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章 东海臣服了(2)
在乌调岩之战以后,渥集部的赫席里、俄漠和苏鲁和佛讷赫拖克索三路,仍然服从 乌拉布占泰。努尔哈赤于万历三十五年五月,派巴雅喇、额亦都、费英东、扈尔汉等统 兵一千,征讨东海渥集部,攻取赫席黑、俄漠和苏鲁和佛讷赫拖克索三路,获人畜二千 而回。
万历三十六年(1608年)九月,渥集部虎尔哈路派一千兵马,突然袭击宁古塔城。 宁古塔城守将萨拉乌率领兵马五百人,出城迎战。虎尔哈路长伍裘喇出阵,被萨拉乌几 个回合就斩于马下。虎尔哈路兵马见路长被杀,遂败回,萨拉乌率领五百人马乘势追杀 过去,生擒其首领十二人,斩杀一百多人,缴获马四百匹,盔甲一百副。虎尔哈部被收 服。
万历三十七年(1609年)十二月,努尔哈赤在臣服邻朝鲜而居住的瓦尔喀部之后, 命令扈尔汉统兵千人,去攻伐渥集部的滹野路。“滹野”在满文里意为射雕的隐身一穴一。 它的位置在辉春东北,乌苏里江上游支流瑚叶河(今俄罗斯滨海地区刀毕河)一带。滹 野路的部民以狩猎为主,农耕次之。在乌苏里的密林中,有古老的红松,柞树,杨树, 桦树和杉树等。树木杂陈,景色如画。丛林中的貂鼠,因为它的皮一毛一珍贵,是女真一人最 好的猎物。捕貂的最好季节是秋天,人们或用猎犬捕貂,或编栅结网捕貂。编栅结网捕 貂,是用树枝编成栅栏,栅栏中留一小口,口里吊着一个用马尾结的活套。捕貂人把栅 网安放在貂鼠经过的路上。当貂鼠从栅网的圆口中穿过时,便被马尾网套住。
滹野人打仗英勇,敢于硬拼,扈尔汉用二百兵马引一诱滹野人五百进人埋伏地区,然 后聚而歼之。扈尔汉由于设计用谋,以一千兵马,俘获滹野二千人,并缴获马五百匹, 盔甲三百余副。因为这一仗胜利,扈尔汉被赏给甲胄、马匹,并被赐号达尔汉侍卫。
万历三十八年(1610年)十一月,因绥芬路路长图楞投降建州后,被渥集部雅搅路 人掳掠,努尔哈赤命令额亦都率兵马一千人,到图门江北岸,绥芬河、牡丹江一带,招 服渥集部的那木都鲁、绥芬、守古塔、尼马察四路。他们的首领康果礼、喀克都里、昂 古、明噶图等都投降归附建州。额亦都又乘胜率兵去取雅搅路(今俄罗斯海参崴,又名 符拉迪沃斯托克)。额亦都攻取雅揽路,“获人畜万余而回”。
万历三十九年(1611年)七月,努尔哈赤派他第七子阿巴泰和费英东、安费扬古等 带兵一千人,征讨渥集部的乌尔古辰、木伦二路。乌尔古辰路在兴凯湖东北人乌苏里江 处。木伦路因穆棱河得名。原来努尔哈赤赏给宁古塔路首领僧格、尼喀礼的盔甲四十副, 放在绥芬路。但被乌尔古辰、木伦路的人袭击绥芬路时夺去。努尔哈赤派使者博济里前 去通知说:“将那四十副盔甲,用四十匹马驮来!”但他们置之不理,努尔哈赤这才派 兵前去征讨。阿巴泰、费英东、安费扬古等,带兵来到乌尔辰路寨门前,让士兵喊乌尔 辰路长出来说话。但乌尔辰人紧闭寨门,不予理采。建州军遂开始攻寨。因为寨门与寨 墙全用木材筑成。阿尔泰、费英东、安费扬三人,各带兵马从三面攻城。安费扬古用火 烧毁寨墙,守寨士兵便跑了。安费扬古带领兵马,一涌而入,遂迫使乌尔古辰投降,归 顺努尔哈赤。木伦人见乌尔古辰被消灭,便主动投降。这一仗结束后,四十副盔甲全部 夺取回来,并获得俘虏一千人。
同年十二月,努尔哈赤派何和理、额亦都、扈尔汉率兵马二千,前去征伐东海虎尔 哈部的扎库特城。此城在图门江北岸,珲春河、海兰河之西,距珲春城一百二十里。扎 库特城主海喇尔英勇善战,为人耿直。他听说建州派兵马前来征讨,便及时召开将领会 议,布置守城事宜,要求增加滚木擂石,加强昼夜巡查。扎库特城依山建筑,面对图门 江,是个易守难攻的石城。城墙既高又厚,全用大块石头垒迭砌成。何和理、额亦都、 扈尔汉商议,准备用偷袭办法攻城。当时正是十二月份,滴水成冰的季节。由于夜间太 冷,城上的守卫比白天松一弛得多。何和理他们三人,由额亦都带二百轻装士兵,先从城 后突人,在城内纵火。何和理由正面攻城,扈尔汉从城东攻城。城的西面是绝壁悬崖, 夜间不易攀登,城内人也不敢由城西逃跑。当夜三更时分,额亦都带着二百个轻装士兵, 从后山摸一到城下,攀援人城。城上士兵受不住零下四十多度的寒冷,他们正躺在避风城 楼里酣睡。入城的建州兵士,在额亦都带领下,到处纵火。不一会工夫,扎库特城里浓 烟滚滚,火光冲天。城外两支人马,见城内火起,攻城更加紧张。守城士兵一看城内有 建州兵士,心里就惊慌起来。额亦都带领二百人,在城内纵火后,就往城门口冲杀,从 两面夹击守城士兵。尽管守城军民顽强抵抗,却经不住建州军的奋力拼杀。扎库特城被 攻陷后,城内被杀死一千多人,建州俘获兵马二千余人,缴获马匹近千匹,盔甲三百余 副,并招抚城周围地区五百多户居民。
万历四十二年(1614年)十一月,努尔哈赤派费英东、扈尔汉等带领兵马一千人, 前去攻伐锡林路。在满语里,锡林意为“铜”。它的位置在锡林河流域,因河得名。锡 林河在海参崴之东,雅兰河以西,南流入日本海。锡林树木茂盛,森林资源丰富。林内 野兽众多,部民狩猎为主,间作农耕,从事渔业的也不少。路长索卡列夫,身长两米以 外,体重三百多斤。平时出门两匹马换着骑,力大无比。顿饭能吃两只猎腿,一斗米的 饭。每日以酒当茶,酒量如海。
且说费英东、扈尔汉等带领二千人马,来到锡林路寨门前安下营寨。次日早上,带 着兵马,列阵挑战。索卡列夫前日已得到消息,见到建州军队已来挑战,遂披挂整齐, 带着五白骑兵,打开寨门,来到阵前。索卡列夫手使一把三棱大砍一刀,重约二百多斤。 背上有弓箭,腰上挂着短剑,腿上还插着两把镖。他见努尔哈赤的队伍军容整齐,盔甲 闪着亮光,两员将领都是年轻英俊的小伙子,便大声喝道:“呔!那两个建州的小南蛮, 俺锡林没有到建州去惹你们,何必兴兵跑这么远来打俺?”费英东拍马上前,说道: “你锡林与俺建州都是女真一人的后代。虽然两地相距很远,但是,努尔哈赤是咱女真一人 的首领,是所有女真一人的大王。只要你们拥戴努尔哈赤大王,服从他的指挥,俺们就可 以携起手来,免动干戈。”
索卡列夫听了,冷笑一声,说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努尔哈赤仗着兵多将广, 到处炫耀武力,欺凌弱小。俺锡林从不做霸道事情,只求安居乐业,幸福安康。再说, 像你们二位,在家搂着老婆孩子快活,有何不好?何苦拿着刀一槍一,跑这么远来这里拼杀, 替努尔哈赤卖命?……”
“少废话!你若怕死在俺的刀下,就快快下马投降,还能饶你不死!”费英东手挥 三环大刀,目光炯炯地瞪着索卡列夫说。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掩耍刀弄一槍一的时候,你还未生下来呢!不过,俺是想奉劝 二位几句话罢了。不要给人家当一槍一使,当马耍,还是——”
未等索卡列夫说完,费英东拍马上前,举起三环大刀,对着索卡列夫就砍将下去。 那索卡列夫也不生气,不慌不忙,用三棱大刀往上一迎,只听“噹嘟嘟”一声爆响,费 英东的三环大刀被架开了。这时候,费英东暗暗吃了一惊:此人力气过人,只觉两手发 麻,两膀酸痛。于是二人你来他往,战到一处。约打到七八个回合,累得费英东气喘嘘 嘘,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扈尔汉正想上前换下费英东来。忽听索卡列夫说 道:“你不是俺的对手,快回去吧!”一边说着,一边把他那三棱大刀用力一挥,费英 东的三环大刀被削去半截。费英东急忙勒转马头,准备逃跑。就在这里,索卡列夫从腿 上拔一出一把镖来,随手一掷,正中费英东那匹战马的粪门。只见那马长嘶一声,往前窜 去,差一点把费英东摔下马来。扈尔汉看在眼里,急忙拍马上前,挺手中钢一槍一,对准索 卡列夫的心窝就刺。这次,索卡列夫也不一举起他的三棱大刀,更不躲闪,见那一槍一头已刺 到面前之时,他用右手拿刀,一抽一出左手,一把抓住那一槍一头,往怀里一拽,嘴里喊道: “还不过来吗”?扈尔汉双手握一槍一,用尽平生气力,也拽不住了。只得手一松,勒马往 回跑。索卡列夫又不慌不忙,把扈尔汉的钢一槍一对地上一扔,又顺手拔一出一只镖来,向着 扈尔汉的马屁一股投去,不偏不移,正投中那马的粪门。只听那马长嘶一声,猛一下窜跳 起来,也差点把扈尔汉摔下马来……
再说努尔哈赤与军师张一化正在研究事情,突然侍卫进来报告说:“大将费英东回 来了!”努尔哈赤向张一化看了一眼说道:“可能遇到麻烦了。”话音刚落,只见费英 东风尘扑扑地走了进来。努尔哈赤让他坐下慢慢说,费英东遂将与索卡列夫对阵的情况 叙述一遍,努尔哈赤一听,说道:“此人如此厉害!”张化说:“孙子说:上兵伐谋。 咱们可以用计治他。”费英东说:“他的力气过人,连他那刀也锋利无比。俺的三环刀 被他一下削去半截;扈尔汉的一槍一刚一刺去,他一只手就拽去了。一个回合也未打,就空 着手跑回来了。”
努尔哈赤说:“他不伤你二人,伤你们的马,说明此人并不愿与俺为敌”,说到这 里,忙喊侍卫:“去让额亦都来!”不一会儿,额亦都走了进来,听了费英东的介绍以 后,努尔哈赤向额亦都问道:“你曾到过那边,可认识此人?”额亦都说:“俺不认识。 译登巴尔在锡林呆过几年,他也许认识,也未可知。”
译登巴尔来了,他一听,笑了,说道:“是索卡列夫,这人力大无比,咱们都不是 他的对手。不过,俺与他还是八拜之交呢!让俺去试一下。”努尔哈赤说道:“此人的 嗜好是什么?”译登巴尔又笑了,他说:“索卡列夫有六个妻子,三个朝鲜人,三个日 本人。”译登巴尔把索卡列夫的一些情况,向努尔哈赤介绍一遍,又说:“此人无拘无 束惯了,他不会来佛阿拉的。让俺去劝劝他,不要挡大王的道,让他臣服纳贡就行了。 不知大王意下如何下?”
努尔哈赤是个十分珍惜人才的首领。于是他说道:“让俺同你一块去!”译登巴尔 说:“也好,去争取一下也没有坏处。”次日早上,努尔哈赤带着译登巴尔、费英东, 一起上路。不几日,便来到锡林。译登巴尔让努尔哈赤到营帐休息,自己径直去锡林寨 前,向守门土卒说道:“请向索卡列夫传话:故人译登巴尔求见。”不一会,索卡列夫 来了,一见译登巴尔,抢前一步,搂住译登巴尔说道:“兄弟这几年哪去了?可把你大 哥想坏了!”
译登巴尔忙说道:“别搂得这么紧,你把俺搂得出不来气!”说得索卡列夫大笑不 止。二人携手进寨,来到索卡列夫的客厅。寒暄一会以后,译登巴尔便将这几年去建州 的情况介绍一遍,索卡列夫一听,笑着说:“啊!俺知道了,你不是来看望俺这当大哥 的,你是当说客的。”说完,又笑了起来。索卡列夫让人摆上酒菜,二人边喝边谈。
对于这次努尔哈赤派兵来攻打锡林一事,索卡列夫主动对译登巴尔说:“不管怎样, 兄弟你来了,俺这当大哥的还能不给面子么?”索卡列夫讲到这儿,看了看译登巴尔说: “归他管可以,要人要物,俺都可以给他一些,但俺自己不去。俺还想劝你也别去,在 这里俺兄弟俩能常在一块说句话儿。这锡林虽不大,却有酒喝,有肉吃,又有女人陪着, 你还要什么!做什么官?拼什么命?值得么?咱们小时候吃的苦多,也该享乐一下,补 一补,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译登巴尔听了索卡列夫的这段话,心里说:俺估计得一点不差。遂说道:“大哥是 个爽一快人,不会让小弟为难的。俺现在是有主子的人,不像大哥无拘无束。你的意见俺 一定向努尔哈赤转告,不过,你也得从长计议。建州现在确实今非昔比,海西四部统一 之后,兵马已近十万人,等到东海女真、黑龙江女真,以及蒙古的几个部落再统一,既 安定了后方,又扩大了兵源基地,努尔哈赤就可以向明朝开战。据俺观察,明王朝已腐 败得一塌糊涂,它那步兵怎能阻挡住骑兵的冲击。要不了多长时间,努尔哈赤就可以主 宰中原了。请大哥再听小弟一句话,凭大哥的本事,不要说明朝的那些将领不会在你之 上,努尔哈赤虽有战将百员,也无一人是大哥的对手。你现在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 何不随小弟一起,出去闯荡一番,也不枉有这一身的好武艺!”
索卡列夫一听,笑得更开心了。他又吩咐添酒加菜,说道:“老弟不用再说了。也 不要再给你大哥戴高帽子了。让努尔哈赤去做真龙天子吧!俺只要有锡林这弹丸之地, 也就心满意足了。你不愿留下来,俺也不勉强,人各有志嘛。将来你做了官,等告老还 乡时候,锡林就是你的家。古话说:伴君如伴虎。你也得谨慎一些。”
“谢谢大哥的关照,小弟一定把大哥的话铭记在心里。早晚有一天俺还要回到锡林 来的,落叶归根嘛,大哥就是俺唯一的亲人。”话说到这里,译登巴尔便站了起来,告 辞说:“时候不早了。俺还得回去把大哥的话转告给努尔哈赤。”索卡列夫也不挽留, 二人携着手,走到寨门前面,各自互道“珍重”,就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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