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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409章(4)

趁西陵天磊挂点滴时,凤轻尘开始收拾手术架上的东西,该清理的清理,该丢掉的丢掉,显微镜一类的东西,清理干净后,凤轻尘一一放了回去,又从智能医疗包取出西陵天磊要用的药,一一标好,以方便照顾西陵天宇的人,不会拿错。

这个时候,智能医疗包面板上,表示医德的数字闪烁了起来。

“十二点医德,不错,虽然没有收到诊费,但却攒到了七个医德,横竖不算太亏。”凤轻尘满意的关闭智能医疗包。

西陵天宇的点滴还没有这么快挂完,凤轻尘便靠在墙面上闭目养神,准备休息一下再写注意事项。

明亮的火光映在凤轻尘的脸上,让她冷硬的脸部线条柔和了几许,再加上凤轻尘一脸疲倦,脸色苍白,整个人看上去份外的虚弱。如果可以,真想借一个肩膀,给她依靠,让她不要这么辛苦。

可惜……九皇叔盛怒之下,将镜子打碎了,他没有看到凤轻尘手术后,那近乎脱力的样子。

当太一陽一从地平线的另一端升起时,西陵天宇的点滴也挂完了,凤轻尘再三检查,确定没有问题后,打开手术室的门,将西陵天宇推了出去。

周围的护卫听到响动后,第一时间冲上前,隐含杀气,将凤轻尘包围在中间。

很明显这些人的杀气是针对凤轻尘,如果西陵天宇有一点意外,凤轻尘也别想活着出去。

“凤小姐。”八个蓝衫护卫,八个紫衣丫鬟,客气的打了个招呼,直接上前检查西陵天宇的情况,确定西陵天宇气息稳定,才将杀气收了起来,又转身检查西陵天宇的左腿。

“殿下的腿好了?”紫衫丫鬟惊呼,西陵天宇新装上去的假肢,虽然与人一体 的肌肤不一样,可绝对是小腿的样子,甚至和西陵天宇右小腿一样大小,只不过那假肢呆板生硬了一些。

“还没有,至少要三个月,他才能下床 行走,这只是第一步。”伤筋动骨还要一百天,假脚与肌肤要长合至少也得要三个月的时间,而在此期间西陵天宇的左腿不能用力。

三个月后,也不是说立马就能和正常人一样,毕竟是假肢,西陵天宇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另外,西陵天宇太久没有走路,装上假肢后他肯定不习惯,到时候西陵天宇还需要一个复健师。

想到这些琐碎的事情,凤轻尘就觉得各种闹心,在现代她做完手术后,基本上就没有什么事了,后续的事情自有专业医师跟进,可现在不行,她什么都要包办。

“这是给二皇子服用的药,有助于他的伤口愈合,用法和用量我都写在上面了。这是注意事项,你们要严格按照上面的要求,照顾二皇子。”凤轻尘将事先写好的医嘱,还有详细护理知识,一交一 给领头的紫衣丫鬟。

紫衣丫鬟匆匆扫了几眼,发现并不难,便点了点头,她很清楚面前这个叫凤轻尘的女人,她们暂时得罪不起,至少在她们殿下腿好之前,不能得罪。

“平时多注意二皇子的体一温一 ,如果有发一热的迹象,一定要告诉我,伤口要是红肿也要第一时间告诉我。”说到这里,凤轻尘眉头微皱,建议道:“你们最好把二皇子安排在城内,每隔两天我会去看一次,如果不能回城,最好安排几个懂医理的人照顾二皇子。”

术后恢复很重要,她不希望最后一步出问题。

“凤大夫,你最好留在这里,直至我们殿下康复为止。”随着凤轻尘的话,紫衣丫鬟脸色越来越凝重。

他们原本以为装好义肢就没事了,没想到后续还有这么多事情,如果出了意外,他们殿下的腿启不是要废掉。

想到这里,紫衣丫鬟更加担心,朝身边的侍卫使了个眼神,侍卫轻轻点头,身形微动,不着痕迹的堵住了凤轻尘的去路。

如果是普通大夫,也许不会注意侍卫微微移动的这几步,可作为一名混迹战场的军医,凤轻尘很清楚,这几个侍卫的动作代表什么。

他们将她的生路堵死了,她就是想走也走不了。

敌我力量悬殊,凤轻尘直接当作没有发现,将手术箱抱在怀中:“很抱歉,我没办法留在这里专门照顾你们家殿下,几位应该知道,两天后我将与南陵苏家的小姐进行比试,你们觉得我能留在这里吗?另外,身一体发一热和伤口红肿并一定会出现,我提醒你们只是怕万一,万一出现这样的情况,你们及时告知,我来处理便是,我保证这不会影响你们殿下的恢复。”

凤轻尘软硬兼失,她根本不担心对方会把她扣在这里,如果没有与苏绾比试的事情,这些人也许会把她强行留下,可现在凤轻尘可以肯定,对方不敢。

果然,听到凤轻尘的话,紫衣丫鬟的脸如同调色盘一般,又红、又白,最后直接青了,这里是东陵不是西陵,他们说了不算。

凤轻尘双手抱着手术箱,一派悠然,没有半分紧张之色,最后紫衣丫鬟妥协了,咬牙切齿的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勉强凤大夫,希望我们找凤大夫时,凤大夫能及时到。”

“放心,我是大夫,我会对自己病人负责,不过你们最好挑时间,你们知道的,这几天我身不由己。”她要是提前知道与苏绾比试,就不会把手术的时间定在这个时候,不过也没有太大的关系,西陵天宇身边的不缺医术好的大夫,和堪比专业人士的护理人员。

“多谢凤小姐。”紫衣丫鬟绝对是能屈能伸的主,知道日后还要用凤轻尘,语气和动作恭敬了许多,可惜这种浮于表面的东西,凤轻尘根本不会看在眼里。

“不用客气,这是我该做的,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请几位安排人马送我回城,天快亮了,再不回城,我怕会出意外。”这是事实,凤轻尘并没有威胁的意思。

“好。”紫衣丫鬟满口应下,对她左侧的侍卫吩咐了几句,那人立马下去安排。

凤轻尘眼中闪过一抹疑虑,这里怎么好像全权由西陵天宇的人接管了,九皇叔呢?

从出来到现在,她就没有看到九皇叔的影子,让凤轻尘很是不解,随即想到昨天晚上的暗杀,凤轻尘又释然了,九皇叔应该是连夜处理这件事情去了。

毕竟,能在九皇叔必经的途中埋伏杀手,就说明事情不简单,要不是九皇叔本身武艺不俗,昨天晚上他们就惨了,光那些弓箭手,就能把他们射成马蜂窝。

马和随行的人员,很快就安排好,凤轻尘朝西陵天宇的护卫点了点头,翻身上马准备走人,还没来得及拉缰绳,就被那紫衣女子叫住了:“凤小姐,这是什么东西?”

凤轻尘连忙停下手上的动作,回头一看:“镇痛棒,二皇子醒来后伤口会痛,那东西能缓减疼痛,等我下次来时,解下来就行了。”

凤轻尘丢下答案,潇洒走人,将西陵天宇的侍卫与丫鬟丢在原地。

她赶时间,她必须赶在早膳前回去,不然她还得找理由跟佟珏和佟瑶解释自己外出的原因。

护送凤轻尘回城的人,就是昨天晚上九皇叔调来的援军,也算是熟悉了,所以路上凤轻尘的戒备放松了,相比西陵天宇她当然是相信九皇叔,至少九皇叔不会要她的命……

九皇叔站在北面山顶上,目送凤轻尘离去,幽深的眼眸中,第一次出现无措与犹豫,看着渐行渐远的凤轻尘,九皇叔轻轻的叹了口气。

秘密终归是秘密,即使他知道了凤轻尘的秘密,也只能装作不知道,就如同他身上的秘密,不能告诉凤轻尘一样!

凤轻尘,希望有一天,我们能互相坦白,彼此之间不再有秘密!

凤轻尘离开了山谷,九皇叔也从山顶上下来,他要去处理昨天晚上暗杀的事情,他已经耽误了一个晚上,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没有时间,他没有太多的时间与精神,放在凤轻尘那个秘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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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6陷害,皇后的毒计

很幸运,凤轻尘在佟珏与佟瑶过来服侍前溜回了房,将身上的脏衣服脱掉,把被子床 单弄乱,凤轻尘用昨天剩下的水,简单的擦一拭了一下,直接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至于脏衣服……

凤轻尘眉头打结,她好想周行呀……以前,周行在时,不用她说周行就会将她沾了血的衣服处理干净,而且不会多问半句,可佟珏与佟瑶不行,这两个人……

她们不会问,但会去想,甚至会去查她做了什么。唉,终归无法全然信任那两人,凤轻尘将衣服包好,塞一进床 底,准备晚上找个时候丢进灶里烧了。

佟珏与佟瑶进来服侍时,发现凤轻尘一脸憔悴,眼里布满血红丝,吓了一跳:“小姐,你怎么了?”这样子怎么就像是一夜 没睡,两个丫鬟心里起了怀疑,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一下房间的情况,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做了一夜 恶梦,没有睡好。”一夜 未睡,嗓子难免有些嘶哑,凤轻尘先喝了杯水,润了润喉咙才道。

佟珏与佟瑶还想说什么,可看凤轻尘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乖乖地闭上嘴,佟珏服侍凤轻尘梳洗,佟瑶则去整理被子。

碰到冰冷没有一丝一温一 度的被子,佟瑶的手一僵,转头看到自正梳洗的凤轻尘,确定凤轻尘没有发现自己的异常后,佟瑶吸了口气,继续整理被子,当作什么都没发现,只是心里微微闪过一抹委屈。

小姐不信任她们。

凤轻尘的早膳还未用完,皇后一娘一娘一的赏赐就到了,不多不少,一把名琴、一本棋谱、一只狼毫笔、一叠皇室专用的宣纸与画纸,一套骑装、一条马鞭。

六样东西,一一摆在案前。

凤轻尘只想说,皇后真不是一般的小气,这六样东西加起来,还比不上太子送来的书圣真迹,皇后这是连基本的面子都不做吗?

“小姐?”佟珏与佟瑶见凤轻尘对着御赐之物发呆,出声提醒。

“收起来吧。”凤轻尘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皇后给多给少她并不在意,横竖这是皇后的一个态度。

“是。”佟珏与佟瑶默默地上前,比平时更加的小心谨慎,凤轻尘笑了一声,这两个丫鬟估计还在怪她,怪她没有把与苏绾比试的事情,提前说给她们听。

事实上,当时她真是忘了和她们说比试的事情,根本不是有意隐瞒。

结果,这两个丫鬟从外人口中,才得知她与苏绾比试的事情,凤轻尘能理解她们的心情,可也仅限理解,她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别说佟珏与佟瑶只是丫鬟了,就算是她的好友、亲人,该隐瞒的事情同样要隐瞒,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而秘密之所以被称之为秘密,是因为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

她没兴趣与人分享自己的秘密,同样也没有兴趣探听别人的秘密,她只是一个简单的人,只想过简单的生活。

凤轻尘急忙赶回城,就是怕皇后的赏赐下来时她不在,现在已经收到了,凤轻尘就没事了,一交一 待了佟珏与佟瑶一声,凤轻尘关门睡觉。

昨晚,她真是累到了,如果单是动手术还好,可偏偏她之前还打了一架,现在她全身的肌肉都痛着,而且困得要死。

凤轻尘沾床 就睡,佟珏与佟瑶更加肯定,昨天晚上凤轻尘外出了,两个丫鬟相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苦涩与受伤,最后只化为一道叹息声……

主子不想让她们知道的事情,她们就不能过问。

皇后优雅地拨一弄着香炉里的香片,眼中难得带着笑:“事情办妥了吗?”

“回一娘一娘一的话,一切妥当,凤小姐收下了琴。”一年约四十的老嬷嬷站在,离皇后三步远的位置,听到皇后问,上前一步恭敬的道。

“收下了就好,这一次,本宫要凤轻尘与太子绝无翻身的可能。”皇后将中的木片一丢,拍了拍手,身后的嬷嬷,立马将干净一温一 一热的帕子奉上,给皇后净手。

皇后擦手的动作和凤轻尘很像,都是细细地将每一根手指来回擦一拭,不同的是皇后擦手指的动作,比凤轻尘优雅多了。

凤轻尘纯粹就是为擦手而擦,毫无美感,不像皇后,细致的就好像擦花一样,那微微翘一起的小指,带着勾人的味道,年近四十却如同三十的少一妇一般,散发着成熟诱人的风情。

可惜,宫中年轻新鲜的美人太多了,皇上除了初一十五外,极少来皇后这里。

“一娘一娘一放心,那把琴是由墨家亲传弟子,墨无白亲自改造而成,绝不会让人发现破绽,到时候,只要寻个机会把琴撞落在地上,里面的东西就会掉出来。”老嬷嬷一张脸,笑的如同菊花,可怎么看怎么寒碜人。

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仔细安排,本宫不允许有任何的意外,明白吗?”

“一娘一娘一放心,一奴一才一定会办好,绝不会误了一娘一娘一的事。”老嬷嬷狗腿的邀功,正想奉承皇后几句时,太监却报安平公主求见。

“母后,母后,你一定要为我出气,那个凤轻尘实在太可恶了,弄出一个什么赌局,还说什么为国为民,简直就是不知羞耻。”人未到,身先到,安平公主还未进殿,就大呼小见,可想而知她此时又愤怒……

凤轻尘一介孤女,一而再,再而三的压她一筹,这个时候又打出一个为朝廷分忧,救助穷苦百姓的旗帜,这不是摆明针对她这个公主嘛。

为朝廷分忧,救助穷苦百姓,这应该是她这个公主该做的事情,凤轻尘算什么,凭什么抢她的风头。

一想到,皇城那些风言风语,安平公主就委屈的直落泪。

皇城那些公子少爷,就差没指着她说,安平公主只知享受、不识人间疾苦、不顾百姓生死,连个凤轻尘半根手指头也比不上了。

皇后朝身后的嬷嬷使了个眼色,嬷嬷恭敬地退下,她很清楚,只要把那件事情做好,皇后就一定会重赏她。

只要那事办成了,太子与凤轻尘就是谋害皇上的死罪,到时候就是九皇叔出面,也保不了他们……

“我儿,这是怎么了?”皇后上前,将安平公主拥在怀中,一脸疼惜。

“母后……”

给读者的话:

三更到……

407谈情,夜半探闺房

安平公主一抽一抽一嗒嗒的将皇城那些流言,挑最难听说给皇后听,皇后越听脸色越难看,好在理智尚存,压下怒气,皇后露出一抹雍容的笑。

“我儿别哭,你是东陵的公主,何其尊贵,何必与一个贱民相比,她再忧国忧民也改变不了她低贱的出身。”皇上丝毫不掩饰对凤轻尘的厌恶与轻蔑。

“母后,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她凭什么得这么样的好名声,凤轻尘明明就是利用赌局赚钱,明明就是聚众赌一博 ,那些人根本就没长眼,一个个说她好,实在太过分了,母后你一下道懿旨训斥凤轻尘好不好?”

安平公主实在气不过,她听到那些人说凤轻尘为国分忧,为百姓着想时,一时气不过,便指责凤轻尘俗不可耐,一身铜臭,假借为国分忧之名,行敛财之实。

本以为会引来众人的附和,却不想那些世家公子、勋贵少爷居然说她不懂凤轻尘的良苦用心,凤轻尘是为了天下百姓才想出这样的奇招。

什么奇招,明明就是赌钱,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这个赌局赚发了,凭什么百姓还要说凤轻尘好,甚至那些公子少爷,也一个个赞凤轻尘好。

安平公主气不过,可双拳难敌四手,言语上占不了便宜的安平公主,便回宫来告状。

也难怪安平公主会吃亏,她不知这个赌局虽然是凤轻尘提出来的,那些世家与勋贵却是利益与名声的共享者。

那些为凤轻尘说话的世家公子、权贵少爷,他们的家族就是此次赌局的发起人之一,安平公主说凤轻尘不好,不就是说他们不好嘛,这怎么行……

这里面的道道弯弯安平公主不懂,可皇后却懂,所以她可以说凤轻尘这个人不好,却不能说这个赌局不好。

这个赌局将许多权贵都圈入其中,虽然只有短短几天,可背后的势力却极大,甚至她的母家也参与了,哪怕是她也不能轻易去抨击那个赌局。

不得不说,凤轻尘与苏文清是有能耐的人,不拉拢皇子,但皇子背后的支持者,他们却不建议拉拢一二,这样一来,出事时也有人替他们说话。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天下最牢固的关系,就是用利益联系起来的,同样这天下最脆弱的关系,也是用利益联系起来的。

这个赌局的利益联盟者只是暂时的,他们帮凤轻尘说话也是暂时的,等到利益分完后,就会解散,一切都会回到原点,这一点凤轻尘懂,皇后也懂,可是安平公主却不懂。

这里面的事情,一时半刻跟安平公主说不清,皇后也不打算说,只做出承诺:“我儿别气了,凤轻尘高兴了不几天,母后一定会帮你出这口气。”

安平公主抬头,正好看到皇后眼中一闪而逝的狠厉,安平公主全身一个机灵,她知道母后这个眼神,每次母后眼中浮现杀气时,就会有人死。

这个眼神,就是安平公主也怕,安平公怯怯的叫了一句:“母后?”

“我儿放心,有母后在,没有人能欺负你。”皇后再三保证。

“母后,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要儿臣帮忙吗?”害怕也就是一瞬间,安平公主很清楚她母后不会伤害她,只会为她铺路。

皇后高深莫测的一笑,食指在安平公主额头上轻轻一点:“你这滑头,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帮忙就不用了,你这几天乖一点,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母后,母后,你做了什么?说给儿臣听啦,儿臣也可以帮你。”安平公主立马止住了泪,双眼发亮,拉着皇后撒娇。

“好了好了,别闹了,这事母后自会处理,前几天御造坊打了一批珠宝,母后瞧着样式一精一致,给你留了几件,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还不是皇贵妃挑剩下的,女儿才不要。”安平公主嘟囔着,嘴上这么说,可起身的速度却不慢。

“一些死东西罢了,东陵的皇后是你母后我,这一点什么时候也不会改变。”皇后拍了拍安平公主的肩膀,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可眼中的寒光却让人明白,皇后很在意。

按制,御造坊的东西,呈给皇上后,皇上留下几件好方便打赏人,其父余的则送到后皇后这里,待皇后挑完后,其他妃子才有份。

可这次,可皇上却下旨,先送给谢皇贵妃,因为这事皇后没少生气,可生气归生气,表面上却要大度。

在后宫,女人争的就是帝王心,争的就是权,没有皇帝的一宠一 一爱一,没有权势的支撑,哪怕是皇后也只能受气的份。

皇宫里,表面一片祥和,实则暗潮涌动,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张面具,在亲和的表面下,隐藏了随时能让人致命的毒牙。

无知是福,懵懂无知的凤轻尘根本不知,一场针对她的一陰一谋已经展开。

凤轻尘一觉睡到天黑,用了晚膳后,便想着如何应对与苏绾的比试。

哪怕她不再乎输赢,这个时候也要做准备,她要是输得太惨,那绝对是丢东陵的脸,皇上肯定不会让她过了,满朝文武大臣也不会放过她,为了美好的未来,她必须努力。

对于皇后这个人,凤轻尘戒备很深,皇后赏赐下来的东西,她不准备用,她可没有忘记,当初在兽苑时,她那一扯就破的骑装。

女人的心眼都小,她们的眼睛只能看到权势与后院之争,有时候为了个人的私怨,她们可以枉顾国家利益,这一点凤轻尘深以为然,因为她也就是这么一个人。

她不是做大事的人,天下大事与她何干,以己度人,皇后十有八九也是这样的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无论皇后有没有害她之心,她防备一二总是没有错的。

凤轻尘吩咐佟珏与佟瑶替她缝制一套骑装后,凤轻尘便回房准备继续睡,白天补的是昨天晚上的觉,今天晚上是今天晚上的,凤轻尘知道自己的睡功,丝毫不担心晚上会睡不着。

可佟珏与佟瑶却不知,两女怕凤轻尘睡了一天,晚上睡不着,便将皇后赏赐的琴和安国公府送来的琴谱奉上,美其名曰:“赛前练一习一 。”

比试在即,佟珏与佟瑶实在担心凤轻尘的琴技,本着临阵磨槍不快也亮的原则,佟珏与佟瑶希望凤轻尘能在最后关卡创造一个奇迹,一天之内能弹出优美的琴声。

奈何,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一感的,在佟珏与佟瑶各弹了一曲后,让凤轻尘选择学哪首时,凤轻尘很淡定的说:“你们先去忙吧,把琴留下,我自己慢慢琢磨。”

事实上,她一曲也不想学,初学琴,很容易被琴弦割伤手指,她不想让自己的手受伤,再说了,就一天的时间,她就算是天才也没办法和和学了几十年琴的苏绾比。

比琴那是自取其辱,凤轻尘就没有碰琴的打算,也不准备让琴弦发出声音,她虽不畏惧流言,可真不想丢脸。

“小姐,你和苏家女儿的比试就在眼前了,您要再不练琴,这琴一关就要输了,要是小姐不想练琴,那一奴一婢给小姐研墨,小姐画画吧?”佟珏见凤轻尘生死不肯碰琴,只好提出另一项,至于为什么不让凤轻尘练字呢?

这个大家都知道,凤轻尘字实在不怎么样,再练也好不到哪里去,与其奢望她把字练好,不如奢望她在绘画上有天赋。

至于棋?

算了吧,琴还能突击一下,就学一首曲子,可棋却是要打基础的,琴棋书画四样,凤轻尘估计也就只能在琴与画上做做文章。

“我不会画画。”凤轻尘很坦诚,素描、油画、国画什么的,她通通不会,不仅不会画,她连鉴赏的能力都没有。

她看不懂水墨画的墨韵,也不懂油画的美。

佟珏与佟瑶相视一眼,两女低下头:“小姐,后天的比试怎么办?”她们是真担心,凤轻尘根本就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

“别担心,我自有打算了,你们先下去吧,没事的话早点休息。”凤轻尘知道佟珏与佟瑶的担心,更知道担心的人不只她们两个,可是……

再担心也改变不了她什么都不会的事实,她不是接受古代传统教育长大的女子,别说了她了,就是之前那个凤轻尘,也没有把握能在琴棋书画上赢苏绾。

佟珏与佟瑶知道凤轻尘下了决定的事情,她们无权置疑,带着失落与不安,两女默地往外走。

凤轻尘坐在椅子上,对着琴发呆,想了半天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凤轻尘不想再折磨自己,起身准备睡觉。

“凤轻尘,你打算如何赢苏绾。”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凤轻尘脚步一顿,顺着声音望去:“蓝九卿?”

“不是我,你以为是谁?”蓝九卿从暗处走了出来,烛光映在他的面具上,忽闪忽闪。

“除了你,还会有谁半夜闯我的闺房。”知道来人是谁,凤轻尘放下戒备,示意蓝九卿坐下,倒了两杯茶,将其中的一杯推到蓝九卿的面前,凤轻尘很自然的问道……

408试探,蓝九卿的坚持

“蓝九卿,这一次是你受伤了,还是你的朋友受伤了?”

噗……

蓝九卿直接将嘴里的茶喷了出来,好在凤轻尘反应快,第一时间闪开,没有被蓝九卿的口水“洗礼”。

“你真脏。”凤轻尘看着桌面的水点,很无一耻的鄙视蓝九卿。

蓝九卿没有说话,抬头扫了凤轻尘一眼,默默地将茶杯放下,同时提醒自己,下次和凤轻尘说话时,千万别喝水。

“既然没人受伤,你找我干吗?”凤轻尘可不认为,蓝九卿是来找她闲聊的,又或者关心她,怕她有赛前恐惧症。

干吗?他今天什么也没打做,只想找轻尘“闲聊”。

蓝九卿定定地看着凤轻尘,眼中闪着复杂与期待的光芒,一副有话想说,又不知从何说起的模样。

被一个男人,用如此纠结的眼神盯半天,凤轻尘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蓝九卿这是怎么了?

半天等不到答案,再加上她和蓝九卿也算朋友了,凤轻尘便不再装深沉,直接道:“蓝九卿,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能帮上忙的地方,一定不会推辞。”

蓝九卿救了她无数次,再加上她隐约能感觉到蓝九卿对她的感情,只是……她把蓝九卿定位在朋友的位置上,蓝九卿只会是她的朋友。

想到这里,凤轻尘就有些黯然,感情这种东西还真是不受控制,要她能控制自己的感情就好了。

“凤轻尘,是不是只要我开口,你什么都会帮我做?”蓝九卿半天不开口,一开口就是一句这么有份量的话。

呃……这一次轮到凤轻尘不说话了,凤轻尘皱眉,似乎在考虑要如何回答。

反观蓝九卿,此时却是一脸平静,好似之前纠结的人不是他,这个问题也只是随口一问,可那微动的耳朵却泄露了他的心情,明晃,他很紧张也很在意凤轻尘的答案。

“一下要回答吗?”想了半天,凤轻尘也想不出要如何回答,索一性一避开。

“要,很简单,你只要回答是与不是就行。”蓝九卿目光坚定。

凤轻尘无力的叹了口气:“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你这是强人所难。”

“我就当我是在强人所难。”蓝九卿毫不在意的承认凤轻尘的指控。

“你……”凤轻尘气滚滚的瞪着蓝九卿,这人怎么这样。

这样的问题正常人不会问,蓝九卿问这个问题,就等于是把她当成自己人看了,对此凤轻尘表示荣幸,可是……

看蓝九神出鬼没的样子,凤轻尘不用想也知道蓝九卿身份不一般,一旦答了“是”,她也就上了贼船。

虽然她之前没少帮蓝九卿,可一性一质不一样,她之前帮蓝九卿只是随手相助,她从不掺和蓝九的事情,也不多问蓝九卿的事情。

她一直将自己定位在局外人的位置,可一旦答了“是”,蓝九卿就不会把她当局外人了,不可避免,她肯定会卷入蓝九卿事情中。

回答“是”会让自己为难,可要答“不是”,凤轻尘又说不出口,她可以肯定,只要她说“不是”,以后她和蓝九连朋友都没的做,蓝九卿也不会再相信她,甚至会防备她。

在蓝九卿身上,她能看到自己以前的生活,紧张、高危、血腥,她不想失去蓝九卿这个朋友,凤轻尘将眼睛睁得滚一圆,无声地请求:“能不能换一个问题?”

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就好像讨好主人的小狗一般,蓝九卿心软一了,如果是别的事情,他一定会妥协,唯独这一件不行:“凤轻尘,就这个问题,你必须回答。”

一次比一次强势,蓝九卿用行动证明,他不容凤轻尘拒绝。

“九卿,我以为我们是朋友。”凤轻尘无力,她想不到如何回答,只得顾左右而言他,希望蓝九卿能被她忽悠住。

奈何……蓝九卿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问题,他怎么可以有会被凤轻尘牵着走:“正因为是朋友,我才问你这个问题。”

朋友吗?面具下,蓝九卿的唇角微动,勾起一抹冷笑。

原来,在凤轻尘的心中,蓝九卿只是朋友,这样也好,虽然有点失落,可他暂时还不想改变与凤轻尘相处的模一式。

“既然是朋友你还为难我,蓝九卿,你今晚是来找我麻烦的吧。”凤轻尘泪,这些男人怎么一个比一个难搞定。

九皇叔,西陵天宇,西陵天磊,东陵子洛,南凌锦凡,现在再加上一个蓝九卿,一个二个都是麻烦的代名词,凤轻尘突然好想王锦凌。

呜呜呜,还是锦凌好,锦凌从来不会勉强她,不论她做什么都纵着她,也不会问她原因,只在她希望帮助时,给予她最大的帮助。

锦凌,我想你了。凤轻尘在心中默默的道。

宿在驿站的王锦凌,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明月,无声的道:“轻尘,我想你了!”

树枝微动,静寂无声,更显寂寥。

王锦凌一个人孤零零的赏月,品味着相思的味道,凤轻尘则连忙收起自己的小心思,以眼神和蓝九卿较量,希望蓝九卿能妥协,可惜蓝九卿不是王锦凌,不会因为凤轻尘一句不愿意,就无原则无条件的妥协。

“凤轻尘,把你的回答告诉我。”蓝九卿再次重复,他今天不得到凤轻尘的答案,绝对不会走。

能不能不要这么死脑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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