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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章 无主的野花分外香

努尔哈赤于明万历二十一年十一月份,派遣大将额亦都作统兵元帅,大将译登巴尔、 安费扬古作前锋,带领人马五千,前去讨伐纳殷部。努尔哈赤因为鞍马劳顿,过于疲乏, 稍感身一体不适,便与费英东的二百轻骑卫队一块,离开了朱舍里部,往鸭绿江部驰去。 再说鸭绿江部苏乃喜兄弟俩,娶了朝鲜女子林喇梅姐妹俩,四个年轻人,两对小夫妻, 日子过得美满幸福。一天,四个人到南山打猎,苏乃喜为了追赶一只受伤的梅花鹿,来 到山林深处,突然一群狼出现在他马前。苏乃喜弯弓搭箭,“嗖”地一箭射去,正射中 那头狼的胸部。大凡与狼群打过交道的猎人,对狼群都有些畏忌,尤其是那头狼,更是 惹不得。古今中外,狼的凶残本一性一,人所共知,那头狼就更加凶残了。只见那中箭的头 狼,大嗥一声,猛窜上来。苏乃喜忙挥刀砍去,那头狼的两只前腿又被齐斩斩的截断。 那畜牲一头扑倒,两眼发出一逼一人的绿光。它伏一在地上,连续曝叫了几声,这是复仇的信 号。骤然之间,从周围树丛中一下窜出十几只狼来。它们一齐发出“呜呜”的怪声,瞪 着绿眼,张着大嘴,那锋利的牙齿还不时地上下挫动,发出“吱吱”的响声。苏乃喜固 然吃惊不小,他那马儿吓得咴咴长啸。四面全是狼,而且逐渐向苏乃喜靠近,想跑也难 冲出狼群。那马只在原地打着响鼻,两只前蹄不住地刨地。这时候,那只中箭、又被刀 截去两只前腿的头狼,不知哪里来的那么大的野劲,一下子扑向马后,大嘴咬住了马尾 巴。顿时,那马就尬起了蹶子,一连蹬了好几个,苏乃喜终于被掀了下来。那头狼虽然 被马的后蹄踢得老远,但还不住地发出信号。狼群见苏乃喜被马摔下来了,像是有知似 的,更加疯狂地发出那“呜呜”的怪声,而且步步朝苏乃喜一逼一近。有人说,马能救助主 人,可是,苏乃喜的马却四蹄撒开,连窜带跳,终于逃出了狼群的包围,只可怜那苏乃 喜部长,被狼群撕得骨肉分离。当苏乃义与林家姐妹赶到的时候,苏乃喜已被噬得只剩 一堆血淋淋的骨头。那头狼尽管受了重伤,两条前腿也只有半截,却不知去向。有人说: 是狼群把它驮走了。

俗说话:“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原来的四个年轻人,如今少了一个, 三个人心里都不好受,特别是那林喇梅福晋,原来的夫妻感情那么和谐、如胶如漆,现 在苏乃喜殁了,她才二十五岁,就孀居起来,林喇梅怎能不心痛如焚。一连几天,她茶 饭不进,觉也不睡,就坐在那里垂泪。苏乃喜死后,苏乃义继承他哥哥做了部长。白天, 他忙着处理公务,夜晚与林喇桂一起陪着林喇梅流泪。一天早上,林喇桂“啊呀”一声, 扑到姐姐怀里,说道:“姐姐,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说着她忙去桌子上拿来了镜子, 递到姐姐手里:“这才几天,你看你老了多少。”林喇梅一看镜子,确实大吃一惊:那 目光已呆滞起来,脸色灰白,两片红一唇已无血色,真是憔悴多了。古今以来,凡是漂亮 女子,都把“美”看成第二生命。林喇梅看过镜子,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眼泪又像 脱线的珍珠,串串往下落,又不住地喃喃自语:“俺该怎么办?俺该怎么办?”

林喇桂一听,突然跑过来,伏一在姐姐耳上,小声说道:“姐姐,你不要再难过了。 俺想跟乃义商议一下,让俺俩轮流陪着他,反正俺是姐妹俩,也……”未等妹妹说完, 林喇梅忙说:“你胡说什么?”“俺不是胡说。这是俺三个人之间的事,又不让外人知 道。俺今晚就同他说,明天就……”姐姐不让妹妹再说下去了。当晚,林喇桂在枕畔跟 苏乃义一说,苏乃义说道:“你既没有意见,俺还能说什么,就怕嫂子她……”喇桂说: “没有问题吧!不过,你要耍点嘴皮子,费点软工夫”。乃义笑着点了点头,喇桂忽然 像想起什么似的,用手指着乃义的眉心,警告说:“成了以后,你不能把俺给撇下了!” “那怎么会呢!蟋蟀都恋原配的,何况咱们是结发夫妻。”这且不表。

再说林喇梅听了妹妹的想法以后,真如绝处逢生的人一样,觉得对自己也算是一条 路吧。凭心而论,乃义比他哥长得英俊、漂亮,小嘴巴也更甜一些。喇梅对乃义本来就 有好感,不过还未想过要和他发生那么一回事。论年纪,她只比乃义大三岁,“女大三, 抱金砖”,古已有之,没什么了不起。林喇梅想来想去,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直到太一陽一 起到树梢间,她才醒来,发现妹妹坐在床头,正在瞅着自己发愣呢!喇桂见姐姐醒来, 赶忙伏一在姐姐耳上说:“他愿意。到时候,你可别……”喇梅一听,脸上顿时出现两朵 红云。

再说到了晚上掌灯时分,苏乃义在妻子喇桂一再催促之下,来到了嫂子住处。乃义 进门前,先在窗子外面想看看嫂子在作什么,就将窗纸一舔一个小一洞,从小一洞向屋里一看, 见嫂子坐在桌子旁边,左手托着香一腮,右手在挖着一个什么东西。细细看去,嫂子虽未 打扮,仍然掩盖不住她那魅人的风韵。

乃义在院子里故意咳嗽一声,然后掀一开门帘走进了屋子。喇梅见他真的来了,倒真 有些难为情的样子,脸上泛起微微的红晕。喇梅正想说话,乃义已抢前两步,扑通跪在 嫂子面前,流着泪说:“哥去了,俺也没别的办法,只能这样安慰你。何况嫂子太年轻, 又这么美丽,早就令俺神往了。”说着,双手抱住喇梅的两条腿,继续说道:“嫂子若 不答应俺,俺今晚就不活了。”喇梅怎么也未想到乃义用这种方式来求她,赶忙将他扶 起,又用自己的手帕为他擦去眼泪,苦笑着说:“该死的,你叫俺怎么办?”乃义一听, 急忙抓住嫂子的小手,哀求着说:“你就依了俺吧!哥在泉下若是有知的话,他也会赞 成俺这样做。”说完就搂住喇梅,吻了起来,……。如此过了半年多,乃义对喇梅的感 情越来越浓挚,而对喇桂却逐渐冷淡起来。人是感情一动物。很快,喇桂便察觉到了,但 这是隐情只好埋在肚里。有时乃义到她这边来,喇桂和他在被窝里,难免露出了醋话。 开始,乃义还矢口否认,以后就反唇相讥,林喇桂听了以后,直气得眼冒金星,差点儿 就昏过去了。她一翻身坐了起来,将被子一掀,喊道:“你给俺滚出去!”两个人光着 身一子在床上争吵起来。吵着、吵着,林喇桂上去一把抓住苏乃喜下一身的那玩意儿,用力 一拽,只听苏乃义“唉哟”一声,一头扑到床下,再也没有爬起来。林喇桂一见,顿时 吓坏了,只觉得头脑一阵晕眩,也扑倒在地,……

林喇梅正睡得香浓之时,忽然女佣人来敲她的房门,嚷着让她快起来,说“部长那 边出事了”,叫她快去看看。林喇梅心里想:能出什么事呢?当她进了屋子一看,小两 口全光着身一子,倒在地上。她急忙上前一摸二人胸口,已经浑身冰凉,断气多时了。她 俯下一身一子,一眼瞅到苏乃义下一身那玩艺儿,还在汩一汩往外淌血,上面现出明显的五个指 痕。聪明的林喇梅顿时明白了,她不禁冒出一句:“该死的丫头!”

“这事怎么办?如何向部落里的人交代?……”林喇梅在屋子里来回走着,想着。 她停下来,将府里所有的知情一人全部喊来,说道:“这事儿谁也不准说出去。”她又派 人将二人的一尸一体抬上一床,并且为他们穿上衣服,盖上被子,锁上门。她回到自己屋里时, 天已快亮了。她终于想出了办法,这事只能由他来处置。接着,她告诉那几个知情的女 佣人说:“部里有人来找部长,就说部长生病,你们自个儿看着处理罢。”布置完以后, 她让佣人牵过她的大白马,身背了箭,腰挂佩刀,又喊了两个男佣人跟着,三匹马,出 了城门,沿着去朱舍里部的大道,飞马疾驰。

再说努尔哈赤带着费英东,和二百轻骑卫队,顺着去鸭绿江部的大道,忽快忽慢地 走着。中午时分,他们正准备找个饭店停下来吃午饭。费英东向前一指,说道:“前面 来了三匹马,一女二男。”说着已快到近前了,努尔哈赤留神一看,那不是她吗?忙催 马上前,林喇梅也认出了来人正是努尔哈赤。二马一交首,林喇梅翻身下马,这边努尔 哈赤也下了马。努尔哈赤话未间出口,只见林喇梅一头扎进努尔哈赤的怀抱里,哭了起 来。努尔哈赤一边抚一慰,一边替她擦着泪水,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快告诉俺,俺一 定给你作主!”费英东急忙取出两块软垫,放在道旁,然后与卫队退到旁边去。二人坐 在软垫上,林喇梅从苏乃喜被狼群所害,讲到苏乃义夫妇双双身亡,哭着讲着,讲完之 后,也哭成个泪人儿。努尔哈赤心疼地说:“你应怜惜身一子。人死了,不能复一活,只有 节哀为上。”他又审视着林喇梅一会儿,心里说:连遭灾难,风韵犹存。此女真是天生 尤物。

二人上马,回鸭绿江部。林喇梅命人准备酒菜,并派管家收拾一套房子,给努尔哈 赤休息,晚上,林喇梅侍候努尔哈赤洗漱完之后,努尔哈赤拉着她说:“俺这次来鸭绿 江部,借休养为名,实际是想来看看你这位福晋的。不曾想你连遭祸祟,真不忍心提出 与你再……”林喇梅忙用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出口,就一头扑在他的怀里。

次日上午,努尔哈赤召集部里几个头目开会,说道:“你们鸭绿江部祸不单行,灾 难连出。苏乃喜部长为狼群所害,苏乃义部长又染上伤寒死亡。这部长谁承袭?他们都 无子侄,部里不能没有部长。俺以为,你们的林喇梅福晋,倒有男子的气度。先让她当 部长,以后若有合适的人,俺再任命。”部里的头目,谁敢不同意,何况林喇梅的为人, 就是干练,办起事来,头头是道,真是巾帼英雄,女中丈夫。从此,鸭绿江部的部长是 女子担任,城里上一上一下一下,各方面管理得井井有条。老百姓高兴地说:咱们的女部长比 当年的男部长干得更出色。

再说努尔哈赤在鸭绿江部,每天的生活,多由林喇梅亲自侍奉,给他照顾得非常满 意。有时二人并马去南山打猎,费英东带着卫队不离周围。一天午后,努尔哈赤正与林 喇梅下棋。费英东进来报告说:“有一男子自称是你的朋友,要见见你。”努尔哈赤说: “哪有什么朋友,请他进来吧!”说罢,将棋子一推,走到院子里。那来人已到院中, 努尔哈赤一打量,见那人魁伟凶悍,面露杀机,年约四十岁左右。从装束打扮看,像是 绿林中的人,便知来者有些背景。便双手抱拳,问道:“请问大哥,你自称是俺的朋友, 俺一下想不起来,请……”努尔哈赤话未说完,即被那人打断:“俺是奉命前来向大王 领教一二的。”费英东一听,一个箭步窜到那人面前,拉开架式说道:“想比试,俺来 奉陪。”那来人坚持说:“俺是向努尔哈赤大工领教的,请你走开!”努尔哈赤走了过 来,让费英东站到旁边去,回过头来对那人说:“俺不知在什么地方得罪大哥,或是冒 犯你家主人,请报出名姓来。”那人恶狠狠地说:“少废话!”话刚落音,便拉开架式, 对准努尔哈赤一个“猛虎洗脸”。努尔哈赤朝后一仰,一个“鹞子侧旋”闪过。努尔哈 赤心想:这一招是少林拳法,不能大意,嘴里又说道:“咱俩素无冤仇,何必替别人卖 命!”那人听而不闻,继续挥舞双拳,使个“双龙捧日”式袭来,此时院子周围已站满 卫队,个个弯弓搭箭,只待费英东一声令下。努尔哈赤见那人不报姓名,也不讲清缘由, 估计可能是刺客一类。于是决定给他一点厉害尝尝。他避过锋芒,用“海底捞月”式虚 晃一下。那人上当,跳起改用“泰山压顶”应招。这时,努尔哈赤一个急转身,伸出右 手,来个“拨云摘星”。忽见那人的面门鲜血一喷,“哎哟”一声,捂着面部在地上滚 了几滚,然后腾身想越墙而逃。那费英东将身一纵,来个“鹞鹰抓鸡”,把那人从空中 抓了下来,“拍”地丢在院中,然后一步上前,用脚踩在那人背上,喝问:“谁让你来 的?”那人脸上血肉模糊,只得告饶:“纳林布洛雇俺来的,俺家里还有妻子儿女。” 努尔哈赤走上前来,让费英东放他起来,对他说:“俺不杀你,你以后也不要替别人当 一槍一手了。”随即转身回到屋里,取出一个纸包,递给那人道:“这是特制的伤药,能治 好你的伤,不过,鼻子长不出来了。”那人接了药,感谢不杀之恩,捂着脸走了。费英 东来到墙脚下一看,那人的鼻子鲜血淋淋,横躺在地上。

林喇梅、费英东以及众卫队,都是亲眼目睹,钦佩万分。努尔哈赤后悔不迭,连说: “不该伤他,不该伤他。”费英东说:“纳林布洛真不是东西!他居然花钱雇刺客,来 行刺大王,真是无耻到极点!”努尔哈赤笑了笑说:“纳林布洛是在作垂死挣扎哩!他 是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几天啦!”

这次“行刺”事件发生以后,费英东与卫队士兵更加谨慎小心。林喇梅连续召集几 次部里头头开会,加强城门警戒,对城外进来的生人,要认真进行盘查。城上守卫工作 也增加了力量,白天夜里都有人巡查。这里暂且不叙。

再说额亦都、译登巴尔、安费扬古等率领军马,日夜兼程,很快来到纳殷部的首城 佛多和山。纳殷部有两个部长,一个名叫搜稳,另一个名叫寨克什。搜稳管南城,寨克 什管北城。原来这首城佛多和山,就是一座山城,偌大的城墙绕山一周。这山东西走向, 将城一分为二,山南为南城,山北为北城。两城之间街道纵横,四通八达,这城只设两 门,南城门和北城门。城墙高大、厚实。城上有门楼,高大、壮观。还建有了望台等。 因为城在山下,城内房屋都建在山坡上。人坐在家里,门一开,就可以居高望远,山下 景致,尽收眼底。城内有人口一千多户,原有兵马五千人。在古勒山之战中,搜稳和寨 克什带去五百兵马,死伤过半,剩下的逃得无影无踪。二人未敢冲到阵前,便慌忙逃遁, 绕了好大弯子,才死里逃生,回到纳殷部。部长府建在山顶,南北两处。搜稳在南城, 住南府;寨克什在北城,住北府。兵马也各在南北两个营地驻扎,各有训练场。严格地 说,是两座城,只不过南北之间没有城墙隔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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