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险陷迷林
上回说到老叫化说武功不是关起门来,而是在山上苦练十年八载才能练成。小婷问:“老前辈,那怎样才能练成?”
“到江湖上去练,在对敌交锋的实战中去练。只有经过血与泪、生与死的磨练,才能练出机敏过人的上乘武功。但这是风险极大的磨练,也只有一种人可以练成。”
小婷又问:“哪一种人可以练成?”
“机灵行事,不畏艰苦,不惧生死,百折不回;胜而不骄,败而不绥,善于汲取别人的长处,虚心请教他人的人,方可练成。当然,其中也要有机遇。但首要的一条就是百折不回,有一颗坚定的心。不然,就算遇上高人指点也没用。”
老叫化这一段话,令思思和小婷更受启发,也受到了极大的震动。老叫化又问:“我想,你们不是想变成平庸之辈,受到一些小小的挫折,便不敢去寻找神秘刀客,转回崆峒山去吧?”
小婷问思思:“小姐,我们还回不回去?”
思思一咬牙:“不回去了,哪怕是死,我们也要将这神秘刀客找到,到江湖上去练武功。”
小婷高兴了:“小姐,我也是,我会永远跟随小姐,生死与共。”
老叫化微微含笑点头:“很好,有骨气。不过,以你们目前的武功,两人联手,可与江湖上一些高手交锋,但遇上一流高手就不行了。这样吧,我老叫化感谢你们一饭之恩,传你们三招应急剑法,就算胜不了对手,也可将对手逼退,从容而去。”
小婷大喜:“我和我家小姐,多谢老前辈的恩赐了。”
“别客气。你们一定要看清楚了,我老叫化只教你们三遍,多一遍也不教。学不学得会,就看你们用不用心了。”
老叫化取了一条树枝,就在亭子里传授了三招剑法给她们。他先示范一遍,第二遍便一招招地教,第三遍,便一口气将这三招抖出来。一抖出,亭子里便蓦然升起了一阵剑气,嘶嘶嘶三声,亭内不同方向的三张石凳上,竟然都留下了一道明显的剑痕。要是被真的利剑划成一条剑痕,一点也不奇怪,就是思思和小婷也可以办得到。可是老叫化手中的是一条轻易就可以折断的树枝,竟然在石凳上留下了一寸多深的剑痕,这太不可思议了。
思思和小婷看得惊愕不已。老叫化一掷树枝说:“我老叫化算是传给你们这三招剑法,你们今后一定要练熟练透,能不能运用自如,就要看你们的造化了。记住,今后不是碰上强劲的对手,别轻易抖出这三招剑法,因为它的杀伤力太大了,切记!切记!我老叫化去也。”声落人影便在她们眼前消失,也没看见老叫化往何处而去。
小婷说:“小姐,我们不会碰上神仙吧?”
思思惊疑地说:“我不知道,他如此不可思议的武功,不是神仙,也跟神仙差不多了。”
“小姐,我们快跪下来向天拜谢吧,感谢他授艺的大恩呀。”
她们主仆两人,真的对天拜谢了。
小婷问:“小姐,他传授给我们的三招剑法,你记住了没有?”
“丫头,你呢?”
小婷不想在思思面前逞能,说:“小姐,我不知道我记住了没有。”
“那你快练一遍给我看看,看你练得对不对。”
“是,小姐。”
小婷一一在思思面前抖出这三招剑法来,有一招故意使偏了,想试试小姐是不是真的记住了。要是小姐真的看不出来,自己便想办法纠正。
思思尽管受尽父母的宠爱,但在学武上却一点也不含糊,所以思思一下就看出来了,说:“丫头,你在第三招刺出的方向偏了,应该斜斜往左下方向刺出才对。”
“真的?我刺错了吗?”
思思拿起剑来,示范第三招的剑招:“丫头,应该这样击出才对。在初学剑招时,我们千万不能走样了。以后熟能生巧,那是另外一回事。”
“多谢小姐的指正,我记在心里了。”
“丫头,这三招剑法,我们虽是学会了,但它管不管用,就不知道了。”
“小姐,我想这三招剑法一定管用的,要不,那位神仙老前辈,怎会专程转回来传给我们这三招剑法?他没有必要哄我们高兴吧?”
思思点点头:“我想也是。”
小婷对这三招剑法是深信不疑。她感到这位老叫化也像苦水镇上的聂五娘一样,是江湖上一个极为好心的奇人,担心自己和小姐在江湖上行走会遭遇不测,传授这三招剑法防身。可惜自己没有问清这老叫化姓甚名谁,以后不知到何处寻找。
思思和小婷碰上的何止是位高人,更是武林中的一位奇人,是见首不见尾神龙似的人物:漠北怪丐一阵风。
一阵风游戏人间,是他一贯的作风。他先是惊讶这两个女扮男装的姑娘,竟敢闯到强人不时出没的祁连山中来。后来在交谈中,十分欣赏小婷的勇敢和仁慈,就是思思本性也善良。在交锋中,他一下看出她们是崆峒派的人。但令一阵风惊愕的是,小婷运气的内力,却不是崆峒一派的内功心法,似乎是自己漠北一派的内功劲力。最后,小婷抖出的掌法,更是漠北一门的三掌法了。这令一阵风惊讶不已。这个小姑娘,怎会自己一门的内功和掌法了?在武林中,会这三掌法的人屈指可数,会漠北内功心法的人就更少,除了自己,只有聂五娘了。他一下想起三天前见到聂五娘时,聂五娘曾说过,有一位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本质极好,悟性极高,是练武艺的上乘人选,将内功心法和鬼哭神泣的三掌法暗暗传给了她。看来聂五娘所说的,就是眼前的小姑娘了。
不知是一阵风爱屋及乌,还是小婷极有缘分,一阵风担心,以她们目前的武功,根本不是江湖上一些高手的对手,便传给了她们幻影蜃楼这三招最为一精一湛的剑招,以作退敌防身之用。虽是三招,却暗藏无穷的玄机,一招暗含三式,可化出其他可怕的剑招来,令武林中的一流上乘高手也不敢逼近,也无从化解,只能由她们而去。
思思和小婷在亭内又练了一会儿,将这三招剑法熟记在心,随时顺手可一抖而出。眼见天色不早了,思思说:“丫头,我们还是赶路吧。最要紧的是今夜能找到一个住宿的地方才好。”
小婷说:“小姐放心,在深山老林中,哪怕是找不到人家,我也可以找到一处安全的地方,让小姐住下来。”
“好,我们上马走吧。”
她们主仆两人,一连在祁连山上转了七八日,有时借住在一些猎人的家,有时在山中破庙过夜,有时在老林中升起一堆火露宿。当然,也碰上一些歹徒和拦路抢劫的山贼,但都给她们轻易地打发掉,用不上老叫化传的三招剑法。可是她们不但打听不到马贼和神秘刀客的任何消息,就是当地的一些山民和樵夫猎户,对她们的询问下也感到愕然,摇头说不知道。似乎马贼和神秘刀客,没有在这一带山野中出现过。其中给她们主仆两人造成不方便的,就是那两匹马。祁连山的山道上,不是每一处都可以纵马奔驰,尤其在上下坡的崎岖山道上。她们不但不能骑在马背上,还要下来牵着马匹走,护着马匹翻山越涧。有时要费好大的气力,才能将马拉上山坡,继续赶路。
思思有些不耐烦了,说:“丫头,我们别要这两匹马了,既吃力又不讨好。不如放它们走吧,我们只身行走更方便。”
“小姐,不行呀。到了大漠上,没有马匹,没办法走路。我想我们越过这一段险峻的山道,就可从放马奔驰了。何况这两匹马是聂姐姐好心送给我们的,不要它们,那不辜负了聂姐姐的一片心意?”
小婷是个十分重感情的姑娘,近半个多月,她不但与马匹相处得极好,更产生了情感。叫她舍弃两马匹,那等于叫她舍弃了两个亲人,哪怕杀了她也不愿意。其实,思思也是一句气话而已,真的要她丢弃了两匹马,她也舍不得。
马匹在这一段险峻的山道上,固然给她们带来了不方便;但一些用心歹毒险恶的人,更几乎危及到她们的生命安全。
有一次,她们向一个三十多岁的乡人打听,这一带有没有马贼和神秘刀客出现时,这位乡人一时愕异,朝她们上下打量,显得十分的惊奇。大概这位乡人到过山下一些州镇,见过世面,也听说过神秘刀客和马贼的事。心想:这两个小哥是什么人?看来不是初出茅庐的雏儿,就是脑子里有毛病。这一带险坡峻岭,山道崎岖,连马匹也难以行走,怎会有马贼跑来了?马贼跑来这一带干什么?那不是自寻死路?至于神秘刀客,更不会来到这一贫如洗的山野地方,他跑来这一带喝西北风么?这两个小娃子跑来这一带找马贼和神秘刀客,不是毫无半点江湖经验,就是两个小白痴儿。
他见思思、小婷马背上放有沉重的行李,顿时便生歹心。但又见他们身佩宝剑,显然是会武功的人,一时不敢造次,想了一下说:“神秘刀客我没有见过,但马贼我却见过了。两位小哥要去寻找他们?”
小婷顿时高兴起来:“是呀,我们正是要寻找他们,你在哪里见过他们了?”
“你们要去寻找他们?他们一个个都是凶神恶煞、杀人不眨眼的大盗,你们找他们干吗?不怕他们杀了你们?”
“大叔,我们要是害怕,就不会寻找他们了。大叔,你快告诉我们,他们在哪里?”
这位乡人更是惊疑地看着他们,试探地问:“你们是马贼的亲人还是他们朋友的子女?”
“我们什么也不是。”
“什么?你们什么也不是,不怕他们杀了你们?”
“哼,他们杀我们,我们更想杀了他们哩。”
“你们要去杀他们?”
“不杀他们,我们找他们干吗?”
这个汉子惊呆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么两个仍未脱奶气的小娃子,去杀一伙马贼?他们不是疯子,就是白痴儿。这么两个白痴儿,他们的财物和马匹不给我骗到手,以后也会为别人骗去。给别人骗,不如自己趁早下手。
小婷见这位大叔一时不出声,问:“你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吧?”
汉子忙说:“知道,知道。”
“他们在哪里?”
乡人一指前面偏南一处森林:“他们就在那一处不时出现,可是不熟悉道路的人,去不了那里。”
“大叔,你能不能带我们去?”
“带你们去?”这汉子犹豫了。因为那一片连绵十多里的黑森林,一旦进去了,不认识林中野草漫径的小道,就会迷失方向转不出来,最后不是给饿狼野兽吃掉,也会饿死在森林里。自己正考虑不知如何哄骗他们到黑森林中去,又不令这两个小娃子疑心。现在他们居然说要自己带他们去,正中下怀,一时间反而不知如何开口了。
小婷问:“你害怕带我们去?”
“害怕,害怕极了。他们是一伙杀人不眨眼的强盗,我怎么不害怕?”
小婷报仇心切,急于想找到那一伙马贼,便从怀中掏出一块三两重的银子来:“大叔,要是你带我们去,找到这伙马贼的窝,这块银子就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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