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江湖怪丐(6)
徐老二一怔,暗想:难道这小子会邪术,看来非先杀死他不可。于是,他放下了段丽丽,拔剑扑向豹儿,—剑往卧在地上的豹儿胸口上刺去。段丽丽和段福看得惊叫起来,以为豹儿这一下准没命了,谁知他们惊叫没完,又一怪现象出现,徐老二的剑突然给震飞了,抛到远远的地方去,徐老二也给震倒在地上。
段丽丽和段福都看得莫名其妙,不知是怎么回事,暗想:“难道豹儿是位身怀绝技,故意深藏不露的奇少年?也在这同时,豹儿身下的草丛里,又突然坐起一个人来。段丽丽和段福一看,更愕然惊讶了,这坐起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向豹儿讨酒喝的老叫化。
豹儿虽然给徐老二全力拍中震飞,也不啻送给豹儿一份厚礼,将自己的内力灌给了豹儿。本来豹儿已全身内劲提不起来,给这一股内力输入,好像没有中毒似的,不但增添了功力,连原有的内劲也带动起来,初时,他给这股强大内劲入体,还感到心血翻滚难受,跟着他又感到自己身后又有一股柔劲轻托着自己,不但不感到难受,反而更舒畅起来,他不知道老叫化以一股柔劲托着自己,而且这股柔劲也输入了他的体内,无形将身上的毒全部排出体外,豹儿也一下跳了起来,惊奇地望着老叫化:“咦!是你!?”
老叫化似乎仍睡意未醒,嘟哝地说:“小哥,我老叫化好容易得到这么多的酒喝,打算好好地在这草里美美地睡他二天二夜,你怎么跌到我老叫化的身上来了?不怕将我砸坏了么?”
“老伯伯,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豹儿一指坐在地上呆若木鸡的徐老二说,“是他将我推跌到你身上的。老伯伯,你没给我砸坏吧?”
“砸坏了,我还能说话吗?对了!他怎么推跌你?他喝酒喝醉了么?”
“不!老伯伯,他是个恶人。”
“哦!恶人?怪不得他用剑刺你了,我老叫化还以为你们闹着玩的哩!”
徐老二感到这老叫化绝不是—般人,心想:我再不趁机逃走,恐怕就走不掉了。他慢慢站起来,说:“你别听他说,我不过用剑吓吓他罢了!”
“吓?你那一剑真刺下去,我老叫化这条老命不也完蛋了么?”
“老人家,对不起,我的确是和他闹着玩的,想不到吓着你老人家了!”徐老二说完便转身而逃。谁知他感到眼前一花,老叫化仿佛似幻影般的,已站在他的前面,挡住了他的去路。
徐老二不由大惊,这老叫化行动无声,快如电闪,绝非一般武林高手,惊骇问:“你?”
老叫化似乎并无恶意,说:“你怎么跑了?不理你家小姐和同伴了?”
“他,他们中了那黑店酒家的毒,我救不了,赶急去叫人来救。”
“什么!他们中了毒?”
“是呵!要不他们怎么卧在地上不动的?”
“怪不得你和小哥闹着玩,他们怎么不跑来劝阻的,原来中了毒了。对,对,那你快去请个大夫来救救他们呵!”
段丽丽急叫道:“老前辈,你千万别放这坏蛋跑了!”
这老叫化武功虽然惊人,却似乎老得糊涂了,茫然地问:“他可是去给你请大夫呵!怎不放他走呢?”
“老前辈,毒就是他下的,解药就在他身上。”
“真的!?他怎么要骗我老叫化?”
徐老二突然一缕烟雾喷射出来,老叫化“咦”了一声,身子踉跄站立不稳,也软瘫在地上了,睁大眼睛问:“你,你怎么也向我老叫化下毒了?看来,你那一剑,不是跟小哥闹着玩的,真的要杀他了。”
“老叫化,你现在才知道已经迟了!”徐老二一掌,朝老叫化的头顶拍去,眼看老叫化死于非命。可是徐老二拍下时,居然拍了空,老叫化一下又像幻影般消失不见了,接着他听到自己身后一声长叹:“天作孽,犹可说,自作孽,不可饶也。怪不得小哥说你是个恶人。”
徐老二转身急看,只见老叫化站在不远的地方,不由得骇然:“你,你,你没中毒?”
“我老叫化要是真的中了毒,不死在你的掌下么?我劝你乖乖地将解药交出来,看在上天好德的分上,还可以饶你一命。不过,你一身的武功,必须废去。”
“你以为我会交出解药吗?”
“既然这样,我老叫化也无能为力了。”
徐老二打量着老叫化半晌,一声冷笑:“你显然已经中了我的腐骨散之毒,只不过凭你深厚的内功将毒压下不发而已。”
“怪不得你名列玉龙雪山独角龙手下六大高手之二,看出了老叫化。可是,你要杀我,恐怕也不容易。”
段丽丽听了暗暗骂起老叫化来:你这老前辈的,真是老糊涂了,这也说出来?你不能继续吓唬他么?
徐老二却说:“我知道,但我也不急于杀你,等你毒发之后,我再杀你不迟。”
豹儿一听急起来,奔过来说:“你不能杀这位老伯伯的。”
段丽丽同时喊起来:“兄弟别过去,小心他向你下毒手。”并且用眼色示意他快逃走。
徐老二却惊讶地问:“你怎么恢复了气力?没中毒?”
豹儿比老叫化更糊涂,竟然这么回答:“我不知道呵!”
“好!那我就先杀了你。”
段丽丽急叫:“兄弟,快跑。”
“嘿嘿,他跑得了么?”徐老二一纵身,人到掌出,一掌向豹儿当胸拍出。豹儿一下福至心灵,记起了刚才有一种细小的声音在自己耳边说:“这恶人要是再打你,别害怕,你脚步朝左,侧身闪过,顺手给他一掌就行了。”
豹儿果然这样,侧身闪过,顺手一掌朝徐老二拍去,这一掌看不出任何招式,仿佛是胡乱拍出,但含有一招最上乘的手法,竟然一下拍中了徐老二右腹的肋骨最后两根,加上他刚才又得到徐老二和老叫化的内劲,这一掌,不但将徐老二的肋骨拍断了,人更像一捆败草般的飞了出去,狠狠地摔在地上,痛得他惨叫一声,想爬也爬不起来。
这一下,不但段福和段丽丽怔住了,就是豹儿,也愕然了,不知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自己顺手一掌,就把这恶人拍飞的?只有老叫化微微一笑:“小哥,好厉害的掌法呵!你过去在这恶人肩下用手指出力一戳,再将他提过来。”
“老伯伯,这行吗?”
“小哥,你听我老叫化的话没有错,不然等会让他跑了,你姐姐就没解药啦!”
“好的。”
豹儿走过去,真的用手指朝徐老二的肩骨下用力一戳。徐老二本来痛得已不能爬起来,给豹儿这么一戳,全身一麻,更不能动弹了。当他被提到老叫化面前时,老叫化问:“徐寿,你不是要看我老叫化中的毒发作了没有吗?”
徐老二忍住骨断之痛,狠狠说:“不错,我就是死了,但你死得比我更痛苦。”
段丽丽在那边说:“老前辈,你快搜出他身上的解药,腐骨散是种极为霸道的毒药。”
徐老二说:“就算得到了我的解药,不知道服法和用法,也没有用。”
老叫化又是摇摇头:“看来你真是不可救了!”
豹儿问:“你要怎样才肯说出。”
“只要你们答应放了我,不废我的武功,我自然将解药交出,说出服法和用法。”
老叫化说:“小哥,不用求他,他的毒,奈何不了我老叫化。”说时,老叫化口一张,一缕带酒味的黑色水箭,喷射而出,直射入一棵大树干上。光是这一份内功逼出的劲力,已够惊世骇俗了。转眼之间,这棵大树“喀嚓”一声折断,整条树干,全腐烂了,带毒的木屑,散落大树下四周。老叫化看了徐老二一眼说:“不错,这毒的确是霸道,但毒不了我老叫化。徐寿,你看见了吗?”
老叫化的武功简直是不可思议,这么厉害的巨毒,也给他用内力逼出来,徐老二顿时色变:“你……”
老叫化再也不屑理他,对豹儿说:“小哥,你去搜他身上的解药。”
豹儿不大明白:“老伯伯,你还要他的解药吗?”
“我老叫化不需要他的解药,但你姐姐,却要他的解药呀!”
豹儿一想也是,立刻去搜老二的身,不久,便搜出两个小瓷瓶出来,老叫化说:“小哥,那是解药了,拿给我闻闻。”
豹儿将小瓷瓶给老叫化,老叫化略略闻了一下,将其中一瓶交还给豹儿说:“这是酥骨香的解药,拿去给你姐姐和那位大哥服下,毒性自解。”
豹儿问:“老伯伯,不要问他的服法和用法吗?”
“不用了!酥骨香不是要命的毒药,只不过令人无力而已,瓶中的解药,叫他们各服下一粒就行。”
果然,段丽丽和段福各服下一粒解药后,不久,毒性化解。段丽丽一下跳将起来,拾起了徐老二震落的剑,面带杀气,走到徐老二跟前,冷冷地问:“徐老二,你想怎么死法?”
豹儿叫道:“姐姐!”
段丽丽回身问:“兄弟,你想说什么?”
“姐姐要杀他么?”
“兄弟,你想想,他该不该杀?”
“姐姐,我,我,我不知道。”
老叫化说:“小哥,别太心慈了!他不该姓‘徐’,更不该叫‘寿’。”
豹儿茫然:“为什么不该?”
“徐寿,徐寿,他到了今天,寿数该除了!这好像是上天有意安排的,你救得了么?”
段丽丽不由得一笑:“老前辈,他更不应该混进我段家,叫段寿的,断寿,断寿,他的寿数,更应该断了。”
老叫化眨眨眼睛:“是呵!是呵!他还叫追魂阎王哩。阎王嘛,那应该回地府才是。小哥,你怕看杀人,我老叫化也是害怕的,我们走开,别看就是了。”
豹儿说:“姐姐,我,我……”
段福拔出了剑,说:“小姐,豹少爷大概不愿小姐杀人。的确,这狗不如的东西,让小人杀他,别污了小姐的手。小人也想为我死去的寿兄弟报仇。”段福手起剑落,一剑就将徐老二的头砍了下来。
豹儿不由“呵”地一声惊叫。老叫化拍拍他:“小哥,我老叫化也不想杀人,但这样的人不杀,就没天理了,让他活着,今后不知会有多少人无辜死在他的手上,好了,这事巳了,我老叫化也该走啦!”
段丽丽急叫:“老前辈,慢走。”
“小姐,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老叫化说的?”
“老前辈千万别这样称呼小女子,小女子想请问你老人家尊姓仙名,落脚何方,以报老前辈今日相救之恩。”
“小姐,我老叫化姓名早巳忘了,四处乞讨,荒山破庙街头,处处是家,你也别报答我,要报,报这小哥才是。他不但救了你们,也救了我老叫化哩!”
“我兄弟之恩,自然要报,但你老人家之恩,小女子终生难忘。”
“不,不,你一定要忘,我老叫化可惹不起那个独角龙呵!”老叫化对豹儿说,“小哥,今后有人要打你,记住,别害怕,用那三招拍出去就行。”
豹儿愕然:“老伯伯,你怎么知道了?是不是你教我的?”
老叫化一笑:“我可没有教你呵!”说完,身形一晃,竟然在三人的目光下,一下子消失得无踪无影。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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