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回 熊耳山庄(3)
熊梦飞一笑:“我们就是武功不济,也用不了出此下策。这些毒蛇,只能恐吓一些宵小之辈,伤及一些无能之徒,对武林高手,根本不起作用,只能给他们添上一点麻烦而已。像韩二侠和厉堂主,还不是任意往来?”
潇湘剑客说:“在下还以为是贵庄放的,所以一路来,不忍杀了它们,只用剑挑开它们算了。”
茶后熊梦飞就陪同他们去探望三掌断魂。厉铁和韩无义见三掌断魂重伤成这样,十分震惊,看来他就算今后能医治好,那也是废人一个,再也不能言武。厉铁询问奔雷手当时交锋的情景后,又半晌不能出声,暗想:蒙面女妖兄长内力如此的深厚,又是一陰一一陽一门一个可怕的劲敌,怪不得熊梦飞龟缩在熊耳山庄之内,凭借山庄的重重机关,来对抗蒙面女妖兄妹三人了。当时他安慰了三掌断魂几句,请示三掌断魂有什么吩咐之后,便告辞出来。
回到大厅之后,厉铁又向熊梦飞告辞。熊梦飞有点意外:“厉堂主,是不是我们招呼不周到?连酒也不饮一杯,就要离去?”
“熊掌门,别误会,在下奉大掌门人之命,前来探望马二掌门后,得马上赶回去向大掌门复命,所以不敢久留,请熊掌门见谅。”
“厉堂主,我已命人准备了酒席,特地为厉堂主和韩二侠接风洗尘,厉堂主不会连这一点点面子也不给吧?”
“熊掌门言重了,既然这样,在下也不敢再推辞,只好打扰了。”
熊梦飞果然准备了丰盛的酒席,盛情为厉铁、韩二侠接风洗尘,不但奔雷手等人都参加,熊梦飞几名弟子和两位长老作为陪客也参加了。席间,他们自然地都谈起江湖上的一些人物和事。
厉铁说:“在下听闻江湖上传说,漠北侠丐吴老前辈这个老叫化,又在江湖上出现了,而且还去了京师,将东厂的人弄得手忙脚乱。”
熊梦飞又怔住了:“此武林耆宿出来干什么?”
厉铁摇摇头:“此老生性怪异,游戏人间,谁也不知道他出来干什么。”
熊梦飞说:“此老重出,要是也蓝美人而来,那江湖就更添麻烦了。”
“熊掌门,此老不是贪材之人,但也好管闲事,恐怕免不了。所以我们如果遇上了他,千万不可招惹了他,不然他会跟你缠个没完没了。看来东厂的人不知在哪里招惹了他,结果弄得东厂上上下下的人,一个个焦头烂额,整个东厂,都给他闹乱了。”
商天赐问:“东厂那么多一流高手和奇人异士,还不能对付一个老叫化么?”
“商大侠,此老的武功,已达到了夺天地造化之能,神出鬼没,别说对付他,连找他的影子也找不到。东厂不少的高手,可以说吃尽了他的苦头。恐怕除了神秘的黑豹,没人能在京师、皇宫里任意自由来往了。”
一提到神秘的黑豹,熊梦飞问:“厉堂主,黑豹最近有没有出现过?”
厉铁摇摇头:“没听说过,自从黑豹在蕲春荆王府一处皇庄出现,救了九龙门的毒蝴蝶之后,以后就再也不见他的踪迹了。是不是他又隐退江湖,就没人知晓。”
酒席后,厉铁便告辞离开熊耳山庄了,临走前,他问潇湘剑客:“韩二侠,看来你是要留在这里了?”
潇湘剑客点点头:“在下为报兄仇而来,蒙面女侠又声言要犯熊耳山庄,在下只有在这里等候她了。”
“韩二侠,那你多保重了。”
“厉堂主,在回程的路上,你也多加小心才是,提防女妖的突然出现。”
厉铁说:“她要是出现就好了,在下虽然武功不济,缠住她却有办法,同时自会派人赶回来这里报信。韩二侠及时赶去,不就可以为令兄报仇了?”
“但愿如此。”
厉铁又再次向熊梦飞等人告辞,便带了四位跟随,离开了熊耳山庄,往东而去。一路上,蒙面女侠并没有出现。
其实,他的进庄和出庄,都落到了聂十八、吴三等人的眼中,娉娉、婷婷所以不去惊动他,是为下一个战役打算,因为天魔教的总坛在什么地方,江湖上没人知道。娉娉他们为了想知道天魔教总坛的秘密所在处,因而不去惊动厉铁,却帽张铁嘴在后面暗暗跟踪他。张铁嘴极其丰富的江湖经验,不但武功上乘,轻功也俊,更善于随机应变,也可以说,他也是一位在江湖上神出鬼没的奇人,由他去跟踪厉铁,大家都比较放心。
厉铁离开的当夜,幽幽的笛声又在月下树林中飘起,熊耳山庄的人听了疑团丛生,难道这位吹笛的怪人嫌蛇还不够多?又呼唤一批毒蛇来?潇湘剑客因为初来,极想在众人面前显示自己的武功。说:“让在下出去看看这吹笛的到底是什么人,问他驱使这么多毒蛇来是何用意?”
卜再生说:“韩二侠,千万不可出去。”
“哦?为什么不可以出去?”
“韩二侠固然剑法极好,但对这一带的树林山势地形不熟悉,何况这些有毒的长虫,惯于在夜里行动,悄然无声,溜近脚下也几乎不为人知。万一韩二侠有了什么不测,我们更是内疚不安,而二位的兄仇也不能报了。”
元凤也劝说:“韩二侠,何必去冒这种险?再说,我们到现在,仍分不清楚这吹笛的是敌是友,毒蛇固然令我们手下的弟兄出入不方便,但同样也令敌人行动不方便,这三天来,不见蒙面女子有什么动静,会不会是这此毒蛇妨碍了她的行动也说不清楚,所以韩二侠还是别去的好。”
姬艳娘也说:“是呀,以韩二侠的这等身手,何必去与毒蛇交锋?万一这吹笛者是我们的朋友,暗中相助我们却不想我们知道,我们何必一定要去看?弄得不好,引起他的反感,反而不美了。”
潇湘剑客问:“要是他是敌人呢?”
元凤问:“韩二侠能肯定他是敌人?”
“在下不敢这么肯定。据在下所知,江湖中能欢蛇的人不多,贵州九龙门的人能利用毒蛇,但也不能驱蛇。而川东的蛇丐缪七,极能驱蛇,但他素不卷入江湖中的恩怨仇杀,也不理武林中的是是非非,独来独往,我行我素,在下又隐隐听人说,他与侠丐吴三颇为深交,你们捉了飞天妖狐,他会不会看在吴三的情分上,前来解救妖狐,用毒蛇来围困山庄?”
熊梦飞说:“这么说来,极有可能吹笛这人是蛇丐缪七了。”
元凤说:“就算他是缪七,也不会是蒙面女子的朋友。”
元岗一时不明,“他既是我们的敌人,怎么不是蒙面女妖的朋友了?”
“十弟,蒙面女子不是为救飞天妖狐而来,而而是为捉妖狐而来缪七既然是吴三的朋友,会相助蒙面女子来捉妖狐么?”
卜再生说:“我明白了,缪七驱使这么多毒蛇而来,既是对付我们,也是对付蒙面女妖。韩二侠,要是这样,你是不需要去看了,让他与蒙面女妖为敌,我们也按兵不动,坐山观虎斗好了。”
潇湘剑客点点头:“既然这样,在下就不出去了。”其实潇湘剑客在黑夜里,也十分顾忌这么多的毒蛇。它们不单在草丛、乱石、道路上乱窜,就是连树梢也缠挂着,令人不能施展轻功,树过树而走,就算自己能找到缪七,又不啻帮了蒙面女妖的大忙,不如不去惊动他为好。
第二天一早,元岗奉命带队了去看看毒蛇的情景,是不是比往日境多了。可是情况又大出他的意料之外,以往草丛、乱石、树梢爬满了的毒蛇,竟然一条也不见了。这些毒蛇,一夜拥来,又一夜消失,不知是何原因?
元岗仍不放心,叫手下人在树上、草丛、乱石、荆刺中细心寻找,可一条毒蛇也找不到。好像这些毒蛇欢腾地闹了三天,闹得累了,全都入洞休息,再也不闹啦!
元岗将这情况派人回庄报告,一面继续带队在庄子四周一带巡视。熊梦飞听到报告也疑惑起来:“怎么毒蛇在笛声过后,又一夜消失得干干净净?是蛇丐缪七走了?他既然是为救飞天妖狐而来,不会在人没有救出就离开的。只有一种可能,缪七已为蒙面女妖所擒,在蒙面女妖的威逼之下,不得已用笛声将蛇驱散。或者女妖已答应,在得到飞天妖狐之后,绝不会伤害妖狐的性命,他便将众多毒蛇驱走了。
在双方交战之前,错误判断敌情,这又是七煞剑门招致覆灭的原因之一。兵法上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熊梦飞既不知己,又不知彼,所得到的情报又是一鳞半爪,凭主观的臆测,作出错误的判断,又怎能不失败?
元凤说得不错,毒蛇固然对熊耳山庄的人造成不便,吓得众多打手,庄丁不也出来,但也给自己带来不便,首先是娉娉和婷婷十分怕蛇,再就是聂十八和钟离雨小飞侠,虽然不怕,也有蛇药护身,但也闻不得众多毒蛇身上发出来的腥气。只有吴三和邢天燕大概和毒蛇相处惯了,才不怕毒蛇和闻惯了蛇腥气。所以婷婷对邢天燕说:“邢姐姐,你快小叫雪将这些滑腻腻、脏乎乎的蛇赶走吧,我看见了它们就心里发毛,怎么与人交锋呵?”
邢天燕笑道:“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刁钻小女妖,怎么也得娉娉丫头一样,怕起蛇来了?”
“我真佩服姐姐和小雪,怎么不怕这滑腻腻、脏乎乎的长东西,还和它们玩的?”
吴三说:“天燕,还是将这些毒蛇赶走的好,这些毒蛇,只能恐吓一般的人,对熊梦飞和他的几大弟子以及二十四剑手,不起作用。何况我们并不想困死熊耳山庄的所有的人,只是想除掉这一危害江湖的门派,令这门派其他人解散了,不再为祸人间。而且单用围困,没有三年五年时间也围困不住。我们也不可能旷日持久地围困他们,应早日叫他们在江湖上除名。”
“好啦!我叫小雪将这些毒蛇驱散吧!”
这样,小雪才用笛声将毒蛇驱散了,不是像熊梦飞的主观臆测,什么蛇丐缪七给蒙面女妖捉去而屈服了,缪七根本没有来。
再说元岗带了两名剑手和十多名手下弟兄在山庄四周树林、山岗巡视了一周,全没发现蛇迹。正想回庄,蓦然见一条黑影从一棵大树上飘落下来,挡住了他们的回归之路。
元岗一看,正是在小镇上剑挑了纵横剑客、重伤雪山双鹰的蒙面女侠之一,元岗不由心头大震,惊问;“是你?”
来人正是婷婷,她笑着问:“当然是我啦,你们四处东张西望的在找寻什么呀?”
元岗用眼色示意两个剑手元江和元山,元江和元山顿时分左右散开,形成了三星剑阵,其他十多个弟兄也跟着散开,又形成了对婷婷的包围,元岗问:“你想怎样?”
婷婷说:“你们这不是明摆着要与我动手交锋么?又问我想怎样了?还不是多此一问?其实我也不想怎样,只要熊老头交出妖狐来,我便马上离开这里。”
“好!你想要妖狐,跟在下进山庄去。”
“你以为我有那么傻吗?跟你们去?谁不知道你们的贼巢中机关重重,连天魔神剑也不敢轻易进去,我进去干吗?”
“那你想要怎样?”
“你和你的两名剑手给我留下来,其他的人可以回去。只要熊梦飞半妖狐交出来,你们不会有生命危险,放你们回去。”
“你想将我们三人当人质?”
“哎!别说得那么难听,不过,我还得说清楚,就是你们留下来,那免不了要废去你们的一身的武功,以免你们乱跑乱动。”
“什么?你还要废去我们的武功?”
“是呀!这不比你们枉死强多了?我可是为你们好呵,省得你们今后还是要死在别人的刀下。”
一个练武的人,尤其是一些在江湖成名多年的人物,废了他的武功,比杀了他更难受,一些想不开看不化的人,往往宁愿死,也不愿给人废去自己一身的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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