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在佛罗里达州当服务员(4)(2)
(naacp)的人来抗议一样。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大多淹没在一片战云中。耶稣开始撑不住了,他面前的小打印机吐出点餐单的速度比他把单子撕下来的速度还快,更别谈赶得上进度出餐了。一种逼人的躁动不安开始从客人之间升起,而所有的桌子都坐满客人。就连坚不可摧的爱伦都因压力显得脸色苍白。我把 24号桌重新加热的主菜拿去,他们立刻要我退回厨房,理由不是太凉就是被微波炉烤得太硬。当我带着他们的托盘回到厨房时(一次拿三个托盘,连跑三趟),乔伊双手叉腰等在那里质问我:“这是什么?”她的意思是指食物:好几盘被退回的煎饼、各种口味的炸薯饼、吐司、汉堡、香肠、蛋。“呃,切达起司炒蛋,”我试着回答:“而那是——”“不对,”她对着我的脸尖叫:“它是传统炒蛋,巨无霸炒蛋,还是特制炒蛋?”我假装研究菜单找寻线索,但混乱的程度已经达到顶峰,不只那些餐盘如此,我的脑袋也一样。而且我得承认,我已经根本想不起原始的点餐内容了。“你不知道特制炒蛋跟传统炒蛋的差别?”她狂怒地逼问我。事实上,我唯一知道的是,我的双腿已经没兴趣再继续支持下去,它们大喊着要弯下来。我被一名雅痞给救了(老天慈悲,不是我负责那桌的雅痞们),因为他选择在这一刻冲进厨房里,大吼他点的食物已经过了25分钟还没来。乔伊尖叫着请他滚出她的厨房,接着暴怒地朝耶稣发火,顺便还把一个空托盘扔过厨房表达她的愤怒。
我离开了。我没有大喊“我不干了!”,就只是离开。我没有完成分内的杂项工作,也没有从收银柜台那里拿走我的小费(如果有的话),更没有要求乔伊允许我走。而令人惊讶的是,我真的可以不经允许就走出去,门会打开,厚重的热带夜晚空气会散开来让我过去,我的车也仍然停在先前停的地方。走出餐厅,我没有沉冤得雪的感觉,也没有骂了“去你的!”之后的爽快,只有令人招架不住的沉重失败感笼罩我和整个停车场。我带着科学精神开始从事这项实验,以为它就像一道数学命题,但在实验的过程中,太长时间工作,太需要不计一切专注在眼前事情上,使我不知不觉变成一个眼界狭窄的人。这场实验变成对我的试炼,而显然我没通过。我不只没能力身兼房务人员和服务员,也忘了把小费给乔治。对此我感到很难过,像盖儿和爱伦这种辛勤工作又慷慨的人,一定能了解其中缘由。我并没有大哭,但多年来我第一次发现,我的泪腺还在,而且仍然有实力发挥它的功能。
***
我搬出拖车屋公园的时候,把46号拖车屋的钥匙交给了盖儿,并设法把我的押金转给她。她告诉我,琼还住在她的箱型车里,而斯图已经被炉边餐厅开除了。根据最新传闻指出,他透过餐厅电话订的毒品是快克,而且他被抓到偷收款机里的钱来付帐。我一直没打听到后来乔治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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