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回 万里追踪(2)
别人不知,墨滴怎能不知小神女的来意?这个当今一代神女侠,在江湖上行侠仗义,除暴安良,视功名利禄如草介,怎会上京参加会考呢?就是皇帝封她为公主,她也会一笑置之,弃之如敝屣。她这一次去京城,不闹它天翻地覆才怪呢。墨滴只好喁喁的应着,不知小神女为什么说这样的话来。
小神女又笑道:“在下素闻墨公子淡泊名利,怎么也跟随俗流,上京赶考?墨公子,你不会是上京另有用意吧?”
墨滴一怔:“在下有什么用意?在下也是奉父母之命,不得不来。”
“原来墨兄是位孝子,可敬!可敬!”
书呆子真是哭笑不得。婉儿也拉着棋儿说:“大人们谈话,我们到那边去坐一会,好不好?”
棋儿不由得看了墨滴一下,墨滴挥挥手说:“你就和婉兄弟到那边叙叙旧吧!你们也是好久没见面了。”
“是!公子。”
两位同来的书生,一见这等情景,知道墨公子遇上了熟人好友,必有一番长谈,便知趣地告辞而去。
他们走后,小神女问墨滴:“这两位秀才是什么人?你的好友?”
“不不!我只是与他们同路而已,一个是河南的举子;一个是武昌的一户官宦人家的子弟。说不上是好友。”墨滴说完,又问小神女,“你真的要上京会考?”
“是呀!你不相信?”
书呆子茫然:“你不是说真的吧?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女扮男装的去考试,可是欺君之罪。”
“欺君就有罪了?可是这个糊涂昏庸的皇帝,欺天下百姓,那不更有罪?”
书呆子不由得四周望望,轻轻地说:“这话你只可对在下说,千万不可对人说,不然,就会惹下天大的祸。”
“哦!?你几时变得这么谨小慎微了?你在长沙、重庆干吗那般言语无忌,放胆直说?”
“正因为这样,在下才招来了杀身大祸。今后再也不敢了!何况这是去京城的重地,东厂的耳目甚多,防不胜防,一切言行举止,要格外的小心。”
“哦!?你也知道害怕了?”
“在下两次死里逃生的教训,怎能不害怕?”
“你别害怕,有我在暗中护着你。”小神女几乎是句句话中有话,在试探这个书呆子。
“不不!你别护着我,而且在下今后也不敢再闯祸了,以免连累你们。女侠的好意,在下永远铭记在心,相救之情,更是终身难忘。”
“你既然知道了,干吗还要四处乱跑?”
“在下是奉父母之命,不得不为,其实在下什么地方也不想去,也害怕去,只想固守家园。”
“那你不想拜访名山大川,走遍大江南北?”
书呆子叹了一声:“在下何尝不想,只是时下太乱了!奸党当道,贪污腐化盛行,饥民四散流离。强者铤而走险,弱者饿死荒野。在下又没武功,又怎敢四处乱走?这一次不是父母以死相逼,在下真不想出来。三小姐,你们怎么会来京师重地了?怎么不去西安一带?”
“我们去西安干吗?”
“在下听说那神秘的杜鹃,已在西安一带出现了!三小姐不是一直在追踪他么?”
“哦!?你也听说杜鹃在西安了?”
“在下是在路上听人议论,说什么杜鹃在西安杀了一位巡抚大人,又看见一些武林人士和一些东厂的人纷纷赶去西安。好像漠北怪丐风大侠也赶去了。”
小神女惊讶:“你看见风大侠了?”
“在下是在真定府城中看见他的。只是我不便上前与他打招呼, 怕引人注意,只好装着不见而过。”
“风大侠看见你没有?”
“我不知道,大概没看见吧!我是和一些秀才在一起。他恐怕没注意到在下。”
小神女不出声,也不说破,心想:别看这书呆子表面上呆头呆脑,一路上却挺细心观察周围。这一般是江湖人的举止。小神女心中更起了一份疑心,但却不动声色地问:“所以你认为我应去西安才是,对吗?”
“在下的确是这样,所以一见三小姐在这里出现,便十分的惊讶和困惑。”
“你不高兴见到我吗?”
“ 不不!在下怎会不高兴呢?只是三小姐在这里出现,太过令人惊喜和意外了!在下何尝不想见到三小姐,何尝不想和三小姐在一起。只是三小姐是一代侠女、天上的彩凤,在下可望而不可及。”
“好呀!那我们今后就在一起,一块上京城考试。”
“说真的?”
“你看我像说假话的人吗?”
“你也参加会试?”
“你能参加,我就不能参加吗?说不定,我的文章,比你写得更好。”
书呆子一怔:“真的!?”
“是呀!我的文章除非不写,一写就石破天惊。刺贪惩恶,震惊朝野,但我不是用笔来写?”
“不用笔?那用什么?”
“用剑!”
“用剑!?”书呆子一下站了起来,“三小姐,这是京城重地,可闹不得玩的。”
“你害怕了?”
“我害怕?不不!我是担心三小姐。三小姐虽然武功盖世,可是京城一带,兵马甚多,东厂高手如云。”
“你怎么知道东厂高手如云了?”
“东厂提督府就在京城,怎不高手如云呢?何况还有锦衣卫的人。三小姐要闹,还是到别的地方闹吧!”
“杜鹃都敢去京城闹,我怎么不敢?”
“杜鹃!?杜鹃去了京城?他不是在西安府一带吗?”
“因为我知道他已去京城了。不然,我会在这里出现吗?”
“三小姐怎么知道他已去京城了?”
“这个,你就不必问了!总之,我就是知道。”
“三小姐就是为杜鹃而来?”
“是呀!我要与他比试高低。”
书呆子摇摇头说:“三小姐,你是江湖中人人敬仰的一代女侠,也是百姓心目中崇拜的一位神女侠,何必去与杜鹃相比?他不过是一位神秘的刺客而已,行为不大光明磊落,怎及得三小姐光彩照人?在下认为,三小姐何必与他较量而自贬身份?”
“你这般的小看杜鹃?要是让杜鹃知道了,不怕他要了你的脑袋?”
“他若是要在下的脑袋,那他更是一个不光彩的刺客和杀手,在下就更看不起他了!因一句话而杀害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书生。这样,与东厂的杀手又有何区别?”
那边,婉儿和棋儿也展开一场有趣的对话。闲话几句之后,婉儿问棋儿:“你这次陪公子出来,他还有没有到处去看什么石碑与古刹了?”
“没有!我家二公子好像变了样,一心一意的上京赶考,什么地方也不去。”
“岳一陽一楼、黄鹤楼,他也没去玩吗?”
“这些地方,他以前都去过了,还去看它干吗?”
“他连武当山、嵩山少林寺和洛一陽一的什么龙门石窟也没去?”
“那些都是武林人士去的地方,我家二公子最害怕与武林人士接触,他远远避开还来不及,还敢去吗?”
“棋儿,这么说,你这次陪他出来,一点也不好玩了?”
“好玩呀!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热闹的州府县城,既看到长江,也见到了黄河。怎么不好玩了?我想这一次和二公子去京城,那是皇帝老子住的地方,一定更好玩。我一家几代人,从来没见过皇宫是什么样。”
“嗨!你以为皇宫像什么南岳大庙,任由人跑去玩的吗?”
“不能进皇宫玩,我在外面看看也好。”
“棋儿!一路上,你从未离开过你家二公子吗?”
“没有呀!我敢离开他吗?”
“为什么你不敢离开他的?怕他骂你?”
“我家二公子可从来没有骂过我。我不敢离开他,是担心他受人欺负,我要好好保护我家二公子的安全,怕他有什么危险,会莫明其妙给人抓去。”
“那么说,他也一直没有离开你了?”
“没有呀!他离开我干吗?”
“比如说,他到了某处地方,让你一个人在客栈里留下,他去拜访什么朋友,或者去办什么事情,带你去不方便。”
“没有。好像我家二公子除了你们之外,就没有什么朋友了!他不论去哪里,都带着我去的,而且我也不放心他一个人出去。”
“夜里,他一个人也没有出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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