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10月4日是比利被移往监狱的前两天，《哥伦布市快报》记者佛哈瑞刊出第二篇有关比利的报导。报导中指出，他是从匿名人士手中取得乔哈丁医师的鉴定报告影本。他找到了茱迪和史凯瑞，要求他们发表意见，并表示将在报纸上披露相关详情。史凯瑞和茱迪立刻将这件事通知佛杰法官，法官决定这些消息也应该让《哥伦布市快报》知道。由于案情已走漏消息，因此公设辩护律师同意发表意见，并允许记者拍摄史凯瑞自医院载回的那几幅画像──摩西正要摔毁刻有十诫的石版、一位吹着兽角的犹太乐师、一幅风景画和阿达娜的画像。

报上的报导激怒了比利，在与郭玛琳进行最后一次的讨论中，他的情绪变得很差。因为他担心由于本身具有女同一性一恋者人格，不知其他犯人将会如何对待他。

他告诉郭玛琳：“如果他们认为我有罪，送我回利巴嫩监狱，那我就必死无疑！"

“这样一来，米查就胜利了！"

“那我该怎么做？我体内累积太多的恨，我快无法控制了。"

虽然她很少提一供意见或建议，而较重视病患的自发一性一，但是她知道已经没有时间进行如此的治疗了。

“你可以化仇恨为积极的正面企图，"她建议道，“你受创于幼年的虐一待，你有能力击败那些可怕的记忆，击败那些让你痛苦的人，只要决心用生命去抵抗，这一切都可以办到。记住，只要活着就会得胜。如果你死了，虐一待你的人便将获得最后的胜利，你则是失败的一方。"

当天稍晚，比利在房间与尹朵娜谈话，他从床 下取出汤姆大约七个月前藏在床 下的刮一胡一 刀片。

“拿去，"他说，“我不再需要它了，我要活下去。"

当尹朵娜抱住他时，她的眼眶中含一着泪水。

比利告诉罗莎：“我不想再参加迷你小组了，我必须要有独立的心理准备，我必须坚强起来！不要对我说再见！"

尽管如此，小组成员仍制作了一张卡片送他。当罗莎将卡片递给他时，他居然放声大哭。

“这是我一生中的第一次，"他说道，“我想我已经有正常人的反应了，我能感受到我常听到的“悲喜一交一 集的情感"了，这是以前未曾有过的感觉。"

10月6日星期五是比利离开医院的日子，罗莎当天正值轮休，但她还是到医院来陪他。她知道这一定会遭到其他同仁的白眼和讽刺的话，但她并不在意。她走进一交一 谊厅看见比利，只见他身穿三件式西装，非常冷静地在那儿踱步等待。

罗莎和尹朵娜陪他走到行政大楼，副警长戴着墨镜。在柜台前等着。

当副警长取出手一铐时，罗莎挡在比利前方，她质问带上手一铐就像铐野兽一样是否有必要。

“是的，女士，"副警长说，“这是法律规定。"

“看在老天的份上，"尹朵娜大叫道，“当初他被带来时，是由两位女士陪他前来；现在你一个大男人警察却要铐住他，这是为什么？"

“女士，这是规定，我很抱歉。"

比利将手伸出去。当手一铐扣上时，罗莎看见他有点儿退缩。他跨入警车，警车沿着弯曲的道路缓缓驶往石桥，她们跟着车子往前走，挥手说道别。回到医院后两人不禁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