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天作之合(2)
欧阳少亭闪动凶芒,向皇甫端看了一眼,杀气腾眉地,厉声说道:“这皇甫端太以狂妄,居然敢暗袭豹儿,毁损玉笛,业已罪不容诛!对于这等后行下辈.我不屑亲自出手,也用不着你的大叔劳神,就命你在五十招内.取他性命,或是毁掉他那只夺笛右掌!”
桂玉屏点头答道:“婢子敬遵相公吩咐,定不辱命!”
话完,向欧阳少亭躬行一礼,便自面若秋霜地,对皇甫端转身走来。
皇甫端一来想起“冰心古洞”中,曾听出箫声抑郁凄楚,与跋扈笛韵,大不相同!二来见适才欧阳少亭命人奏乐之时?
这美秀侍婢,并未遵令。三来自己下手夺笛,她又不曾助纣为虐,有所蠢动?故而心中对这屏儿,已略有良好印象!
尤其此刻见她姗姗缓步走来,眉梢眼角之间,更复含有楚楚可怜的凄然神色,不觉剑眉微蹙,心中暗忖自己对于这位娇娃,却应如何处置?
正在皇甫端略有踌躇之际,怪事又生!
所谓“怪事”,就是这位桂玉屏姑娘,居然蹈了诸葛红的覆辙!
她姗姗行来,走到约莫距离皇甫端尚有七八尺远之处,便自娇躯一颤,猝然晕倒在地!
欧阳少亭此时已觉得皇甫端的功力程度,超过自己所料,故而全神贯注场中,察看情况。
他见皇甫端井未有任何动作,桂玉屏猝然倒地,不禁大感意外!
皇甫端也自大感惊奇,微一闪身,退到司空蕙身边,向她低声说道:“司空姑娘,这名叫‘屏儿’的欧阳少亭侍婢,怎会也猝然晕倒,与我诸葛红贤弟先前所遇,如出一辙?”
司空蕙向谷口上空,望了一眼,秀眉微蹙地,苦笑摇头答道:“我也弄不懂是什么原因。但一而为再,决非偶然,我们既莫明其妙,也只好以不变应万变了!”
这时,“两面情魔”欧阳少亭业已走到桂玉屏的身前,察看她为何会猝然晕倒之故?
细心诊察之下,桂玉屏身上既无伤痕,也未被人制住穴道,竟似中了一种奇异毒力?
欧阳少亭无可奈何,只得命令豹儿把桂玉屏抱过一旁,然后向“擎天神手”鲍壮,低声吩吩道:“鲍老大,你去把皇甫端替我收拾下,但须稍加谨慎,莫要过分轻敌,这‘冰心谷’中,好像有些怪异?”
“擎天神手”鲍壮虽因对于欧阳少亭威恩图报,歃血立誓,自愿永世为奴,但欧阳少亭仍对他比较客气,称之为“鲍老大”,不肯直呼其名!
他吩咐一毕,鲍壮立即躬身领命,向前走了两步,厉声叫道:“皇甫端,我‘擎天神手’鲍壮,奉了主人欧阳相公之命,向你讨教几手‘血泪七友’兄妹所传绝艺!”
皇甫端见他指名叫战,剑眉双剔,正待应声出阵,司空蕙却向他摇了摇头,含笑说道:“皇甫兄,你的功力方面,远比小妹精深,应该养精蓄锐,准备斗那更厉害的‘欧阳少亭’,至于这‘擎天神手’鲍壮,且由小妹迎敌便了!”
皇甫端因觉她所说理由甚足,不易驳倒,遂只好点丁点头,悄悄说道:“司空姑娘小心一些,这‘擎天神手’鲍壮,素以掌力驰名,而女子在先天禀赋方面,终比男子稍弱,最好避免硬拼硬斗,尽量以灵巧身法,及神奇招术取胜,方较稳妥!”
司空蕙听得皇甫端对自己极为关切,不禁好生感激,点头笑道:“多谢皇甫兄关切指点,小妹遵命就是!”
一面说话,一面便缓步向前,与“擎天神手”鲍壮,距离五尺地,互相对立。
鲍壮眉峰微聚,沉声问道:“司空蕙,我是向皇甫端叫阵……”
司空蕙摇手笑道:“你不要挑剔,须知欧阳少亭是你主人,皇甫端是我表哥,他们身份相当,才好交手!你这老家伙,能够和我这小姑娘,比划上个三五十照面,也就算不错了!”
鲍壮怒道:“司空蕙,你休得饶舌轻狂,等我向欧阳相公,略加请示以后,叫你知道厉害!”
司空蕙晒然笑道:“你和你主人的厉害,我已经领教两三次了,每次都是耀武扬威地狂妄而来,丧气垂头地,狼狈而去!”
鲍壮狠狠地,瞪了司空蕙一眼,转过脸去,向欧阳少亭躬身说道:“启禀相公,老奴可否与司空蕙动手?”
欧阳少亭目中闪射凶芒,狞笑说道:“当然可以,我和她姊姊‘冰心仙子’司空兰,毕竟还有点香火之情,由你出手处置,更为适当!”
鲍壮又复神情恭谨地,发话问道:“请示相公,对于这司空蕙的处置情况如何?是要她死?
是要她伤?抑或伤到什么程度?”
欧阳少亭冷然答道:“鲍老大,对于这等事儿,你尽管权宜处置,不必事事向我请示,既然斩草,便须除根,何必容她萌芽再发,留为他日之患?故而能杀最好,万一不能杀时,也要伤她一个终身残废!”
皇甫端听得暗暗摇头,心想这“两面情魔”欧阳少亭,既然如此狠毒,确实应该设法除去,不必再心慈手软,留为江湖大害!
鲍壮听完欧阳少亭所说,向他躬身一礼,转面目注司空慧,凶芒电射地,厉声叫道:“司空蕙,你听见我主人欧阳相公的吩咐没有?老夫怜你年幼,让你三招,但三招过后,我便以辣手取你性命!”
司空慧微微一笑,扬眉叫道:“你们这些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狂妄东西,真是自大得有点可笑!三招之让,我且承情,但问题即在你是否准能逃过我三招之外呢?”
她因知今日之事,已成不了之局,遂不再客气,把握机会.在语音方毕以下,便即玉掌双挥,一招“瑶台幻影”,向那“擎天神手”鲍壮,电疾攻出!
鲍壮声明让人三招,自然只能闪避,不能还手,赶紧身形微转,脚下一点一飘在司空蕙掌影及身前,左纵八尺!
司空蕙列名“乾坤五彦”,一身功力颇为高明,比皇甫端末习“周天神解”前,只强不弱,她早知鲍壮,既夸大话必不还手,故而这式看来威力凌厉,变化莫测的“瑶台幻影”,只是佯攻虚招,用意却在看清对方闪避身法,跟踪追击,贯注全力,猛下杀手!
鲍壮身形刚刚纵出,司空蕙真气微提,一拔数丈,抢到了鲍壮头顶上空!
纵势未尽,半空中柳腰微折,身形俯处,双手一分,便像只彩凤青鸾般,姿态美妙无伦地,垂天飞降!
鲍壮身形刚刚落地.四外劲气飒然,业已笼罩在司空蕙双掌罡风的威势之下!
这位“擎天神手”,眉头一蹙,认出对方所用,是“冰心仙子”司空兰威震武林的“凤谪九天”身法!
自己决未想到司空慧进境神速,已能施展这种极上乘招术,以致十丈周围,全被对方掌风笼罩,无法再为闪避!
若能还手,应付尚不太难,但狂言方出,无颜反悔,却……
鲍壮应付之策,尚未想出,司空蕙已由“风谪九天”,转化“青鸾展翼”,把全身功力,贯注右手衣袖以上,凌空疾翻,向他胸前猛拂而下!
一句狂言,束缚了自己手脚,鲍壮眼看必受重伤,甚至丧命之下,哪里还顾得什么江湖信诺?竟聚集“擎天神手”功力,意图两败俱伤,同归于尽,也向司空慧胸前,举掌遥推,发出一股锐啸慑魂的内家罡气!
欧阳少亭看得皱眉,皇甫端看得冷笑,他们谁都为己方人物,极度悬忧,但因事系突然变化,谁也来不及加以抢救!
果然是个两败俱伤局面,司空蕙的“流云飞袖”,拂中鲍壮!鲍壮的“擎天神手”,也打中司空蕙!
但局面虽是两败俱伤,又出人意料之外!
原来,司空蕙用“流云飞袖”神功,拂向鲍壮前胸之举,本来够狠,但她号称“慈心玉女”,一向心慈手软,忽然觉得倘若就此杀却鲍壮,未免有点不忍,何况更是利用对方的相让机会,并非自己真实本领!
此念一动,司空蕙原意即变!
但神功已发,仓卒间不及收敛气劲,司空蕙只好把准头略偏,将“流云飞袖”,拂向鲍壮的肩头部位!
她的一片仁慈意念.换来了鲍壮的一片凶杀之心,司空蕙绝未想到他自称礼让三招以下,竟会在第三招上,无耻还手!
一来她挥袖攻敌,胸前门户洞开,二来她绝未提防,遂被鲍壮“擎天神手”所化的怒啸罡风,撞中心窝要害!
这种情形之下,司空蕙所受伤势,理应比鲍壮所受严重多多!
事实不然,鲍壮一被“流云飞袖”拂中,因立意与对方同归于尽,是以全力攻敌,正未凝功防身.故而肩骨裂碎,惨嗥一声,滚跌六七尺外!
司空蕙侧身微震,仅仅退了两步!
这是司空蕙贴身穿着她姊姊“冰心仙子”司空兰所赠的那件玄门至宝“万劫难消度厄衣”!
鲍壮以为司空蕙既被自己一掌遥拍,击中心窝要害,必将脏腑碎裂,玉殂香消,故而肩伤虽重,仍自咬牙忍痛,带着满面狞笑,一跃而起!
等到他大感意外地,看见司空蕙居然依然无伤,顿时把那满面狞笑,变作惭窘不堪的尴尬神色!
司空蕙依然神情平和,向他含笑问道:“鲍朋友,我只要和你切磋,并未要你相让,但因你以老卖老,自恃功力,宣称先让三招,再下辣手,才却不恭地,打算瞻仰瞻仰你这等成名人物,到底有多么高明的奥妙身法?”
鲍壮听到此处,羞赧万分,已把一张老脸,胀得成了猪肝颜色!
司空蕙又复说道:“但一经交手以下,不知鲍朋友是过分轻敌?抑或另有什么原因,竟在仅仅闪开我第一招‘瑶台幻影’后,便被我第二招“凤谪九天”,把前后左右的所有退路,完全封住!”
鲍壮无言以答.真恨不得眼前有个地洞,便可一头钻了进去!
司空蕙秀眉微扬,继续笑道:“等我第三招‘青鸾展翼’,凝足‘流云飞袖’神功拂出,方看出鲍朋友竟已无法闪避,我认为武林人物,互相动手过招,胜不足骄,败不足馁,但胜既要胜得光明,败也要败得磊落!鲍朋友倘在见让三招之内,有所不幸,岂非含恨九泉?我仅靠侥幸成功,脸上也无甚光彩。故而一面临时卸劲,一面将准头略偏,不拂心窝,改拂肩头,自问如此行为,尚不致有何失当?”
鲍壮越听越窘,越听越惭,但偏又越听越答不上话来,脸色由紫转青,由青转白,井气得全身发抖!
司空蕙看他一眼,突然收敛起脸上的祥和微笑,面色略沉,冷然问道:“但有一桩,鲍朋友动手之前,当众声称让我三招,以你这种位列‘乾坤十四煞’的成名高人身份,自然话出如风,决不会食言背信,谁知在我毫不提防以下,竟中了鲍朋友凌空拍向心窝要害的一记杀手,司空蕙疑怀莫释,遂不得不向鲍朋友请教一声,你这种举指,用意何在?武林中有无前例?是不是令主人‘两面情魔,欧阳少亭家门中特别规矩?”
这些话儿,问得字字如针,语语如刀,使“擎天神手”鲍壮,哪里有丝毫遁词,可以狡辩,只见他陡地全身略一痉挛.便颓枯倒地!
欧阳少亭大吃一惊,急忙走过察看“擎天神手”鲍壮这突然倒地之举,是中了什么暗算?
微信扫码关注
随时手机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