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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章 崩塌之时(5)


  “川上部长,能和我再去一趟明石吗?”
  “去明石?我倒是没有问题,有什么事?”
  “见了面之后我再跟你说。啊,让鹤谷也一起去,行吗?”
  鹤谷是川上的一个年轻部下的名字。如果发生纠纷,川上一个人不免力量不够,自己更是什么忙也帮不上。
  乘着山阳电车摇摇晃晃地去须磨寺的途中,浅见已经慢慢地平静下来了。但是,在登须磨警署的台阶时,浅见分明感到自己的腿沉甸甸的。
  看到浅见的神情,川上问道:“有事吗?”
  在车子驶进明石市内之前,他一直都没有说出答案。
  鹤谷驾驶的车已经开进了超市的停车场。
  在商店的入口处,上次调查情况时询问的龙野由纪也在,看到浅见后,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本来,刑警这个职业,就不太讨人喜欢啊!——浅见同情起从后面过来的那两个人来。
  吉村春夫不在。“今天他好像是休息。”龙野由纪说道。
  “休息?是休假吗?”
  浅见环视了一下客人拥挤的店面,说道。正是买菜做晚饭的时候吧,收银台十分忙碌。
  “不知他是不是休假,总之,他是休息在家了。”
  (这么忙,却——)龙野由纪一副想快点回去工作的样子。
  “走吧。”浅见突然不安地对后面的两人说道。
  “走?去哪里?”在去取车的路上,连川上都被这种不安的气氛感染了似的,问道。
  “吉村家。”浅见无意中加重了语气。
  鹤谷仿佛也受了浅见的感染似的,把车开得横冲直撞。
  “浅见!快看那边!……”
  川上指着在楼房左侧的、兼用做停车场的狭长形的院子的里面。吉村站在一间仓库的钢门前,正茫然地向仓库里窥视。
  “去看看。”
  浅见低声对川上说。川上“嗯”了一声,奇怪地回头看了看浅见,一边和鹤谷一起,向吉村靠近。
  吉村回头看到刑警他们,立即抱着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川上从吉村的身旁向仓库看过去,大吃一惊,立刻回头招呼浅见。
  “是冈地!”
  他用力地挥着手,让浅见过来。浅见虽然不想看那些可怕的场面,可无奈之下只得点点头,向那边走过去。
  冈地仁正蹲在仓库的角落里。他已经没有呼吸了,翻着白眼,脑袋很怪异地扭曲着。
  和浅见换班后,鹤谷开车去向总部联系。
  “吉村!是你杀的吗?”
  川上严厉地问道。吉村没有回答,像是乞求怜悯似的,把脸埋在地上。
  “前田和松木则男都是你杀的吗?”
  “你搞错了,川上。”浅见闷闷地说。“你太太在哪里?”他问吉村。
  “你振作起来!带我们去。”
  被严厉地训斥后,吉村才慢慢地站起来。脸上又是泥,又是泪水,脏兮兮的。
  从厨房进了他家。在从厨房兼餐室到通向起居室的门口,站着一个像是他妈妈的女人,惊慌失措地看着刑警们。
  吉村的夫人坐在沙发上,抱着并贴着婴儿的小脸,无助地大声笑着。
  “太太,”浅见叫道。也不知她有没有听见,只见她不紧不慢地向这边看过来。
  那真是一张看上去幸福纯真的笑脸。只有她的眼神游移不定,让人看着觉得毛骨悚然。来自恐惧的压力,已经击溃了她的神经和防线。
  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可怜的女人,竟会是那张照片上的、那个搂着骑在车上的穿夹克的男人的腰,并且染着一头蓬乱红发的少女!
  “她疯了吧。”川上小声地说。
  浅见没有回答,只是说道:“她就是整个案件的凶手。”
  “啊?是真的吗?……”
  “至少她肯定是杀害前田淳子的凶手。”浅见问吉村,“你太太的血型是AB型吧?”吉村像个木偶人似的机械性的点点头。
  “她脸上的伤,就是前田的指甲抓伤的。如果进行皮肤组织鉴定的话,两者一定是吻合的。”
  “是吗?原来如此啊……”
  川上轻轻地说道,而不远处的警笛声也越来越近了。
  吉村夫妇立即被带往了须磨警署。被迫和自己的宝宝分离的吉村夫人——奈美江的哀鸣声,让人很是于心不忍。
  从奈美江的精神状态看,她已经丧失了配合警方进行笔录的能力。只有让吉村春夫代替她妻子交代犯罪经过了。
  让人吃惊的是,吉村春夫在上次被浅见和川上叫到咖啡店,问到关于自己血型和手腕上的伤口,并顺便谈到他妻子脸上的伤时,他才发觉到他妻子的罪行。
  在此之前,他妻子奈美江外出犯罪的事情,吉村都一直被蒙在鼓里。这么说来,是奈美江乘着吉村外出上班之际,重复犯罪的。
  奈美江那次和松木、冈地约好在须磨浦公园车站见面却迟到了,就是因为那天早上吉村从家里走迟了的缘故,这纯粹是偶然。
  奈美江到了车站,正在等着索道发车时,注意到了就在她旁边,有个正在打听刚刚过去的两个男人情况的女孩。很明显,她发觉女孩要打听的就是松木和冈地,而且想要追踪正在登山、准备重新掩埋十一年前的尸体的松木他们。
  奈美江随着其他几名乘客,若无其事地跟在女孩后面,向旗振山出发。
  正如她所担心的,女孩发现正在铁拐山北侧斜坡的森林里挖掘什么东西的两个男人后,喊了声:“你在于什么?!”让奈美江意外的是,女孩好像和松木认识。
  那女孩十分好奇,也跟着走进了森林。森林中的两个人十分狼狈,不知该编个什么理由才好,脑子里一片空白。
  奈美江毫不迟疑,从路边抬起一块石头,照着女孩的后脑勺就是一下。
  女孩毫无反抗地就倒下去了。可是,正当奈美江想要再给她一击的时候,女孩进行了反抗。
  奈美江用双手卡着女孩的脖子,女孩呼吸困难之际,手乱抓一气,结果奈美江就被她的指甲抓伤了脸。
  这就是前田临终时的反抗。
  看到她死了,那两个男人吓得浑身发抖。虽然平时很爱逞强,可现在这两个三十几岁的男人都吓坏了。当初因为害怕崖体崩塌,想重新掩埋尸体,这确实很无奈啊!
  可是,奈美江犯罪时,根本没有考虑那么多,因为想掩盖罪行,却由此导致犯下新的罪行。
  那时已经无暇去重新掩埋尸体了。两个男人费力地把新的尸体搬到森林里去。幸运的是,当天正好是淡季的工作日,山上一个人也没有。
  三人没有从原路下山,而是从高仓山下去了。说起来,这正是十一年前绑架那个女孩的坡道。如此巧合,让三人十分恐惧。
  十一年前的那天晚上,三人在铁拐山撑了帐篷。奈美江是冈地的女朋友,松木的女朋友没有如期而至。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提议去为松木找个女人。
  无论是谁都行,对他们来说,只意味着在帐篷里寻欢作乐,又不是什么坏事。就这样,在最近的一处地方,那个不幸的女孩成了牺牲品。
  他们一边用刀威胁女孩,一边登上了山。原本以为很文弱的女孩,却进行拼命的反抗。这样,本来只是用来吓唬她的匕首,不巧刺中了女孩的心脏。
  这就是所有惨案的开始。
  当看到播放前田淳子尸体的新闻时,三个凶手每天都如坐针毡,恐惧万分。
  在浅见来访之后,松木给吉村奈美江打了电话,商量对策。杀害前田淳子的是奈美江,因此松木不停地发牢骚。他甚至说想去自首。
  奈美江嘴上说“这是个好办法”,随后就把松木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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