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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避难武当山

沈万三将朱元璋的诗一解释,襄陽王如梦初醒,喝令将朱四推出斩首。两旁的 差人就要动手,朱元璋这时倒后悔自己不该和沈万三置气,惹出祸来,不过后悔也 晚了,也只好随机应变了,忙说:“等一等。王爷,您容我解释解释再杀不迟。” “好,那你就说吧。”朱元璋说:“我是一小小的乌梅商人,只知经商,养家湖口, 怎敢题反诗呢?我所写的完全是赞颂菊花。因为王爷您最喜爱菊花,今天又是菊花 盛会,我怎么能不赞颂菊花?我说“群花发时我不发”说的是菊花。因为正月开迎 春,二月开杏花,三月开桃花,四月开梨花,五月开石榴,六月开荷花,七月开菱 花,八月开桂花。一年总共十二个月,都过了大半了,菊花还没开呢,意思是它开 得最晚,怎么不对呢?说‘我若发时百花杀’。就是说秋后了,别的花全开败了它 才开呢,这叫‘百花杀’。‘秋风场里战一阵’是说菊花抗寒,敢与西北风较量。 ‘赢得满身披黄甲’是说九月菊花在秋后更加鲜艳,菊花又名黄花,所以说是‘披 黄甲’。我夸菊花,赞菊花,怎么能说这是反诗呢?望王爷再三思之,我实在冤枉 啊!”襄陽王一听,朱元璋说得条条是道,句句在理,抓不到什么把柄。杀了他, 恐怕百姓不服;放了他,我倒落个收买民心。想到这他哈哈大笑:“朱四客商,你 真是才高过人哪。来人,给朱四客商敬酒三杯!”张玉心里话;老庸才,你倒霉去 吧。沈万三心里更加别扭,像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地坐在一旁。酒宴已毕,襄 陽王又命群臣一直把朱四送到府门外,并派王府家将所赠的实物一齐送到梅马招商 店。

朱元璋平安无事地回来,大家又是一番喜悦。到了晚上,朱元璋回到自己房中, 和马小姐刚说了两句话,梅士祖和马从容二位老人家神态慌张地走进来了。朱元璋 忙问:“出什么事了吗?”马从容说:“方才帅府来了一名内差,名叫华云虎,他 原来跟我们哥儿俩学过几天武艺,也算是记名的徒弟。这个人挺正直,讲义气。他 是刚从京城回来的,到了家还没站住脚呢,就来找我们哥俩,让我们转告你赶快离 开襄陽城。因为你在菊花会上露了面,襄陽王和文武官员都认识了你。如有一点风 吹草动,人家就马上抓你。他还说在京城发现了三张告示要缉拿三个人:一个是马 踏贡院的怀远安宁黑太岁、打虎将军常遇春,一个是大闹万花楼的神箭小霸王郭英 郭世俊,还有一个就是你。说当年是你指使他们大闹武科场,捉拿至正天子,后来 又指挥众举子突围。所以他们画影图形,晓喻各州城府县、要路渡口严拿你们。拿 住者升官;报官者有赏;知情不举者同罪;隐藏不献者杀头。告示即日可到襄陽, 咱们得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现在要想明着走恐怕走不出去了,我们老哥俩商量了 一下,只有假借武当山真武顶庙会,以降香为名混出城去。真武顶的道长是我的老 朋友,先在那里躲避几天,看看动静,再作打算。”朱元璋一听皱了皱眉,想不到 事情竟来得这么快,事到如今,也只有先离开襄陽,而后投奔于桥镇找刘伯温先生 去。他点了点头说:“就依二位老人家,我们连夜就走。”他叫马小姐收拾东西, 自己又到前边来找何二愣、范永年他们。这十个没心没肺的人是吃得饱睡得着,早 就钻了被窝了。朱元璋把他们都叫起来,只告诉他们,要到武当山去降香,马上就 动身,路上决不许惹祸。十个大个一听上武当进香,又能美美地玩一次了,心里一 高兴也不困了,一齐答应:“舅舅,您就放心吧!”说着大家赶紧起来收拾东西, 整整忙活了一宿,天光刚亮就都准备完,了。梅、马二位老夫人上了一辆车,马小 姐和朱元璋上了一辆车。两位老东家把店里的事交给马六看管,跨上车辕亲自赶车 直奔武当山而去。城门那儿虽然有人盘问,那些门军们也都是二位老英雄的相识, 一听说是降香的,也就没加阻拦。他们男女十六人离开了襄陽城,车走如飞。不几 日,已经来到武当山。

真武顶庙会的正日子是九月二十八,可那做买做卖的从八月节一过,就都往这 儿奔了,所以这里早已是热闹非常。庙内的道士们听说朱四客商带家眷前来降香, 都恃别高兴。怎么呢?因为前些日子武当山的道士们到襄陽买乌梅,朱元璋不但分 文没收,反而款待了一番,所以道士们都感念朱四爷的好处。一听说他来降香,都 来到山下迎接,道长还把后边殿堂腾了出来,扫得干干净净安排内眷居住,又派了 小道士殷勤伺候。朱元璋上了布施白银五百两。大家安顿好了,朱元璋对梅士祖、 马从容说:“二位老人,请你们看住这十个大个子,千万别叫他们出去,倘若惹出 点麻烦来,咱们拉家带眷的可就不好走了。”自此之后,二位老英雄轮流着在院子 里头转游,看得很紧,谁出去也不行。这十个大个的脾气也不一样,干什么的都有, 陈庆、冯胜、杨春、李茂这四个人比较老实,一看反正也不让出去,就干脆躺在床 上睡大觉;曹武、高石两个人找了个棋盘在那儿下棋;薛仙、李霸噘着嘴生闷气; 何二愣急得乱转。范永年嘟嘟囔囔说:“哎!我说你们听听外边那个热闹劲,说书 的、唱戏的、打把式的、卖艺的、耍猴的、跑马戏的,多有意思呀!这么大的庙会, 在咱们那儿根本就没听说过,这要是让咱们下山逛逛去,那够多好哇!可惜就是不 让去,也不知舅舅这是怎么了?非把咱们这些生龙活虎的小伙子们圈在屋里不可, 与其这样,还不如别带咱们呢!倒是眼不见嘴不馋,耳不听心不烦哪。这可倒好, 只许你听着不许你去看,都快把我憋死了,想买点东西都不行,这不是跟坐牢一样 吗?”何二愣说:“可不是吗。刚才薛仙出去了三回,都叫马老爷子给顶回来了, 真没法儿。”范永年说:“要知道这样,我就不来了。”说着说着他又扒着窗户缝 往外看,盼望着俩老头一打盹好能溜出去。何二愣说:“你就别看了,没门儿。咱 们那两位舅老爷胆大心细,咱们算计不了他们,你就老老实实地在这儿蹲着吧。” 他嘴里虽然这么说,可是心里还一个劲地打主意,猛然一眨巴眼:“哎!我说老范, 你不兴假装闹肚子,多去几趟茅房,兴许老爷子一烦了,就不跟着你了。”范永年 一听:“对呀,咱试试看哪!”说着他站起来捂着肚子往外就走,刚到门口,马从 容就喊了一声:“永年哪,你于什么去?”“上茅房,您快把门开开呀,我都憋不 住了。”马从容把他放出去,自己站在门口看着,直顶他回来。谁知一会儿工夫, 范永年就去了三趟。老头刚坐下,范永年又出来了。老人家冲着屋里叫了一声: “二愣啊。”“哎!干什么呀?”“你去跟着永年上厕所,快点回来,听见没有?” 何二愣一听,行了!暗暗高兴。心里话:舅老爷呀,你算上当了。他虽然心里欢喜, 可是表面上还假装着不愿意的样子。“舅老爷,这么大的人,上趟茅房干吗用人跟 着,我不去。”“你小子又耍二性子,你舅舅不是不让你们出去吗?叫你跟着,就 是叫你看着他点,别让他走了,听见了吗?快去吧!”何二愣哼了一声,慢慢腾腾 地走出来,故意对马从容说:“舅老爷,要不我替您看着门,您跟他去得了。”老 人家把脸一沉:“少说废话,你就快去吧!”何二愣这才跟着范永年走出了庙门。 一出门,何二愣一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永年,怎么样?老头上当了吧!咱们快 点走,你从东边往西边逛,我从西边往东边绕。呆会儿咱们要是不回去,舅老爷准 得出来找咱们,他要出来顶多能找回咱们一个去,咱们俩今天玩个够。想着多买点 好吃的,好给那几个傻家伙带回去,听见没有?”范永年点点头:“就那么办了。” 两个人一东一西就撒腿走了。

不说范永年,单说何二愣,一进庙会他的两只眼睛就不够使了。十来里地的大 庙会场无边无沿,各种买卖人吵吵嚷嚷,人山人海,挤挤拥拥,热闹非常。何二愣 这儿瞧瞧,那儿逛逛,可开心了。天到晌午了,他也走累了,肚子也觉着饿了,可 还没走到会场头哪!他想,我先找个地方弄点饭吃,吃饱了喝足了再逛一大圈,好 回去顶着挨训。他一眼看见靠着河边有一个清真教的大饭棚,门前有一块木牌子, 上写:“进来顺。”里边刀、勺、案板叮当直响,一阵阵酒香、肉味迷住了他。他 往里看,一张张的高桌,围满了吃饭的人们。心想,我不走了,就在这里吃吧。他 刚往这儿一站,伙计就过来了。这伙计长的挺甜,重眉毛,大眼睛,双眼皮,吊眼 角。头戴蓝边小帽,蓝布衣裤,白袜青鞋,白袖头,肩膀上搭着条雪白的手巾,腰 里系着短围裙,整齐利索。笑嘻嘻地来到何二愣的面前:“大爷您吃饭吗?往里请 吧!”何二愣点了点头,跟着伙计来到里边,找了个空桌。伙计把桌子擦了擦,拧 过一个手巾把儿,叫二愣擦了擦脸。又倒了一杯热茶,放好了吃碟竹筷,忙说: “大爷,您吃什么,喝酒吗?”何二愣腰里有的是钱,因为光卖乌梅分红就得了二 十两。财大气粗,说话硬气呀:“伙计,你给我来四个凉的、四个热的八个菜;烧、 黄二酒一样一坛;一只白斩鸡外加二斤清炖牛肉,一条红烧鱼;十个馒头,一碗三 鲜汤。”伙计一听愣了:“大爷您有客吗?”“没客,我自己吃。”“啊?您用得 了那么多吗?”何二愣一笑:“这我还怕不够呢,吃着看吧。”伙计一想,这位爷 饭量可真够大的,他这一顿饭,我一个月也挣不出来呀!我看他吃不了。又一想, 反正卖饭的不怕大肚汉,他只要有钱就行,伙计喊下去,工夫不大就把酒菜端上来 了。何二愣自斟自饮吃得挺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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