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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饭后,铃木先生回到了展厅,葛西先生因事要到香椎去拜访一个人,就乘出租汽车走了。”
  “香椎是个什么地方?”
  “是福冈东部沿海的一个地名。如果从这里乘车的话,三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现在终于有了一个地名了,立夏子立刻为之振奋起来。
  她马上走到鸡素烧店,从女服务员那里打听到,那天葛西要的丛“东博出租汽车公司”的汽车,于是她又奔到了出租汽车公司,查阅了白天的出车报告单。立夏子知道了前天下午二时,送葛西向往香推的汽车车号和司机的名字。
  为了知道去了香椎的什么地方,立夏子决定找司机详细了解一下。可是那天司机正在执行任务,要到凌晨二点才交班。但是又听说他一般在傍晚五点左右回公司吃饭,所以立夏子决定在公司大楼里等候。
  一小时后,一个穿灰色衬衣的胖男人从车库朝大楼这边走来。进屋后,一位职员告诉他,有人想找他谈谈。听后,他一边打量着立夏子,一边朝她走来。他就是立夏子要找的司机,名叫大川。
  立夏子向他说明了因为有急事要告诉那个熟人,所以请他详细地说一说前天开车将那位乘客送到了什么地方。
  “最初说要去香椎宫附近。”
  大川似乎很感兴趣,边盯着立夏子的眼睛,边爽快地回答。
  “香椎宫?”
  “就是祭把神功呈后的官市神社呀。”
  大川解释说。
  “说到那个附近的话……肯定是到香椎宫附近的某个人家去了吧?”
  “是这么回事。可找了一会儿,结果没找到,他就在宫前下了车。”
  “请把我也送到那儿去好吗?”
  大川顿时露出了吃惊的神情。他是为了吃饭才回到公司来的,但为了满足立夏子的请求,他还是决定送她回来后再吃。于是就出发了。
  立夏子坐在后排的座位上,车子一启动,她便马上打开了福冈市地图。
  汽车来到大街上,朝东边开去。立夏子今天东奔西跑地转了一大的旅馆,福冈市的大部街道都去过了,但较好的旅馆都分布在市中心和市区西南角,而往市区东部走,她还是第一次。
  不久,汽车进入国营三号公路,沿着九州北端的海岸线向前奔驰,沿途,工厂和大煤气罐鳞次栉比地排列着,空隙间,蔚蓝色的海面隐约可见,这里是玄界滩。
  走了大约二五分钟左右,出现了向右行的路标。在右手的路边,立着一块“官市大社香椎宫”的木牌.“从这儿进入,就是参道。”司机说道。
  “前天经过的也是这条路线吧?”
  “是啊。还有一条近道可走,可是葛西先生说,从前,他曾来福冈看过稆崎宫的放生会的祭祀活动,所以让我开车通过笆崎官的前面。”
  接着他又讲了一些通过大牌楼前的神社的一些情况。
  九月三二日,乘傍晚的飞机到达福冈的葛西,的确是在市区的某个施馆投了宿。第二天早上,往自己家里打了电话。正午之亲参观了铃木兼冶的个人画展,然后同铃木在鸡素烧店共进午餐。下午二时,叫了出租车去香椎,但中途又说想参拜神社云云。
  这么说来,葛西在某种程度上还是有些雅兴的,但是,另一方面,为什么连夫人都不告诉一声就离家出走,并使用假名买飞机票呢?
  这种种矛盾,立夏子左思右想,不得其解,在葛西的灵魂深处,一定潜有某种思虑一多半其中还夹杂着某种危险和疑惑,有时它变成强烈的冲功,有时它又变得淡漠,这种思虑,时隐时现,折磨着葛西的心。
  车子向右拐入国营道路,不久,驶进了商业街,往前一过道口,便到了两侧长满参天楠木的参道。刚才还是夕阳满地,但一进入参道后,马上被繁茂的绿荫遮掩得一片昏暗。
  在楠木的行道树背后,古老的房子像低矮的灌木丛一般,按一定的距离排列,默默地垂立着。
  “好寂静的地方啊。”立夏子不由地说。
  “是啊。这一带到了夜里,到处是一片漆黑。”
  在左前方不远处,依稀可见隐于林木间的涂成朱红色的神社。
  “您知道他到昏椎官附近的叫什么名字的人家去了吗?
  “我问了一下……记得他说是叫池田或是池本来着……
  我也记不清了。”
  “住在哪一带呢?”
  “啊,不知道那个地区的号码……”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车子往右边拐。
  “从这里进去,就是神宫。”
  他指了指左边沿着小池塘的一条路。此时,牌搂和神社的大门已经融进了薄薄的暮色之中,从林木间环视四周,在农田的一端,一片住宅群向远处扩展着。
  车子绕过池塘,行进在林木和口问的道路上。这里既有普通的衣舍,也坐落着一些高级宅邪。各式颜色鲜艳、设计独特的新建筑也稀稀落落地夹杂其中。
  车子绕着这些住宅转了一圈,又这回到刚才的小池塘畔。
  “我就是按照这条路线,边开边找的。后来葛西先生说,步行寻找可能还方便些,于是就在这儿下了车。”
  司机很忠实地回答了立夏子想要知道的一切。
  “他说访问的叫池田或池本,是吧?”
  “我记很好像是这个名字……”
  对这个问题,司机好似没有什么把握。
  立夏子致谢后,付了比规定多一些的车费,下了车。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周围已经笼罩在夜幕将至的黄昏中了,立夏子忽然想起在什么书上读到过,福冈的日落比东京要晚四十分钟。但是这段时间,立夏子完全是在不知不觉中度过的,加之秋天的落日本来就显得格外地匆忙,所以就没有感到有何差别了。
  立夏子一边毫无目的地在水面已经变成黑幽幽的池塘边徘徊,一边想,看来只能寄希望于明天了。
  但是,只要现在能代,她仍想去找。
  葛西想拜访的家,池田也好,池本也好,反正是类似的性,只要找到派出所,就可以问得到。葛西说不定也是这么干的,前天他所能做的,大概也是等待派出所的人帮忙查找他要拜访的人吧。
  但是——如果附近没有这么个人,或曾即便有,大概立夏子无论如何也拿不出同警察打交过的勇气的。
  在神宫前面椭回形的池塘边,有一个备有长凳和秋千的广场。立夏子来到此处,突然停下收住了脚。她发现在电杆的旁边立亡一块导游牌。
  走近一看,原来上面画的是附近的镇区地形图,在地图的下方,记载着各家各户的姓氏,在街灯的照耀下,地图的洋铁板发出苍白的光。
  立夏子确定了自己的位置后,搜寻起“池田”。”
  “池本”的姓氏。然而却没有发现。
  相反,发现了一个姓池岛的姓。
  地图上,再没有带“池”字的姓了,池岛家位于从神宫返回国营道路的那一带。
  正如司机所说的,夜晚的二道上,没有一个行人,到处是死一般的寂静,但在道路的最前方,商业街的灯光还是亮堂堂的。
  立夏子一边回忆着镇区地图;一边迈着急匆匆的脚步向前走。
  立夏子前面有条叉路,便拐了进去。在被土堤和茂密的狗尾巴草包围着的路上走了一会,不久便来到池岛家的门前。
  未经周折就找到了目的地,一靠地图指引,二是因为这是座相当引人注目的宅邸。
  这座历经了久远岁月的雄伟宅邸,现在沉浸在一片惨淡、抑郁的气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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