祝寿,自己招惹不起。而断刀山庄的管家练达,也是兰州一带有名的人物。他原是兰山的一条好汉,为孟老庄主收服,从而成为了断刀山庄的管家,人如其名,为人十分练达。凡是在兰州百里之内的草莽人物、江湖中人、三流九教以及一些偷鸡摸狗的宵小之辈,他莫不熟悉,了如指掌。所以兰州发生了什么重大案件,官府的人破不了,他却轻易就破了。因而官府十分仰仗断刀山庄维护本地的治安。这也是一些非法之徒,不敢在兰州犯案的原因。
捕头一见少庄主、练管家来到,连忙趋前拜见,说:“你们来就太好了,不用我们操心了。”
练达笑了笑:“各位差大哥辛苦了。这事由我们出面,各位大可以放心。你们回家休息罢,三天后,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随后,他给了捕头一锭银子,说,“这是小意思,各位拿去饮两杯酒,散散心,算是辛苦各位了。”
捕头和捕快们更是大喜而去。
郝天雨介绍少庄主、练管家与哈里札相识。哈里札惊喜而拜。练达说:“哈老板,不必客气,我们坐下来,谈谈今夜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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