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双侠大破五虎阵
水天浩淼的巫山口,耸立着规模庞大的海天别墅,二十二名持刀弟子,在门前来回地巡视着。大门正中挂着两盏风灯,被江风吹得滴滴溜溜直打转儿。时间已是很晚了,可是红衣狮门中人却正严阵以待,在等待着一个不寻常的来客!
海天别墅的聚义厅内,灯火通明,在厚厚的地毯上,来回走着几个人物,其中之一就是年轻的掌门人铁麒麟车卫;另外几个人物,也不是什么生客。在大厅左面的一张太师椅上,坐着武当道人天池上人;另外两张太师椅上,分别坐着青城派的掌门人赤眉老人和峨嵋派掌门人一松子蒲大方。
这几个人物,过去都曾是九头金狮车飞亮的座上客。他们曾亲眼目睹车飞亮毙命于红线金丸边瘦桐手下。今天,他们又聚集一堂,很显然,定是与昔日一段宿仇有关系了。
在闪闪的烛光里,车卫咬牙切齿地来回走着,忽然他停下了步子,恨声道:“各位前辈如此气馁,还怎能与那边瘦桐交锋?爹爹岂不是白白死于九泉之下了么?”
坐在位子上的赤眉老人发出了一声冷笑。
这位青城高手,生就着一双血红的眉毛,发须皆已斑白,看来已是很老了;可是一精一神还是那么足,一双眸子一精一光闪烁。
他抖了一下身上的皂色长衫,抬目望着车卫道:“贤侄,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们要是怕他,又怎么会干里迢迢来到这里?”
说到此,又冷冷道:“古语云:既来之,则安之。边瘦桐不好斗,我们都知道,可是既来了,也就不会怕他。我们就是来为死在九泉之下的老哥哥报仇的,要不然,这一群朋友岂非是白交了?”
天池上人忽然站起来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贫道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这边瘦桐小辈,确实不是好惹的人物,对付他,我们非要有稳操胜算的把握才行!”
一松子蒲大方捻着他一部络腮胡子,连连点头道:“天池道人说得不错,我们对付这个人,确是不能太大意了!”
铁麒麟车卫冷冷笑道:“夏侯三去了甚久,不见回来,是什么道理?”
天池上人一精一神一振道:“听说南海双鸥与那边瘦桐,都有深仇!夏侯三如果能把拜弟萧苇也请了来,倒真是一个有力的帮手!”
车卫摇头道:“晴空一羽萧苇一向是独来独往,他与夏侯三个性不同!”
天池上人叹了一声道:“夏侯三再不来,只怕赶不上了!”
话声方住,就见门外进来一个红衣弟子,高声报道:“夏侯岛主回来了!”
众人一精一神顿时一振,车卫大喜道:“快请他进来!”
就听得门外一人大声笑道:“各位不必多虑,恕我来迟!”门帘掀处,血鸥云翅夏侯三,身穿一袭黑色长衣,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在他身后另外还跟有一个矮矮胖胖的老者,众人却是未曾见过。
铁麒麟车卫赶忙迎上一步道:“岛主来得正好,大家正在谈论着你呢……这位是……”
说着视向那个矮胖老者。
夏侯三哈哈一笑,介绍道:“各位,这是老夫在南海的一位至友,人称海胡子海大空的便是!”
在座几个老人一听报名,俱都吃了一惊,他们早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物,匿迹南海数十年之久,是一个千里独行大盗。每做一案,必没于南海,往往六七年不见踪影,是一个最难缠的人物。传说这海胡子用一双铁桨为兵刃,每年败在他铁桨之下的,不知有多少人。
在座诸人,虽已久仰他的大名,今日第一次见到,仍都十分惊讶!
夏侯三将众人向海胡子一一介绍了一番,彼此互道久仰不止。
血鸥云翅夏侯三说道:“边瘦桐可能快要到了,只可惜涵一大师死得可怜;否则此番对敌,他倒是一个大大的帮手呢!”
新到的海湖子闻言呵呵一笑道:“边瘦桐这个小子,也闹得太不像话了。上一次在赤城岛侥幸被他逃走,此番看他如何再逃开?”
一松子莆大方冷冷笑道:“老夫的五虎阵,如有四位帮忙,定能威力无比,谅那边瘦桐也逃不开的!”
夏侯三忽然一惊,喜道:“五虎阵?莫非是当年‘一鼻大师’的镇山之宝‘五虎旗’阵?”
一松子蒲大方点了点头,笑道:“正是此物,夏侯兄原来也知道!”
夏侯三大喜道:“这就是了,老夫非但知道,当年亦曾随一鼻大师护过旗阵,对于此阵施用方法,也略知一二。如果当真布得此阵,谅那小辈插翅难飞!”
众人闻言,俱都大喜,纷纷探问蒲大方究竟。
一松子蒲大方得意地笑道:“夏侯大哥说得不错,此五虎阵,原是一鼻大师镇山之宝,大师归天之后,此阵遂传于其师弟逍遥僧。那逍遥僧与我有过一段交往,颇是要好,是以我此次来,就去问他借了!”
车卫不由惊喜道:“阵旗已随身带来了?”
蒲大方呵呵笑道:“自然是带来了,贤侄请看!”说着由怀中取出一个扁木匣子,那匣子通体黑亮,宛然是一块上好的墨玉。
蒲大方一拍匣面,玉匣发出“啪”的一声,自动启开来,现出了红色的内匣。就在匣内,平置着五杆短短的黑色旗子。
蒲大方试取其一,微微一晃,旗面就展了开来,形成一面长方形、正中绘有一个血红虎头的怪旗!
立时,各人顿觉眼前似乎被雾气笼罩一般,由不住退后了一步,交口称赞起来。
蒲大方重新卷好了旗子,嘻嘻一笑道:“这旗子施展时,另有口诀,威力无比。如非本身极有内功定力之人,不易施展。”
说时目光在各人面上望了一眼,道:“方才我正在想,五虎阵人手不够,此刻海兄来了,就再好不过了!”
天池上人皱了一下眉道:“要如何施展呢?”
蒲大方嘻嘻一笑道:“此阵虽名为五虎阵,却要六个人来施展,五名旗手,需功力相若,其中尚需一名阵童!”
说到这里,微微一笑,道:“所谓阵童,是指未婚少年而言,不但要武功高强,更要为人机灵,能随机应变才好!”说着目光转向车卫,嘻嘻一笑道:“我想此职如果贤侄肯屈就,那实在是最好不过了!”
铁麒麟车卫点点头应道:“只要能擒到那厮为先父报仇,谈不上什么屈就,到时小侄听候前辈发号施令就是!”
天池上人这时一听五虎阵如此威力,不由宽心大放,呵呵笑道:“边瘦桐小辈的寿限之期,此番到了!我说蒲公,你快说那五虎阵,究竟是怎么个施展法呀?”
蒲大方微微笑道:“天机不可泄露,到时由我个别传授就是!”
血鸥云翅夏侯三忽然白眉一皱道:“我还忘了告诉各位一件事情,这消息可不大好!”
众人目光一齐望了过去,夏侯三冷笑了一声道:“巫山那个老魔头西北风瞿涛,这次也随着边瘦桐一起来了。此人武功不在边瘦桐之下,是一个劲敌!”
此言一出,在座诸人俱都怔住了!
天池上人瞠目道:“此事夏侯兄怎会知道?”
夏侯三鼻中哼了一声道:“我自然知道……这瞿涛平素是不下巫山的,想不到这一次竟然破了例了,真正是气死人也!”
一松子蒲大方冷笑道:“老兄何必多虑?任他多少人,只要入到五虎阵内,还怕他不俯首就擒?”
夏侯三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西北风碧涛这个驼子刁滑得很,只怕不易引他上钩!”
说到此,他蓦地双目一瞪道:“不过,既有那姓雪丫头在此,就不必怕他们,必要时可以此女性命要挟他们俯首称臣!”
铁麒麟车卫闻言连连点头道:“对了,前辈说得不错,有此女在手,我们就不怕他们!”
方言到此,就见一名红衣弟子匆匆进门,慌忙报道:“禀报教主,边瘦桐和一驼背生客已来到门前,请教主定夺!”
车卫不由一惊,道:“哦,这么快就来到了!”
夏侯三一声狂笑道:“传令下去,各弟子不得失礼,请他二人直来大厅就是!”
他断然发令,俨然是此间主人一般;而那名红衣弟子,闻言后却置若罔闻,仍目视车卫不去。车卫点了点头道:“遵命去吧!”
那名弟子这才施礼转身而去。夏侯三不由面色一红,冷冷笑道:“贵弟子忠心不二,诚是难得!”
车卫这时不禁有些着慌,道:“老前辈,我们应该如何对付呢?”
夏侯三冷冷地道:“教主不必心慌,我们此刻是稳操胜券,又怕他何来?”
说罢面色一沉,道:“请教主吩咐下去,边瘦桐二人进来之后,门外四侧严加防守,不许其再踏出一步!”
车卫点头答应,忙把话传下去!
夏侯三遂转向蒲大方道:“蒲兄请先行至后院,看好地势,以便布五虎阵地,到时由我诱他二人入阵就是!”
蒲大方点了点头,道:“很好,我立刻就去!”
举座诸人,见夏侯三沉着应付,俱都增加了不少信心。
一松子蒲大方转身去后,各人陆续落坐。这时,门外红衣弟子大声喊道:“边瘦桐来到!”
话音未落,就听得边瘦桐朗笑一声,道:“车教主怎的不见?未免太怠慢了!”
铁麒麟车卫冷冷一笑,双手向外一推,已把大厅两扇花格门推了开来,然后大步走出外厅。
就见在一盏红纸灯笼引导下,大步行来了两个人,走在前边的正是自己有杀父大仇的少侠边瘦桐,只见他一身青衣,风度翩翩,果不失为一个神俊的人物。
在他身后,跟进的那个人,车卫不看犹可,一眼看去,不禁吓得一怔!
只见此人身高七八尺,乱发如云,一张脸就像是风干了的橘子皮一般,一层层叠上去,又麻又厚,衬以掀唇翻鼻,真是丑到了极点。在他的背后,小山似地拱起一座肉峰,非但丑;而且还是一个驼子。
车卫因先已听夏侯三说过,知道这丑老人就是西北风瞿涛,自是不敢轻视,急忙赶上一步,抱拳道:“车卫迎接来迟,望二位恕罪!”
二人顿时止步,边瘦桐抱拳冷冷道:“车教主,久违了!”
车卫冷笑道:“足下远道而来,请进厅歇息一下,在下有几位朋友,正要与二位引见引见!”
说时目光一瞟瞿涛,故意问道:“这位是……”
边瘦桐为之引介道:“这位前辈,人称西北风瞿涛,说来与车教主还是近邻呢!”
车卫忙抱拳道:“久仰!久仰!”
西北风瞿涛呵呵一笑道:“咫尺天涯,始终无缘拜识,今天能有机会到贵教一瞻,真是荣幸之至!”
车卫见瞿涛说话之时,那双炯炯目光宛如火炬似的神光夺人,不由心中一惊,暗忖此人确是不可轻视。
当时欠身抱拳道:“瞿老前辈莫非为了私谊,也要与敝教为敌不成?”
车卫这种开门见山的问话,倒使得瞿涛一怔,不由哈哈大笑了两声道:“瞿某一生,只向正义低头,从不询私苟且。车教主如此认为,岂不是错看我驼子了!”
这话的意思,也算交待得很明显了,车卫焉能不明白。当时点了点头,微笑道:
“很好,瞿前辈请!”
说罢闪身让路,边瘦桐和瞿涛大步向厅内行去。
边瘦桐没有想到,厅内竟然会有如此多人,进门后不由呆了一呆,朗声向夏侯三道:
“夏侯岛主,在下见尊示后星夜赶来,不知有何事吩咐,在下洗耳恭听!”
血鸥云翅夏侯三怪笑了一声道:“小朋友,你果然来了,很好……”说话时眸子一扫瞿涛,抱拳道:“这一位想必是巫山奇人西北风瞿涛吧?”
瞿涛生平最不喜欢人直呼姓名,他虽知道夏侯三是一个颇不好惹的人物,可是兀自由不住气往上冲,当时冷冷一笑道:“足下定是南海双鸥中的那一只老鸥夏侯三了!”
说罢捧腹大笑起来,笑声震得整个大厅都颤动了起来!
血鸥云翅夏侯三老脸通红地咳了一声,道:“什么事让足下如此好笑?”
微信扫码关注
随时手机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