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回 大洪山中(3)
他们跃起。迅速地翻过一处山坡,又钻入一座森林里。右转左弯,登上了一座险峰,在天色微亮时,走进了一处极为隐蔽的森林,进入了一座石头建成的房屋里。这座房屋坐落在半山石壁下一丛参天古木中,只有一条险峻的山道可上,可以说是一夫把关,万夫莫入。这是对一般人来说的,对聂十八和娉娉这样轻功超绝的武林高手,再险峻的山峰危道,也如平地,他们比刀伤脸这两个匪徒更先来到达里,悄然隐藏在一棵浓叶密枝的千年古树上。这里可俯视这房屋内的小院和人的出入,观察它四周的情景。
娉娉打量了这房屋一眼。进大门只有一个小小的院子,房屋不多,高高矮矮只有三四间,并没有连片的房宇,像是一般山里人所住的房屋。看来这里可住得下的人不多,顶多可住上二十多人。古木夹道的上山道口,只有一个匪徒在看守着。人大门也只有一个人值班,衣着打扮,都是山里人的装束。娉娉看得起疑心了;这么一处地方,是天魔教的秘密总坛?天魔神剑就住在这里?不大可能吧?除非是靠山壁的房屋,另有一个神秘岩洞,才可以住上众多的天魔教人。
守门的匪徒见刀伤脸回来,点点头说:“哦,你们回来了?得手了?”
刀伤脸说:“得手?我几乎连命也丢在那老林里了!”
守门匪徒一怔:“什么?失手了?”
“只是失手还好,老伍和其他七位弟兄,全都死在那个什么猎人的剑下。幸而老子和老古见机不妙,走得快,才没丢命。”
那个跟他逃回来的匪徒老古也慌忙说:“幸而我们逃得快,才将一条命捡了回来。”
这两个匪徒不敢说出是那两猎人宽大放过了他们。一来这太丢人了,二来害怕堂主起疑心,认为他们贪生怕死,出卖了天魔教秘密,用酷刑来拷打。他们两个,是死也不会说出来,而且他们也没有出卖天魔教。
守门匪徒瞪大了眼:“那两个猎人武功那么高,连老伍哥也死了?他们是什么人?”
刀伤脸说:“我要是知道他俩是什么人就好了!史爷呢?没有醒来?”
“没有!你们先去下间弄些东西吃,休息一下,等史爷醒过来后,我再通知你们。”
蓦然,屋内有人说:“先别去,叫他们进来。”守门匪徒连忙应声是,对刀伤脸说:“史爷醒来了,叫你们进去。”
刀伤脸和老古便一同走入屋内。娉娉一听屋内那人的说话声颇为耳熟,自己不知在哪里听过。她略为一想,便对聂十八说“你听出这个叫什么‘死也’的人,是什么人?”
“他是什么人?”
“他就是天魔神剑的所谓弟子,号称小神剑史无敌。”
“是他?”
“想不到他受了我那一剑而没有死,在这里出现了。”
“那么说,这里就是天魔教的秘密总坛所在处了?”
“我们再听听这个姓史的在说什么。”
这么近,聂十八根本不需要运气,略一凝神,便可听得清清楚楚,就是娉娉,内力没聂十八那么深厚,在这宁静的黎明时分,也听得清楚。
史无敌在屋内喝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只得你们两个人带伤回来?”
刀伤脸一五一十将夜里老林中的情景说出来。史无敌惊震地问:“那个女扮男装的小妞儿剑法真的那么高?你们八条在江湖上颇有名气的人物,也一一死伤在她的剑下?”
“是!史爷,她不但剑法高,人更机敏、快捷、狡猾如兔。”
“她是哪一门派的剑法?”
“属下看不出来。”
“你在江湖上混了那么久,还看不出她的剑式门路?”
“属下在江湖上从来没有见过像她那么神出鬼没的剑法,她似乎不是中原武林各大门派的武功。”
“什么?她不是中原武林名派的武功?”
“是!”
史无敌更惊震了。他一下想起了自己在鸡公山上碰到蒙面女侠时交锋的情景,后来知道了那蒙面女侠是穆家姐妹之一,暗想:莫非是穆氏一家夷平了七煞剑门后,又来到这里了?她们怎知道我们一陰一一陽一门在大洪山了?就是七煞剑门所有的人和本教一般的人员,也不可能知道我们的总坛在这里。他急问:“他们是不是穆家的人?”
刀伤脸一听是穆家的人,不由心头大震:“他们是穆氏一家的人?不可能吧?”
“你们没问清楚他们是什么人?”
刀伤脸不知该说什么了。那小妞儿一出手就是凌厉可怕的杀招,在生宛交锋中哪有时间去问?史无敌一瞪跟:“你们没问?”
刀伤脸嚅嚅说,“老伍问了,他们是鸡公山上的猎人,前往钟祥县探亲,路过这里。”
史无敌怒问:“一般猎人有这么好的武功吗?他们问了你们什么没有?”
“他们问我们是什么人?”
“你们怎么回答?”
“我们说我们是一伙四处干一些没本钱买卖的强人。”
“他们相信?”
“看来他们是相信了,还追问谁是寨主,山寨在哪里。”
“你们又怎么说?”
“我们说我们是走到哪里,就在哪里干,从来没有一个固定的住处。”
史无敌一下想起一件可怕的事来,急问:“你们逃来这里,有没有人在跟踪着你们?”
“史爷放心,属下早巳注意到了,属下在逃命时,在那溪边草丛里呆了好一会,注意四周的动静,没发现有任何人跟踪,才转来这里。”
史无敌对身边的两个贴身护卫武士说:“你们出去四周小心巡察,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出现。一有,迅速鸣警。”
“是!”两个武士出去了。
史无敌又进一步询问刀伤脸:“那两个猎人的长相、衣服打扮和颜色如何?”
突然,一条娇小的人影闪了进来,说,“你不用问他们两个了,你看看我不就更清楚吗?”
史无敌瞪大了眼:“你是谁?”
刀伤脸一看,更是惊得魂飞天外,像看见山中的一精一灵,口吃地说:“她,她,她就那小妞儿。”
史无敌一下从座椅上跳了起来“什么?是她?”
刀伤脸同时问:“你,你,你怎么来到这里了?”
娉娉一笑说;“是你带我来的呀!”
“胡说!我,我,我几时带你来了?”
娉娉说:“不是你带我来,我怎能来到这里了?”
刀伤脸叫起屈来:“你,你,你这么胡说,不要了我的命了?”他转向史无敌,“史爷,我真的没有带她来。是她……”
娉娉含笑说:“是我怎么样了?说呀!你以为我真的相信你们是一般的山贼草寇么?我早疑心你们是天魔教的人了,故意放过了你们两个,暗暗跟你们来到这里。果然你们是天魔教的人,我没有看错。”
史无敌不满地看了刀伤脸一眼,问娉娉:“你是什么人?”
“史堂主,你真是贵人多忘,我们不是曾经见过一次面吗?”
“我们曾经见过面?”
“你不记得那夜我们曾在鸡公山上那小山村中交过手么?”
史无敌大震:“什么?你就是那位蒙面的女侠?”
“你终于想起来了。你太侥幸了,我那一剑竟然没有要了你的命。”
“你现在想干什么?”
“没想干什么!我特意来拜访,你不会不欢迎吧?”
“你到底想干什么?”
“史堂主,看来你不是我的对手,我劝你千万别乱动,叫天魔神剑出来吧。不然,我在你身上留下的不是一道剑伤。而是会要了你的一条命。”
“你认为你可以出得去么?”
“那么说,你是要再次与我较量了,那也好。不杀了你,天魔神剑是不会出来的。”
一个人哈哈大笑,从左厢的房间里踱出来,“女居士,你太看小天下人了!”
这时天色大明,屋内的情景看得清清楚楚。娉娉见出来的是位留着山羊胡须的瘦削道士。人虽瘦,但步履轻捷,目光如电,声音洪亮,显然内功修为不错。娉娉问:“你是什么人?”
瘦道士说:“贫道乃一陰一一陽一门青龙党的夺路使者,姓炅,名画符,江湖上人称炅上人。”
“什么!?鬼上人?”
“不错!”
娉娉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天魔教的青龙堂也真是,堂主叫史无敌,死了才无敌;而他的东、西两位使者,一个叫鬼秀才,在鸡公山上,已死于自己的剑下这一个叫鬼上人,又名画符,那个是鬼画符道士吗?他想不死也求行了。
炅上人问:“女居土,你笑什么?”
娉娉笑道:“我没笑什么。你知不知我手中这把剑是什么剑?”娉娉扬了扬剑。
“什么剑?是削铁加泥的宝剑么?”
“削铁如泥都称不上,但能收鬼,人称收鬼剑。你们的西路使者鬼秀才已给我收去,现在轮到你这个鬼画符上人啦!还有你这个史堂主,死了到一陰一阎里去无敌吧!”
画符上人骤然一拂尘扫来,这拂尘虽然是马尾,柔软如发,但在他内力灌输之下,棍根却似钢丝一般,挟带着一股劲风扑来,人给击中,不死也重伤。可是他这一击,却落了空,他眼前女扮男装的小猎人突然不见了。
画符上人见一击不中:打算又一招抖出,而对手不见了。他愕然;“咦!人呢?”
娉娉在外面院中笑道:“鬼画符上人,我在外面呢!你出来吧!”
史无敌急说:“快!别让她跑了!”
娉娉说:“我怎会跑的?我还没收到鬼呢!能走吗?”
画符上人早已纵了出来:“你不走,干吗不敢在屋里与贫道交锋?”
“我不是不敢与你交锋,因为屋子里太小太黑了更可以任意地乱画鬼画符吧?就看你画不画得一精一彩了。”
史无敌也带人跟了出来,喝着手下众黑衣杀手:“给我四下包围,别叫她逃走。”顿时,院子两边厢房拥出十多个劲装黑衣人,先封锁了出入的大门口,形成了四面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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