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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0—2009章(3)

“是不需要,可你真得不问轻尘的意愿吗?轻尘可不是别的女人,依她的一性一子,她就算再识大体,这个时候也能做出抗旨不遵的事。你确定你丢得起这个人?”就算九皇叔丢得起这个人,东陵也丢不起,最主要这么一来,事情会麻烦。

抗旨不遵就是死罪,九皇叔能对凤轻尘下杀手?

不能的话,又如何向天下百姓一交一 待,日后是不是人人都和轻尘一样,抗旨不遵却可以不受惩罚。

“身为臣子,本该问帝王分忧,这事需要本王一操一心吗?”九皇叔无法劝说凤轻尘,便把难题推到王锦凌身上。

王锦凌脸上的笑容生一僵:“你确定你是认真?”有哪个臣子,做得像他这么一操一心,连私事都要管了。

“确定。”如果锦凌能办到,九皇叔不介意欠他一个人情,可病急乱投医的九皇叔忘了,王锦凌可不是那些任他欺负的愚忠老臣,王锦凌可不会轻易任他摆一布。

“想要我去劝说轻尘,可以。告诉我事情全部经过,我要知道你们为何吵架。不……应该说,我要知道,轻尘为何要远离你。别告诉我是因为蓝九卿的身分,轻尘不是那么想不通的人。”

王锦凌一口气把话说完,然后就一脸一温一 和地看着九皇叔,等九皇叔的答案……

【2004得不到,便毁了】

王锦凌虽然把轻尘劝说回京城,面上也没有寻问什么,可他心里明白,要不是九皇叔把轻尘的心伤透了,轻尘绝不会摆出这样的姿态,当众下九皇叔面子。

要不是看在轻尘一切安好的份上,王锦凌早就揍九皇叔一顿了。

打不过没关系,他能打到九皇叔,他就出气了。要知道,九皇叔现在是东陵的皇帝,他能找九皇叔的机会,实在不多。

不过,王锦凌注定失望,九皇叔绝不会把天命崖上,发生的事告诉他。王锦凌也没有再追问,朝九皇叔笑了笑,表示自己一爱一莫能助,然后干脆的转身走人。

别以为,他帮九皇叔把凤轻尘劝回来了,就是站在九皇叔这边,他只是不想轻尘为难,也不想轻尘难过罢了。

王锦凌拒绝帮忙,九皇叔也不可能真一逼一凤轻尘,只能用最简单,也最直接的办法,上门去找凤轻尘。

在凤轻尘回来的当天晚上,九皇叔就去了一趟凤府,可惜,九皇叔这次没有见到凤轻尘。

凤府的管家万分恭敬的跪在地上,说凤轻尘舟车劳累,一回来便睡下了。说完,还不忘小声请示九皇叔,是否要叫凤轻尘出来见驾。

“不必。”即使明知凤轻尘这是避而不见,九皇叔也不能说什么,挥退管家,独自一个人在凤府坐到半夜,然后……踏着缓慢的步子往外走。

管家一路将九皇叔送到门口,态度之谦卑,举止之恭敬,那绝对是前所未有……

开玩笑,面前这位可不是摄政王,而是东陵的皇帝。虽说九皇叔当摄政王时,权利不亚于皇帝,可终归名不正言不顺。

现在九皇叔来凤府,那就是皇帝亲临,可偏偏他们家主子,把皇帝拒之门外,这让他们如何能不担心,如何能不恭敬……

从凤府回来,已是半夜三更,离早朝还有几个时辰,九皇叔没有睡意,便来到大牢,示意狱卒把南陵锦凡带出来。

南陵锦凡一到东陵,就被关入大牢,九皇叔没有急着见他,也没有主动去问鬼王所在。

今日凤轻尘回京,九皇叔没有见到人,心情极为不爽,便把这笔账记到了鬼王头上,现在就来问南陵锦凡鬼王在哪。

南陵锦凡是彻底废了,除了那张脸外,他没有一处可以见人,身上的肉一块块腐烂,浑身散发着恶臭味。

狱卒给南陵锦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又好好打理了一番,可依旧掩不住那一身恶臭,九皇叔微微皱眉,很是不喜。

南陵锦凡像死狗一样被拖出来,他全身都无法动弹,只有一双眼和舌头可以动。

狱卒把南陵锦凡挂在刑架上,然后将南陵锦凡的头固定住,好让他可以看到九皇叔,也能正常说话。

“东陵九……”南陵锦凡很平静,他早就知道苏绾那个贱女人靠不住,不出事还好,一出事定会出卖他。

“百鬼宫在哪。”九皇叔没有心情陪南陵锦凡磨叽,开门见山的道。

“呵呵,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南陵锦凡张嘴,艰难地吐着字。

要不是有郭保济和赤炼水相护,南陵锦凡这伙就算没死,也说不出一个字。

“你这样,还能活?”九皇叔轻蔑地扫视了南陵锦凡一眼:“鬼医的手段一精一进了。”和南陵锦凡相比,太上皇死得更难看,一尸一体也被蛊虫吃得一点不剩,全身爬满蛆虫,死得非常彻底。

“没有人……想死。”离死越近,南陵锦凡越是不想死,他要活着,活得比任何人都好,可惜,这只是奢望。

“本王可以给你一个痛快。”这是九皇叔的底限。

夜叶、舟王、楚长华,甚至是东陵子洛,九皇叔都不介意圈养着,但是南陵锦凡,九皇叔一点也不想圈卷。

南陵锦凡是一条野一性一难驯的毒蛇,哪怕没有机会,他也会努力制造机会,反咬你一口。

放过南陵锦凡一次,并不表示还会放过他第二次。

“我拿南陵换。”南陵锦凡知道,他现在威胁不了九皇叔,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拿出足够的筹码,换九皇叔救他。

“拿下南陵,不过是早晚的问题。”九皇叔微微往后,右手轻轻整理衣袖,眼眸微垂。

如果能从南陵锦凡口中,得知南陵的军事机密,自然更好;可要因为这个,就让南陵锦凡继续活着,却不是九皇叔愿意看到的事。

“我可以让你……事半功倍。”九皇叔是他最后的机会,南陵锦凡必须抓住。

“没有你,本王照样可以事半功倍。”九皇叔起身,掸掉衣袖上的灰尘:“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百鬼宫在哪。”

“你……狠。”南陵锦凡嘴角逸出一丝血迹,知道自己赢不了九皇叔。

九皇叔很明白,他也想要毁了百鬼宫,即使九皇叔不主动找他,他也会让人,把百鬼宫的消息告诉他。因为百鬼宫,是他们共同的敌人,而他自己无法报仇,只能借九皇叔的手。

“哼……”九皇叔冷笑,他从不觉得自己狠,他只恨自己太仁慈。

从南陵锦凡嘴里,得到百鬼宫的所在,九皇叔仍不满意,又道:“南陵的事,换你平静的死。”

“哈哈哈……”南陵锦凡不顾舌头上的伤,哈哈大笑:“果然,最了解我的人是你。”

在一逼一苏绾来东陵,南陵锦凡就想到最坏的结果,不过最坏的结果,也在他的预料中。他和九皇叔,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可惜,我们是敌人。”南陵锦凡的声音依旧一陰一冷无比,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

九皇叔不语,站在原处等南陵锦凡把南陵卖给他。

诚如南陵锦凡所说,九皇叔了解他。知道他在必死的情况下,绝不会放过百鬼宫与南陵。

得不到,那便毁了。

南陵锦凡没有一丝挣扎,将南陵的粮仓,还有军方将领各自的弱点与一爱一好,一一说给九皇叔听,甚至连南陵最新拟定的作战计划,也被他查到了。

南陵锦凡果然早就做准备,准备拉整个南陵为他陪葬。

“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南陵锦凡一脸疯脸,狰狞可怖,嘴角的血抑制不住地往外一流,看上即一陰一冷又邪恶……

【 2005难过,为九皇叔抱不平】

疯子不可怕,可怕是疯子太聪明。如果让南陵锦凡再活下去,他会是比鬼王更没有理智的疯子。

“杀了他。”九皇叔得到自己想要的,爽一快地按约定,取南陵锦凡的一性一命。

身后,传来南陵锦凡疯狂而扭曲的笑声,不过,这声音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九皇叔脚步未停,继续往外走。

有南陵锦凡给得情报,他们要拿下南陵便快了,至于边境村庄的瘟疫,只要战争结束,没有腐一尸一,一切就好办了……

可事情真有这么容易吗?

凤轻尘回来的第二天,就让孙思行去找王锦凌,王锦凌肯定知道南陵前线的情况,孙思行如果真想做什么,还需要借助朝廷的力量,光凭他一个人是办不到的。

至于整村被屠的事,凤轻尘也提前给孙思行打了预防针:“朝廷考虑的永远都是大部分人的利益,就算你觉得这样做一奶一残忍、一奶一过分,也不要指手画脚,在人前表现自己的正义。你要明白,依你现在的力量,根本无法改变上一位者的决策,而你也不能保证,你劝服他们手,疫症不会传染给更多人。”

不得不说,凤轻尘的话就像一盆凉水,浇得孙思行全身发寒:“师父,你也认为朝廷屠村是对的吗?”

“自然是错的,可这世间错的事并不止这一件。再说,你也要为其他人考虑,整个村子出事了,要不及时处理,将根源灭绝,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感染。做这个决策的人也许残忍,可他有他的立场。”凤轻尘近乎冷酷,这和她身上散发母『一性一』光辉完全相反,可孙思行却不觉得矛盾。

他的师父一直近乎冷酷的仁慈。

“师父你放心,我不会一胡一 乱逞强。”孙思行这些年,也见过不少一陰一暗面,虽然依旧单纯,可也不是傻冒:“师父,如果前线情况危险,我想去前线,我想尽自己的力阻止疫情蔓延,这样就不会再出现屠村的事了。”

凤轻尘一脸欣慰的点头:“这样做是对的,不悲观、不怨人、不放弃。”

“师父,你呢?”孙思行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昨天的赏赐,还有昨天九皇叔等凤轻尘一晚的事,孙思行都知晓。孙思行觉得,他师父应该和九皇叔和好,九皇叔对师父真得很好。

“我?你看师父什么时候怨天尤人了,又什么时候放弃过。”凤轻尘自然知道孙思行说得是什么,她实在不愿意正面回答。

这一个来月,九皇叔做得很成功,成功的让她身边的,都觉得她太无理取闹了,也太不知好歹了。

“师父,九皇叔他是小宝宝的父亲,你要让小宝宝一出生就没有父亲吗?”孙思行面露忧色,他怕自己去前线了,师父身边没有人照顾。

“他有父亲。”凤轻尘摸了摸肚子:“别担心我,佟珏和佟瑶都在,春绘和秋画也一直盯着我,我身边有人照顾,而且我自己就是大会,我不会有事的。”

“师父,你和九皇叔真得不可能吗?我看得出来,九皇叔他是真得对你很好。”孙思行仍不死心,希望凤轻尘改变主意。

凤轻尘轻轻地叹了口气,好半天才道:“思行,师父跟他在一起,会不快乐。”他们之间的问题,无解。

“我不说了,师父你高兴才好。”孙思行一看凤轻尘情绪低落,就不敢再多言,乖乖地听话,带凌默去找王锦凌。

出门时,凌默在孙思行身后,小声提醒了一句:“别傻傻地被九皇叔利用了,他昨天是故意的。”

“啊?”孙思行脚步一顿,转头看向凌默。

凌默怎么知道,他是因为昨天的事,才为九皇叔说好话。

这么好骗,也不知怎么活到这么大。凌默默默望天,真心觉得,应该把孙思行丢给哲哲调.教一段时间。不过,有他在,谁了伤害不了孙思行。

他会好好保护孙思行。

凌默没有多说,他只是告诉孙思行:“你师父比你聪明,她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连孙思行都站在九皇叔那边,为九皇叔报不平,凤轻尘该多难过。

是的,凤轻尘心里很不舒服,九皇叔高调的赏赐,与亲临凤府,让她成为京中贵女的公敌,同时她避而不见,也成了不识抬举,恃一宠一 而骄的典范。

好在佟珏、佟瑶和春绘几人,都被训练得极伶俐,没有在凤轻尘面前,为九皇叔抱不平,不然,凤轻尘一定会呕心。

九皇叔做过太多别有用心的举动,凤轻尘一点也不认为,九皇叔昨天的举动,没有任何目的。

“宝宝,一娘一该怎么做?”凤轻尘摸一着肚子,凤轻尘心里有些闷,更多的却是无力。

她知道,再放任九皇叔高调“一宠一 一爱一”下去,所有人都会认为九皇叔对她太好,是她做错了。

想到九皇叔所说的,娶她的事,凤轻尘更是烦躁。

九皇叔要立她为后,她要不接受,恐怕会被天下人骂死。九皇叔要为她再做出什么,文武百官肯定会骂她是红颜祸水。

她不怕,可她的孩子呢?

“宝宝,你爹那个人,真得太狠了。到这个时候仍然在一逼一我。”凤轻尘低着头,眼泪一颗一颗的滑落。

“宝宝,不是一娘一不愿意接受你爹,实是在一娘一做不到。”说她娇柔造作也好,说她钻牛角也好,她心里是有九皇叔,也只有九皇叔,可她真得没有办法,毫无芥蒂的和九皇叔在一起。

以前,她能那般轻易的原谅九皇叔,不计较九皇叔对她的伤害,那是因为,那个时候的她,坚信两人会永远在一起,而要永远在一起,有些事就不能太计较,闹得太过反倒伤感情,可现在……

她不认为,她和九皇叔能一起走下去。

“为什么,你当时能轻易放弃我,现在就不肯放过我呢。”凤轻尘摸一着肚子自问,她没想过能得到答案,可身后,却传来一个她不想听到的声音。

“轻尘,本王也想问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

在凤轻尘呆滞时,九皇叔缓步上前,从背后环住凤轻尘……

“我的轻尘……”

【 2006傻瓜,也许是最后一次抱你】

要怎样才能原谅你?

凤轻尘一怔,身一子绷紧,背不自觉地挺一直。

在九皇叔面前,她总是不想示弱,尤其是这个时候。

九皇叔稍稍加重力道,将人带入自己的怀里,让凤轻尘可以靠在他身上。

挺着一个大肚子,凤轻尘的身一子有些重,她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的女人,她没有拒绝九皇叔的好意,可也没有回答九皇叔的话,她只觉得自己做人很失败。

九皇叔会出现在这里,说明什么?

说明九皇叔在玄医谷做的一切,和昨天做得一切,都取得了他想要的效果。不然左岸和十八骑,又怎么会放九皇叔进来。

果然,全天下人都认为,她应该原谅九皇叔,而不会有人考虑,她高不高兴。

“轻尘……”九皇叔轻轻唤了一句,近乎呢喃,趁凤轻尘发呆之际,将一枝发簪,插一入凤轻尘的发髻,然后靠在凤轻尘的肩膀上,轻轻说道:“轻尘,原谅本王好不好?再给本王一次机会,最后一次机会。”

“我没办法。”凤轻尘看不到什么发簪的样式,只感觉头发一松,头上重重的,想要伸手取下来,却被九皇叔阻止了:“至少,等本王离开后,再取下来。”

凤轻尘头上,是一枝红玉梅花簪。上好的红玉,如同火一般耀眼,只是玉簪的做工,实在有些拿不出手,白白浪费了一块好料。

凤轻尘看不到。不过,她能猜到。

梅花簪子,自从那年从西陵回来,九皇叔每一年都会送她,不过一直都是木簪子,现在这只明显比较重。

九皇叔既然不让取,凤轻尘自然不会故意和他做对,她没有那么二,白白给自己找不快,不就是等嘛,她等的起……

凤轻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等九皇叔离开。在玄医谷,每次都这样,最后一定是九皇叔拗不过凤轻尘。

因为,九皇叔怕累着凤轻尘。

可这一次,九皇叔却没有那么好打发,九皇叔确定凤轻尘不会取下发簪后,亲一昵的摸了摸凤轻尘的肚子,和腹中的孩子联络感情。

凤轻尘一直没有回应,就如同木偶人一般,九皇叔也不气馁,和宝宝一交一 流完毕后,再次贴紧凤轻尘,附在凤轻尘的耳边,近乎哀求的道:“轻尘,别这么折磨本王好不好?本王的心很痛,痛得喘不过气。

一向不在人前示弱的九皇叔,一次又一次的不顾面子,去请求凤轻尘的原谅,要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可是……

“我也很痛。”凤轻尘抓着九皇叔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我有多一爱一你,就有多不能原谅你。”

九皇叔心一窒,就好像被紧紧地捏住一般,小心而急切的问道:“轻尘,你还一爱一着本王是吗?”

“是。”要是不一爱一,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既然还一爱一着本王,你又何必再折磨本王。”自从天命崖回来后,他就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一如他当年从死人堆里爬出来。

“我也不想我们彼此折磨,所以放过我好不好。如果你要孩子,孩子生下来,我可以给你。”说出这话,凤轻尘心里也不忍,可她真得不想再和九皇叔一直纠缠不清。

九皇叔做得越多,她身边的人就越会动摇,同样她也会动摇。人心都是肉长的,九皇叔这段日子,过得多么辛苦,她看到了…

就算是苦肉计,九皇叔也成功了,她确实心疼。

“轻尘,你应该知道,本王要的不是孩子而是你,别想拿孩子打发本王。”他要的凤轻尘,还有凤轻尘的孩子。

“轻尘,本王已经决定,你孩子满月那天,举行登基大典和立后大典,本王不想一逼一你。”九皇叔本想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可他等不及了,这些日子以来,凤轻尘根本没有软化的迹象,这一次,和以往都不同。

“你这是要一逼一我永远的消失吗?”霸道而深情,九皇叔根本不接受拒绝,她早该知道的,一步步一逼一她妥协,一向是九皇叔一爱一做的事。

“你走不了。轻尘,你敢走,本王就敢屠尽凤离族人。屠尽王姓满族。”帝王一怒,伏一尸一千里。九皇叔不介意,让凤轻尘看到他残忍嗜杀的一面。

“本王不介意,为你成为暴君。”

“你认为,我会在乎他们的生死吗?”凤轻尘身一子微微颤一抖,再次感觉到九皇叔的可怕。

她知道,这个男人不是说说而已,他知道做得出这样的事,也做得到。

“不在乎也没有关系,反正本王也不在乎。”九皇叔这是告诉凤轻尘,他不是拿凤离族和王家人威胁她,凤轻尘走,他就会这么做。

“一定要这样吗?”凤轻尘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被九皇叔活活困死:“你把我留下有什么意思,我不高兴。”

“只要你在本王身边,本王就会高兴。”只要把人留下来,他们有的时间:“轻尘,你没有选择。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只能在本王身边,你无力改变。”

九皇叔一直都知道,凤轻尘是聪明人,懂得妥协,懂得享受生活。不像他,只会固执的把自己禁锢起来,把身边的人禁锢起来。

“轻尘,你是本王的劫,你逃不掉。”

“可……我好累。”凤轻尘眼中蓄着泪,茫然地看着前方,却没有焦距。

九皇叔给了她一条路,却是她最不愿意走得路。

“本王抱你去休息。”九皇叔打横抱起凤轻尘,忽视凤轻尘话中的深意。

凤轻尘也懒得说,九皇叔这人就是这样,他只听自己愿意听,只听自己一爱一听的,她的拒绝,她的冷漠,他根本不在乎。至于她的感受,那更不需要在乎……

九皇叔将凤轻尘放在床 上,也不管凤轻尘是不是真想睡,笨手笨脚替凤轻尘脱掉外衣,不顾凤轻尘的抗拒,和衣躺在凤轻尘的身侧。

凤轻尘侧过身,背对着他,九皇叔也不在意,从背后抱住凤轻尘,凤轻尘往里缩,他就往里靠,直把凤轻尘挤得没有位置。

“放开我。”凤轻尘受够了,一个肘子想要推开九皇叔,结果九皇叔宁可拼着受伤,也不肯松手。

在凤轻尘说话前,九皇叔先一步抵在凤轻尘的背后,道:“轻尘,别推开本王,这也许是本王最后一次抱你。”

什么意思?

【 2007陷阱,情到深处身不由己】

凤轻尘一怔,就听到九皇叔低沉而悲伤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轻尘,你不是想要本王放这你吗?本王现在就给你一个机会。本王已查到百鬼宫所在,原本不打算亲自去,可现在本王改变主意了。”

“本王决定亲自出海,给你也给我自己一个机会。如果本王活着回来,孩子满月那天的立后大典,如常举行,反之……本王放过你!”只有生死,才能让他们分开,才能让他放开凤轻尘。

九皇叔紧紧一贴着凤轻尘的背,不顾凤轻尘僵硬的身一体,继续说道:“轻尘,本王这辈子没有拥有过什么。父皇、母后、兄弟有不如无。你是本王唯一拥有的,除了死,本王无法放下你。”

“本王曾说,死之前一定要先杀了你,可现在本王舍不得,也下不了手。你死了,本王一定会陪着你。如果本王死了,希望你好好地活着,养大我们的孩子。本王相信,由你养大的孩子,一定会比本王幸福千百倍。”

凤轻尘感觉自己背后,一片湿一漉一漉的,她想开口,张了张嘴,却发出自己发不出声音。

九皇叔缓慢而不失威严的声音,继续在身后响起:“本王这辈子,没有体会过什么叫幸福。唯有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本王才知道,什么叫幸福。本王希望,我们的孩子能一直幸福下去。”

“轻尘,再见。”最后一个字,带着深深地尾音,就好像哭过后的声音。

凤轻尘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九皇叔走后,就看到她整个人蜷缩成一一团一 ,无声地哭泣:“唔……唔,别去,不要去。”

凤轻尘极力压抑自己的哭声,却怎么也止不住,泪水不停地往下落。

九皇叔太狠了,太狠了。

明明知道,九皇叔说这些话是故意的,故意让她心疼,故意让她心软,可她还是上当了。

九皇叔,你成功了。

“唔…嗯…”凤轻尘死死地咬着唇,将唇咬得流血,也止不住心中的悲伤和眼中的泪。

“东陵九,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你总是这样,总是这样……”知道她在乎什么,知道她害怕什么,就如同以往每一次一样。明知九皇叔是苦肉计,可她还是忍不住,忍不住心疼那个男人。

“宝宝,你怎么会有一个这么坏的爹,这么坏,坏得心肝都是黑的……”凤轻尘哭得很伤心,心里难受到不行。

一爱一上一个太精明的男人,真得不是一件幸福的事。一出问题,就能扼住你的命脉,抓住你的软助,让你不得不退让。

软硬兼施。

东陵九,你还能再坏一点吗?

凤轻尘颤一抖的伸手,将头上那枝梅花簪子取下来,看着簪上火红的梅花,凤轻尘心里更难受。

鲜艳如血!

刀功不算好,可看得出雕刻者的用心,每一个棱角都被抹平了,完全不会硌手。最主要,每一朵花一瓣背后,还有“九轻”两个字。

很小很不显眼的两个字,如果不仔细根本看不到,可偏偏凤轻尘看到了。

东陵九,凤轻尘。

“除了死亡,唯有死亡,才能让我们分开。”凤轻尘说得断断续续,泪水浸一湿了枕头,模糊了双眼。

她该怎么办?

……

“如果情是魔,本王已魔根深种,除了陪本王一起入魔,你别无选择。”九皇叔并没有离开,而是隐在暗处,默默地看着凤轻尘。

他不想伤凤轻尘的心,可不这样,他永远无法靠近凤轻尘,最后两人只会越走越远。

凤轻尘冷漠太伤人了,九皇叔无比庆幸,他不是王锦凌那样的一性一格,会为了不让凤轻尘伤心,而默默地放手,尊重凤轻尘的选择。

他骨子里就是任一性一、霸道的。他认定了凤轻尘,哪怕是让凤轻尘鲜血淋一漓,浑身是伤,他也不会放手。

不管凤轻尘愿不愿意,只能也必须是他的。

“好好保护她,有任何问题,进宫找本王。”留下这话,九皇叔眷恋地看了凤轻尘一眼,眼中闪守一抹不舍,却坚定的离开。

不过这场角逐会持续多久,他都会是最后的胜利者。

九皇叔惹哭了凤轻尘,拍拍屁一股就走,留下左岸与十八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们是不是被利用了?我们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十八骑知道,依凤轻尘的聪明,绝对知道他们是故意放行的,要不然,九皇叔根本不可能,悄无声息的进来。

“已经做了,现在才说,你不会觉得晚了吗?”左岸轻蔑的扫了十八骑一眼。

和九皇叔出去一趟,十八骑越来越没有担当了。

“我们只怕姑一娘一伤心,我们没有背叛姑一娘一的意思。”十八骑心里很不好受,从前朝皇陵回来时,九皇叔和姑一娘一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天了,他们夹在中间真得很难办。

“你们已经伤了她的心。”左岸瞄了一眼,躲在不远处的暗卫,伸了个懒腰:“盯着点,大爷我要去放水。”

左岸这一放水,便整天都没有再露面,甚至凤轻尘找他,也没有见着人。左岸无声地告诉凤轻尘,他根本不知九皇叔来的事,他一整天都不在,留下十八骑,承受凤轻尘冷眼与怒火。

“再有下一次,你们直接进宫。”凤轻尘知道,十八骑认为这么做是为了她好,再加上九皇叔现在是东陵的皇帝,十八骑不敢拒绝。可是……

她的属下,不能擅自替她做主,哪怕是对方是皇帝,也不能命令他们,他们只能听她的命令。

这是不要他们了。

十八骑心中一慌,刷得一下跪在地上:“属下知错,请姑一娘一责罚。”

十八骑在心里把左岸骂了个半死。那个贱人,跑得那么快了,也不知道提醒他们一句。

当然,骂归骂,十八骑还是很爷们的把责任全部担下,没有把左岸供出来。凤轻尘也没有真惩罚十八骑,可也没有叫他们起来,就他们一直跪在院子里。

犯了错,就得接受惩罚。犯错的成本太低,便会一次一次的犯错,一如九皇叔!

【 2008求表扬,这美好的误会】

孙思行在凌默的陪同下,去见了王锦凌,了解到前线的情况后,孙思行内心很挣扎:“瘟疫蔓延得这么快,要不扼制住,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因此而丧命,可是……我要走了,师父怎么办。”

孙思行想去,可又放心不下凤轻尘,从他今天试探的情况来看,师父原谅九皇叔的可能一性一挺小的。师父生孩子,身边连个亲人都没有,孙思行怎么也放心不下。

凌默翻了个白眼,酷酷的道:“你在这里,能帮得上什么忙?”

凌默一针见血,孙思行差点吐血:“我是大夫,我能照顾好师父。”

“府上有宫里来的妇科圣手,你确定在照顾孕妇一方面,你比他们擅长?”凌默哼一声,一脸不屑。

孙思行被凌默堵得哑口无言,不擅长与人争执的孙思行,只得去找凤轻尘。

这事,还是和师父说最保险,可惜,孙思行回府时,凤轻尘还在房间没有出来,等到凤轻尘傍晚时分,出来散步时,又被突然回来的雪狼缠上了。

“嗷呜……”雪狼一回来,就仰天大哮,街上路过的百姓,都能听到凤府的狼嚎声。

“回来了。”凤轻尘虽然一脸平静,可眉眼间仍旧有掩不住的哀愁,整个人也有些打不起精神,只是在看到雪狼时,眼中闪过一抹一精一光,随即又恢复平静。

雪狼在进京的途中,先一步离开了,看它的意思,是有事情要办。凤轻尘和雪狼经过简单的“沟通”后,放任雪狼离去。

她知道,雪狼不会有危险。

“嗷呜……嗷呜”雪狼见没有人涌上前欢迎他,不满的又嚎叫了两声:还不快来迎接本大爷,本大爷可是很辛苦的。

春绘和秋画抱着凤谨,噗嗤一笑,凤谨却呆不住,扭着身一子,从秋画怀里滑一下来,迈着小粗腿,跌跌撞撞地朝雪狼跑去。

“狼狼……吃糖糖。”凤谨把一颗,自己刚刚吃了,觉得不好吃的糖,塞到了雪狼嘴里,看雪狼咬住,凤谨笑得无比欢快,小巴掌拍呀拍……

狼狼回来了真好,他不喜欢吃的东西,就不用一定吃掉了,可以偷偷给雪狼吃,嘻嘻……

雪狼嘴里含一着糖,眼中闪着泪花:呜呜,还是凤谨好,有好吃的还记得给它留一份,太感动了。

可惜,这次出去,找到的东西,全是给凤轻尘的,没有给凤谨的。下一次,它一定要亲自为凤谨跑一趟。

雪狼吃完糖,轻轻地凤谨身边蹭了蹭,逗得凤谨哈哈大笑,看到凤谨脖子上时不时掉出来的狼牙,雪狼更满足了。

狼生,圆满了。

雪狼卖萌打滚了好一阵子,直到凤谨热得全身是汗才停下来。

凤轻尘抱过凤谨,辛苦地给凤谨塞了一块干毛巾:“小笨蛋,下次别疯过头了,衣服又湿了。”

“姐姐……亲一亲宝宝,宝宝乖乖,舅舅给你买糖吃。”凤谨傻笑,藕节似的小手,抱着凤轻尘的肚子,小一脸在凤轻尘肚子上蹭了蹭,明亮的眼睛没有一丝一陰一郁,快乐的就像是天使。

说来,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凤轻尘。凤轻尘担心凤谨会以为,她有了小宝宝就会对凤谨不好。为了让凤谨安,即使挺着个大肚子,凤轻尘也尽量亲手照顾凤谨,为凤谨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她不希望,她疼了这么久的孩子,因此而变得不快乐。

这个时代的孩子,童年太短暂了。文航已经是个小大人了,她改变不了,也无力改变。她希望凤谨能快乐些,至少童年能多一些美好的回忆。

凤谨玩累了,在凤轻尘肚子上靠一伙,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小嘴吐着泡泡,偏偏又舍不得走,强撑着要陪凤轻尘和雪狼,那样子别说多可一爱一了,就是雪狼也笑得满地打滚。

一群坏人。

凤谨嘟着嘴,一揉一了一揉一小眼睛,打了个哈欠:“姐姐,睡……”说话时,已自动的伸开双手,让秋画抱他。

凤轻尘疼爱凤谨也不是没有原因,这孩子招人疼。

凤谨走后,雪狼立刻上前,趴在凤轻尘身旁,一脸委屈地看着凤轻尘,用无辜的狼眼控诉凤轻尘,太不重视它了。

它离开这么多天,想死凤轻尘和凤谨了,凤轻尘看到它回来,居然一点也不高兴,太讨厌了。

雪狼忧伤的咬着树木,把园丁辛苦修剪的花草,啃得像赖皮狗,东一块西一块。

凤轻尘嘴角微一抽一,拍了拍雪狼的脑袋,认命的道:“说吧,受伤的人在哪。”她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和浓郁的『药』香味。

药香味太浓,将血味掩住,凤轻尘倒不会觉得难闻。

“嗷……”雪狼耷一拉着脑袋,完全没有刚刚陪凤谨神气,在凤轻尘脚边蹭了两下表示无辜,确定凤轻尘没有生气,雪狼矫健的跳了起来,三两步就跑出墙外。

“让思行少爷,带着药箱过来。”雪狼刚刚和凤谨玩,身上一点伤也没有,想必受伤的另有其人

雪狼速度很快,不过眨眼间,便跳了回来,不过这一次它嘴里叼了个人。

当然,不是成一人 而是一个孩子,看身量应该就是六七岁的样子,那孩子一身是血,脏污不堪,可当雪狼将他放下时,凤轻尘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哲哲?”魔教那个小少主,曾经丢给她医治的,手段血腥而残暴的小屁孩。

凤轻尘立刻起身,顾不得身一子不便,单腿蹲在哲哲身旁,启动智能医疗包,给哲哲检查。

“怎么会伤得这么重?”检查结果,把凤轻尘吓了一大跳。

这孩子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手脚的筋脉齐断,现在就靠含一着老参吊着一口气。那老参还没有处理过,新鲜的带着泥土味。

“嗷呜……嗷呜了。”雪狼叫了两声,证明存在感,等凤轻尘看到它时,立刻用前爪勾起一个小布包,递到凤轻尘面前。

凤轻尘没接稳,布包落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散了一步,凤轻尘一看就傻眼了。

雪狼这是去打劫了,居然给她装了一包灵芝和人参,这东西这么不值钱吗?

雪狼一脸得瑟,看也不看它辛苦带回来的哲哲,乖乖蹲好,眼放光地看着凤轻尘:求表扬!

可惜,凤轻尘这伙真心没空表扬雪狼,因为哲哲醒了……

给读者的话:最近把我写得哭死了,心里特别难受,心疼九皇叔,可更心疼轻尘。那么坚强、明事理的一个女子,却九皇叔被一逼一得不知如何是好,真觉得九皇叔好残忍。

轻尘不知同生咒的事,要是九皇叔因此在海上失踪,轻尘还以为九皇叔是因为她而死,那轻尘该多难过,这样还有什么幸福可言……

【2009支援,不得已而为之】

哲哲的伤势和九皇叔当时有得一拼,这个时候能醒过来,可见这个孩子也是心志坚韧之辈子不过,哲哲在看到碰他的人是凤轻尘后,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信任她!

可被信任的凤轻尘却很不能理解。依哲哲的聪明,应该知道当时正派围剿魔教,和他们有很大的关系,哲哲不恨他们吗?

哲哲这个孩子,凤轻尘完全猜不透,根本不知道他小脑袋在想什么。

“算了,先救人再说。”凤轻尘起身,示意雪狼把哲哲带到屋内,虽说现在天气还很热,可哲哲毕竟有伤在身,一直躺在地上可不行。

“嗷……”雪狼不满地叫了一声,它辛辛苦苦去深山,给凤轻尘挖人参娃娃,凤轻尘怎么就不表扬它。

雪狼一傲娇起来,完全不会妥协,凤轻尘只得拍拍它的脑袋,努力扯出一抹灿烂的笑:“做得很好,真棒,我很喜欢。”

为表明自己真的很喜欢,雪狼带来的人参,凤轻尘特意蹲下来,将地上的人参和灵芝包好。

这东西,没有哪个人能不喜欢。雪狼找来的人参,至少都在百年以上,也不知雪狼跑到多偏僻的山沟里去了。

得到表扬,雪狼这才愿意搬运哲哲。叼哲哲这么大个小孩,对雪狼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事,雪狼轻轻松松就办到了。

等孙思行带着药箱过来,哲哲早已经安顿好了。

“师,师父……你怎么了。”下人说得不清不楚,孙思行吓得魂都飞了,提起药箱就朝赶过来,差点跑得断气。

“我没事。你现在吸气,然后……吐气。”凤轻尘上前,拍了拍孙思行的背,帮他顺气。待孙思行气息平顺后,凤轻尘才指着床 上的哲哲道:“给他看看,他的情况很不好。”

知道凤轻尘和孩子没有出事,孙思行瞬间就冷静下来了,除了脸颊红扑扑的外,其他的一切都很好,在给哲哲把脉前,孙思行又定了定心神,以免出差错。

“肺腑皆损,筋脉齐废。就算能活,日后也是废人一个。”孙思行眼中闪过一抹怜惜。哲哲这个孩子,孙思行还是很喜欢的,就像弟弟一样。

“什么人对一个小孩下这么重的手?”孙思行抬头,问向凤轻尘。

在他心中,凤轻尘无所不能。可这件事,凤轻尘真得不知道,她极少关注魔教的事,而且哲哲带着族人隐藏了起来,她想查也查不到。

“等他醒来才能知晓,你最近要是不忙,就多看着他。”依凤轻尘现在情况,怕是没有一精一力医治哲哲。

“师父……”孙思行原本就挺挣扎,现在又有哲哲受伤一事,心中更是犹豫。

“怎么了?”凤轻尘问道,看孙思行一脸纠结,心里已经明了:“你想去南陵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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