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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后浪推前浪(3)

皇甫端目内精芒电射,一扫全场,提气朗声说道:“洪老人家,你为了万俟英恶行太多,竟能如此苦心孤诣地,欲加处置,以洗门户之羞,委实令人可敬!足见‘血纛’一派,只是由少许不当措置,才被江湖人物,加上了不甚公允的‘三凶’称号!”

“血影神妪”洪曼曼见皇甫端居然替自己“血纛三凶”兄妹,捧起场来,不禁又觉感激,又觉诧异!

皇甫端继续说道:“在下附有两项条件,第一项条件是‘铁面天曹’独孤奇独孤大侠,为了查究万俟英为恶之事,曾被万俟英蛊惑他叔父‘血手神驼’万俟空,用‘血手神功’暗加算计,致独孤大侠命丧‘邛崃’……”

洪曼曼听到此处,赧然叹道:“关于此事.我兄妹内咎颇深,愿意有所赎罪!皇甫老弟怎样替独孤大侠报仇,使他在泉下……”

皇甫端满面神光,朗声地说道:“一来人死不能复生,二来独孤大侠生平独往独来,绝无亲朋故旧,故而,皇甫端认为只要洪老人家能在令兄妹中,推出一人,继续担任维持武林正义的‘铁面天曹’任务,独孤大侠便可瞑目九泉,含笑无恨的了!”

在场武林群雄,听了皇甫端入情入理,大义凛然的这番话儿,均自由衷赞佩.不约而同地,掌声大起!

洪曼曼点头叹道:“皇甫老弟说得有理,便由我洪老婆于立誓继续担任力维武林正义之责,以告慰于独孤大侠的泉下英魂,并稍赎罪愆便了!”

皇甫端双目之中,神光电闪,又复说道:“第二项条件则更简单,就是君子之过,宛如日月之蚀,未蔽其明,但却不可有过不改,令其长期蔽障!”

洪曼曼笑道:“皇甫老弟莫非对我兄妹三人,有所规劝?”

皇甫端点头说道:“关于‘血纛’一派的‘虎头摧魂石磨’,过于残忍凶报,绝非正大光明之物,皇甫端奉请洪老人家,从此应予毁弃!盖一派宗主,对门下弟子,重在身教言教,德育体育,使其敦品励行,由衷生出敬畏师长尊重门规,不必徒恃严刑酷法,实施什么恐怖领导!”

这番话儿,使举世群雄听得又复响起暴雷似的赞美彩声,“血泪七友”兄妹更均满面欣慰神色!

皇甫端继续笑道:“故而皇甫端除了请洪老人家从此毁弃‘虎头摧魂石磨’以外,并请对万俟英,也不必处置得过分残酷!甚至于只要他真有悔过知非,彻底回头之心,便网开一面,给他个再世为人的机会,亦无不可!皇甫端所遭迫害,所受冤情,因已洗刷干净,甚且转祸为福,自当视如过眼烟云,付诸一笑,不会再向他有所计较的了!”

“血影神妪”洪曼曼听完后,也不知是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也不知有所踌躇,竟自皱眉不语!

皇甫端抱拳长揖,陪笑说道:“洪老人家莫要见怪,晚辈的‘条件’二字,用得自觉失当,如今谨改为‘建议’,采纳也在老人家,不采纳也在老人家,请尽管把令师侄带回‘邛崃’,善加管教便了!”

洪曼曼长叹一声,顿足叫道:“皇甫老弟,你年岁轻轻,便这等通情达理,仁义如天,怎不令我这白活了数十年春秋的糊涂老婆子,惭恧欲死?盛德云谊,感激万分,等我回山计议以后,‘血纛’兄妹必将有所表现,借酬雅意就是!”

说完,伸手抓起万俟英,向大会主人屠威,朱缺等“岷山双怪”及“血泪七友”兄妹,略一点头致意,便仍化为一条血影,飞虹电掣而去!

皇甫端抱拳肃立,恭送这位“血影神妪”去后,又复脸色一整,向举世群雄,含笑朗声说道:“在下认为‘声名’二字,人赠为重,自求为轻,尤更不应以苦心研练的各种功力,用以争名夺利,斗狠逞能!故而皇甫端放弃争取‘第二代武林至尊’之位,只愿以砥砺切磋性质,向武林同道,请益高明,有哪位继续登台,不吝赐教的吗?”

一来皇甫端肩襟如海,仁义如天,使一般人物,都对其自惭形秽!二来他于战胜万俟英的功力表现之上,更使人胆战心寒,哪里还有人来和他再作较量?

皇甫端略候片刻,见无人应声,遂遥向大会主人“黑眚追魂叟”屠威,“赤尸天君”朱缺,略一抱拳,飘然下台,回归原位。

屠威,朱缺的本来心愿,自然是期望第二代武林至尊的荣誉,能落在“玉面屠夫”金若雨,或“赤尸姹女”朱琳的头上,但如今见了皇甫端的功力、襟怀等表现以后,知道爱徒爱女比人家委实差得太远!

“赤尸天君”朱琳遂在皇甫端下台之后.向“黑眚迫魂叟”

屠威悄悄说道:“皇甫端的功力襟怀,在第二代人物中,着实秀出群伦,无可比拟!我们不如送个顺水人情也落得一个‘公道’二字!”

屠威点头同意,朱缺便飘身上得“较技台”,向与会群雄,抱拳环揖,含笑朗声说道:“皇甫端老弟,无论在人品、武功、德行等任何方面,均极高明敦厚,似是‘第二代武林至尊’名位的理想人选……”

话方至此,整个会场之内,几乎无人不连拊双掌,响起了一片彩声!

这片彩声,也就是举世群雄,对“赤尸天君”朱缺所说之话,表示同意的一种热烈答复!

朱缺见果然人同此心,心同此理,遂主意更定,继续笑道:“皇甫老弟适才说得对,‘声名’二字,人赠为重,自求为轻,如今朱缺建议在他放弃争夺‘第二代武林至尊’之后,把这荣衔尊位,采取武林公决方式,赠送皇甫端老弟!诸位若有异议,立即提出,否则便请再度以热烈掌声,向皇甫端老弟致贺便了!”

朱缺语音了后,哪里有人对此提出异议?一片如雷掌声,果告三度响起!

这时,皇甫端业已携同司空蕙,走到“血泪七友”兄妹座前,热泪双流,拜倒在地!

柴秀芝也高兴得目中微觉湿润,含笑叫道:“端儿、蕙儿不必多礼,赶快起来!常言道:‘受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实至名归’四字,也说得丝毫不差!端儿虽然历尽艰辛,吃尽苦头,但听了举世群雄,所向你致意的这三阵掌声之后,也足可抵偿你一切委屈的了!”

皇甫端俊脸微红,赧然一笑,站在一旁的司空蕙则因分享光荣,芳心激动,高兴得泪光涟涟。

就在此时,却有人大摇大摆地,到了较技台上!

这上台之人,就是皇甫端对他注意已久的“万变魔师”赫连子政!

“赤尸天君”朱缺见赫连子政突然上台,不禁微感惊奇,愕然问道:“赫连兄莫非对小弟适才所提之事,有甚不同意见?”

赫连子政摇了摇头,怪笑答道:“我是第一个鼓掌喝彩之人,怎会加以反对?”

朱缺问道:“赫连兄既无异议,则为何上台……”

赫连子政不等朱缺往下再说,便接口笑道:“那位皇甫老弟,胸襟如海,仁义如天,天下武林人物,遂乐于赠他荣誉!我这老怪物,似乎无此福分,只好倚仗二十年前苦研薄技,登台献丑,自行求名!”

朱缺“哦”了一声,含笑说道:“原来赫连兄上台之举,是为的争夺‘第一代武林至尊’,朱缺身为地主,理应奉陪……”

话犹未了,赫连子政便摇手怪笑说道:“朱兄,我不想和你动手!”

皇甫端闻言,向司空蕙低声笑道:“蕙妹,你看如何?这厮大概只会些专门骗人的障眼法儿,才不敢接受‘赤尸天君’的挑战之语!”

司空蕙方自微笑点了点头,那位“赤尸天君”朱缺,业已面含不悦神色,怫然叫道:“赫连兄何出此语?莫非你认为我朱缺技艺浅薄,不配作你的对手吗?”

赫连子政摇了摇头,含笑说道:“朱兄莫要误会,我因不想由于互相动手,结怨任何武林人物,遂想把所练七桩绝艺,一一当众施为!只要有谁自认能胜得过我,或是照样作到,并登台表现以后,赫连子政便知难而退,不再做争夺‘第一代武林至尊’名位荣誉的痴心妄想!”

朱缺听了赫连子政的这般说法以后,觉得此人必有所恃,自己暂时不与他动手,先在一旁,看看究竟也好!

他有了这种想法,遂向赫连子政,点头笑道:“好,小弟敬遵台命,且暂在一旁,静观妙技,赫连兄施展你‘七大绝艺’之际,若有所需,请尽量命台上执役弟子,加以供应便了!”

朱缺话完以后,便向赫连子政微一拱手为礼,回转主台,对“黑眚追魂叟”屠威,苦笑说道:“我们仔细留神,倒看这‘万变魔师’赫连子政的‘七大绝艺’,有什么动地惊天之处!”

屠威冷笑说道:“我不信这厮能有使举世好手,一齐慑服,莫敢与争的神奇本领!”

这时,赫连子政已向台上执役弟子,要了两粒“鸳鸯钢胆”,略加掂量,取了其中之一,置于掌上!

司空蕙笑道:“这是什么功夫?”

皇甫端因前次已曾见识,遂含笑答道:“他是想炫耀掌力,但我却不懂他为何不用身边携带的什么‘海底金刚石’,而改用‘鸳鸯钢胆’?”

司空蕙笑道:“这倒不足为奇,因‘鸳鸯钢胆’也是质地极坚之物,想在其上表现掌力,是相当不易的呢!”

司空蕙语音刚了,脸上已呈现了一片失惊神色!

原来,赫连子政手托“鸳鸯钢胆”,双掌一合之下,竟毫不困难地,把它压成了一块薄薄钢片!

与会群雄看得个个摇头,个个惊叹,赫连子政遂提着这块钢片,站在台口,高声叫道:“这是赫连子政‘七大绝艺’中,有关‘掌力’的‘第一绝艺’,诸位武林同道,等我表现以后,便可照此施为,登台较技!”

说完,又向台上执役弟子怪笑说道:“请再给我两根比较粗重的齐眉铁棍。”

就在台上执役弟子,去取“齐眉铁棍”之际,司空蕙秀眉紧蹙地,向皇甫端悄悄说道:“端哥哥,难怪这赫连子政有争雄夺霸之心,他所表现的掌力,委实极为罕睹,令人惊异!”

皇甫端冷笑说道:“蕙妹莫要中了他的障跟法儿,赫连子政号称‘万变魔师’,只是些大变戏法的欺人手段!”

司空蕙蹙眉说道:“端哥哥,你不应成见太深,对方若以自带‘海底金刚石’表演,或有弊端。但如今是以‘鸳鸯钢胆’表演,却似无欺人之处。难道‘岷山双怪’派在较技台上的执役弟子,还会和赫连于政串通作弊吗?”

皇甫端被司空蕙问得哑口无言,只好默不置辩,继续注视那位“万变魔师”赫连子政的一切动作!

赫连子政这次把两根“齐眉铁棍”,也略加掂量,选了其中一根,向台上轻轻一点,人便飘然而起!

人起,棍却未起!

他是棍植于地,人起半空.用了式“丹风朝阳”身法,单足点定“齐眉铁棍”,姿态异常美妙的站在其上!

皇甫端冷笑说道:“这点轻功,也敢卖弄,看来似不如那‘七情玉笛’鱼小梅……”

话犹未毕,全场均起了一片喷喷赞叹之声!

皇甫端注目看去,也不禁看得一怔!

原来,“万变魔师”赫连子政单足点棍以后,那根“齐眉铁棍”,便渐渐往下沉去!

但这棍下沉之举,并非是“齐眉铁棍”下端,渐渐陷入台板之中,而是“齐眉铁棍”本身,硬被赫连子政,踏得渐渐变粗,渐渐缩短!

要想把根细长铁棍,压得变形,非在棍端加以千钧重压不可!

棍是铁铸,台板却是木制,两者坚度,大不相同,照理说来,纵在铁棍上端,加了千钧重压,铁棍也不会变粗变短,只会被踏得一分分,一寸寸地,往下陷入木中,或是穿透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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