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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德军惊魂 艾克归乡

1. 最后的搏击


  1944年12月16日,艾森豪威尔被授予五星上将军衔。这样,他就可以与马歇尔、麦克阿瑟、蒙哥马利等将军平起平坐了。

在经过一个星期的前线巡视后,艾森豪威尔回到兰斯。批阅了所有的报告后,当天晚上他打算轻松一下,并邀请了几位军长来吃晚饭。

他们刚刚坐下,电话铃响了。“艾森豪威尔将军在吗?我是布雷德利,我有事要向将军报告。”

“布雷德利将军?”艾森豪威尔有些诧异地接过电话。

“将军,霍奇斯的一个师在雷马根攻占了鲁登道夫铁路桥,铁桥完好无损。”

“布雷,好极了,好极了”!艾森豪威尔掩饰不住自己的兴奋心情,脸上洋溢着欢欣的笑容。

布雷德利将军接着说,“我想把我附近的所有部队都推进到东岸,但是有人反对。”

“当然,把能抓到的一切都渡过河去,这是我们最好的突破”。艾森豪威尔一时间得意忘形,在电话中吼了起来,“让计划人员见鬼去吧。布雷你好好干,我将尽力支持你固守这个桥头堡。即使地形不好,我们也要很好地利用它。”

放下电话,艾森豪威尔高兴地拿出一瓶久藏的香槟酒给将军们喝。在他的心目中,布雷德利的行动已经成为主要突击方向。

第二天上午,艾森豪威尔报告盟国参谋长联席会议,“布雷德利将军的行动将对德军构成非常巨大的威胁。他正火速派遣部队到雷马根”。

1945年3月22日,在接到盟国远征军总部命令的那一天,巴顿将军出其不意地渡过莱茵河。第二天,艾森豪威尔从戛纳飞往韦塞尔,观看第9集团军渡过莱茵河的宏伟场面。与此同时,北面,第2集团军经过准备,强行渡河。同时,霍奇斯和巴顿扩大了他们的桥头堡。

最后的攻势开始了。

4月的头几个星期里,盟国远征军迅速向前推进。显然,盟军在部队质量、机动性*、空中力量、物资和士气等方面占显著优势。而德军的最高统帅部实际上已经不存在;由于缺乏油料,大部分德军部队瘫痪了,本来连贯的防线也已支离破碎。

艾森豪威尔没有过问具体战斗的指挥。只有在调动集团军,或集团军的作战方向有重大调整时,他才出面进行干预。当第12和第6集团军群的先头部队 进入德国中部及南部时,布雷德利有步骤地收紧了鲁尔地区的口袋。4月18日,鲁尔地区的抵抗停止,31.7万名德军缴械投降——这是此次战争中最大的一次 集体投降。

好消息不断传来。4月11日,辛普森的第9集团军的先头部队在马格德堡抵达易北河畔,并在易北河上建立了两个桥头堡。

突然间,美军似乎有了攻占柏林的机会。

俄国向德国首都的进攻还没有开始,而辛普森离柏林已不到50英里,他觉得他可以比红军先进入柏林。于是,布雷德利来征求艾森豪威尔的意见。

艾森豪威尔没有同意。他觉得在北面攻占吕卑克、在南面占领阿尔卑斯山是“远比占领柏林重要得多”的任务。而且,他认为,辛普森根本不可能抢在俄国人的前面进入柏林。他说:“作这样的尝试是愚蠢的,我们将陷入根本不可能办到的事情中,而且难以脱身。”

辛普森原地停了下来。最为震惊的反而是巴顿将军,他的浪漫性*格、他强烈的表现欲,以及他对军事历史的真知灼见,都使他认为艾森豪威尔正在错过一次具有历史意义的机会。巴顿认为,要攻占柏林,而且行动要迅速。

艾森豪威尔的决心并没有他所说的那样坚定。在他最后拒绝向布拉格进军之前,他在两种意见中不断摇摆着——他怎么能把胜利果实轻易地拱手让给俄国人呢?

形势的变化改变了艾森豪威尔的立场。捷克与丹麦一样,没有划归俄国,而且这两个国家的主权都应当得到恢复,因而,艾森豪威尔改变了他的决策,决定向布拉格进军。这时,盟军已经攻占吕卑克,而阿尔卑斯山的固守阵地对盟军不再构成威胁,巴顿也正加紧向布拉格方面前进。


  2. 德军大溃亡


  1945年4月30日,万恶不赦的希特勒含恨自杀。德军清楚地认识到,他们大势已去,末日即将来临。

德国领袖们认为,由于希特勒自杀,西方会更乐于把德国看成欧洲反对共产主义的堡垒,因而他们尚对投降抱一丝最后的幻想。希特勒的接班人——卡尔·邓尼茨海军上将为挽救残存的德国,试图零碎地向西方盟军投降。

对此,杜鲁门总统坚定地回答说,惟一可以接受的是德军无条件向三大国投降。

丘吉尔首相支持杜鲁门的意见,他对艾森豪威尔说:“这个建议好像是最后的绝望挣扎,企图在我们与俄国人之间制造分裂。在当前我们采取的每一行动中,我们力求在这方面加倍小心。”

小心谨慎是非常必要的,因为德国人口是心非,他们口头上在研究投降的可能性*,行动上却继续在为分裂盟国而努力。在东线,德军的士兵非常害怕被红军俘虏,正进行着殊死的挣扎;而在西线,他们的士兵一看到盟国远征军便立即投降。

5月1日,邓尼茨在广播中说:“德军将继续反对布尔什维克主义,以免作战部队和德国东部的千万个家庭遭到毁灭。”

尽管邓尼茨的建议遭到拒绝,仍抱着一线希望。5月4日,他派弗里德堡海军上将到盟国远征军最高司令部,商议西线德军残余部队的投降事宜。艾森豪威尔坚持说,一定要在东线和西线同时进行全面投降,丝毫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并命令弗里德堡在投降文件上签字。

山穷水尽的邓尼茨手中已没有什么牌可打,面对残局,只能痛苦地决定授予约德尔全权,按照所提出条件签字。

5月7日凌晨两点,一些显赫人物,如史密斯将军、摩根将军、布尔将军、斯帕茨将军、特德将军、法国代表等,聚集在兰斯职业技术学校二楼的文娱室内。

这是一间非常狭小的屋子,呈L型,只有一个小窗户,四周墙壁挂满着大大小小的地图,所有的大红箭头和符号都充分而醒目地表示盟国远征军压倒一切的优势和德军毫无希望的处境。由于空间狭小,军官们不得不互相拥挤着围着一张粗糙的浅黄橡木桌坐下。

约德尔在弗里德堡的陪同下,慢慢地走进房间。他个子高大,身材笔挺,穿着一身洁净的套装,戴着单片眼镜,他表情生硬地低头向大家鞠躬。精心安排的签字仪式花了半个小时。简陋的文娱室内,约德尔正把德意志国家交到盟国手中,并正式承认纳粹德国已经覆灭。

艾森豪威尔默默地看着约德尔,琢磨着约德尔的内心的想法:他看起来有些悲哀——为他自己,还是他们的帝国?艾克转眼向窗外望去。

窗外,阳光明丽,春光妩媚,一片勃勃生机的秀美景象。这是不是预示着新的生活的到来呢?

艾森豪威尔把军官和新闻记者召集起来,拍了新闻短片,进行广播录音,并亲自拟定了电文:“盟军的任务在1945年5月7日当地时间2点41分完成。”在众多记者的簇拥之下,他极力地保持微笑,并时不时地举起手指,作V字型手势表示胜利。

当人潮渐渐散去,四周归于沉寂的时候,艾森豪威尔颓然倒在沙发里。他对随从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我想应该来一瓶香槟酒。”

有人拿了一瓶香槟酒来。透明清澈的香槟酒喝在嘴里却淡淡无味——大家都感到疲倦极了,都想扑在自己的床上倒头便睡。

这一切,完全不是艾森豪威尔三年来所想象的胜利场面。从1942年6月他离开玛咪之日起,他就以这一时刻的到来不断地支持自己,勉励自己。

“当战争结束的时候……”他经常憧憬着、幻想着,这神圣时刻的情景使他坚持下去,忍受了所有的亲情别离,忍受了所有的内心挣扎,忍受了所有的委屈不平。

“一旦德军投降,一切又会好起来。世界将重返平安,我可以回家去,只带着一根钓鱼竿和一个鱼漂,坐在缓缓流淌的小溪旁,享受生活的安逸,而旁边便坐着玛咪。我将对她讲述战争中发生的所有的事情……”

想着这些,艾森豪威尔微笑而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3. 衣锦还乡


  德国投降这一令人兴奋的消息闪电般传遍世界,用丘吉尔的话来说,这是“人类历史上爆发的最大的欢乐信号”。

对艾森豪威尔来说,生活一下子像充了气的气球一样,变得涨鼓鼓的。接下来的几个星期,他的日程表排得满满的和俄国人磋商、接待来访的重要人物、把美国在欧洲的部队重新布置到太平洋,然而他的大部分精力还是用来应付热火朝天的长时间庆祝活动。

纵情欢乐的庆祝活动从5月15日开始,他接受邀请,与约翰、凯、布雷德利等人到伦敦度过一个晚上。当晚,他们带了兰斯最好的18瓶香槟,访问了以前曾工作过的乡间别墅,在多尔彻斯特旅馆吃了一顿便饭,然后到剧院观看演出。

这是三年来,艾森豪威尔第一次观看演出,第一次在饭馆吃饭,并第一次在公众中露面。他吃惊地发现,自己在一夜之间骤然成名,变得格外受人欢迎。 当剧院的人们见到他时,纷纷起立、欢呼,并异常热情地叫喊着:“讲话!讲话!”艾森豪威尔从包厢里站起来,向激动的人们挥手致意。他大声说:“我非常高兴 回到我差不多能讲她语言的国家。”

6月下旬,艾森豪威尔满载着荣誉与鲜花回到美国。当他在华盛顿下飞机时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成为第二天报纸的头条——“啊,天呀,回到老家多好”!在“老家”,他受到了更大规模的欢呼,发表了更多的演说。

演说的请柬像潮水一样涌来,富绅、政客、明星、各种著名团体以及有名大学的负责人、朋友,都要求他去发表演说。最重要的一次演讲是在国会两院联 席会议上讲的,马歇尔已给他准备了一份国会宣读讲稿,但艾森豪威尔对马歇尔说:“谢谢您的好意,只是我不喜欢讲稿。我通常即席发表演说。”

这次演讲并无什么特别之处,但由于艾森豪威尔讲的是如此生动、真诚、感情丰富,深深地打动了坐得密密麻麻的观众。沉醉于精彩演讲的观众们对艾森 豪威尔报以长时间的鼓掌欢呼,——这是国会历史上鼓掌最长的一次。许多人萌生了这种想法:如果站在讲台上的不是“艾森豪威尔将军”,而是“艾森豪威尔总 统”,那该多好!

此时此刻,艾森豪威尔已成为战争中最著名、最成功的战斗英雄。希特勒和罗斯福已离开人世,艾森豪威尔仅次于斯大林和丘吉尔,成为世界上三个最有名的人物之一。他成为联合起来打败纳粹的象征,是争取更加美好世界的希望的象征。他已享有巨大的世界荣誉。

在德军投降后的几个月中,只要有重大事情要去完成,人们很自然地就会提到:“艾森豪威尔!他一定行!”

爱德华·默罗对杜鲁门总统说,艾森豪威尔是世界上惟一能使联合国起作用的人;

工党政治家西德尼说,艾森豪威尔是惟一能够引导德国未来走向的人;

艾伦·布鲁克说,如果发生另一场战争,他们将把所有的人力与物力交给艾森豪威尔指挥;

民主党及共和党人都认为,艾森豪威尔是惟一能够给他们的党赢得1948年总统选举胜利的人;

杜鲁门对艾森豪威尔说,“将军,无论你要什么,我都会设法满足。这当然包括1948年的总统职位。”

当有人问艾森豪威尔:“你对当总统候选人有什么想法?”

艾森豪威尔立即回答道:“胡扯!为什么不让一名战士安心去执行命令?我对‘候选人’这个词非常反感,我不是,而且将来也不是总统候选人。”

1945年8月,休斯敦萨姆堡的一位老朋友写信给艾森豪威尔说:“我准备并很想组织一个‘艾森豪威尔竞选总统俱乐部’。”

艾森豪威尔礼貌地回信说:“您提出的建议使我备感荣幸。但是我必须告诉您,我要尽我所能地强调,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参加政治活动更使我感到厌恶。我相信,我的朋友中没有人会使我处于,甚至需要我去否认有政治野心的地位。”

艾森豪威尔在承受巨大的胜利与荣誉的同时,玛咪却感到非常孤独——她不得不让她丈夫和公众见面。当她在华盛顿机场等候丈夫走下飞机时,她只能在 艾森豪威尔被层层人浪簇拥着去五角大楼前,简短地吻了丈夫一下,然后目视他消失在如流的人群之中。以后一周内,他总是在公众面前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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