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羽的自白 3

　　失去最重要人的滋味？

　　我从没有过重要的人，当然也没有失去过。可是，我却不想体会那种滋味。只要一想到豆豆很可能会这么死在他的手里，我的心就忍不住狂跳了起来。这种恐惧感是从来没有过的。

　　没有得到过快乐以前，我不在乎。可是认识了豆豆后，却不能认识失去她。

　　“喂，这位大哥，你搞错了吧，我跟羽昨天才认识而已，我不是什么他最重要的人啦。”

　　豆豆的话提醒了我，我可以装作不在乎她，这样就可以在他犹豫的时候给予他致命的一击。可是马上我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了。

　　“你不用骗我，我刚刚都看到了，他在听到你的叫声后，居然用内力把自己的飞镖弹开。他紧张的表情，我在这儿呆了五年都还是第一次见到。”

　　“你搞错了吧，那应该是射偏了而已。”

　　“哈哈，射偏了？独孤羽会射偏？真是天方夜谭。独孤羽，你为什么不求我？就像我哥哥当年求你一样。求我啊。独孤羽你居然也有紧张的时候，你会在乎一个人的命。”

　　原来我的在乎表现如此的明显，已经欺骗不了任何一个人。

　　求他？

　　如果求他就可以保证豆豆的安全的话，我愿意。可是我却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这么做无非是想羞辱我而已。他是不会放过豆豆的，如果我现在求他，也许会让豆豆死的更早。

　　我要怎么办？

　　我紧紧地握着拳，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斩草除根。才会让豆豆遇到这种危险，把自己逼到如此地步。我发誓，我一定要亲手杀了这个人。

　　就在我考虑，要不要放手一搏的时候。豆豆居然不怕死的先动了，她一脚踩在他的脚上。而我就利用他吃惊的一瞬间，冲过去，一把把豆豆抱进了怀里，然后用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咔嚓！

　　我轻轻松松地掐断了他的脖子。而出乎我意料的是，那个刚刚面对危险时勇敢的豆豆，居然在这一刻晕倒了。而晕倒前看着我的目光，让我忍不住心颤。

　　恐惧，好像看到恶魔一样的恐惧。

　　这种眼神我认识，以为几乎在我身边所有的人，见到我时都是这样的表情。可是以往丝毫不在意的我，现在却有点儿恐慌，我不要，不要豆豆怕我。她对我的恐惧，比砍我两刀还难受。

　　怒火攻心。

　　大夫是这么说的。不过，我知道他在撒谎。我比谁都清楚，她是吓晕过去的。我看着床上昏迷中的豆豆，充满了怜惜。用毛巾不停地给她擦着脸，希望她能早点醒过来。

　　“爸，是你吗？”

　　爸是谁？她的亲人吗？我还来不及细想，她却睁开了眼睛。却没想到，她在看到我的脸的瞬间，发出了凄惨的叫声：“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

　　她在怕我，她的叫声刺痛了我的心。不过，我依旧装作不在乎地说：“豆豆，你醒啦。”她没有理我。而我却笑着说：“感觉怎么样？”

　　我的一再示弱，结果依旧换来了她冷淡的对待：“我没事儿了，想要休息了，你先出去吧。”她的语气里有着明显的抗拒，不想多跟我相处一秒钟的样子。如果换做是别人我也许现在已经扬长而去，也许会让她为自己得无礼付出生命的代价。可是，生活中没有那么多的也许。

　　“你都昏睡一天了，应该饿了吧，要不要先吃点儿东西？”

　　事实上，我依旧放低了自己的身段，用卑微的语气，希望能换来她的笑容。可是她却仍是紧张的一边儿摆手一边儿说：“不用，不用了。”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她人虽然特意排斥我，可是肚子却发出了跟她一样可爱的声音。我伸出手想拉动铃铛让他们送饭进来，可是却看到豆豆恐惧地闭上了眼睛。看着她因为紧张而颤抖的眼皮，我的心又是一阵阵的痛。

　　“你怕我？”

　　明明知道了答案，可还是问了出来。她没有否认，只是紧张地看着我。所以我知道了答案。

　　“你怕我！”

　　承认这一点儿对我是残忍的，怎么可以刚刚还美好的一切，一下子就变了呢。她前不久不是还保护我，说我是她的夫君，而且看着我笑吗？我伸出手，握住了她的下巴。看着她那跟昨天一样，可爱的小脸。我只是想好好看看，到底哪儿变了，可是她却哭了。

　　“呜呜，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冒犯你，不该不听劝，跑去你的练功房，不该看到你杀人，不该不听你的话，不该把你的腿当凳子坐，不该看你洗澡，不该，反正都是我不对就好了。我求求你大人有大得，就放过我这条小命吧，我下辈子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的。呜呜，呜呜，呜呜。你就饶了我吧。呜呜。”

　　她的哭声，她说出的话，一再刺激着我。让我又心痛，又心疼。

　　“不许哭。”

　　我只是不想让她哭，可是我的大声儿，反而更吓到了她，结果换来她更大的哭声：“呜呜，你就放过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呜呜，呜呜。”

　　无计可施的我，想都没想就低头堵住了她的嘴。在两唇相碰的瞬间，那柔软的触感，让我的身子因为这个吻，而舒畅了起来。我跟随着身体的本能，在她唇上辗转，探索。在我小心翼翼探索的时候，忽然，她伸出舌头，开始回吻我。

　　一种火热，酥麻的感觉。向我袭来，身子也有了原始的本能。我不想在这种情况下伤害她，而且，我也不想在看到她再次被我吓到。所以我强行阻止了接下来的动作。抱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羽，你怎么了？还好吗？”

　　她又叫我‘羽’了，语气里也有关心的感觉。这让我心情随之跟着变好了：“我没事儿。”

　　“可是你好烫啊，是不是生病了。”

　　她在我怀里不安地动了动，语气里充满了担忧。我的心彻底云开雾散了：“我没事儿。”

　　“那你还要不要杀我啊？”

　　她的一句话，冻结住了我嘴角刚刚升起的笑容。我推开他，扶着她的肩膀，像发誓一样正式地给予她承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伤害你。”

　　非但不会伤害，还将用我全部的力量去保护。

　　我坚定的目光，我的真心。终于又一次换来了她的笑容。然后她居然兴奋地整个人扑向我，用手抱着我的脖子，整个人都趴在我的身上：“呵呵，羽，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嗯，我心里一声闷哼。然后对在我身上不老实地扭动的豆豆，咬着牙说：“不许动。”

　　可能是因为我太急于阻止，也可能是因为第一次升腾起来的欲望让我自己也感到陌生。总之声音可能是因为激动而有点儿大了，结果换来了豆豆的不满：“不动就不动吗。那么大声做什么啊？”语气里已经没有了对我的恐惧。

　　可是，可是该死的。她还是乱动个不停！

　　“不许动。”

　　我只能压抑地再说一遍。而她则是用单纯的语气抱怨说：“可是你的东西顶的我不舒服啊。什么宝贝啊，这么重要，还随身带着。给我看看好不好。”

　　她的话一出口，我感觉脸一下子就红了。

　　天啊，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不想在这个尴尬的话题上纠缠，所以连忙转移话题说：“走吧，饭菜应该准备好了，你不是饿了吗？”而她也果然被我转移了注意力。而是在她推开我，迫不及待地说：“对哦，我都快饿死了，快走快走。”

　　这一瞬间，我居然有点儿心里酸酸的，不喜欢她这种一提到饭，就看不到我的模样。可是在她看到饭菜后，惊喜地说：“哇塞，好多啊，而且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的时候，我居然忍不住笑了。

　　饭以前对于我的意义只限于，是为了活着所以要吃。就这么简单，可是居然能从她脸上看到幸福的笑容。让我也跟着心情好起来，催促她说：“那就快吃吧。”

　　我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像个献宝的孩子。期待看到她脸上不同的表情。

　　我虽然没有跟别的女孩子一起吃过饭，可是我也知道，应该没有人会跟豆豆一样。这么坦然，毫无做作地一手一个鸡腿儿地吃东西。看着她大口大口吃的模样，我居然也想尝尝，是不是真的很美味。跟我平时吃的鸡腿是不是有什么区别。

　　“来，喝点儿汤，小心别噎着。”

　　我体贴地成了一碗汤给她。而她依旧好不优雅地一口喝光了。而且脸上的表情无比陶醉地说：“哇，汤也好好喝耶，羽，你真是好命。每天都能吃到这么好吃的鸡腿，喝这么好喝的汤。真是羡慕死你了。”

　　我能看的出她说的是真心话，可是我今天以前却从没有觉得过，吃饭是一件什么幸福的事情。不过，既然她喜欢，我就高兴。

　　我把菜不停地送到她碗里，然后满眼宠溺地看着她说：“喜欢吃就多吃一点。”

　　我很体贴，而她也不是个无心的人。她大方地把手里的鸡腿递到我的嘴边，说：“恩，好好，你不要总给我夹菜啊，你也吃，给，吃鸡腿，我的最爱哦，给你吃一口。”

　　在我的记忆里，从没有人给我夹过菜，也从没有人跟我分食过一个鸡腿儿。我看着豆豆举给我的鸡腿儿，那个被啃得乱七八糟的鸡腿儿。心里充满了感动。

　　豆豆显然不能理解我心里的感觉，以为我是嫌她脏：“嘿嘿，不好意思，吃别的，吃别的。”

　　一个这么活波可爱的人，是不能理解在阴暗中长大的我的。不过，我不希望她懂，我只要她开开心心地生活。

　　我在她的手要收回的时候，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然后在她不解的目光中，笑着低下头。在鸡腿儿上咬了一口。原来鸡腿儿是这个味道的，真的很好吃。吃了这么多年的食物，我居然到现在才来感受它的味道。

　　就有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用心品尝食物的时候，豆豆居然吻住了我。她吸允地吻着我的唇，让我忍不住怀疑，他时想吻我呢，还是只是想分享我嘴里的鸡腿香味。不过，不管是什么。我不会辜负豆豆的主动的，所以准备给予热烈的响应。

　　哐啷！

　　“啊，堡主饶命啊！”

　　就这样被丫鬟破坏了好事。我不满地看向那个毛手毛脚的丫鬟，连这点儿小事都做不好，活着简直就是浪费我独孤堡的资源。

　　“羽。”

　　豆豆颤抖的声音，让我快速收敛思绪。豆豆会害怕，我一气之下竟然忘了。我连忙威严地说：“还不收拾干净退下去。”虽然这么做有点儿不甘愿，可是我知道这是豆豆期待看到的结果。

　　“是，是，谢谢堡主不杀之恩，谢谢堡主。”

　　那个小丫鬟谢的虽然是我，可是眼睛自始自终都没有看我一眼，而是看着豆豆。自己如果在他们的眼中是恶魔的话，那豆豆在他们的眼中就是天使了吧。

　　我宠溺地看了豆豆一眼，然后说：“豆豆，来，吃饭。”故意不提刚刚的事情，结果豆豆笑了。而我也第一次意识到，原来有时候不杀人，事情也可以过去。而豆豆也在这一刻鼓起勇气，对我说：“羽，以后不要杀人好不好。”

　　我直觉的想说‘好’。可是却在脱口而出前，改成了：“豆豆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在你面前杀人的。”因为，人在江湖，有太多的情非得已。

　　“真的？羽，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单纯的豆豆，居然因为我的回答，而笑眯了眼睛。

　　……

　　“吃饱了，洗个澡休息吧。”

　　跟她在一起的时间居然过的这么快，转眼就到了晚上。可是她在听到这句话后，眼睛里居然出现了狡黠的光。而且色色的，不知道小脑袋里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我还是没有什么力气，你帮我洗好不好。”

　　她这意料之外的话，差点地喷鼻血。我劝自己冷静，然后故作镇定地说：“我让丫鬟帮你。”

　　天知道喜欢的人邀请自己，还要故作正人君子是多么困难的事情。可是我不得不那么做。因为不想伤害单纯的他。结果她居然又哭给我看。

　　“呜呜，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我，不想娶我。呜呜”

　　在我觉得很无奈的时候，她居然越哭越夸张：“哇哇呜呜，呜呜哇哇。”

　　这个丫头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对男人这么露骨的勾引，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吗？我一定要吓吓她，让她以后再也不要这么轻易玩儿火。

　　我一把把她横抱了起来，然后故意恐吓她说：“你别后悔。”

　　“我不后悔，我求之不得呢。嘿嘿。”

　　她迫不及待的回答，让我再一次充满了挫败感，看来这次我又输了。我看着她花痴的模样，摇头笑着说：“口水。”

　　“哦。”

　　她还时间跟以前一样，用袖子从容地擦口水，丝毫没有害羞的模样。

　　我抱着她向浴室的方向走去，那里有一个大大的浴池，是从山上引下的水。这水很神奇，是热的。我每次练完功后都会去泡泡，那是我一个人的天地。不过，我不介意跟她分享。因为我的一切，我都愿意跟她共享。

　　“羽，你放心哦，我跟你保证我以后就算再有八个老公，我也是会疼你的。”

　　豆豆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我机警地止住了步子。

　　什么意思？

　　什么叫以后就算再有八个老公？

　　“羽，你怎么了？”

　　这个肇事者居然问我怎么了，我第一次真的语气不好地问她话：“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怎么忽然停下来了，是不是累了，那我下来自己走好了。”

　　她居然到现在还嘻嘻哈哈，吊儿郎当不说重点。她紧紧地抱住他的身子，不放开她，而且力道大得应该勒疼了他。可是我却控制不住自己。

　　“羽。你怎么了。”

　　我没有回答，只是沉着脸继续向浴室走去。

　　“哇。好大的温泉啊。天啊，我都没有泡过温泉呢，太好了，太好了。”

　　因为她的话而心情不爽的我，把她放在了浴池边儿。看着她快乐的样子，郁闷地转身想离开。我现在所有的情绪都受她影响，我现在需要冷静，否则真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一气之下做出什么难以挽救的事情来。

　　“羽，你怎么背对着我啊？你不一起洗吗？”

　　一起洗？

　　她还说的那么自然，难道她以前做过这种事情吗？想到这个可能性，我火大地握紧了拳头。而她接下来的一句话，彻底把我惹怒了。

　　“羽，你怎么了，害羞啊？没事儿啦，在日本都是男女一起泡温泉的。来吧，没什么的。啊！”

　　她的话让我失去理智地冲向了她，然后用手捏着她的下巴，恼火地说：“你跟男人一起洗澡？”我的声音里有这赤裸裸的指控，而且脸上充满了被背叛的指控神情。

　　我以为她面对这样的我，会哭，会害怕。可是她确实眨眨大眼睛，单纯地说：“啊？没有啊，我是说日本人都是一起洗。我是中国人，当然不会啊。再说了，我都说我这是第一次泡温泉了。”然后在我知道自己闹了多大个笑话，考虑要不要放开手的时候，她却大笑了起来。

　　“你吃醋？你吃醋对不对？哈哈。唔。”

　　面对她的嘲笑，略显狼狈，又很愤怒的我。想都没想就低头吻住了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