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木三枝出墙头(7)
两人同时站起来,重新开始估计对手。黄宁感到自己应变能力不如对方,致使他险象环生。方夕后悔自己托大了。没听古三大的劝告,脑中灵念一闪,暗自又高兴起来,看吧,这次我就让姓黄的小子趴下,那妞儿马上就要到手了!他两眼闪着鬼光,嘿嘿地笑起来:“小子,大爷这次就要你的好看,留点神吧!”
黄宁“哼”了一声,更加小心谨慎了。不过他忘了武学的至理,与人交斗,轻松自如;小心固然算不得大毛病,但却影响高深武学的发挥。方夕这次更刁,靠近黄宁的左侧飞脚就踢。黄宁旋身转了圈,不削其腿,长剑突出其兵,一式“毒龙入洞”,直刺方夕的前胸、这一招又快又猛,让方夕吃了一惊,无可奈何向下便倒。黄宁招式一变,“长虹贯日”直扎方夕咽喉。方夕惊而不乱,急忙一个侧身翻族体而起,同时后蹬一脚,奔黄宁的腰部。黄宁惊了一跳,暗叹方夕的动作神速,急忙一式“金螺绕旋”削向对手的大一腿。方夕心中暗喜,身一子往右一跳,猛地从背后一抽一出二把四尺多长黑亮闪光如镰刀似的“勾魂手”,向黄宁劈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让黄宁大惊失色,连忙纵身撤离还是晚了一点,“勾魂手”的尖头扎进了黄宁的大一腿,他“哎呀”一声,滚到一边去,鲜血湿了衣裳。黄娇见哥哥受伤倒地,大叫一了声奔过去,旁边虎视眈眈的敌手倒给忘记。
文明离他们不远,一切都看得很清楚,加之他的目力远胜常人,他们脸上的神色也逃不过他的眼。他注意黄娇一会儿,这个一精一采的少女让人喜一爱一,细腻的皮肤透着似暗非暗的光泽,一双妙目极似清水中的黑宝石,不算圆的脸上有一对酒窝儿,颇能勾勒出她的纯真,手指纤细而柔,身材婀娜,这样纯情模样的少女在文明眼里颇似个红颜知己。当然,有胡仙在他心中占据着重要位置,他还是不会一爱一上她的。人的感情是多么复杂呀!
方夕见黄娇沉浸在伤心里,对外界的变化似乎毫无觉察,心头大喜。他蹑手蹑脚靠上去伸手就抓,他料不到的是黄娇远比一般的少女厉害,在大敌面前她能沉静如水这一点,连其兄也比不上,也许她已忘记了自己吧。
方夕的手刚触上她的肩头,冷不丁见她由静如处一女,变成动如脱兔,身法快而活巧。方夕的心里大呼上当,他极力闪身后跃,还是迟一些,小腹被长剑划了一个大口子,鲜血飞一溅。
白无伦见对方如此难意,心中有了退意,何必跟自己过不去?说:“这笔帐我们记下了,以后会向你计还公道。”
文明哈哈一笑:“随时恭候。”
白无伦看了两个同伙一眼,说:“流年不利,触霉头。我们走吧,这笔账以后算。”
古三太一百个不愿意走,可又一百个非走不可,呆下去一点便宜也捡不着。方夕垂头丧气地“咳”了一声,怨毒地看了文明一眼,三个人无可奈何地走了。
文明微微一乐,黄娇忙走过来向他致谢:“多谢公子相救。”
文明心里一乐:“别客气,斗歹人是侠士的本分。黄姑一娘一,你也好身手呢。”
黄娇脸一红,羞愧地说:“公子,你在取笑我吗?”
文明一笑,黄宁这时过来施礼,
三人互通了姓名,自然而然地扯到黄澜身上,黄宁悲痛地说:”“家父一身正气,行侠江湖,到头来竟被歹人所害,真是天道不公。”
文明满怀同情地说:“世有邪恶,正义之土就难免受到伤害。令尊一代大侠,江湖人无不敬仰,这么不明白地去了,实在让人痛心。”
黄宁忽然发誓道:“我一定要替父报仇,不诛凶手,死不瞑目!”
文明点点头:“令尊破害前可有什么异常?”
黄娇想了一下说:“他老人家好象有个心事。出事前的晚上有个蒙面到过我家,后来两人吵了起来。蒙面人走后不久,父亲就被害了。”
文明点点头,说:“你们见过那蒙面人了没有?”
黄娇摇摇头说:“没有,是侍候父亲的仆人对我们说的。”
文明“嗯”了一声:“从情形上看,那个蒙面人可能是你父亲的旧好,不知因为什么争执了起来,你父亲有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
“有。”黄宁说,“‘铁剑客’左云与我父亲是莫逆之交,我们正要去找他呢。”
黄宁笑道:“文兄,你将何往?”
文明忙说:“我什么事也没有,随便去哪里都行。两位若不嫌弃,我们就结伴同行如何?”
黄娇忙道:“那我们岂不拖累了公子?”
文明摆摆手说:“你太客气了,我还要向贤兄妹讨教一番呢。”
黄宁拉一把文明,深情的说:“文兄,我会记住你的情谊的。”’文明和气地笑道:“我也一样。”
三个人相视一笑,同赴铁观庄。
铁剑客左云在江湖上的名气颇为不小,他与黄澜可称“中原两大侠”。黄澜好动,到处云游,行侠仗义;左云好静,潜身养一性一,每在江湖上走动,总要做一件一鸣惊人的事。他居住铁观庄,这个小小的村庄就因他而扬名。
铁观庄就一条南北街,街两旁分住着几十户人家,多半是茅草屋,只有几家象样的房子。在好房子中又以左云的为最佳,他家往在街南头,离洛河最近。左云的家是两进院子,大门朝南,后院是他练武养一性一的地方,前院是全家的住处。他家的房屋全是青石墙的,房顶是用青灰色的小瓦盖的,屋脊的两头有的还插着用铁片剪成的两只公鸡,风一吹,随风转动。房子都是三间一套的,或南或北,方方正正。堂屋是左云住的,东西房住着他的儿女。
堂屋里的摆设比较简单,不象殷实之家的样子。靠北墙对门放着一张黑色的八仙桌子,桌旁边是两把太师椅,北墙上挂着一把大铁剑,左云的名声就是与它联系在一起的。桌上方的墙上挂着一幅关公像,两边是对联。
上联是:忠义清正天地宽
下联是:淡泊名利八方长
左云人高剑长,喜欢穿黑,脸上棱角分明,威风凛凛,确实有一代大侠的风范6黄宁三人找到他的家门时,他正站在碑前看着上面的字出神。黄宁见他没有外出,心中一喜,叫道:“左大叔,小侄特来拜见,”
左云“嗯”了一声:“我料你近期会来的。你父亲与我情同手足,我没能前去吊丧,心中十分抱歉。你们来了,我一定尽全力帮助你们。请吧。”
黄宁连忙向左云介绍文明。
他们走进院子,左云吩咐人端水倒茶。在堂屋里落座后,左云看着黄娇低沉而悲怆地说:“黄兄一世英明,出事后竟让侄女出来寻仇,我深感有愧呀!这事我该出头呀。”
黄娇难过地低下头:“左大叔,您别这么说,替父报仇是儿女的责任,我虽是女孩儿,也应尽微薄之力。”
左云点点头:“黄兄有你们这样的儿女,若泉下有知,也该含笑瞑目了。”
黄宁忽道:“左大叔,我爹遭歹人暗算闪,曾有个蒙面人找过他,那个人依大叔之见会是谁呢?”
左云皱了一下眉头,说:“要让大叔说出他的名字,怕有些难,但可以肯定那人是你爹的旧识,不然你爹犯不着与他费口舌。”
“大叔!”黄娇一小凡地问,“你爹生前与别人争吵过什么没有?”
左云略微一笑:“怎么能没有,你爹一性一子直,因一点儿小事也有与人争吵的时候。在九江的一家酒楼里,你爹因为与一个朋友坐席时争坐,还与上首两人打了起来呢。”
黄家兄妹顿时低下了头,替爹害羞,他们心中的父亲可不是这样的,那是善良父亲,绝不会因一点小事动刀槍的。父亲是耿直的,不是没有人情味的“直”。他们有些想不通,又有些难过。
文明觉得左云的话有些不得体,这时候怎么可以告诉他们兄妹父亲的过失呢?这对死者至少是不尊敬的,对生者也是不负责任的。他冷眼盯了一下天若非,平静地说:“左大侠,歹人对黄大侠暗下毒手是出于仇恨还是有别的什么目的?您江湖阅历深广,请指点一一。”
左云道:“仇杀的可能一性一不大,比他厉害的人物他不会去结仇,对方也不会暗中下手;比他弱的又不易杀他;和他相访的,可以公平决斗,似乎用不着体用下流的手法。倒是杀人灭口的可能一性一最大。”
三个人顿时吃了一惊,他们倒没想到这一点。
“难道你父亲知道什么秘密?”黄宁急问。
左云点了点头,说:“你父亲可能知道《碧月逍遥录》的下落,凶手怕他告密,于是……”
三人又是一惊,不过这种测言之有理。
黄宁疑虑地说:“我怎么没听父亲提起过这事呢?他若知道《碧月逍遥录》在何处或何人手中,该告诉我呀?”
文明听到《碧月逍遥录》,马上又想到《八封仙经》,这两种奇经同时出现江湖有不何联系,笑道:“左大侠,你是如何知道黄大侠知道《碧月逍遥录》的下落呢?”
左云知道:“我又不会神算,自然是听他透露的,不过他没有把话讲清楚,所以我只能是推测。”
黄娇忽问:“我父亲告诉过你别人也有知道《碧月逍遥录》的吗?”
左云摇摇头道:“没有明说,不过他有种担心,似乎感到要出什么事。”
“我父亲是什么时候向你透露这些意思的?”黄娇问。
左云沉思了一下,说:“一个月以前。”
文明说:“左大侠,有何指教?”
左云叹了一声:“我也一旦不出个头绪来,这件事让我伤心透了,哪有什么指教。”
黄宁有些失望地问:“左大叔你心中有没有怀疑的对象吗?”
左云苦笑了一声:“贤侄,人命关天,我怎能随便怀疑?不过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你要有耐心。”
黄宁凉了半截,他以为来这里能讨个主意呢,可毫无所得,不由心中一阵感伤。
左云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劝道:“贤任,你也别难过,寻凶报仇不是一两天的事,要从长计议,机会可遇而不可求。”
文明说:“左大侠有何打算?”
左云笑道:“我已想好了,先聚些江湖朋友,多方打听,发现蛛丝马迹,再顺藤摸瓜。”
黄娇不安地说:“凶手若再有行动呢?”
左云笑道:“我们哪个怕他?正等他露面呢!
黄宁见问不出个眉目,不想再吱声了。
忽然,大门朱传来叫一声:“铁剑客是否在家?”
左云皱了一下眉头,高声说:“是哪位朋友?”
“哈哈……”外面传来阵笑声,走进几个人来,前面之人40多岁,高瘦一陰一沉,身穿黄绸飞龙衫。两国一精一光闪烁,一看便知是内家高手。他双手倒背,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左云站起来,哈哈笑了两声:“原来是中律门的成大总管,失敬,失敬!”
成九千哈哈地大笑了几声,说:“江湖风云乍起。说不定会有一场浩劫,铁剑客竟然潜身此处无动于衷,让人佩服!”
左云“嗷”了声“江湖有此凶险,还要请成大总管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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