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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节(2)

“什么?”

“我是说当我发作的时候,要是对象是小布的话,那也很好。”

“讨厌!雏子老是乱说。”

“真的呀。我为什么要撤谎?”

“雏子的对象这么多,怎么会想到我。”

“有些东西是无法和男人分享的。有时会想要柔软的东西,那种一抱紧会折断一样的、纤细的东西。你了解吧?”

雏子将身体挪开,把两手搭在我肩上,将自己的额头靠上我的。雏子的唇近在眼前。这么近距离看着雏子的脸庞还是第一次。雏子魅力四射。雏子一兴奋,鼻头就会冒汗。那时的雏子鼻头也流着汗珠,在夜幕低垂的公园街灯下闪着光。

一阵恐怖的感觉油然而生。我想,自己就这么被雏子所诱惑,成为她性愛的对象的话,会不会就再也无法理会其他的人了呢?

但雏子只是靠着我的额头,抖动着肩膀吃吃地笑了出来。好不容易吹散了在我心中萌芽的灰暗预感。

“下次我发作的时候,要是小信、半田,还有副岛都不在身旁的话……”说到这,雏子又笑起来。“我就偷袭你,你要早点有心理准备。”

“请便。”我说,也露出笑脸。

我们坐的板凳前有人走过,是一位穿着深蓝色西装的中年男人。他一面走一面不断回头往我们这儿望,带着好色的目光。

“你看。”雏子抱着我大胆地指着男人,“那个男人羡慕得很。”

我的脸颊感到雏子脸颊的温热的扩散。雏子的脸庞异常柔软并有些湿气。我感到难以呼吸。因为过于紧张的关系,我好像快贫血昏倒了。

“小布,好香。”雏子把嘴凑到我的颈部来,“好像是日晒的味道。”

我感到一串火把一瞬间贯彻全身。我抽身站起来。要是不这样,我在那个时候会在刚路过男人的注视下委身雏子,随她需索地亲吻起来。事实上,那正是我所期求的也说不定。

在被逮捕以后的供词中,我陈述说,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恨过片激雏子。我肯定地说,虽然与信太郎有肉体关系,但我没有因此就厌恶雏子的存在。在开庭时我也一再重复这一点。

在法律世界维生的人,好像就接受了字面上的意思。在那时,雏子除了信太郎以外,还和至少两位男性有肉体的关系,这个事实已被熟知。虽说她是信太郎的妻子,但一般而言,没有必要对这样的女性怀有恨意。因此,也不是不能想像,矢野美布子并不想从她那里把信太郎抢过来。一开始是雏子任意开始乱玩男女关系,要是丈夫也有情人,就会很自然地建立互相默认的关系。所以矢野美布子也没必要介意雏子的存在。我想他们是这样单纯地解读。

但是事实不是这样。我不只是爱上了信太郎。我的爱,是对信太郎和雏子的爱。要是少了其中之一,我都不可能身心俱溺地沉迷于那样凄惨壮烈的爱情。

一般人,还有媒体都试图把我犯下的罪,归结于不幸的三角关系。那可是大错特错。我一次都没有认为我和片濑夫妇的关系是三角关系。不管怎么说,我和他们都是对等关系。

那年的十一月,我和片獭夫妇一起再访位于轻并泽古宿的别墅。那是在打猎被解禁以后的事。信太郎因大学讲课的关系必须到那里待个两三天,没有要者妈同行,而是让副岛一起来,两个男人可以享受打猎的乐趣。

到了别墅第二天的早上,信太郎和副岛一起乘车出门去捕猎物。副岛带来的两头猎犬也同行。我和雏子留在别墅。不巧天气不好,就在家里打扫雨水带来的霉味,让人运来暖炉用的柴,就这么听音乐、看书,来打发时间。

信太郎和副岛捕获的猎物只有一只山鸡。副岛一回到别墅马上就把它杀来做火锅。

在夏天时大家每天溺着的陽台已被雨打湿,光是站着几分钟就会冷得受不了。我们在起居间起了火炉,围着大桌子吃火锅。在进食的时候,训练有素的猎犬们就乖乖地坐在房间的角落。

热闹地吃完晚餐,副岛颇有含意地望着信太郎。信太郎一贯地微笑说:“有时这样也不错。”

“老妈不在正好。不管怎么样,有些事不能在老妈面前做。她会向二阶堂打小报告……但也没关系,对不对?雏子。”

副岛这么说,雏子把脸撑在桌上回问说:“你想我会拒绝吗?”两个男人都吃吃笑起来。

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同时也是最后一次吸大麻。我一说我不知道怎么吸,信太郎就将细细地卷起来的纸烟往我嘴里一塞:“就像吸烟一样吸就好了。”他这么教我。“吸进去以后,先把它留在肺里一会,不这样的话没有效。”

我照他的话做,头有点昏。

烟有两根。我和信太郎,雏子和副岛轮流抽。

信太郎关掉房间的灯,放上唱片。是“黑色神秘女郎”。

“第一次吗?小布。”在桌子那一端的雏子问。雏子的鼻头泛着透明大粒的汗珠。

我点头。信太郎马上说:“不要担心,和迷幻药不同。不会变得不舒服。”

火炉中的火柴,在黑暗中除了我以外,有六只眼瞳放着光芒。雏子站起身走到我身边,在地板上坐下来。

“好热。”她说,把身上的毛衣脱下来,只穿着内衣,把下巴靠在我坐着的椅子的扶把上,像是小狗对着主人撒娇一样。信太郎望着我,我马上可以感觉到他被某种欲望驱使。但不知道对象是我呢,还是雏子呢,还是谁都好呢。

“小信、副岛,你们听我说,”雏子保持那样的姿势向上盯着我看。小巧的鼻子一瞬间像是兔子一样动。“我想亲小布。”

“我会吃醋哟。”副岛开玩笑说。

“我和副岛可不亲嘴哟。”信太郎说。两人像在喘气一样低声笑起来。雏子手伸过来,开始在我牛仔裤包皮着紧紧的大腿上抚摸起来。一股极端的厌恶和极端的快感同时向我袭击而来。

从没有过的感觉扩大全身,虽然厌恶地想哭出来,但是席卷而来的甜美让我不知如何是好。我求救似地看着信太郎。他含着笑意的眼光,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回望着我。

随后发生的事,我不想归国于大麻。我的确吸了,但是只不过两三口。大部分应该都到了信太郎的肺部里。

我在那晚上和雏子接吻,抚摸了雏子的乳这是房。光是触摸觉得不够,一面抚摸,一面把嘴凑到雏子的喉咙边。雏子就像是被男人抚摸一样,令人惊讶地激烈喘息,身体开始有反应。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雏子又爬到我身上来,力度像是野兽般地强,我无法抵抗。

“不要。”我说,一半像是在哭泣一样,“老师,你帮帮忙。”

“真是胡闹。”信太郎说。吃吃地笑着走过来轻轻地把雏子抱起来。他向着我和副岛挤眼睛,就这么把雏子抱到沙发上。

两人没多久就在沙发上缠绵起来。副岛保持着乎稳的微笑,端着白兰地的杯子到陽台去,两头猎犬跟在他后面。越过玻璃窗可以看到副岛抚摸着猎犬们的身影。

“过来。”信太朗回过头叫我。在信太郎身体下面的雏子激烈地呻吟着,但是他却以一股奇妙冷静的方式向我招手。

“我还是在这里就好了。”我用沙哑的声音说。我不知道我的声音传不传得到他们那儿。在室内,炉火映出他们两人庞大而摇晃着的影子。

我待在这就好,就好……我胸中反复地说。在火影中贪婪地交缠着的信太郎和雏子美极了。我想一直盯着他们看到腻为止。这是我的,谁也不能夺取的美丽雕像。信太郎和雏子,不管他们在我面前做出什么动作,怎样地像野兽一样叫出声,我的视线毫不动摇,只是持续盯着他们,分享着他们的快乐。

那晚的夜里,雨变成了雪。早上起床往外一看,落时纷纷的林中有薄薄的积雪。

在下雪前,副岛回到了自己的别墅。在暖炉前并排睡着的我们三人,像是讲好一样全着了凉。回到东京在他们目黑的家,一面咳个不停,一面一起分着吃感冒药。那种幸福的感觉至今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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