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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离奇失踪

上一回说到任大侠安慰公孙不灭,说神鞭叟是一言九鼎的人,会来的。

公孙不灭一听,似乎好像有了希望似的,说:“那太好了!兄长,要是江伯伯来,我们一定要挽留他多住一段日才是。”

任大侠说:“就是贤弟不说,我也会极力挽留他住十天半个月的。对神鞭叟我早已仰慕了!来,贤弟,我们下舱吧,船头上风浪大,不是说话的地方。”

“兄长说的是。”

任大侠便吩咐船家立刻开船,挽着公孙不灭,双双进入船舱坐下。从建德到淳安这一带江面上,水流比较一稳,没有多少急流险滩,但江水特别的澄清,所以这一带的新安江,亦称为青溪,真是山青水秀。要是从淳安县到街口镇的这一段水路,那才是奇险异常,江水在群峰奇石中乱转,险滩连连,河床坡陡,水流湍急,怒浪掀腾。有一位诗人曾经这样描写:“一滩复一滩,一滩高十丈;三百六十滩,新安在天上。”可见这里惊险异常,但它却是新安江景色最迷人的地方。

公孙不灭根本没有半点心情去欣赏两岸动人的景色,他带着拘谨、小心的神色去回答任大侠的关心询问。

不知怎样,公孙不灭在任大侠的面前,不但感到拘谨,也十分的不自然,不像与小公主茜茜那么的融洽、随便,谈笑自若,也不像与神鞭叟在一起时那么轻松、随和、自如。尽管神鞭叟冷漠、严峻,不苟言笑,却令人有一种安全感,使人放心。同时也没有那一种高高在上的神态。

任大侠尽管对自己那么的热情、关心,但神态上却令人感到高高在上,有一种无形的威严,他的热情、关心,似乎不是出自真情,而是多于做作。他越热情、关心、客气,越令人如坐针毯,浑身不舒服,反而随随便便的好。

公孙不灭可能出于一种自卑感,感到自己避祸而来,仰仗别人的庇护,在人家的屋檐下过日子,今后一切要看人脸面行事,从而令他在任大侠的面前,更加拘谨了。他变成有问必答,不敢多说话。在这方面,公孙不灭没有武杯中人那种豪迈,不受世俗礼数的约束。

任大快这时关心的问他:“贤弟,愚兄听人说,你在太湖边上的蠡园,招惹了官非,这是什么一回事?”

公孙不灭只好将当时的情况,一一如实的说了出来。任大侠说:“这样看来,贤弟是无辜受害了,那一男二女真的是水月宫的人?”

“我当时也不知道,是他们杀了人后这么说的。”

“贤弟事先与他们不相识?”

“不相识。”公孙不灭这句话并没有说谎,虽然事前,在月下与那一男二女有过莫名其妙的麻烦和戏弄,但的确与她们并不相识。而且这事也不必说出来,不然更弄不清楚了。

任大侠一笑,又问:“以后贤弟去了常州府,那一男二女又大闹公堂,好象特意是为救贤弟而来,是不是这样?”

“兄长,他们是不是特意为小弟而来,我也不清楚。但我却非常感激他们给我洗刷了不白之冤。”

“可是,江湖上人们又传说他们是朝廷东厂的人,这又是什么回事?”

“兄长,我当时也给这事弄糊涂了!不过,我却感到,他们不会是东厂的人。”

“哦!贤弟怎么认为他们不是东厂的人?”

“兄长,小弟虽然不大出门,但却知道东厂的人异常横行霸道,老百姓视他们为蛇蝎,他们不可能做出这些行侠仗义的事情来。”

“那贤弟认为他们是水月宫的人了?”

“是!”

“贤弟这般的肯定?”

“兄长认为他们不是水月宫的人么”

“贤弟既然这么反问,那他门一定是水月宫的人了!江湖上人传说,水月的人行动神秘,出没无常,做事不按常理,随自己喜爱和厌恶。他们杀吴三子,大闹常州府,而救贤弟,想必贤弟有他们的喜爱之处。贤弟,你是不是以往曾与他们有过来往,或者做了一件令他们高兴的事,而不知道他们是水月宫的人?”

公孙不灭一听,内心震动了,难道任兄长已知道了那夜月下之事?这不可能,这事除了自己、小丹和明叔夫妇知道外,就没人知道了。就是连自己的兄长公孙不凡和神鞭叟也不知道,任枉兄长怎么知道?要不,任兄长为人一定十分的聪明,但自己己说过事先不认识水月官的人,可不能再改口了,不过,任兄长再追问起来,自己怎么也说不清楚,便播摇头说:“兄长,小弟一向在允山闭门读书?极少与人来往,我的确事先没有与他们有过来往,也不认识任大侠看丁公孙不灭一眼,似自语的说:“这就奇怪了!水月宫在江湖上的名声虽不好听,做事十分的辛辣,但对恩怨十分的分明,是有思必报,有怨必算,从而令武林人士惊震。要是贤弟对他们没有思,他们怎会三番二次的救贤弟?““兄长,我也对这事感到莫名其妙。”

“那么说,想必贤弟的令堂,生前对水月宫的人有过恩?”

公孙不灭又怔住了。自己死去的母亲与他们有过来往吗?更不可能。

自己从懂事起,母亲一直是闭门不出,什么时候和水月宫有过来往了?他说:“兄长,小弟从懂事之时,先母就足不出户,除了大娘逢年过节来看先母的,绝不会与水月宫的人有过来往。小弟也从没听先母说过水月宫的事,在瞽园时,小弟才第一次听到。““贤弟,这样来说水月宫人的行动,更叫人迷惘了!他们这般救贤弟,有何居心?”

公孙不灭怔怔的说:“他们有什么可怕的意图和用心了?”

“贤弟,江湖险恶,人心难测。古人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但愿水月宫的人,这次救贤弟出于侠义行为,而没有别的用意。”

公孙不灭默不作声,心想:水月宫的人对自己有什么可怕的用意了?他们的行为、举动,不正符合唐代诗人李白等人所写的侠客一类的个物吗?他们飘泊天涯,谈泊名利,在人间仗义行侠,除暴安良,伸张正义,“事毕拂衣去,深藏身与名”,这种崇高的品德,不令人可歌可颂?

要是说公孙不灭对那一男二女三位侠士不大了解,但对水月宫的小公主茜茜却是了解的。虽然茜茜小公主好玩,爱捉弄人,但她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疾恶如仇的一精一神和作风,令人敬仰和神往。就算有人用刀架在公孙不灭的脖子上,公孙不灭也不会相信水月宫的人对自己有什么坏的打算和用意不良。

任大侠见他不出声,问:“贤弟,你认为水月宫的人怎样?”

“兄长,我认为他们很好,不是什么险恶和用心不良的人。别的我不知道,但他们救我,我怎么也忘不了。可惜我没有什么本事,不能报答他们救命之恩。”

任大侠点点头:“贤弟不愧为公孙家的子弟,公孙一家,就是知恩必报,为武林人士所敬重。”

“兄长,我不是武林中人,更不会武功,我只感到做一个人的本分,不能忘人大恩。就是兄长,我今后也永远忘不了。”

“贤弟言重了!你我两家,情同手足,自己人,千万别提这些忘不忘的话,要不就显得生分了,不像自己人。”

“兄长,话虽然是这样说,但兄长担心我路上有危险,不畏千里赶来接我,单这份情,我是怎么也忘不了的。同时我还担心因自己的事,而连累了兄长。”

“贤弟,你千万别这样想,别说贤弟身受无辜之灾,没有杀人,就算是贤弟真的杀了那个什么吴三公子,那也没有什么了不起,愚兄也可以将贤弟接过来,谅那官府不敢到我任家大院里要人。所以贤弟尽管放心在我家住三五年,什么也不必害怕。”

“小弟就多谢兄长了。”

“别客气。贤弟,你知不知道水月宫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

“贤弟,你怎不问问他们在哪里的。”

“我没有问。”

“贤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人家对你有救命之大恩,你应该问问人家住在那里才是。以后,你虽然没办法报答人家也应该亲自上门拜谢啊!”

“兄长,当时他们叫我快点逃命,我无暇去问他们呢!”

“贤弟,你以后碰上这样的事,一定要请教人家才好。”

“兄长指教的对,今后我碰到他们,一定要问问他们住在那里,日后好登门拜谢!”

从建德到淳安,有六十多里的水路,江流弯曲又逆水而上,所以船在夜幕垂下之时,才到达了淳安县城。任家大院,并不在城内,而是坐落在离城一里地的都督山下,青溪之畔。

淳安县也是一座古城,古时称为青溪县,是历史上声势浩大的方腊起义地方。在宋朝徽宗时,人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方腊是青溪县农村的一人,无路可走,故铤而走险,率众起义,反抗官兵和当地恶霸土豪的压迫,几个月之内,就攻占了睦、抗、整、衢、处、歙墩州等地。动摇了宋王朝的统治,宋徽宗派了几十万大军,才将起义军残酷地镇压下去,后人为了纪念方腊。

在方腊起义的威平洞,取名为方腊洞,有方腊起义的点将台遗址。

但当时公孙不灭去的淳安县,仍然是过去留下来的一座古城池,依青溪而立,各种历史古迹还在,坐落在群峰峻岭之中。公孙不见所以打发自己同父异母兄弟公孙不灭来淳安县避祸,一来任大侠是自己的生死之交的朋友,完全可以信赖;二来淳安县地处浙江、南直两地交界的群峰之中。地势险要偏僻,一般人很少到此;三来想到公孙不灭是个书生,性好读书,淳安县有座藏书院,是当地文人、雅土聚集的地方,使公孙不灭有个好去处,可以与人交往,不感到远离家乡的寂寞。可以说,公孙不见为自己的兄弟想得极用心良苦,谁知后来的变化,大出他意料之外,令他与公孙不灭长久不能见面,也几乎令公孙世家,在武林消失。

当夜里,公孙不灭主仆三人,在任大侠的陪同下,进入任家大院。任大侠家人,将公孙不灭当成了远游归来的亲人似的,盛情欢迎,热情招待,连任夫人,也亲自出来迎接他。

任大侠一家,也像公孙世家一样,全家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会武功。

老夫人,也是当年浙西一带有名的女侠之一,一把青锋剑,曾经荡平了严衢州两府的山贼、草寇,战胜了多少黑道上有名的人物,不但为百姓拥戴,为官府敬重,所以凡新任的淳安县知县都亲自上门来拜访任老夫人和任大求得一县的安宁。有任大侠一家在,几乎所有强粱之徒,一些山贼、土匪,不敢在淳安县境内闹事。

任老夫人在灯光下打量公孙不灭,心中有些暗暗惊讶。她以一个有经验武林中人的目光看公孙不灭,感到公孙不灭骨架生得清奇,一双目光,有无声的神韵异采,是一个学武之人具备的良质美玉,可是她从公孙不灭的言谈上之中,感到他文质彬彬,似乎根本没学过武功,不像是一个武林世家的子完全是一个文弱书生,她不能不惊讶了。公孙世家,是中原武林有名望的武林世家之一,家中上至主人,下至仆奴丫鬟,没人不会武功,而且在奴仆中,不少是江湖上成名的英雄人物,怎么身为公孙家的二公子而不会武功的?

且从他的神态上看,更不是一个身怀绝技而深藏不露的高手。任老夫人不由问了:“贤侄,你没有学过武功么?”

公孙不灭一揖说:“晚辈从小身子瘦弱,不能习武,先母更不喜欢晚辈习武,也不准晚辈学武,所以晚辈一直在家读书。”

任老夫人不明白公孙不灭的母亲,为什么不准自己儿子学武的。她哪里知道公孙不灭的母亲解芜,在世时有难言的苦处,不让自己儿子学公孙家的武功,以避猜忌。

任老夫人说:“贤侄,学文也不错,可以避开江湖上的恩怨仇杀,过着那刀口上舔血不安的日子,省却了多少的麻烦。”

“先母在世时也是这么说。”

任老夫人询问了公孙不灭路途上的一些事后,便叫任大侠摆酒,为公孙不灭洗尘,最后安排公孙不灭主仆两人在后园的凌风阁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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