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柔情似火(2)
上官柔见他沉吟不答,以为皇甫端有点惜别伤离,遂风情万种地,向他连送秋波,嫣然笑道:“上官兄,小妹并不是就此别去.只是向你请假半引换句话说,就是我们如今暂时分离,你去参谒‘括苍紫裘生’上官渊,我去处理我的私事,等到月上树梢之际,彼此仍到此处相会!”
皇甫端因值自己参谒上官师叔之际,上官柔若在身边,容易被她看破自己的真实身份!
二来,若让她暂时离开,自己也便于向上官师叔陈述结识此女经过,及请教应付上官柔的最佳办法!故而听完话后,便即点了点头,微笑说道:“这样也好,我们就定于今夜月上树梢之际,在此相会!
那时,上官悲也就可以决定要不要烦劳上官姑娘,再与我同作幕阜山天音谷之行的了!”
上官柔星目微转,眼眶中竟泪光潸潸地,凝望着皇甫端,点头说道:“好,小妹准时到此,但上官兄也务望准时赴约,千万莫令小妹独餐风露,立尽天明才……好!”
上官柔说到最后,居然泪珠泉落,语不成声,赶紧带着满颊泪痕,及满颊娇羞,赧然回身,电疾驰去。
皇甫端目送上官柔的身形杳后,也不禁好生怅然!
他一面缓步向“括苍紫裘生”上官渊所居的“凝翠台”走去,一面心中浮起黄衣少女的倩影……
皇甫端一路痴想,不知不觉间,攀登了不少峰峦,到达“括苍紫裘生”上官渊所居的“凝翠台”上。
皇甫端到得“凝翠台”之际,恰好山风狂拂,岚气如涛,把他身形包没在一片云诲以内,有些栩栩登仙之感!
皇甫端心神一爽,暗付师叔毕竟高明,单看他这隐居所在,便选择得多么高幽灵妙?
原来,洞府门户紧闭,上官渊不在洞中,却于门缝间,留有一封书柬。
皇甫端见状,眉头紧蹙地走到洞前,取出书柬一看,只见果是上官师叔留给自己之物!
柬上只有寥寥数语,大意是说有事外出,不及等待皇甫端,命皇甫端要从有关”乾坤五彦”的各事之上,探查“苗岭”冤案!
皇甫端看了这封书柬以后,不禁愁喜交集!
愁的是六师叔上官渊业已因事离开“凝翠台”,自己无法拜谒,从这位足智多谋的上官师叔台前请教一切。
喜的则是上官师叔留示之中,也命自己要从有关“乾坤五彦”的各事以上探查冤案,可见自己这一路间的暗中摸索,尚未走错途径!
但这样一来,“幕阜山天音谷”之事却势在必去,也就不得不再烦劳上官柔陪同一行,以借重她轻车熟路的各种便利!
皇甫端主意打定,回到与上官柔约定见面之处,夜色业已四垂,但一钩新月,却才起遥天,尚未升到树梢以上。
他以为上官柔分别之际,既对自己那种垂泪情深,定会早到相待,如今竟是自己先来,不禁微感意外!
月上树腰,月上枝条,月上叶梢!
直等到那一钩新月,业已高高斜挂夜空,仍不见上官柔的丝毫踪影!
皇甫端动了被骗之念,剑眉微剔,颇欲忿然离去!
但转念一想,上官柔曾有愿为自己餐风披露,立尽天明之语,她或有要事.略为迟到,自己便多等她一些时间,也是应该,何况“幕阜山天音谷”之行,又不急在这一刻半刻!
皇甫端这样一想以后,立即心平气和起来,遂在这片小林之间负手蹀踱地耐着性儿,静静等待!
仅仅过了半盏热茶时分,便发现一条袅娜人影,急急驰来,但这人行动之际,好像一瘸一拐地,略感有所不便。
皇甫端一望而知,这条袅娜人影,就是上官柔!但也一望而知,上官柔似乎身上带有伤势。
他见状之下,大吃一惊,赶紧闪身迎向前去!
迎前不到十丈,上官柔业已满身血污地,踉跄驰来,她一见皇甫端,便似心情尽懈,娇吟一声,晕死过去,倒向他的怀内!
皇甫端怎能让上官柔在重伤之下,再复跌倒?只得猿臂双伸,来了个软玉温香抱满怀!
上官柔虽然知觉全失,但她那软绵绵、香馥馥的娇躯,被皇甫端紧抱怀中,也足以引起年轻男子的遐思绮念!
皇甫端扶起上官柔以后,忽然脸上一阵发烧,心头一阵狂跳,遂赶紧把她轻轻放在软草之间,察看她的伤势!
谁知不看伤势还好,这一看伤势之下,更使皇甫端眉头深蹙!
因为上官柔是在左股之上,被人深深刺了一剑,鲜血涔涔,染得中衣尽赤!
上官柔既已晕死去,则必需由皇甫端替她敷伤止血!
皇甫端身边虽有极好金创妙药,但要想敷伤,必需裂衣见内,上官柔伤处是在左股,这等所在,是女孩儿家最不容外人触碰窥看之处,却教皇甫端如何下手?
皇甫端傲一踌躇,觉得救人要紧,只好从权,遂取出小刀,把上官柔的伤处中衣,割去一块,替她敷好药散,止住血流之势,然后再以自用丝巾,细加包扎!
等他包扎完毕,上官柔也悠悠醒来!
上官柔妙目才睁,与皇甫端的眼光一对,皇甫端便觉脸上“烘”地一热,心头“腾”地一跳!
上官柔倒神色自若,回手摸了摸左股剑伤之处,发觉业已敷药包扎以后,遂目注皇甫端低声问道:“上官兄,是你替小妹敷药止血,及包扎伤势的吗?”
皇甫端因跟前别无他人,根本无可推卸,遂只好把张俊脸,涨得面呈赤红地点了点头,作为答复!
上官柔长叹一声,好似含着万分感激,从眼角上垂落了两行泪珠,语音呜咽地,低低叫道:“上官兄,你……你对小妹那些恩情,小妹对你是……没世不忘的了!”
这两句话儿,其中包含了什么意思?皇甫端自然深深明白!
他张了张嘴,意欲发话,但终于又忍住不说!
皇甫端认为自己如今所能采取的最佳处置,便是装糊涂些,暂时搪塞过去,等上官柔伤势痊愈以后,再向她吐露此心早有所属!
主意既已打定,遂把话声放得特别温柔,向上官柔含笑说道:“上官姑娘,你且宽怀养伤,对于这点小事,不必放在心上!患难相助,理所当然……”
上官柔不等皇甫端话完,便自摇了摇头,目光如电地接口说道:“上官兄,你不能再谦辞了,你对我敷药裹伤之举,迥异于患难相助的普通恩情!因为我是女孩儿家……”
皇甫端怕她往下再说,赶紧截断她的话头说道:“上官姑娘,我倒忘了问你,你是被何人所伤?”
只见上官柔柳眉双剔地,咬牙答道:“这人武学太高,他就是那名列‘乾坤五彦’中的‘七绝玉龙’皇甫端!”
皇甫端耳中“轰”地一声,怪叫问道:“上官姑娘你说什么?伤你之人,又是‘七绝玉龙’皇甫端?”
上官柔恨意颇深地,点头说道:“若不是这位经‘血泪七友’兄妹.所共同培植,各授绝艺,武功极高的‘七绝玉龙’皇甫端,也未必能轻易伤得小妹。”
她说到此处,忽觉皇甫端神情有异,遂妙目流波地,凝望着皇甫端诧声问道:“上官兄,你为何如此吃惊?”
皇甫端闻言,暗惊自己几乎因沉稳不住,露了马脚,遂设法掩饰地,应声答道:“我是觉得那皇甫端既在‘苗岭’为恶,怎会又跑到‘括苍山’来,并恰巧与上官姑娘相遇?”
上亡官柔笑道:“上官兄,你不要忘了皇甫端是‘血泪七友’兄妹的得意传人,他远来‘括苍山’的目的,可能与你相同,是找他六师叔‘括苍紫裘生’上官渊呢!”
皇甫端“哦”了一声,剑眉微蹙,心想不能再问,倘若再问下去,难免要把自己的本来面目,问出破绽!
但他不问上官柔,上官柔却要问他,秀眉微扬,含笑叫道:“上官兄,你带我到‘凝翠台’去.见见那位‘括苍紫裘生’上官渊好吗?”
皇甫端吓了一跳,说道:“上官姑娘,你适才不随我去,如今却又要见这位武林前辈则甚?”
上官柔目闪神光,恨恨说道:“我要向这位堂堂正正,名头高大的‘括苍紫裘生’上官渊,请教一下,他们‘血泪七友’兄妹,为什么会教出‘七绝玉龙’皇甫端那样一个行如禽兽的徒弟?”
皇甫端挨了这顿既无法辩解,又无法发作的窝心骂,不禁把两道剑眉,皱得更紧地,苦笑说道:“上官姑娘,你不必去了!”
上官柔诧然问道:“为什么不必去了?难道那上官渊竟敢庇护皇甫端,反而会对我有所不利吗?”
皇甫端摇头说道:“上官前辈是当代武林大侠,倒决不会庇护有罪孽之徒,但我适才业已白跑一趟,这位前辈,有事外出,根本不在‘凝翠台’呢!”
上官柔厉声说道:“好!上官渊既然不在‘疑翠台’,我就准备把皇甫端的无耻罪行,诉诣武林正义!”
皇甫端听得心中一颤,暗想自己这条“七绝玉龙”可能就要生生埋葬在“武林正义,海底沉冤”等八个字儿以下!
他一面心中想,一面目光瞥及上官柔的血污中衣,不禁又复问道:“上官姑娘.你是为了何事?才与那‘七绝玉龙’皇甫端互起争斗?”
上官柔脸泛红霞,咬牙答道:“他呈见小妹孤行,又尚有几分姿色,遂动了禽兽之念!”
皇甫端听得虽暗暗咬牙,但表面上却不得不自己骂自己,顺着上官柔的语气,皱眉说道:“这皇甫端委实太以可恶,但不知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物?
上官姑娘,你既与他互起争斗,可曾记下他的貌相?”
上官柔点头答道:“怎么未曾记下?便把这‘七绝玉龙’皇甫端磨成肉酱,烧成骨灰,我也不会认错!”
说完,便将皇甫端身材,仔细说了一遍。
皇甫端一面倾耳聆听,一面心惊肉跳.因为上官柔所说那人的相貌,果与自己完全一样!
上官柔目注皇甫端苦笑说道:“上官兄,你既身怀绝学,又是一位铁铮铮的侠肝义胆英雄,委实应该设法把那‘七绝玉龙’皇甫端除掉,替小妹出口怨气!因为他今夜真把我欺苦了,若不是小妹负伤猛逃,难免会被他……”
皇甫端不等她往下再说,便即接口说道:“上官姑娘,你适才是在何处遇上那‘七绝玉龙’皇甫端?”
上官柔伸手向西北一指,应声答道:“就在西北方那座比较略为高峻的山峰脚下,上官兄要不要前去看看?或许那厮尚未远离,我们便可收拾掉这条七绝恶龙’,而让你来递补‘乾坤五彦’之缺。”
皇甫端听了上官柔的”七绝恶龙”四字,先是连声苦笑,然后便目闪神光,扬眉叫道:“上官姑娘,我已一再对你说明,诛除恶贼,义不容辞,觊觎名位,却非所愿!你不要把那所谓‘乾坤五彦’四字,看得太重好吗?”
上官渊好生敬佩地把两道柔情似水的美妙目光,凝注在皇甫端的俊脸之上,赧然笑道:“上官兄,你的胸襟太高超,太旷达了,小妹与你比较起来,简直庸俗得有点自惭形秽……”
话方至此,西北方突然隐隐传来一声厉啸!
上官柔一听啸声便自咬牙叫道:“上官兄,我们且赶去看看,这发啸之人,恐怕就是那皇甫端呢!”
皇甫端闻言,不禁俊目立射神光地,身形一闪,便即向西北方电弛而去!
上官柔苦笑叫道:“上官兄,你走慢一些!一来你身法太快,二来小妹又带伤在身,我……我有点赶不上呢!”
皇甫端一面飞驰,一面说道:“上官姑娘,你创口新合.不可疾弛,无妨慢慢赶来,我且先去看看。”
语音一了,真气提处,越发身形宛如电驰.奔向西北!
他约莫赶到距离上官柔所说的那座高峰,还有三十来丈之处,便看见峰下有条青衣人影,向西方驰去!
皇甫端见此人业已离去,不禁心中大急,拼命追赶!
但那青衣人仿佛也具有极高身手,脚程内力不弱,故而双方距离虽在接近,皇甫端并不能立即赶上,只是一丈半丈地渐渐缩短!
到十来丈之际.业已翻越了两座峰头,前面那条青衣人影,也发觉身后之人,是在对自己追踪蹑迹!不但不加速脚程,反而止步回身,静静等待!
两人相距共只十来丈远近,青衣人这一止步相待之下,皇甫端不过两度腾身,便已追到!
他身形落处,见站在自己六七尺外的青衣人,是个二十三四的俊品人物!
此人玉面朱唇,神情极傲,但两只锐眼中所闪射出的炯炯精芒,却含蕴着过度森冷意味!
双方凝视片刻,还是那青衣玉面少年,首先发话说道:“尊驾追我则甚?”
皇甫端答道:“我是来追把我朋友伤了一剑之人!”
青衣玉面少年问道:“你朋友是谁?”
皇甫端不假思索地应声答道:“她叫上官柔!”
青衣玉面少年又复问道:“这上官柔是否被我所伤?我是生平不用剑呢!”
皇甫端听完这句答话,不禁觉得脸色发烧起来,因突然想起上官柔所说的冒牌皇甫端,与自己形貌相若,则眼前这位青衣玉面少年,显非她所遇之人!
青衣少年见他迟迟不答,双眉微挑,冷然又道:“你怎么不答话呢?是我伤了你朋友上官柔吗?”
皇甫端知道自己把事料错,只得摇了摇头,愧然答道:”不……不是!”
青衣少年怫然说道:“既然不是我伤了你的朋友,却这样苦苦追我则甚?”
皇甫端忍气吞声地,抱拳为礼,陪笑说道:“在下有所误会,但冒渎不深,尚望兄台见谅!”
话完,便即转身意欲回转那座高峰脚下,免得上官柔久等心急!
但皇甫端刚刚走了两步,忽然听得身后那位青衣玉面少年,语音极傲地沉声叫道:“站住!”
皇甫端无奈之下,只好忍着心头恶气,止步回身,仍向那青衣玉面少年,抱拳陪笑说道:“兄台有何见教?”
青衣玉面少年,目光森冷如电地,对皇甫端仔细打量几眼,大模大样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皇甫端闻言微愕,摇头含笑说道:“在下因一时误会,虽对兄台略有得罪,但已诚心致歉,加以解释,彼此风来水上,云底寒塘,似乎没有什么留名必要的了!”
青衣玉面少年双眼一瞪,冷笑说道:“怎么没有留名必要?我要知道你的姓名之后,才可以决定是放你走?还是不放你走?”
皇甫端听得莫明其妙地,诧声问道:“兄台此话怎讲?”
青衣玉面少年一种骄狂无比的神情说道:“因为我生平决不容人略加冒犯,你若是个无名小辈,或可不予计较,放你一条生路!……”
皇甫端有些按捺不住地,接口问道:“倘若在下略有微名,又便如何?”
青衣玉面少年纵声狂笑答道:“你若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则等于撞了煞神太岁,少不得要在我手下,落个非伤即死!”
皇甫端听对方如此蛮横,也不禁怒无可遏地,发出了一阵狂笑!
青衣玉面少年嘴角微撇,哂然不屑说道:“你不要笑,赶快报上你的姓名!”
皇甫端傲然一哼,“七绝玉龙皇甫端”七字,已到喉边,几乎脱口而出!
但他仍强自镇定地,吐了一口长气,缓缓答道:“我叫上官悲!”
青衣玉面少年把“上官悲”三字,念了一遍,双眉微扬,哂然不屑地向皇甫端挥手说道:“走!”
皇甫端神情凝稳如山地,岸立不动!
青衣玉面少年讶然问道:“上官悲,你听见没有?我叫你走!”
皇甫端冷冷一笑,反向对方问道:“你为什么要我走?”
青衣玉面少年竟被皇甫端反问得怔住,想了一想,方自怒声叱道:“我命令你走!”
皇甫端淡笑说道:“请问尊名?”
青衣玉面少年摇头说道:“我对于你这等无名小辈,没有留名必要!”
皇甫端目注对方缓缓说道:“怎么没有留名必要?这和你刚才问我姓名之举,是同一原因!”
青衣玉面少年“哦”了一声,恍然说道:“是不是我若是名惊天下高人,你便服从我的命令!否则……”
皇甫端接口说道:“否则,世间鸡鸣狗盗之徒太多,我怎能像只磕头虫般,一一听人吩咐?”
青衣玉面少年虽然听出皇甫端语中有刺,但却理由正大,无法反驳,遂只好点头说道:“你这种理由,倒也能够成立!好!我告诉你,我叫金若雨!”
这“金若雨”对皇甫端并不陌生,他早已熟记在心,知道“岷山双怪”中“黑眚追魂叟”屠威的得意弟子,号称“玉面屠夫”,与自己同列“乾坤五彦”。
金若雨见自己报了名,对方竟毫无所动,不禁怫然叫道:“上官悲,就算你孤陋寡闻,见识太浅,不曾听过我的姓名,但总该听说过我的外号,我叫‘玉面屠夫’!”
皇甫端心想难怪这金若雨的目光之中,含蕴着一种逼人凶威,果然颜如美玉,心若屠夫,配上“玉面屠夫”外号,倒真名副其实!
他心中虽是这样想法,但表面上却对金若雨摇了摇头,表示对于“玉面屠夫”的鼎鼎大名,仍无所悉!
金若雨气得几乎要跳将起来,目射凶芒,戟指皇甫端,厉声叫道:“不论你见识如何浅薄,你总该听说过‘乾坤五彦’之名?”
皇甫端笑道:“我只听说当世武林中最高明的人物是‘七友三凶十四煞,一奇双怪两神仙!’却没有听说过什么‘乾坤五彦’?”
金若雨哂然叱道:“无知蠢材,我来告诉你吧!你说的是当世武林第一代人物中的最强好手‘乾坤五彦’则是第二代人物的出类拔萃之辈!”
皇甫端沉沉稳稳地,含笑说道:“你既要对我指教,便请指教得明白一点!这所谓‘乾坤五彦’,到底是五个什么样的红眉毛绿眼睛的人物?”
金若雨狞笑说道:“好,我告诉你.免得你死了以后,还去作糊涂鬼!所谓‘乾坤五彦’就是‘赤尸姹女’朱琳、‘慈心玉女’司空蕙、‘夺命三郎’万俟英、‘七绝玉龙’皇甫端,以及我‘玉面屠夫’金若雨!”
皇甫端“哦”了一声微笑说道:“怪不得你替‘乾坤五彦’拼命吹嘘,原来你也在其中,占了一份!”
金若雨双眼一蹬,凶芒如电地,厉声叫道:“上官悲,如今你已经知道我的名头身份,难道还敢不服吗?”
皇甫端扬眉笑道:“当然不服,因为我觉得这所谓‘乾坤五彦’美称,既不曾公开竞争,就未必公平!我不信三山五岳四诲八荒之间.就再没有比尊驾更高明的年轻好手!”
金若雨忽然叹息一声说道:“上官悲,我本来已欲杀你,但如今却决定再放你一条生路!”
皇甫端闻言,不禁有点受宠若惊地,讶然问道:“为什么呢?”
金若雨傲然不可一世地,扬眉扛笑道:“因为你方才不遵从我命令之际,尚不知道我是‘乾坤五彦’中的‘玉面屠夫’金若雨!常言道:‘不知者,不怪罪’,我遂打算放你一条生路!”
皇甫端“哦”了一声,抱拳笑道:“多谢,多谢!”
金若雨摇手说道:“你先不必谢我,我还要以‘玉面屠夫’金若雨的身份,再对你发出一次命令!”
皇甫端诧然问道:“什么命令?”
金若雨厉声叱道:仍然是叫你快走,但这次你已知我是谁,再若不遵命时,却将毫无侥幸地,立遭惨死!”
皇甫端向这位“玉面屠夫”,看了一眼,摇手笑道:“我不能走!”
金若雨真想不到他仍敢对自己抗命。遂大为惊异问道:”你为什么不能走呢?”
皇甫端笑道:“我有两点理由不走,第一点理由是为你,第二点理由却是为我!”
金若雨怪叫一声说道:“你还有理由是为了我不能走吗?”
皇甫端点头笑道:”当然是为你,因为你的外号叫做‘玉面屠夫’!既称‘屠夫’,心如铁石,绝不慈悲!你倘若把我放走,不几乎要与那司空蕙外号相同,改叫‘慈心玉男’了吗?”
金若雨厉声叫道:‘上官悲,你好大的狗胆,居然还敢对我讽刺?”
皇甫端根本不理他那副骄狂神态,又复微笑说道:“至于为我自己的第二点理由.则是我颇想斗斗‘乾坤五彦’,倒看你们是不是什么天王转世,哪吒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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