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回 博望烽火(4)
与此同时,鬼见愁如流星似的冲出来了,双掌齐向翠翠拍出,鬼见愁也以为翠翠才是一位难缠的人物,只有冷不防的重伤了她,再杀豹儿,就轻而易举了。谁知他骤然的一掌拍空,只将翠翠刚才的一张坐椅拍得粉碎,而翠翠却不见踪影,急忙四下一看,大堂里哪里有这一少女的影儿?心下愕然:不会是我一掌将她拍得血肉纷飞吧?要是这样,怎么不,见血洒大堂?但是,他很快看见血洒大堂了,血洒大堂的不是他所拍的少女,而是他两个手下人的血,尸横在大堂门口上。
也在鬼见愁向翠翠骤然的袭击中,阎王怕也快如闪电的向豹儿出手,他鹰爪门的错骨分筋手,却一抓而抓住了急于救人的豹儿的右肩骨上,满以为这一抓便将这个点苍派少掌门的右肩骨抓碎,从而就废了豹儿的一身武功,将豹儿活捉了,过来,多得一万五千两银子。要是别人,阎王怕的确能如所愿,可是他碰上的却是一身真气奇厚的豹儿,而且还有宝背心护体。阎王怕见自己一击而中,一声狞笑,可是狞笑顿时变成了惊叫,人也一下横飞起来,摔在大堂上。因为他这一抓之劲,不但为豹儿所练的怪异内功吸了去,跟着为豹儿体内真气的反弹力震飞,幸而豹儿为那老家人输气疗伤,分去了一些真气,不然阎王怕这一只手恐怕真的报废了,现在只震得一手麻木而已。以上种种,都是在刹那间同时发生,除了翠翠,心中有所准备,不感到突然外,豹儿和申七感到愕然,鬼见愁和阎王怕更感到愕然、惊骇。
豹儿和申七的愕然,是这位老家人怎么身受重伤地奔进大堂和这位总管怎么突然向自己出手?而鬼见愁和阎王怕的骇然、惊愕,是翠翠和豹儿这一身不可思议的武功。他们这时才感到那一位突然而来,突然而逝的青年人所说的话,并非言过其实,这几万两的银子,也感到的确不好拿,说不定连自己的命也垫上,他们手下的两个人就已经垫上了!
鬼见愁见阎王怕莫名其妙的横飞起来,又狠狠地摔在大堂上,慌忙奔过去扶起:“阎兄,你怎样了?”
阎王怕说:“老弟,我们快走,这一双男女,太邪门了!”
翠翠这时从梁上飘下,一声冷笑:“你们还想逃走吗?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干吗突然向我们下毒手?”翠翠的幻影魔掌神功,在这些东厂特务眼里看来,真的不可思议,她在闪开鬼见愁的骤然袭击中,还杀了两个向申七出手的特务,从而惊震了东厂所有的人。
老家人得豹儿的一股真气输入,恢复了元气,这时说:
“少掌门,薛女侠,他们就是盗马贼,不,不,是抢马贼、强盗,将我家老爷打伤了,还将我老爷一家大小全关起来,逼他们写卖马契。”
翠翠说:“原来这样,我还以为岑大侠跟我们过不去,原来你们是一伙明火入庄打劫的强盗,正所谓杀人可恕,情理难容,本姑娘要是不杀了你们,那就是暗无天理了!说!你们想怎么死法,是自断呢,还是要我动手割断了你们的脖子?”
鬼见愁大怒,呼的一声,一掌朝翠翠拍来,说:“一个黄毛丫头,竟敢对我们说这样的话?老子要你先死!”
这个东厂的凶残高手,一向是趾高气扬,目空一切,他虽然惊讶翠翠的身法极快,能闪过自己一掌,但在武功上未曾较量过,轻功好的人,不一定武功就好,自己在掌法上苦练多年,难道还怕了一个小丫头?他才不相信阎王怕的话,更不信邪,现在听了翠翠的话,他哪能不大怒?所以这一掌的拍,已用了他十成的功力,而且掌法歹狠,直拍翠翠乳部的乳根穴,这是人体足一陽一明胃经的要害穴位,拍中不死也重伤。
翠翠见鬼见愁这么歹毒、邪恶,心头大怒,又见掌法是一陰一山一派的邪门掌法,出剑就绝不容情了,几招无影剑法抖出,便杀得鬼见愁手忙脚乱,身中两处剑伤。这还是翠翠不立取他的性命,还留下他这个活口问话。
阎王怕见鬼见愁情势危极,只有挺身而出,一招飞鹰展翅,凌空跃来,直取翠翠,心想:点苍派那小子一身真气奇厚,难道你这丫头也一身真气奇厚?翠翠见他如隼鹰扑来,放弃了鬼见愁,闪身避开,跟着挥剑直挑这鹰爪门的高手,心想:一个是鹰爪门的人,一个是一陰一山派的弟子,他们可不像一般打家劫舍的大盗,以他们武功,既然伤了岑大侠,将宝马夺走,是轻而易举的事,为什么他们宝马到手而不走,仍留在这庄上?可是翠翠力战二人,这鹰爪门的人,似乎比鬼见愁的武功还高一筹,已不容她想下去,只能进剑出招。
豹儿想出手,翠翠说:“豹哥,你别上来,我一个人应付得了,你给我注意其他的贼子。”一边说,一边以变化莫测的无影剑法连连进招。豹儿也感到翠翠以薛家的幻影身法与无影剑法相结合,挥洒自如,稳占上风,应付这两个贼人,的确绰绰有余,用不了自己上前相助,同时他也要照顾那老家人和申七,免受其他贼人的伤害。他拾起了一个贼人尸体边的一把利刀,交给申七:“七哥,你用这把刀防身,以防不测。”
申七武功虽然不高,但也会两下功夫,能应付一般的强徒、贼子,他接过刀说:“少爷,你不用理小人,小人自会料理自己,也会看顾这老丈,少爷还是看住小姐要紧。”
那老家人也说:“少掌门,你也不用管老奴,杀了这些贼子才好,老奴现在已没大碍。”
这时,又一条一精一壮的黑脸汉子从外面闯了进来,老家人一见,顿时惊喜了:“陈二爷,是你来了?”便挣扎站起来。
黑脸汉子急问:“兴叔!这里发生什么事了?我岑师兄呢?他现在哪里?”
豹儿初时以为又闯来了一位敌人,听他们这样说,是岑大侠的师弟,也就放心下来,但他感到这位岑大侠的师弟,似乎曾经在哪里见过一面,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老家人这时说:“陈二爷,我家老爷一家大小,给贼人们关在一间房子了,现在不知怎样。二爷,老奴带你去救他们。”
黑脸汉子不由得扫了大堂一眼,见翠翠与阎王怕、鬼见愁正在进行炽热的交锋,一时分不清谁是贼人,谁是自己人,当他看清楚豹儿时,脸上一下露出了惊讶之色,脱口而说:“少侠,是你们?”
豹儿愕然:“你认识我?”
“少侠不记得在下了?”
豹儿说:“我的确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你的,现在先别忙着说,你还是先去救岑大侠要紧,以后我们再慢慢说。”
“少侠说的不错,在下救出师兄之后,再来拜谢少侠、女侠不杀之恩。”说完,他和那老家人而去。
豹儿又是愕然:不杀之恩?这话怎么说?一声惨叫,一条尸体在半空中摔了下来,豹儿一怔,急忙一看,是翠翠凌空杀了鬼见愁。一把宝剑又在逼着阎王怕。阎王怕又惊又怒,吼着自己的手下:“你们还不齐上?上!”
阎王怕带来的八名手下,两个打发去看守岑岭一家老小,两名早已死在翠翠的剑下,剩下四名,便闻声齐上,一齐扑向翠翠。豹儿哪里容得了他们乱动的?身似灵豹,一跃而来,掌拍脚踢,这四名东厂的小特务,平日里无恶不作,欺男霸女,敲榨勒索,如狼似虎,虽有一些功夫,哪里是豹儿的对手?豹儿在几招之内,就打得他们伤的伤,飞的飞。翠翠也在这时,宝剑划伤了阎王怕。这个东厂凶残狡猾的高手,哪里还敢战下去?一跃奔出了大堂,纵上围墙,向树林里逃命了。
翠翠紧追不舍,娇叱一声:“贼子!你还想逃?跟本姑娘将命留下来!”人也跃了出去。豹儿想叫翠翠别追也来不及了,他担心翠翠有闪失,对申七说了一声:“七哥!你在这里看着。”也跟着追出庄外。
翠翠的幻影轻功,是武林中的一门上乘轻功,快而无声,独步武林,阎王怕还没有逃入树林,翠翠已在前面将他拦截下来,宝剑一挥,逼得阎王怕连退几步,睁大惊恐的眼:“你!?”
翠翠问:“说!谁叫你来谋杀我们的?我跟你们鹰爪门无仇无怨,为什么要来谋杀我们?”翠翠这时,仍不知阎王怕是东厂的人。
阎王怕咬着牙说:“小丫头!你知不知道你今日闯出灭门的大祸了?”
“什么!?你还想来吓唬我?你知不知道本姑娘是什么人?是江湖小杀手!弄得本姑娘火起,我连你们的什么鹰爪门也一窝端了!”
“小杀手,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你是一伙盗马贼的头儿,明火抢劫的土匪,又是什么人了?”
“我是东厂的人。”
“东厂!?本姑娘没听过这号名称,我才不管你东厂西厂,南厂北厂的,我只想知道是谁叫你们来暗算我的。”
阎王怕以为将这一个权倾朝野、令人毛骨悚然的可怕部门名称抬出来,就会令翠翠有所顾忌和害怕,不敢来杀自己。谁知翠翠是武林中人,虽然在江湖上走动,但却不是经常走动,她只知道武林中的各门各派,至于朝廷中的什么部门,就一概不知,不知东厂是什么东西,她还以为是武林中的什么旁门左道小派别。要是阎王怕说是锦衣卫人,翠翠还知道一点。因为锦衣卫人曾在武林中挑起了一场大仇杀。至于东厂,翠翠就不知道了。
阎王怕见翠翠对东厂毫不顾忌,一时愕住了,不知这个江湖小杀手是不知畏惧呢,还是根本不知道?翠翠又逼问:“你说不说是谁打发你来杀害我们的?不说,莫怪我先挑了你的脚筋。”
阎王怕自知不是这江湖小杀手的对手,何况身上还带=鬻剑伤,咬了咬牙问:“我说出来又怎样?”
“你说出来,我可以放了你。”
“好!那我告诉你,有人用五万两银子,要我们买下你们。”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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