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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章 落魄王孙

第1节

天寒地冻,时近黄昏。

邯郸城内人家,灯火次第亮起,将满天的云霾衬托得格 外沉重。

地上积雪盈尺,但天上仍然在下着,鹅毛似的飘洒,似 乎越下越大。

这处赵国首都,平时是大街小巷,往来行人如织,真个 是举袖成云,挥汗如雨,而如今却是路人稀少,全躲在屋内 烤火取暖去了。只有一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和野狗,畏缩在 墙角屋檐下面,全身颤抖地强忍腹中的饥饿。

按照以往每年的经验,明天又会出现多具冻僵的尸体,人 比狗多。

高墙里面,亭台楼榭,室内如春,隔着灯光辉煌的窗户, 传出阵阵的丝竹乐声,对富贵人家来说,声色当前,把酒赏 雪,乃是件极尽耳目之欢的乐事。

凛冽刺骨的北风,刮平地面的雪,混合在天空下着的雪, 将整个邯郸城变得白茫茫一片。

在大风雪笼罩的北门正街上,一辆单马拖着的安车,顶 着风艰难的前行。拖车的是一匹老瘦的五花马,浑身冒着热 汗,偶尔仰首长嘶,吐出一团团白气。

驾车的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精壮汉子,身穿一件黑色老 羊皮袍,头脸都紧密包着,只露出一对眼睛,他不断挥动鞭 子,大声吆喝着马,颇有驾着骑马高车的驾势。

窄小的车厢里,端坐着这位在赵国当人质的秦国王孙异 人,他虽然今年只有廿出头,但英俊的脸上却布满了饱经风 尘的人才有的那股厌倦和憔悴,他正陷入了沉思。

他在想着今晚赴宴,却送不起贵重礼物,会被各国同样 在赵国当质子的王孙公子所取笑。

今晚是赵国大富商吕不韦的生日,他广撒请帖,所请的 客有包括了赵国所有政要、学者名流、富商巨绅,还有各国 的外交使节。当然各国质子是外交使节中最主要最尊贵的客 人。

表面上,各国在结盟时,为了表示剖心置腹,互派质子, 地位非常尊荣。实际上,质子就是人质,国与国之间一旦翻 脸,质子是首先遭殃的对象。何况是各国之间,翻脸和翻书 一样,今天才歃血为盟,说不定明天就已兵临城下。

尤其赵国一向为抗秦联盟合纵之约的约长,他在这里作 质子,等于是随时有把刀架在脖子上,两国有所风吹草动,首 先用来开刀祭旗,或是收为阶下囚的,就会是他这个质子。

在有些国家当质子情况并不坏,特别是强国为了示好怀 柔,派在弱国的质子。弱国的国君要巴结他,将他待为上宾, 全国上下臣民对他似乎也怀着感恩的心情,所到处,他遇到 的都是一些友善热情的面孔。

秦国是强国,而且是现存燕、赵、韩、魏、齐、楚、秦 七国中最强的国家,但由于近年来六国联合的结果,他每到 一个国家,看到的都是充满悲愤的脸孔。很多人见他来,更 是老远就躲开,连同样在赵当质子的其他国家的王孙公子,对 他也都是内心疑惧,外表冷漠,如今赵秦数十万大军在长期 对峙,战争随时一触即发,他这个质子更是难当。

他在这里没有朋友,虽然他是强国派来的质子。

另外,他比哪个在赵各国的质子都穷,就是别人不排斥 他,他也无法参加他们之间的交际活动。

本来,各国国君对派在与国或敌国的质子,部分是为了 要面子,部分是为了对他内心的歉意,在经济供应上是尽量 优厚的,当质子的人可说都有花不完的钱。

但他不一样,第一,他是王孙,不是公子,他祖父秦昭 王在位,父亲安国君只是太子,这中间隔了一层,他祖父根 本想不其他这个人。第二,安国君的姬妾一大堆,儿女更是 成群,他亲生母夏姬甚不得宠,经年都见不到安国君一面,所 以他不但是庶出孽孙,而且是个不受喜爱的孽子,祖父和父 亲心中压根就没有他这个人。

上轻下慢,连带主事的臣子也看不其他,应有的公费都 一拖再拖,很少按时送到,更别说用来结交应酬的额外花费 了。

因此,他在这里是孤单寂寞的,不但没有知己之交,连 酒肉朋友也没有一个。上个月连由齐国跟来的妾姬也下堂求 去。

正在他想着这些的时候,忽然听到车后一阵马嘶声,接 着是有人在大声叫骂:

"前面他娘的什么车,像乌龟一样爬不动,还他娘的挡在 路当中!"

异人拉开后车帘往后一看,只见车后是一辆高轩大车,由 四匹白色骏马拉着,怒吼的御者紧拉着辔绳,硬生生的将马 拉住。

此时,后面车舆的前帘掀起,露出一张年轻而长相严肃 的脸。异人认出是在赵的燕国质子姬喜,他同时也是燕国的 嫡世子,也就是王位第二顺位继承人。

"异人公子,是您,"世子喜拱拱手:"去参加吕不韦的生 日宴会?"

"正是,想必世子您也是?"异人也回拱了拱手。

燕国和秦国之间隔着赵魏,和秦国很少直接冲突,世子 喜虽然很少和他交往,但看不出明显的敌意。

他转身向御车的赵升大声喊着:

"让开路中央,后面的车好走!"他又回过身来向世子喜 拱拱手说:"世子车快,请先走。"

"姬喜怎么敢,还是公子先行,姬喜慢慢跟上。"世子喜 拱手谦让。

那边不知道是因为风大,听不清他的话,还是因为满腹 怨气,赵升将车更驾上路中央,而且走得更慢。

后面的车马越来越多,很多都是宗室大臣的乘车,想超 越,无法过去,再一打听最前面的单马小车,乃是秦王孙的 座车,而燕太子的座车跟在后面缓缓而行,也都不敢造次,只 有耐着性子跟在后面慢慢走。

骑马的人本来可以超越过去,但宗室大臣的车都跟在后 面,他们也只有跟着行列走。

逐渐邯郸北门大街挤满了车马,再加上不明就里的民众 好奇的围观,异人的安车一车当先,起有帝王出巡的壮观。

最后,赵升似乎对这种情形还不满意,他干脆停下车子, 向异人禀告说:

"启禀公子,车轴润滑不够,需要上点油。"

异人心知他在捣鬼,但不想说什么。他回首看看跟在车 后的车马,心里有着种欣慰。不管怎样,秦国是天下之最强, 而他是秦国派在战败国赵国的代表,你们恨我也好,轻视我 穷也好,你们却不能不对我畏惧,因为我此时此地是代表秦 国。

不知什么时候,燕世子喜已站在他小车外面,他的御者 正帮着赵升在车轴上加油。

"我能上来坐坐吗?"世子喜行礼问。

他明白世子喜刻意要和他结交,世子喜三个月前才到赵 国,他是在世子喜初到时,各国质子为欢迎他举行的宴会上 见过一面,只交谈了几句话,但他喜欢他那股严肃中带着敦 厚的气质,虽然目前同样是质子,但他很快将成为燕国国君, 而他虽然是强国的代表,却永远没有成为国君的希望,以将 来而言,他能结交他,算得上是高攀。他语带讥诮地说:"不 嫌车内窄小的话,当然欢迎。"

世子喜笑了,他开朗地说:

"车虽小,却是第一部车,姬喜愿承骥尾。"

第2节

他们上了车,赵升挥动鞭子,单马小安车开始缓缓走动, 后面的车马也跟着移动,整条北门大街,流动着车水马龙,再 加上看热闹的民众,围在两旁七嘴八舌的评论,哪部车内坐 的是谁?哪部车最豪华美丽?人声、车马声的喧哗,使人忘 了刚才还是行人稀少的冷落景象。

安车虽小,但更温暖。

刚上车时,两人相对,很久没有说一句话,他们没有说 寒暄之类的客套话,因为都是年轻人,不习惯那种虚伪。

他们在黑暗中互相凝视,似乎一下就看透了对方的内心。

"秦燕不是敌国,说起来我们还应该算是表兄弟!"世子 喜突然冒出这句话来,显然在这段沉默时间里,他已想了很 多事。

"哦?"异人一时会不过意来。

在这段时间,他只在想一件事,为什么世子喜似乎是立 意要和他结交,不惜移樽就教,坐上他的单马安车。

"你应该记得秦惠王公主嫁给燕易王的事,"世子喜又加 上这么一句:"我们都是她的嫡系子孙。"

异人当然知道秦公主下嫁当时还是太子的燕易王的故 事。这是秦国"远交近攻"的策略之一,但收效似乎很小,虽 然这几代的燕王都是她的后代,燕国却始终站在合纵的阵容 里和秦国作对。可见婚姻血缘虽然亲密,但一遇到政治权力, 就像遇到烈火的冰雪,片刻之间就消失无踪。

"的确,我们应该算是表兄弟。"异人顺口答应。"那我们 应该彼此照应。"世子喜诚恳的说。

"尤其在这个做人质的异国,"异人亦恳切地说:"我在这 里没有朋友,同样是做客的各国质子,似乎也都排斥我。"

"也不是纯粹排斥,"世子喜笑了笑说:"公子有时候亦应 该和我一样,主动和别人结交,秦国是天下至强,像我这样 主动来结交公子,有的人是会怕被别人误会的。"

"世子就不怕别误会?"

"我们是表兄弟啊!再说燕秦也没有直接利害关系,"世 子喜又笑了,这次笑得十分爽朗:"只是别人也许还是要说我 在高攀。"

"是我高攀。"异人忍不住说出内心的话。

"公子高攀我?"世子喜不解地问。

"是啊,世子不久就会成为燕国的国君,而我……"

"公子怎么知道您将来不会成为秦国的国君,而且以秦国 历代国君的雄心看来,也许你会成为天下霸主!"世子喜说到 这里,似乎发觉到自己失言,又触及到敏感的政治问题,他 就此打住。

而异人则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才好,车内的气氛显得很 僵。

为了打破沉寂,异人试着转变话题:

"吕不韦下请帖给我,其实我连听都未听说过这个人,他 到底是何许人也?"

"公子的确是和外界太隔阂了,"世子喜叹了口气说:"提 起此人,在赵国商界和社交界都是大大有名,他是陽翟人,以 贩卖海盐起家,如今生意遍布天下,货殖范围除在齐国的盐 田铁矿外,还兼营巴蜀和楚国的木料、药材,以及赵、魏的 大宗粮食生意,控制着赵国粮食市场和大批田地,赵王凡事 都还要听他三分意见。"

"这样一个重要人物我都不知道,真的是太孤陋寡闻了," 异人随着也叹了口气:"但是,一个商人在赵国真的有这样大 的影响力么?"

"这点公子就不懂了,不过也难怪,山东诸国的国情和贵 国完全不一样,世子喜摇摇头说:"贵国是以军功封爵,以斩 敌人首级数计算军功,商为四民之末,而中原的赵、齐等国 却是靠着货殖强国,商人当然地位重要。"

"的确如此,"异人点了点头说:“敝国自从商君变法以后, 即使是宗室人员,没有军功也不得入籍宗室。斩敌首一具则 得爵一级,而衣冠服饰、田园住宅、仆婢数目,全都按照爵 位的高低分得清清楚楚,商人忙着逐什一之利,当然不能参 加作战,没有爵位,有钱也不能任意穿着吃用,何况经商失 败,以致贫困无以为生的,妻子都有收为宫奴的危险。因此 在敝国,大都平时努力于耕织,战时人人争相杀敌,以获取 军功爵位。经商的人少,当然更出不了像吕不韦这样的大商 人。"

"这也许是贵国军队骁勇善战,力图向外发展的主要原 因。"

他的话未说完,异人就接下去说:

"但连年征战,苦了天下百姓,也苦了秦国军民。"

世子喜想不到他说出这种话,在黑暗中不解地注视着他。

"希望世子将来做了国君以后,能为天下和气努力。"异 人又加上一句。

"为什么不说你自己?燕国地贫国小,不受诸大国——尤 其是齐赵——的欺凌就够了,还有什么力量来过问天下事?秦 国可不一样,它的一举一动都关系着天下的动乱和太平。"

"但我没有希望主政。"异人沮丧地说。

"公子是王孙,总是有希望的,再说在赵国的各国质子, 大多数是各国太子或是父王喜受的公子,因为赵国首都邯郸 为最繁华的都邑,生活舒适,好玩的地方多,大家要当质子, 都愿选择这里。"

"我的情形正好相反,秦赵之间,连年交战,赵人对秦留 下太多的仇恨,我住在这里,满眼都是敌人。"

"贵国的将军们有时做得也太过份,常坑杀降卒和平民, 为的是要首级立功。"世子喜叹口气说:“这样容易招致怨恨。"

"只是苦了我,在这里交不到一个知心朋友!"异人也深 深的叹了一口气:"刚得到被派到赵国来的消息时,我就在心 中盘算,如何安抚赵国上下,让他们淡化掉对秦国的仇恨,其 中包括结交各国在赵国的质子,等他们将来一时主政时,以 我们今日结交的感情,共谋诸国间的和气。就我的处境而言, 这都只是一点希望,因为我自计将来没有主政的可能,但千 万都未想到,众人对秦的仇恨和猜忌是如此之深,再加上我 本身的处境不好,根本就谈不上交游。"

"公子的处境我倒是明白的,"世子喜有所会意地笑了笑: "这个问题简单。结交各国质子,为未来天下谋和气,我更赞 成。"

"你明白我的处境?"异人惊奇地问。

"单为安车,以你在秦国的身份,不用问也就明白了。"

异人一时语塞,谈话也就此停止下来。

车外风雪依旧,天已全黑,车内变得漆黑一片,赵升撩 开前车帘,问是否要点上车厢中的灯。

"不用了。"异人淡淡地说,他的心情突然变得烦躁起来, 他有点后悔来参加吕不韦的宴会,众人对他充满敌意和排拒, 而他本身又显得如此寒酸。他原以为吕不韦是个普通商人,也 许因为是在秦国有点买卖,所以请了他赴宴,想不到他竟是 这样一个富可敌国的重要人物,又请了这多各国的质子和赵 国政要。

车转弯行向东门,风势小了很多,他捲汽车厢前帘,车 内立刻充满了雪天特有的那股清新,他探首回望,只见后面 的车子都已亮上灯,像条火龙似的随着他的车子缓缓摆动。

"快到了,那边就是吕不韦的府第。"世子喜说。

离东门城门不远的地方,一漆黑压压的建筑,无数的灯 笼和烛光闪耀,远看似乎是在和天上的繁星争光。

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第3节

吕不韦宏伟的巨宅,占了几乎半条东正街,庭院星罗棋 布,亭台楼榭争奇斗巧,僮仆婢女有数百人之多。

在异人车子抵达时,门前早已挤满了车马,人声沸腾,有 如闹市,忙碌的人们进进出出,和周围的寒冷死寂相比,形 成另一个世界。

整个大宅院到处张灯结彩,进门处更是搭了一座数丈高 的大牌楼,显得气势雄伟。

异人和世子喜下得车来,早有迎宾上来接待,得知是秦 国王孙和燕国世子后,赶快带向大厅。

丝竹乐队吹弹出悠扬的迎宾曲,吕不韦也亲自到大厅门 前迎接。吕不韦不断上下打量着异人,眼中露出异彩,反而 将世子喜冷落在一边。迎着吕不韦逼视的目光,异人不自禁 的想起身上的狐裘早已显得陈旧,忍不住低了低头。

他也打量了一下吕不韦。今天是他卅五岁的寿辰,但似 乎是因保养得法,显得比实际年龄要年轻,白里透红的脸,带 着几分俊秀,虽然留着三绺清发,但还看得出年轻时是个美 男子。

他身穿一件白狐裘袍,头戴黑色貂皮暖帽,飘逸潇洒,有 如玉树临风,与异人想象中的大腹贾形象,一点都沾不上边, 他不像商人,反而像一介儒生。

异人和世子喜要行礼拜寿,吕不韦连忙阻止,口里连声 说道:

"小人贱辰,本不敢劳动世子和公子玉趾,只是想藉此机 会瞻仰一下世子和公子玉颜,并欢聚一下,里面请!"

宾主分往东西阶而上,异人要让世子喜前行,世子喜说 什么都不肯,最后是两人携手而行。

吕不韦将他们引进一间精致小客厅,只见厅内设有八个 席位,分成东西向,中间没有主位,这是吕不韦表示不敢僭 越,因为这处小厅的客人包括赵国太子和其他六国质子,他 只能在主人席位末位相陪。

小客厅和外面大客厅相连,不过要登阶而上,而将前面 的锦绣帷幕一拉,则完全隔绝。

小厅布置精巧,周围都是各种姿态的玉石美女雕像,手 中执着小儿手臂粗的蜡烛,将室内照亮得和白昼一样,四壁 都嵌着多宝格,上面各色各样的珍奇珠宝,在烛光下晶莹夺 目,闪闪发亮。

今晚来向吕不韦拜寿的客人可分为三等:第一等的是赵 国太子和六国质子,虽然赵王未亲自驾临,却要太子带了贺 书来。这少数顶类贵宾是在小客厅内招待。

第二等的客人大约有五、六十位,其中有朝中文武大臣, 也有各国驻赵国使节和有大生意来往的商人。这批贵客是在 大客厅中招待。

大客厅设有寿堂,寿桌上堆满宾客们送来的寿礼。

席位是成圆形摆设,中庭有丝竹乐队演奏,歌舞杂技正 在进行。

第三等是一般客人,其中有很多是不请自来,他们送了 厚礼,可能只能远远看着吕不韦拱拱手,连寒暄一下都没有 机会。这种客人数目逾千,分别在好几处大厅设筵款待,当 然也有歌舞及斗技等助兴节目招待。

至于这些客人带来的仆从,也由下人分别供给食酒和休 息之处。

数千人的宴会,处理得井井有条,异人看了,不觉暗暗 在心中佩服,吕不韦不但有经商才能,在御众的事上,更显 出超人的本领。

吕不韦在门客的拥卫下,先到第三等客人各设筵处,敬 了一杯酒,接受了无数声恭贺欢呼,接着又到大厅内一一敬 酒,接受寒暄道贺。这时他已饮下数十杯酒,可是脸色反而 由红转青,一根由眉心直通额上发际、平时看不太出的青筋, 此时微微凸起,不断跳动。

最后他独自回到小客厅,要两名俏丽婢女将帷幕拉上,厚 厚的锦绣帷幕缓缓向中间相合,将外面的嘈杂和歌舞丝竹乐 声全关在帷幕外。

异人和其他公子不自觉的视线都射向帷幕外,似乎有点 可惜看不到大厅内的精彩节目。

"各位公子,"吕不韦笑着说道:"外面的粗俗音乐,庸脂 俗粉,不配各位欣赏,为了表示对各位公子的敬意,不韦将 把最好的呈献出来。"

果然,八个席位,分由十六名绝色美女侍候,斟酒布菜, 剔刺去骨,莫不伺候周到,体贴入微。更难得的是,十六名 美女高矮纤肥几乎完全相似,看得出是精挑细选,刻意选出 来的。面目虽相异,但各有各的特色和个性美,审美观再强 的人也难分出高低。

异人不时打量四周,目光总是被这些美女所吸引,厅内 的匠心设计和那些奇珍异宝摆设,在这些美女的艳丽光辉映 照下,全都显得暗然失色,银爵玉盘精致,更是微不足道了。

屏风后面的暗间里,传出轻柔的乐音,声音不大,但异 人听得出乐器众多,是个大编制的乐队,而且奏的正是秦国 宫廷用餐时的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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