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蒙面刀客
上回说到小婷刚投宿住下,蓦然一把小刀从窗外飞来,“笃”的一声,钉在一条柱子上。小婷吃了一惊,立刻闪身飞出窗外。茫茫夜色中,不见人影,凝神倾听,也没有什么人潜伏在附近,心中凛然:这飞刀之人身手好快,干吗要暗算我?
小婷四下打量了一会,闪身飞入房间。钉入柱子上的飞刀带有一张字条,取字条在灯下一看,上面写着:“想取回行囊,请今夜子时在城北讨来河畔草亭一见,过时不候。”下面落款是:飞刀客。
小婷一看,自己放在床头上的行囊不见了。这一下,小婷更是吃惊不小。行囊中有衣物和不少的金叶子、金豆豆,价值约千两白银左右。当然,小婷身上仍有一个小钱袋,这是小婷为防扒手,将金银分散开来。但丢失了行囊中的金子和衣物,今后在江湖上行走,可是一件麻烦的事。
小婷越想越感到悚然。显然这个飞刀客不但轻功极好,更有预谋,算准自己见了飞刀后,必然会飞出窗外追踪,然后悄然闪身到房间取走行囊。不然,他就不会事先写好这字条。这一飞刀寄语,是调虎离山之计。这不是一般盗贼的行径,也不是志在盗取自己的金银珠宝,而是志在邀自己赴会。
这个飞刀客是什么人,干吗要以这样的方式与自己见面?他见面的意图又是什么?会在草亭四周伏下人马活擒自己吗?通过这一事件,小婷感到自己的江湖经验太少了,一下就中了对手的调虎离山之计,弄得自己十分被动。
是什么人用这样的方法来对付自己?自从用计战胜了大漠双鹰之后,也知道自己的名声已在江湖上传开,一般江湖中人根本不敢来招惹自己,武林中的侠义人士,也不会用这种手段来与自己见面,官府中人也不会,只有黑道上的魔头人物才会用这种手段来对付自己。不管怎样,哪怕是龙潭虎穴,今夜里非要见此人不可,看看他对自己有何居心。
蓦然,小婷又想起一个神秘的人物来:飞刀客?不会是神秘刀客以这种方法来见自己吧?的确,怪病女侠的名声已惊动了江湖,经常在西北道上行走的神秘刀客不可能不听闻。果要是神秘刀客,那就太好了,自己正求之不得。
可是小婷随后一想,神秘刀客干吗以这种方式约见自己?正所谓江湖险恶,人心难测,自己可别大意了。就算真的是神秘刀客,也不可不防。看来,自己要在子时前,先到那一带看看有没有人马埋伏或其他什么异举,以免上当受骗。
小婷向店小二打听了一下讨来河畔草亭的情况,知道那是流经城北的内流河,河床浅,水流量不大。人们过河不是骑马,就是赤足涉水而过,往往在这草亭中除鞋脱袜,夜里根本无人在这里过夜。
亥时刚到,小婷打点妥当,施展轻功,掠过瓦面,越过城墙,悄然出现在讨来河畔的另一处河岸边。四下打量,周围除了讨来河水流动的响声外,听不到任何动静。这一带的天气干旱多,风沙大,终年下雨甚少。今夜长空万里无云,繁星满天。现在的小婷已拥有一身浑厚的真气,视力和听觉超乎常人。她可以察觉五里之外的任何响动,在微弱的星光之下,可以看到一百步之内任何物体的游动。
她倾听观察了一下,确信四周无人。然后又施展轻功,在河畔草亭四周百步范围内,缓缓地似幽魂般走了一圈,既察觉不到任何人在潜伏,也听不到远处有来人的脚步声。
眼看亥时快过,子时就来,小婷仍小心谨慎伏在草亭一侧的暗处不动,观察远处的动静。果然不久,一条黑影如流星般掠过夜空,从远处而来,悄然无声地落在草亭中。小婷不禁赞了一声:此人的轻功好俊,不在自己之下。他到底是谁,是神秘刀客?
这条黑影落下来之后,同样也在打量四周的动静。由于小婷的屏息之功非常的好,来人没有察觉。他望望亭外的天空,喃喃自语:“子时已到了,怎么不见她来?她不会不来吧?”
小婷在暗处打量对方。来人身穿黑色劲装,腰悬一口弯刀,但却蒙了上半边面孔,只露出鼻孔和一张嘴,不见真容。显然,他不想自己看到他的真面目。这样的打扮,似乎和传说中的神秘刀客相似。小婷是既惊又喜,自己终于可以见到神秘刀客了。
来人略等了一会,不见人来,又喃喃自语:“看来她不会来了。”
小婷一下悄然无声地从暗处闪了出来:“谁说我不会来了?”
蒙面黑衣人一怔:“什么?你早已经到了?”
小婷说:“是呀,我早到了。你怎么现在才来?你没有依时。”
“你早来多时了?”
“你看呢,我来多久了?”
蒙面人一下明白了小婷的心思:“看来女侠不相信在下,提前而来,看看四周有没有我埋伏的人。”
“小女子一个人在江湖上行走,不得不处处小心,以防不测。”
“很好,很好。”
“我的行囊呢,你应该交还给我吧?”
“女侠想取回行囊,恐怕没这么容易。”
“你这是什么意思?”
“要是在下就这么将行囊交回给女侠,那在下不白辛苦一趟了?”
“你想怎样?”
“想要回行囊,就要看看女侠能不能胜得了在下这一口弯刀了。”
“你是要和我比试武功?”
“不错。在下听闻女侠武功过人,连大漠双鹰也败在你的手上,在下极想领教一下。”
“你就是为了想与我比武,才用计盗走了我的行囊?”
“在下意图还不是这样。”
“哦?你还想怎样?”
“这事,等我们比武分了胜负才说吧。”
“分了胜负又怎样?”
“要是女侠胜了在下,在下不但将行囊送还,里面的东西一样也不会少,而且今后再也不敢给女侠添麻烦,同时还要告诉女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女侠急需寻找的小风子的消息。”
小婷惊喜了:“你知道小风子的下落?”
“知道,知道。等女侠胜了在下才说。”
小婷问:“要是我败了呢?”
“行囊里的一切东西,不但为在下所有,就是女侠,也归在下所有。”
“什么?我也归你所有?”
“不错,不错,从今以后,女侠就是在下的人了。成为在下的妻子,与女侠在江湖上双宿双飞,永不分开。”
“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在下干吗要死了这条心?你自问能胜得了在下么?”
“胜不胜得了你,我不知道。你难道没听闻小女子在江湖上有个绰号么?”
“怪病女侠?”
“是呀,我有一种怪病,就是任何男人也碰不得,一碰,我的怪病就发作了。你知不知道,我的怪病发作了会怎样?”
“会怎样了?”
“就会变得力大无穷,身如魔魂般六亲不认,见人就打就杀,打伤或打死了人,连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不是真的吧?你是不是吓唬在下?”
“不相信?不妨可以试试。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能战败了大漠双魔?战败他们,不是我的武功,是我的怪病发作了。其实,我摔飞打伤了他们,连我也不知道,是事后他们告诉我的。所以,我们在比武交锋时,你千万别让手脚碰我身体,不然,我发狂杀了你,你就白死了。”
“你几时得了这种怪病的?”
“我也不知道呀。”
蒙面人迟疑地问:“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你最好将我的行囊乖乖地交还给我,我将我行囊里的一些金银珠宝分一点给你,不就行了吗?但你千万别想打我的主意。”
“你行囊里的金银珠宝,我根本看不上眼,在下目的是想得到你。”
“你就不怕我怪病发作起来杀了你?”
“在下与你交锋时,尽量不用手脚碰你,用我这口弯刀碰你就行了。”
“这也好,你败了怎样?”
“行囊奉还,告诉你小风子的下落。”
“不行,还是将你的面具摘下来,让我看看你是什么人。”
“这可不行,你不如杀了我还好。”
“你宁愿死,也不愿摘下面具?”
“在下一摘下面具,就非死不可。因为面具摘不下来。”
“怎会摘不下来的?你是不愿摘吧?”
“你知不知在下的是什么面具?”
“面具就是面具,会是什么面具了?不错,它有点闪光,不会是金子打铸的吧?就算是金子,也可以摘下来呀,我又不会要了你的。”
“你知道什么?它已经铸在我脸上生了根。要摘,就得将我的脸皮慢慢割下来。”
小婷愕然:“怎会这样的?”
“所以你要我摘下面具,不等于杀了我?”
“好吧,不摘就不摘。你也总得告诉我,你是什么人,姓甚名谁吧?”
“在下是铜面人,人称塞外飞刀客。不过,在下这绰号在江湖上没人知道,因为知道了在下、见过在下的人,都永远不会开口了。”
“他们都变成哑巴了?”
“不,他们都成了死人。有个别没死的人,也都成了我的手下,不敢对任何人说出我来。”
“你不会是神秘刀客吧?”
“神秘刀客?神秘刀客算什么东西?行为鬼鬼祟祟,杀人偷偷摸摸,怎能与我相比?”
小婷失望地说:“那么说,你不是神秘刀客了?”
“在下不是说,神秘刀客怎能与我相比?要是见到他,我一定叫他成为我刀下之鬼,无可奈何地去见阎王。”
“那么说,你战胜了我,我不跟随你,也得去见阎王了?”
“不错,只能是这样,没第二条路可选,除非你胜得了在下。”
“看来,今夜之战,对小女子来说,是生死一战了。好,你出手吧。”
“你不用兵器,凭双手与我交锋?”
“小女子想用兵器的时候,自然会用兵器。不过,我用兵器的时候,也就是我怪病发作的时候,你可千万要小心。”
“好,在下就想看看你怪病发作时,是怎么个可怕的样子。”
“你还是千万别看的好。”
塞外飞刀客一声冷笑:“小心,在下出手了。”
“那快出手呀。”小婷感到在交锋上,这个塞外飞刀客比大漠双鹰光明磊落多了。不用诡计,也没采取突然偷袭的行为,而是先打招呼,似乎不是什么一陰一险之辈。但另一方面也说明,塞外飞刀客的武功恐怕在大漠双鹰之上,不然,他不敢这么有恃无恐。小婷早已暗运真气护体,以应付大敌。
塞外飞刀客不再答话,一刀击出,刀风骤起,刀光逼人,宛如一汪秋水,凭空涌起。小婷不敢大意,在摸不准对手的刀法与功力前,先以轻功闪避,不轻易出手反击。其实也不容她出手反击,飞刀客击出的刀,不但飞快,而且暗含八式,不论你怎么出手,都会碰在他的刀口上,似乎也令对手无从及时闪避。从这一点上看,塞外飞刀客的武功在大漠双鹰之上,内力也十分的深厚。可是小婷以不可思议的身法与轻功,竟然从他的刀光中闪了出来。飞刀客不由赞了一句:“好身法,在下看你能闪过我多少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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