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讲 里比多说:自恋(3)
选同性为对象比起选异性为对象来,与自恋原来就有更深切的关系;所以,同性恋的热情一受拒斥,便特别容易折回而成自恋。关于爱的冲动的途径的基本计划,在这些演讲里,我还没有机会把我们所知道的全部告诉你们,现在也不能有所补充了。我要告诉你们的只是下面这几句话:对象的选择,或里比多超出自恋期以上的发展,可有两种型式。第一为自恋型the narcissistic type,以能类似于自我者为对象以代替自我本身;第二为恋长型the anaclitic type,里比多以能满足自己幼时需要的长者为对象。里比多强烈执着于对象选择的自恋型,也是有显著同性恋倾向者的一种特性。
你们当记得在本编的第一讲中,我曾引述过一个女人的幻想的妒忌。现在我们的演讲快要结束了,你们一定会希望我能用精神分析说来解释幻念。但是关于此事,我所能告诉你们的不能象你们所期望的那么多。幻念不受逻辑及实际经验的影响,它和强迫观念相同,都可用它们与潜意识材料的关系加以解释;这些材料一方面为幻念或强迫观念所阻遏,一方面却也借幻念或强迫观念表现出来。二者之间的差异实基于此二种情绪的形势的topogra-phical及动力的差异。
抑郁症可分为许多不同的临床类型和妄想狂相同,我们也可约略窥见这种病的内部构造。我们已知道这些病人所深感苦恼的无情的自我谴责实际上都有关于自己所已失去的或因有某种过失而不再加以珍视的性的对象。因此,我们乃以为患抑郁病者确实都把自己的里比多由客体上撤回了,但因有一种“自恋的以他人自比”narcissisticidentification过程,把客体移植在自我之中,用自我代替了客体。这个历程,我只能给你们以一种叙述的观念,可不能用形势及动力的名词加以说明。自我于是被视为那已被抛弃的客体;那些要加在客体身上的一切报复的凶暴待遇,都改施于自我了。推而至于抑郁症者的自杀冲动也可因下面的假设而更可了解:就是,病人对自我的痛恨,与对那一既爱又恨的客体的痛恨同样强烈。在抑郁症中,与在其他自恋的病态中相同,其情绪的生活都显然有布洛伊勒所定名的而为我们所常说的矛盾情绪ambi-valence;这个名词的意义是指对于同一人而有两种相反的情感即爱和恨。可惜我们在这些演讲里对于矛盾情绪一词不能有更详尽的讨论。
除自恋神经病外,还有一种癔病的“以他人自比”的形式,这是我们早已知道的。我很希望能用几句话,就使你们明白这二者的差异;可惜事实上没有可能。抑郁症有周期式或循环性,现在稍讲几句,会使你们感到兴趣的。在适宜的条件之下,我们可以在病去而未来之间加以分析的治疗,以阻止其病态的再发。我已一再尝试成功了。因此,我们乃知道在抑郁症,躁狂症mania,及其他病症中,都有一种特殊的解决矛盾的方法在进行着,这种方法在先决条件上和其他神经病是一致的。你们当可想象到精神分析在这方面还是很能有用武之地的。
我还要告诉你们,自恋神经病的分析,有助于略知自我及其由种种官能和元素所构成的组织这方面的一些知识。我们从前在这一方面作过初步探讨。对于所观察的幻念的分析,我们已得到这么一个结论:就是,自我有一种官能,不断地在监视着,批评着,和比较着,因此,乃和自我的另一部分互相对抗着。所以,我们以为病人的诉苦,认为自己的每一举动都有人监视着,每一思想便有人知道而加以考查似的,这时其实已说出了一个没有人能知其为真理的真理。他的错误仅在于他以为这个可恨的势力非他自己所有,存在于他自己的身体之外;其实,他在自己的发展过程中,已创造起来一种自我理想an ego-ideal,他在本人的自我中觉得有一种官能的界尺,可利用自我理想衡量自己的实际自我和一切活动。我们更推想他之所以要创造这个理想,其目的在于因此求得与幼时的主要自恋联系着的自我满足,这种满足自从年龄长大,已屡受压抑而牺牲了。这种自我批判的官能就是以前的所谓自我的检查作用或“良心”;夜间梦中表现为抵抗不道德欲望的,也就是这同样的官能。这个官能若在被监视的幻念中分解出来,我们便能知道这个官能的起源,乃由于受父母师长及社会环境的影响,通过以这些模范人物自比的过程而产生的。
这是精神分析应用于自恋神经病所得的一些结果。可惜还嫌太少,有许多还未能使我们有明白的概念,因为这种概念只有当新材料经过多年的研究之后才可望有所成就。这些结果之所以可能,乃由于应用自我里比多或自恋里比多的概念;因有这些概念的帮助,所以我们能够将移情神经病方面的结论推广到自恋神经病。但是你们现在可要问我:自恋神经病及精神病的所有一切失调是否都可用里比多说加以解释,疾病的发展是否都由于精神生活中的里比多因素,而完全不由于自存本能的失常。由我看来,这一问题的解决似乎还不很重要;同时,我们现在还没有答复的能力;尽可静待将来的解决。据我推想,那时必可证明:致病的能力乃是里比多冲动所特有的。所以里比多说无论在实际的神经病方面,或最严重的精神病方面,都可取得胜利。因为我深知里比多的特性就是不服从现实及必要性的支配。但是我又以为自我本能在此也可有联带的关系,里比多既有致病的情感,于是自我本能的机能乃不得不因此而受扰乱。纵使我们承认自我本能在严重的精神病中是主要的受害者,我也看不出我们研究的方向便因此而失效;这都等将来再说吧。
现在暂时回来再讲焦虑,以期能说明前所未能了解之点。我们曾说过焦虑和里比多的关系本很明确,但不易和下面一个不可否认的假定互相调和:就是,针对危险而发生的真实的焦虑乃是自存本能的表示。但是假使焦虑的情感不起源于自我本能,而起源于自我里比多,我们便将如何应付呢?焦虑之感究竟常伤身而有余,程度越深,为害也愈显著。它常干涉着那唯一可以保全自我的行动,不管它是逃避的或自卫的行动。所以,假使我们把真实的焦虑的情感成分属于自我里比多,而把它所采取的行动属于自存本能,那么一切理论上的困难都可迎刃而解了。你们将不再主张我们因知道恐惧而逃避了。我们的知道恐惧而逃避,都起源于对危险的知觉而引起的同一冲动。经过危险而幸存的人,以为他们未曾有恐惧之感,他们只是相机行动——譬如举枪瞄准进攻的野兽——这确是他那时最有利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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