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巧杀小霸王(2)
“少爷,你还不知道这颗内丹是武林中的奇珍异宝,价值连城?他只用一处府第就换了这颗宝珠,要是他带回波斯,可以买下两三处大城市,封侯做王哩!这个波斯商人,也太会做主意了!他所给的价,只是这颗内丹的百分之一,少爷不上当么?”
豹儿说:“我当时根本不去想这些。”翠翠从怀中掏出了蟒珠,递给黑蜘蛛:“大婶,大叔,这颗珠子就交给你们啦!”
独孤雁、黑蜘蛛愕然:“小姐,你怎么把它交给我们呢?”
翠翠微笑反问:“大叔,大婶,你们不是我们的内外管家吗?”
黑蜘蛛说:“那小姐也不应把它交给我们呀!”
独孤雁说:“小姐,你快收起来,千万别交给我们。”
翠翠说:“大叔,大婶,虽然段郡主给了我们这座别墅,但两年多来,也全靠大叔、大婶的内外料理。何况大叔、大婶为了这座别墅,变卖了自己的家业来维持这个家。这颗蟒珠,仅作为我们的一点心意,还望大叔、大婶收下才是。”
独孤雁正色地说:“小姐,你将我独孤雁当成什么人了?是外人吗?”
黑蜘蛛说:“独孤雁,你怎能这样对小姐说话呢?不怕犯上吗?”
独孤雁慌忙站起来赔礼说:“小姐!请恕我独孤雁是个粗鲁人,不会说话,得罪了小姐,请小姐责备。”
“哎!大叔,你怎么这样说?大叔是位刚烈、耿直、忠心、义无反顾的真汉子,而且大叔也没有得罪我呀!”
黑蜘蛛说:“小姐,我夫妇俩既然答应段郡主,是少爷、小姐的人,心里就只有少爷、小姐,再没别的主人。别说那一点点家业,就是我俩性命,也是属于少爷和小姐的。要是小姐当我们是自己人,请小姐今后再别提这回事,好吗?”
翠翠说:“大婶!我将这颗珠子交给你们,正是将你们当成了自己人,要是别人,我会给吗?”
豹儿说:“大叔,大婶,你们算是为我们保管这颗珠子好不好?因为我和翠翠,今后要在江湖上行走,担心一下不小心丢掉了,那不可惜吗?”
翠翠说:“是啊!大叔大婶既然给我们打理这座别墅,怎么不能给我们打理这颗珠子?”
独孤雁问:“少爷,小姐,是要我们保管这颗珠子?”
翠翠问:“大叔,你不会是害怕它不见了,以后赔不起吧?这一点大叔放心,真的不见了,我们也不会叫大叔赔的。”
“小姐,我独孤雁就是丢了性命,也不能丢了这颗宝珠。”
豹儿说:“大叔,你千万不可这样打算,我宁愿丢了这颗珠子,也不愿丢了大叔和大婶。”
独孤雁是将宝珠看得比自己性命还贵重,而豹儿,却将人的生命看得比宝珠更重要。
翠翠说:“是啊!珠子丢了,以后还可以寻回来,要是丢了大叔、大婶的性命,你叫我们怎么去寻回来呢?”
独孤雁和黑蜘蛛听了大受感动,感到豹儿和翠翠在人品上,又似乎比段王子、段郡主又胜一筹。放眼天下,所有的主人,都是将奇珍异宝看得比下人的性命更宝贵、更值钱,他们是宁愿丢了所有下属人的性命,也不愿丢掉自己心爱的奇珍异宝。就是历代的帝王将相,要是不见了自己心爱的宝物,那不知多少下属、奴仆的人头落地,哪有像豹儿、翠翠这样,将人命看成比宝贝重要。他俩重人而不重物,看来我夫妇俩,是跟对人了。
独孤雁、黑蜘蛛所以答应段郡主,跟随豹儿,除了报答段郡主之情外,更主要的是敬仰豹儿的武功以及豹儿在江湖上的声誉和侠义。谁知与豹儿、翠翠相处不到一日,豹儿和翠翠的武功,更超乎自己的想象之外,就是人品也好得多,为人和蔼可亲,没半点架子,推心置腹,与人相交。独孤雁和黑蜘蛛顿时一振说:“多谢少爷、小姐看重和信任我夫妇俩。”
豹儿说:“大叔,大婶,你们又客气了。今后这颗珠子,你们可以处理。要是以后不够钱用,就将它卖了吧。”
独孤雁说:“不不!少爷,这颗珠子是怎么也不能卖的,它是我们豹苑别墅的填墅之宝!今后说不定,它可以用来救人。”
“大叔!我是说以后我们缺钱用,就卖了它。我总不能叫大家饿着肚子跟着我呀!”
“少爷,你放心,金钱之事,自有我夫妇俩料理,少爷和小姐不必去担忧。”
“那我先在这里多谢大叔和大婶了!”
“少爷,你叫我们别客气,你怎么又客气起来?”
翠翠笑道:“好啦!我们去用饭怎样?这颗镇墅之宝,我算是交给大叔、大婶啦!”
“小姐!我夫妇俩一定好好地保管它,让它永传下去。”
跟着,他们便一同到桂花厅,与所有家人举杯相庆。豹儿酒量之豪,又令所有人折服。他和每人都喝一碗酒,仍不见有半点的醉意。伺候豹儿的丫环翠莺,担心起来,说:“你们一个个地向少爷敬酒,不怕将少爷灌醉了吗?”
翠翠说:“他是个酒坛子,醉不了的。你放心好了!”
“小姐!少爷喝了三十多碗酒啦。”
“再喝三十碗,他也不会醉。”
“少爷能喝这么多的酒吗?”
“能呀!有—次,他将差不多十斤重的一坛子酒,一下就喝光了,也没有醉。”
—个人能喝下十斤酒也没有醉。众人听了都惊疑起来,难道世上真的有人千杯不醉么?可是他们见豹儿喝下了三十碗酒,不露醉意,心想:我们的少爷是什么肚呀!是神仙肚吗?
豹儿过去好酒,能饮,但也顶多能喝三四斤酒,便不能再喝下去,再喝就会醉倒。可是,在他练成神功之后,内力大添,控制自如,酒量也大起来了。—次,他学完无影剑法之后,一高兴,便拍开一坛酒的封顶,提起酒坛就往自己的嘴巴里倒,不知不觉,—坛满满的酒喝了个底朝天,一滴也不剩。他感到奇怪,问翠翠:“翠翠,这坛酒装了多少斤?”
翠翠因忙于煮饭弄菜,一时没留意他在喝酒,回答说:“十斤呀!”
“十斤!不对吧?翠翠,一定是酒店的老板装假,骗了我们,没有装满十斤。”
翠翠疑惑了:“没装满?不对呀!我们搬回来时,你不是说它有十斤重么?”
“我,我怎么才喝了一下,就喝完了的呢?”
翠翠—怔:“什么!?—坛差不多十斤重的酒,你一下就喝完了?”
“可不是,所以我疑心它不够十斤。”
翠翠提起酒坛看看,真是—滴也不剩。她仍不相信豹儿一下能喝十斤洒,嚷起来:“你是不是喝醉了?将酒倒洒在地下了?”
“没有啊!你看,地上有酒吗?”
“你真的全倒进肚子里去了?”
“不倒进肚子里,我倒到哪里去?那不浪费吗?”
“我的天呀,你怎么—下将十斤酒都喝光了?你醉倒了,别想我会伺候你。”
“翠翠,我没有醉呀!”
翠翠看了看他,的确见他没半点醉态,说:“好啦!你快变成酒鬼了!这坛酒你喝光了,我看你今后喝什么?”
“翠翠,我们不能出去再买酒么?”
“买?我才不跟你这酒鬼去买哩!十斤酒一下子就喝一精一光,有多少酒才够你喝呢?酒店老板酿的酒,恐怕不够你一个人喝。今后一两个月内,你别想再喝酒。”
豹儿央求地说:“翠翠,我今后少喝一点行不行?”
“少!少到几多?”
“一天两碗吧,好不好?”
“你没酒,就练不成武功吗?”
“我、我,我恐怕不能专心练。”
“我的小祖宗,我算是怕了你了!一天两碗,你记住了,多一滴酒也不行。”
“是是,多一滴,你打我好了!”
翠翠拗不过他,只好跟他出去买酒……
所以翠翠知道他喝十斤也不会醉。现在,翠翠本想阻止他喝那么多的酒的,但众人那么高兴,又是第一次主仆相见,也就不去管他,让他高兴地喝酒。
大家正高兴饮酒时,黑蜘蛛突然说:“翠兰,你去看看,是不是我们的白眼儿回来了?”
叫翠兰的丫环,向厅外面望望,说:“是我们的白眼儿回来了!我去捉它下来。”
翠翠在一旁听了愕异:白眼儿?这是谁?既不是以“翠”字排列,也不是“豹”字头,莫非来的不是豹苑别墅的人?是其他的人?怎么我没有听到有人进来呢?她见翠兰转身走出桂花厅,纵身跃上石山的—个小亭中,一伸手,便将—只信鸽捉了下来。
翠翠这才明白,原来白眼儿是—只信鸽的名字。看来这只信鸽是从远处飞了回来,带来了什么信息。
翠兰从信鸽脚上解下了—个小竹筒,交给黑蜘蛛。黑蜘蛛从小竹筒中挑出了—张纸条,看了—眼,顿时眼露杀意,便将这字条递给翠翠:“小姐!那花花小霸王前来闹事了,我们恐怕要准备一下才好。”
翠翠看了字条一眼,上面写着:“小霸王聘请了两位高手,明日要来侵犯,占豹苑。望准备。十六郎呈。”翠翠看了问:“大婶!这十六郎是谁?”
“小姐,他是鹤庆城中云翠酒楼的老板,豹苑别墅派出的人。”
“大婶,你说我们怎么准备?”
“这一次,全杀了,让他们—个也回不去。”
“哎!大婶,这样我们会招惹官非的!这花花小霸王不是一般人,而是鹤庆府衙的公子,杀了他,知府会放过我们吗?不担心他会派大兵来吗?”
“这——,小姐,你看怎么办好?”
翠翠眼睛一转:“大婶,我们别等他进山,在鹤庆城郊就将那花花小霸王干掉。这样,知府就不会知道是豹苑的人干的了。”
黑蜘蛛笑了:“小姐,这是好主意!明天—早,我就带人前去。”
“哎!大婶,这事你别露面,就是豹苑的人也别露面。”
“那,那派谁去?”
“我跟少爷去就可以了!那花花小霸王不认识我们,就算他跑掉,也不会疑心是豹苑的人干的。”
“小姐,这些事,怎么要你和少爷亲自出马?叫我男人打发那花花小霸王没见过的家人们去就行了。”
“大婶,不是我不放心,他聘请的两位高手,我们没有摸底,不了解这两位高手的武功如何,家人们去,对付得了吗?”
黑蜘蛛一想也是,说:“小姐,这事我们要不要告诉少爷?听听他的意见?”
“现在大家这么高兴,等饭后才告诉他吧!大婶,来!我敬你一杯。”
“嗨!小姐,该是我敬小姐一杯才是。”
饭后,大家兴尽而散。独孤雁、黑蜘蛛跟随豹儿、翠翠回到了一精一稚小院。在小院的书房中坐下后,豹儿问:“大婶,出了什么事?”
翠翠问:“你怎知出事了?”
豹儿笑了笑:“你别以为我一味跟人喝酒,没注意你和大婶看一张字条和低声说话呀!”
黑蜘蛛说:“少爷的警惕性好高啊!”
“大婶!这是翠翠教我的,也是我跟她学的。一个人在江湖上行走,不能不小心。”
翠翠笑道:“我还以为你喝酒,喝得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了!”
“翠翠,我没有那么糊涂,说吧!出了什么事?”
“那花花小霸王,又要前来闹事,霸占我们的豹苑啦!”
独孤雁虎目圆睁:“待我杀了这混蛋!”
黑蜘蛛说:“哎!你别乱来,听少爷、小姐的吩咐吧。”
豹儿问翠翠:“你看怎么办?”
翠翠说:“大叔说得好!杀呀!”
独孤雁说:“小姐,,明天我去打发他上西天。”
豹儿怔住了:“真的杀了他?”
翠翠眨眨眼皮:“不杀他也行,那我们将豹苑让给他好了。”
黑蜘蛛说:“少爷,就是我们将豹苑让了给他,他也不会放过我们哩!他杀了我们不算,苑中的一些女孩子,还要遭他跺躏了。”
“他那么凶恶?残忍?没人性?”
“要不,人们怎会称他为花花小霸王?”
翠翠进—步问:“你杀不杀他呢?”
“翠翠,我们不能用别的办法,惩戒他—下么?”
“你不担心他回去后,向他父亲哭诉?别忘了他父亲可是坐镇—方的诸侯,上马管军下马管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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