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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2)

“然后一天晚上我在这儿,好像在打台球,那个该死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把我吓了一跳。原来有人想问我是否要订《纽约时报》。两天以后,我又接到一个电话,打错号码了。我意识到,我所能接到的电话不是打错号码,就是推销东西,于是,我拿起螺丝刀,把所有的电话机都撬开,里头可以看到一个小铃铛,当电流通过某根铁丝时,就会发出铃声,我把所有电话机的小铃铛统统拆掉。我从其他电话拨这个号码,听上去已经打通了,但因为没有了那些小铃铛,房里的电话就不会响了。”

“真聪明。”

“也没有门铃。门边有个按钮,但没接任何东西。自我搬进来之后,那扇门根本没开过,而且从窗户望进来,什么都看不见。另外我还装了很多警铃,倒不是因为绿点区有很多抢劫案,这儿是居家环境不错的波兰社区,是因为利万道斯基博士,他需要安全感,需要隐私。”

“我猜他需要。”

“我不常来这儿,马修。不过我车一开进这儿,那扇车门就可以把整个世界关在外面。在这儿我什么都碰不到,什么都碰不到。”

“想不到你会把我带来。”

“我也没想到。”

最后,我们才谈到钱的问题。他问我需要多少,我说要两千五百美元。他问我作何用途。

“我不知道,”我说,“我不按小时收费,也不记录花销。要是最后我花钱太多,或是案子拖得太久,我可能还会跟你要钱。但我不会给你寄帐单,如果你不给我钱,我也不会告你。”

“很不正规。”

“没错。”

“我喜欢这样。现金交易,没有收据。我不在乎花钱。我的女人赚很多钱,但挣得多花得也多。房租,营业费,贿赂款。你把一妓一女安置在一座楼里,就得给楼里人钱。对门房可不能像对其他客人那样,在圣诞节给二十美元了事。而是每月二十美元,圣诞节得给一百美元,对于大楼的其他职员也得如此。加起来可不少。”

“肯定是这样。”

“不过纯利润也不少,而且我也不会把钱一浪一费在吸毒和赌博上。你说多少?两千五?我刚才让你拿起来看的多贡人面具花了我两倍的价钱还不止。六千八百二十美元,外加销售税。”

我没吭声。

他说:“见鬼,我不知道自己想证明什么。我猜是想说我是一个富有的黑鬼。在这儿等一会儿。”

他回来时拿了一大叠钞票,数了二十五张给我。旧钞,全都不连号。我奇怪他在房里放了多少现金,他平常身上又带多少。

几年前我认识一个放高利贷的,每次出门身上都不少于一万元现金。对此他并不保密,每个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随身携有巨款。然而,也从没有人试图抢他的钱。

他开车送我回家。我们回去时走了另外一条路线,从珀拉斯凯桥进入皇后区,然后穿过隧道回到曼哈顿。

我们两人一路话都不多。路上,我睡着了,他不得不把手放在我的肩上唤醒我。我眨眨眼,坐直身一子。已到了我旅馆前的路边。

“门对门运送服务。”

他说。我下车,站在路边。他等几辆出租车驶过后开始掉头。我目送他的卡迪拉克,直到它从我的视线中消失。思绪像一精一疲力竭的游泳选手那样在我的头脑里挣扎。

我累得无法思考,,只好上一床睡觉了。

①居住在科特迪瓦中西部山区和利比亚各地的一个种族语言群体。

②居住在非洲马里中部高原地区的一个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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