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蠡园惊浪(2)
公孙不灭自出娘胎以来,从来没有看见和碰上这等的场面,他顿时吓得不知怎么办才好,何况在这小厅上,还有那一男二女,似乎在颇有兴趣的看着自己,他害怕给他们认出来了,一直木然不敢出声。再说,他更不想在这种十分尴尬的情况下别人认出自己。现在见事情闹大了,来三四个劲装的汉子,一脸凶恶,便连忙站出来说:“各位请息怒,晚生主仆两人,并不是来闹事的,只不过想说贵处的饭菜贵得惊人而已。”
为首的汉子说:“你既然嫌贵,干吗还跑进来饮酒吃饭?”
“晚生不知贵处的饭菜这么昂贵呵!”
“现在你既然吃了,想不给钱?”
“晚生怎敢不给钱的?”
“好!你现在马上给我们结账。”
“晚生身上没带够这么多银两,求各位通融一下。”
为首汉子说:“你这秀才,说来说去,还是不想给钱。”
另一千汉说:“他们不给钱,先打他们一顿,然后将他们吊起来,叫他们的家人带钱来赎人。” 公孙不来一怔:“你们别乱来!”
“乱来!?老子就先打你,看你怎么样。”这汉子说着,就一拳凶狠地朝公孙不来心口上击去。公孙不来呆住了,一时不知闪避,“嘭”的一声闷响,就一拳正好击中了他的胸口。
凶汉满以为这一拳准会将这弱不经风的秀才打得吐血,仰后翻倒在地爬不起来。因为他这一拳实在用劲不小,谁知公孙不灭只向后倒退几步,便站稳了,面露愕然的神色。
打人的凶汉“咦”了一声,面露奇异的目光,他不是奇异这秀才怎么不仰后翻倒的,而是奇异自己的一拳之劲,击在秀才的胸口时,感到秀才身上有一股吸力,将自己的劲力吸了去。
这一怪现象,不但凶汉感到奇异,连公孙不灭也莫名其妙。他哪里知道,这正是他母亲见他从小体质瘦弱,每日用各种药材熬成水,为他洗涤或浸泡,同时拍打他浑身筋脉,使他今后经得起任何摔打,同时又暗传了一套运气调息的呼吸吐纳之法,能使外部击来的劲力,转化为己用,从而增强了自己的内力。
他母亲每日拍打他的劲力,自然而然就输入他的身体内。他母亲过早逝世,就是将自己,毕生的内力,全输入他的体内了,使他暗暗具有武林中一流高手的内力,为他今后学武,打下了丰厚坚实的基础。他身形虽然瘦削,却比任何同年龄的人都来得坚实、硬朗,从此也极少病痛,这一点,他母亲不说,公孙不灭自然就不知道母亲对自己的苦心用意,也不知道自己经受得起任何劲力的摔打。所以他给凶汉一拳击中之后,只向后退了几步,并不感到疼痛,反而增加了他的内力,这就是他面露愕然之处,以为凶汉没有用劲打击自己只凶汉一拳击中他后,在奇异后又说:“好,你这秀才有些邪门,老子再击你一拳,看你倒不倒。”
而这时,小丹愤怒得如一头小豹子一样,“你敢打我家少爷?”说时用腿一扫,双手一推,就将这个还想袭击公孙不灭的凶汉,似败草一样的推了出去,狠狠摔倒在小厅之外。
小丹人小力不小,从小得到公孙家的武功指点,跟随公孙不灭之后,更得到明叔夫妇的一精一心传授武功,这些武功,不是江湖上的花拳绣腿,而是搏击之技。虽传的不是上乘的武功,但也是武林中的一流武功,一殷六七个会武功的大汉,不能挨近小丹之身。明叔夫妇之所以一精一心传给他功夫,就是使他在外面能保护公孙不灭,不受恶少、流氓们的欺负。
现在小丹见公孙不灭被人期负,别说这凶汉只是醉月轩的一个打手,就是县太爷,他也会不顾一切的拼了性命去保护自己的少爷。所以愤怒得像头豹子,一出手就使出公孙家的武功,用劲极猛,一下就将这打人的凶汉摔出小斤之外。
为首的汉子一见,怔了怔,愿着怒道:“好小子,你真是老虎头上捉虱子,嫌命长了!上!跟我狠狠的打,看他还敢不敢撒野的。”
两个打手顿时扑上,似饿虎扑羊般的扑向小丹,手脚齐下。小丹身形灵活,他一边纵跳,一边对公孙不灭说:“少爷,你快闪到一边去,小心他们打着你了。”
公孙不灭害怕的说:“别打,别打!有话好好的说。”
这场交锋,是公孙不灭怎么也制止不了的。就是小丹停手也不行,醉月轩的打手们不但要将小丹打得半死,还要将他吊起来拷打。何况小丹根本就不会停手。
醉月轩的两个打手,尽管声势汹汹,其实他们只会一些粗浅的拳脚功夫,那里是小丹的对手?才四五个回合,一个给小丹摔在地上爬不起来;一个给小丹打得眼青脸肿、晕头转向,反而将自己店的碗碗碟碟打得粉碎。
为首的汉子这一下傻了眼,三个牛高马大的汉子,居然不是一个未成年孩子的对手,他喝开了晕头转向的打手,对小丹说:“好小子我来会会你。”公孙不灭说.“你们不要打好不好?”
“不打可以,你们不但得付酒菜钱,更得赔偿我店的一切损失和三位受伤兄弟的医治费用。” “那,那,那要多少银两的?”
“没一千也得八百两。”
公孙不来惊呆了:“要那么多?”
小丹说:“小爷,你别听他胡说,这些碗碗碟碟和桌椅又不是我们打烂的,是他们自己打烂的,关我们屁事。要赔,他们自己赔去,我们连半文钱也不赔。至于他们受了伤,那是活该,谁叫他先动手打人了?”
“小子,你不赔也可以,得留下你们主仆两人的性命。”
公孙不灭愕然:“命怎么留下来的?”
小丹说:“少爷,他说他要杀死我们。”
“光天化日之下杀人,他们不怕王法吗?”
红衣少女听了吃吃地笑起来,对自衣少女说:“姐姐,我看这秀才是个十足的书呆子。”
这时小丹朝那为首的恶汉说:“你别惹得少爷火起。少爷火起了,不但杀了你,更放一把火,烧了你们这坑害人的店。”
红衣少女听了拍起手来:“好呀,这座醉月轩烧掉了,那恐怕得上万两银子才能建得起来,小兄弟你快放火呀!”
公孙不来一听,不由得急了:“小丹,你可千万不能放火,这不是闹着玩的。”
红衣少女说:“书呆子,人家要你们两个人的性命,可不是闹着玩。”
果然,为首的汉子早已纵起,—双大手宛如两只利爪,直取小丹。显然,这汉子比其他三个打手的武功略为高了些,抖出的是鹰爪门的武功。这门武功甚是霸道,一击伤人。利爪不但可撕下对手的一块肉,更能抓穿人的肚皮,将对手的心脏掏了出来。轻者,也可断人四肢。武林中名门正派的人,往往不愿去学这门近乎歹狠的武功,而学这门武功的人,往往是黑道上的凶狠之徒,朝廷的东西两大内侍高手,往往也学这门武功。
小丹见对手抖出了这门凶残霸道的武功,一边闪避,一边急叫公孙不灭远远站开。白衣少女忍不住说:“小兄弟,你用心对敌吧!这个书呆子,有我们看住,别人不能伤害他的。”
小丹大喜:“小姐,那我就放心了!”
小丹拔出两把防身的匕首,抖出了江南武林世家公孙氏的另一门近身搏斗的武功——连环流云刺。身形飞旋,两把锋利的寒光,宛如两道流光急电,逼得这为首的汉子不能近身。这一套连环流云刺法,是公孙世家从鸳鸯双剑中转化出来的一门武功,似乎专门用来对付鹰爪门一派的武功。不论这为首汉子如何纵、跃、飞、闪,竟不敢闯人小丹的寒光中去;只能急得乱腾、乱跳。
一来这汉子的鹰爪功,只不过练到三四成,根本没踏人武林中的二流高手之列,顶多只是一位三流的高手。对付江湖上的一般武林中人还可以,对付小丹却不行了。虽然小丹也顶多是一位二流高手,但所学的武功,都是一些上乘的武功,招式一精一湛,所以在十多回合后,小丹人刀并进,出奇不意,飞起一脚,一下将这为首的汉子从窗户踢出了小厅外,摔进了外面的水池里,溅起了了大片的水花。小丹也踢着从窗户跃了出去,站在小池边问:“你还要不要我们留下命来的?”
突然有人厉声喝道:“给我住手!”
小丹抬头一看,来的是一位连腮短须黑脸的凶悍大汉,豹眼海口,神态威严。小丹仰面问:“你是谁?”
跌落水池里的为首汉子一见来人,急叫着:“武教头,快将这个小贼抓起来!他吃饭不付账,还行凶打人。”
小丹说:“哎,你别恶人先告状的,我们几时说不付账了?只不过说你们的饭菜贵得太过骇人而已,碰巧我们身上没带这么多的银两来。说到打人,是你们先出手打我家少爷的,怪得我反抗吗?”
这时,水月宫的一男二女随着公孙不灭也走出了小厅。红衣少女说:“是呀,这位小兄弟说的半点也没有错,人家只不过说这里的菜昂贵一点而已,他们就动手打人了!”
那为首的打手说:“武教头,他们与小贼是一伙的.存心来这里闹事。”白衣少女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这张嘴顶喜欢胡说八道的,看来,你不想要你的舌头了!”
红衣少女嚷起来:“我们与这小兄弟索不相识,只不过说说公道话罢了,我们怎么是一伙的了?我姐姐说的不错,你这个人胡说八道,任意栽赃的舌头,真的是不想要了。”这个汉子仍不知死活,在水池里说。“你们敢割我的舌头?”
他的话音刚落,红衣少女身形一闪,骤然已到他前面一块石上。他刚张大嘴巴惊愕的说:“你,你……”只见红衣少女手中的剑光一闪,他的舌头便给割了下来,弄得他呜呜呀呀的,再也说不出话来,而红衣少女又早已跃回原处、这真是,不可思议的行动,只在刹那之间完成。
这一下,不但小丹、公孙不灭震惊了,所有的人也震惊起来。尤其小丹,这一下相信了公孙不灭所说的,他们的行动快得令人目瞪口呆,的确是水月宫中神秘莫测,那里的人杀人在一时的喜怒之间。
公孙不灭惊骇的问:“你,你……你真的割下了他的舌头?”
红衣少女一笑说:“他这么喜欢胡说八道,拂拨唆使是非的,不割了留来干吗?”
“那,那……那不能说割就割呵!”
“你这书呆子,人家可是要你的脑袋哩!”
“这,这……这事不是闹更大了吗?”
“哎,不闹大,你以为他们会放你们离开吗?”小丹说:“少爷,两位小姐说的不错,是他们存心跟我们过不去的。”
公孙不灭埋怨的说:“都是你,将事情闹大了。”
白衣少女说:“你这书呆子真不识好歹,小兄弟为了你,才与他们动手。”小丹说:“少爷,我可不能让你白白的遭人打呵!”
公孙不灭说:“那,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黑衣青年说:“秀才,你和小兄弟快离开这里,不然,你们走不了。”
小丹问:“我们走了,你们怎么办?”
公孙不灭说:“我,我……我们怎能先走的?”
红衣少女说:“好呀,你们不走,就等人家砍脑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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