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回 昆仑侠怒闯冲天岛 孙建章布下巧机关(2)
“哈哈哈,量老匹夫也不认识我。我叫:翻脸猴王晓波。”说罢,他抡棍就砸。胜三爷往旁边一闪身,用刀背压他的大棍,使了个白鹤展翅,刀往里进。王晓波一看不好,往下一哈腰,刀从头顶掠过。王晓波的棍子走下盘,砸胜英的双腿,三爷脚尖踮地,腾空而起。胜英在空中双手捧刀,直刺王小波的前心,王晓波使了个怀中抱月,往外一挂,胜英抽刀转身,刀随人转,“唰”使了个脑后摘瓜。王晓波吓得赶紧一缩头,刀从后脑勺过去了,刚一抬头,胜英一翻腕子,刀又回来了。这招叫:回光返照。就听“扑”的一声,把群贼吓得一眨眼睛,认为王晓波脑袋掉了。其实,胜英手下给他留了情了,在他脑瓜皮上薄薄地削了一片。这叫炒肉拉皮。就这一片,王晓波就受不了。鲜血直流,痛得他一捂脑袋,败归本队。胜英爷“哈哈”一笑:“各位朋友,今天略施小技,哪个不服,胜某奉陪。”
王晓波一败可气坏了他的好友入云猴郑六。郑六摇着虎尾三节棍,“哗啷啷,哗啷啷”,飞身形跳过来,搂头就砸。三爷一闪身,高声断喝:“来者报名再战。”“我乃入云猴,郑六爷。”郑六话音一落,又抡三节棍砸胜英,胜英闪身往旁边一躲,两个人又战在一处。十几个照面,胜英使个了扫地撩一陰一刀,刀奔他裆里来,刀背朝下,刀刃冲上,刀尖冲前,刀把冲后,撩上他,他可就两半了。郑六吓得使了个张飞骗马,刚住旁边一闪,胜英反手一刀背,就削他的后背。这幸亏是刀背,要是刀刃他也就完了。这也是胜英给他手下留情,“啪”一声,把郑六砍了个一溜滚,败归本队,不住地龇牙咧嘴。胜英收招定势,高声断喝:“哪个还来!”
喊声未落,就听有人诵佛号:“无量天尊,贫道来也!”就见人群之中,走出一位老道,摇摇晃晃来到胜三爷面前。胜英仔细一看:此人身高七尺左右,宽宽的肩膀,赤红的脸膛,头上戴柳木道冠,珠簪别项,灰布道袍,圆领大袖,背后背着双拐,手拿拂尘,花白须髯撒满前心,二目放光,浑身上下一一团一 精神。胜英一抱拳:“仙长为准?”
“哈哈哈!贫道自幼出家,在冲天岛德云观,我乃铁板真一人李士宽是也,官拜七贤的第一位。”三爷点点头:“李道爷,莫非要跟胜某比试不成?”“正是。胜英,我看你果然不比寻常,今天贫道要看看你是怎么样的昆仑侠!”说着话,把拂尘甩到身后,探背膀,拽双拐,大战胜英。胜三爷一看吓了一跳,这个老道比刚才那俩还强,强的可不是一点半点。双拐呼呼生风,神出鬼没,真受过名人传授,高人指点。胜英只好抖擞精神,继续应战。两人一大战四十多个回合,没分输赢。老道虚晃一拐,抽身便走,胜英拉刀在后头就追。再看铁板道人双拐一交一 单手,探背膀,从兜子里头拽出七块铁板。他这铁板都不大,就像烧饼差不多少。不过可是四棱的,尖棱尖角,像四个大钱那么厚,这铁板是纯钢制造,分量重,四面全带刃,打上就够呛。就见他一回身,“着!”“啪!”七块铁板奔胜英打来。一块打脑门,一块打前心,一块打小腹,两块打肩头,两块打双腿,让你防不胜防啊!胜英一看来势甚猛,脚尖踮地,腾身而起,这七块走空。胜三爷刚从空中落地,就见李士宽一回手,“啪”又是七块。他会打二十一块铁板,他的左右手都会打呀!胜英赶紧使了个顺风扯大旗,身子往旁边一仰,几乎贴在地上。这七块铁板“嘡啷啷”又全部打空。老道第三次刚要拽铁板,胜英一看,你别打我了,我该打你了!他一伸手,拽出一支金镖,抖手就是一下。老道转身还没转过来,正好后脊梁背背着胜英,这一镖打得也真巧,偏偏打在老道的肛门上“扑!”这一声,把李士宽疼得嚎一嗓子,蹦起来有六尺多高。他捂着屁一股败归本队,把群贼逗得满堂大笑。胜英赶紧抱拳拱手:“仙长,刚才乃是误会,切勿见怪。”
“无量佛。”老道又羞又臊,赶紧找个没人的地方拔镖,上药,咱不必细说。胜英一口气连胜四阵,耀武扬威,高声断喝:“哪个还来?”
“无量佛,贫道奉陪!”又跳出一个老道来。胜三爷一看,吓了一跳,为什么呢?这个老道长得不像个人,就好像一根扁担在这戳着,光有高没有粗。就见这位这脸,一尺挂零那么长,也就三寸多宽,把手一伸,能把脸挡住。两道肉疙瘩眉毛,一对小红眼珠,鹰钩鼻子,菱角口,嘴角往下搭拉着,鼻子下长着几十根黄一胡一 须,头上戴着泊灵似的道冠,身穿泊灵武道袍,腰系白色丝绦,手里拿着一对哭丧棒,这位要在黑天看见活像吊死鬼,能把人吓个跟头。胜英高声断喝:“来者报名。”
“哈哈哈,胜英呀,我辅保逍遥自在王,身为七贤的第七人,绝命僧人马定宽,马道爷是也,自幼出家在冲天岛白云观。方才动手失败那乃是我师兄。来,来,来,我乃陪你走上几趟。着棒!”这家伙抡起哭丧棒就砸,胜英便与马定宽战在一处。这小子不但长得难看,武艺也特殊。这哭丧棒像旋风一样围着自己身上滴溜溜直转,打上就骨断筋折,也搭着胜英连胜几阵,气力不济了。他打到二十几个照面,就呼呼直喘,马定宽一边打着,一边心中暗喜,“嘿嘿,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跑断肠。你看看那些人都败在他的手中,惟独贫道我来的是时候,胜英冒了汗了,一会儿的工夫我就将他打倒在地,能把胜英战败了,我的名声就名扬四海。”想到这,他的哭丧棒“唰唰唰”、“唰唰唰”一招紧似一招,一招快似一招,胜英的力量更敌不住了。他且战且退,心中暗想:难道我就败在他的手中不成?又一想:我何不用败中取胜的招术?
再看胜三爷手中捧刀飞身刺,马定宽用双棒往外一架,胜英抽刀便走,一转身的工夫,把手伸进腰里头,那位说,什么呀?胜英把“甩头”拽出来了。咱们说了这么些日子书,也没说胜英打“甩头”。这玩意儿他轻意不使用,除非到了实不可解的关头。这甩头是什么样的呢?有个鹿皮挽手能套在手脖上,前边是一根绒绳,鹿筋做的,九股鹿筋拧在一起非常结实,长有一丈三尺五,在前边系个铁疙瘩,这铁疙瘩前头还带个尖,就是一般铁板也能打透,不用的时候把甩头在腰里一围,用的时候一拽这挽手,它自然脱落了,但是,甩头这东西最难练不过,要没下过一定的功夫,自己就容易伤了自己。另外,在腰里盘着,用的时候得迅雷不及掩耳,要叫人看出慢慢往下解这绳子,人家就有防备了。胜英想当年在松竹观跟艾莲池道爷学能耐的时候,在甩头上下了多少的苦功啊!没事的时候,胜英就练一习一 ,所以用的时候非常利便。就见他一拽这甩头,“唰唰唰”绳子就抖开了。一抖手,“嗖”一道寒光直奔马定宽。马定宽认为胜英要掏镖呢!没想到一道寒光奔腿来了,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甩头正打在右腿迎面骨上,“扑”这一下,三棱一个尖就钉在骨头上,把马定宽疼得“嗷”一声,扑通坐倒在地,再看左腿已经打折,他疼得就地翻滚,胜三爷手往回一拽“唰——”把甩头接到掌中,又缠在腰内。三爷提刀转身,冲着马定宽一抱拳:“仙长,对不起,胜某得罪了。”有人跑过去,把马定宽救回本队。马定宽是痛苦难当,孙建章吩咐:“快点接骨医治。”好在山上有的是名医,有的是好药,治得及时,这条腿算保住了。
按下马定宽治伤不提,单说这些群贼,一个个面面相觑,哎哟!这胜英真了不起,一个人包打冲天岛,连胜数阵,要这样下去,到明天天亮我们这些人都得败在他的手下。这可如何是好呢?大家眼望总辖大寨主。再看孙建章,眯缝着眼,胸有成竹,一摆手,众人都不敢过去了。孙建章手提双钩走到胜英面前:“老明公,你的身手果然不凡哪!不愧是胜手昆仑侠,名副其实!老朽佩服,佩服。”
胜英一笑:“寨主爷,但不知这下步棋怎样走法?”
“哈哈哈,老明公,我这就提及此事。咱们就这样一刀一剑一来一往打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在我的后院,准备了梅花桩,你我二人在梅花桩上比试输赢,不知老侠客愿否?”
胜英一抱拳:“老朽奉陪就是。”
“请。”
挪地方了。这后院比前院还宽敞。胜英一看白沙子铺地,正中央有六十四棵梅花桩。这梅花桩,高下有七尺,埋进地里一尺,落在地皮上是六尺,全是梅花形的。八棵梅花桩是一组,一共是八组,八八六十四棵。再看铁臂苍龙孙建章来到梅花桩附近,跟胜英说:“老侠客,咱们换点新花样。这个就你我来讲不算什么特殊,但让大伙开开眼界,看看老侠客的身法,在下不才,请老侠客登桩。”
胜英点点头:“既然如此,胜英不客气了。”胜三爷飞身上了梅花桩,使了个金鸡独立,一条腿盘着,一条腿蹬到桩子上,身子是纹丝不动,群贼不由地暗挑大拇指:“高!这老头是真有两下子。”
胜英来到梅花桩上,以为孙建章会陪自己动手,结果他想错了。这时候,在后边只听一个女子的声音:“丫环领路。”“是。”八个丫环,四个穿红的,四个挂绿的,往左右一分,后边走出一位中年的妇人。就见她身段苗条,体态轻盈,浑身上下是一身白,头上是白绫包头,领梁门打着蝴蝶扣,身穿月白缎,勒着银色十字拌,外面披着白缎斗篷,脚下蹬一双薄底白缎战靴,腰中挂着宝剑,离远处一看,就好像一朵白云飘落在眼前。书中代言:来者是谁?正是孙建章的夫人,白衣仙女肖三娘,她要在梅花桩上力战胜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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