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双喜天缘似天降(5)
过了一会儿,他忽见她的周围仿佛有水波荡动,清澈明净。他吃了惊,这是什么功夫,哪里的水相呢?常娴对他毫不理会,她已进入妙不可言的境界,不愿与薛龙多费口舌。她的“玄天水一精一”神功已达炉火纯青之境,远非薛龙可比,他自然不明白她的神功的妙处了。
一个时辰后,常娴行动完毕,站了起来,薛龙才松了一口气,笑道:“你这么年轻就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实在让人羡慕。”
“你也能达到的。”常娴笑道。
“修练你这种功夫有什么诀窍?”薛龙笑问。
常娴深情地看了他一眼,说:“惟有心静。只要你感觉到自己成了明净清纯的江洋,神功就大成了。”
薛龙急问:“要达此境界,需多少时日?”
“十年。”常娴轻笑道。
薛龙顿时怅然若失,十年岁月太漫长了!
常娴看透了他的心思,笑道:“等不及了?一心想到江湖中大显身手,扬名天下?”
薛龙连忙否认:“和公主在一起一百年,我也不嫌长的,世上还少有云水宫这样的好地方。”
常娴满意地笑道:“你有这样的心情最好。不过以你目前的功力而论,也许一个月你能神功大成呢。”
“真的?”薛龙惊喜地问。
常娴淡淡一笑:“真也在你,假也在你。”
薛龙兴奋地一笑,雄心勃一发,成名天下的欲一望在他的心头又占了上风,一爱一情的位置亦不可代替它。常娴理解他的心情,江湖人没有不幻想成为第一流高手的,这无可非议。
“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的。”薛龙说。
常娴温柔地看了她一眼,笑道:“那现在就开始吧!”
薛龙笑问:“在哪里开始?”
常娴脸上挂着动人的笑花,一指院内的清潭水:“就在那里开始,我们练功一刻也离不开水。只有功成了,才能任意选择地方。”
薛龙不敢迟疑,明知水凉也要往下跳。常娴挥手拦住了他:“下水要把衣服脱了。”
薛龙窘住了,在三个少女面前赤身一裸一体,他怎么能做到呢?脸红了起来象鸡冠,说话也吱吱唔唔。常娴微然一笑:“心中只有水,清纯透明生,抛弃俗家念,才可有作为。你只要忘掉自己眼前的一切,才能入门,别羞。”
常娴的语言柔和轻飘,仿佛新鲜的甜梨,咬一口甜透全身,动听无比,可薛龙还是做不到。在胡元门下十几年,“礼”的涵义已深入他的灵魂,他没有力量无视它的存在,他不是来自蛮荒的野人,难以欣赏人神混杂的场面。
常娴见他难以抛却陋念,也不勉强,冲他淡然一笑:“我们离去,你先适应一下吧。练武之人最重要的是练心一性一,心中无邪念,一切都是光明的,这也要你去觉悟。”她留下一个令人回味无穷的浅笑,带着两个使女走了。
薛龙怔在那里,望着潭水出神,心中百感交集,愧恨难当,在女人面前这么懦弱,到底是君子还是小人?她们是无瑕的少女,竟能幌俗若常,自己是堂堂的大丈夫,何以这么看不开呢?这是优点还是缺憾,他的是非感觉,这时模糊不清了。
怅悔了一阵子,觉得还得下水去,不然岂不让她们鄙视吗?他四下打量了几眼,看有别的人没有,确信无人窥视了,才不情愿地脱一下衣服。他的一裸一体是健美的,两肩宽阔,蜂腰长臂,肌肉纹理细腻,坚实有力。相比之下,倒是他的思想不那么美丽了,至少是有残缺的。
他以欣赏的目光看了一会儿自己的身一体,“咳”了一声,飞扑入水,水是凉的,但他的心是热的,所以不怎么怕。在水中任意击打了片刻,扬起许多明亮的水花,渐渐适应下来。等他在水中泡了一会儿,才觉这泉水是有些温一热的,似乎越泡越热,这可有些怪了,他仔细地打量了一会儿潭的边缘,什么异样也没有发现。这深潭是天然的,潭边缘奇形怪状的石头都保持着它的原样,只不过表面越发光滑了而已。
他尽情地在水中玩耍了一阵,忽起好奇之心,向潭水的深处下潜,企望能发现什么秘密。可他下潜了不过有两三丈,身一体受不了了,感到极闷且热,仿佛有个无形的热旋涡把他困在了里面。他不敢再冒险,只好猛力上浮。
他的头露出一水面,忽见两条水蛇摇头摆尾游向他,吓得他赶紧避开,向潭边游。不料那两条水蛇灵活异常,猛地向前一冲,蛇头就触到薛龙的身上。他惊叫了一声,周身仿佛通了电似的,两条蛇各咬了他一口,然后游开。看着它们那悠闲自在的样子,他又恨又气,仿佛它们袭击他,事先有预谋。连两条蛇都斗不过,还闯什么江湖呢?真是无用!他有些虚脱。
他爬到潭边的石头上,被蛇咬的地方开始红肿,他吓了一跳,水蛇原来是有毒的,他感到晦气。想行功驱毒,可蛇的毒一性一似乎大强,连头颅都有些疼了,已无法运气。难道就这么完了?他有些心不甘。正当他无计可施时,常娴来到了他身边。女一性一特有的气息让他心跳、神慌,这才发现自己没穿衣服,他想重新跳入水中,常娴止往了他:“你别羞,我是什么也看不见的,心中没有俗物,自然见不到的。”
薛龙有些不信,你两眼明如秋水,怎么看不到我的一裸一体呢?可见她一本正经,神色那么清正无邪,只好信了她。可心里仍七上八下。
常娴纤纤玉一指在薛龙的伤口上轻一抚了几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拨一开盖把瓶里的净水倒到伤口处,他顿时感到一股奇寒入身。
常娴的玉一指又在伤口上探了几下,他恍惚觉得自己是躺在摇篮里由她晃荡,一片光明射入心境,软一绵绵的,其乐无穷。他真想抓住她的手,闻一下她发上的香味也好,可没敢胡来,她身上那神秘的力量使他不敢乱生邪念。
常娴见他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笑道:“我再给你一揉一几下,你会睡过去的。”
薛龙问:“那两条蛇不是你喂养的吧?”
常娴笑道:“以后你就不会这么问了,喂养与野生又有什么不同?你挨了它们的咬也是运气呢,不然你不会在短期内有大的飞越。”
薛龙瞪大眼睛,半晌才说:“怪不得它们那么狡猾,原来是受过训练的,说不定也是‘江湖高手’呢。”
常娴的眼里闪出温馨悠远的情波,笑着说:“你会强过它们的。”
薛龙一愣,这是什么话,蛇能与人比吗?可一想自己刚才那副狼狈相,便不好言语。她的话那么悦耳,也许每一句都是对的。他愉瞥了一眼她那光洁无比的脖子,盯了一下红若涂丹的嘴唇,慌乱地咽下一口唾液。不难想象,他的表情是充满情一欲的。但这不是他的过错,谁让她这么美呢?他替自己辩解。
常娴明察秋毫,他的动作与表情没有能逃她的眼睛,但她视之若常。轻笑一声:“不要乱想,今晚你就睡在这屋子里,明天我就陪你练功,我知道你是急于求成的。”
薛龙说:“公主,只要和你在一起,成与不成倒无紧要了。我心里只有你,别的我全可以忘的,一切都不要……”
常娴的双腮飞起两片霞,眼里的情谊浓得如雾。她舒坦地呼出一口气,柔掌轻拍一下薛龙的头颅,飘然而去。真是来如云去如风。
薛龙依照她的话在石屋里躺下,静待下一个黎明。他和夜一同在床上,却不安静。夜在不停地伸展,发出许多音响。而他浮想联翩,憧憬着美妙的未来。在一个灯火通明的夜晚,洞房花烛,那是他与公主的佳期。这也许不会太远了。
他看得出公主是喜欢他的,他暗中发誓,一生永不负公主,在他看来,常娴肯下嫁给他,那是他上八代积下一陰一德,准备得有年头了。忽然,念头虚晃一槍,滑一到文明身上,他不由来了一精一神,日后若碰上他,一定要在他面前炫耀一番公主的美丽,让他也替一我高兴一番。
也许是由于他太幸运的缘故,心里也暗祝文明找到如花似玉的情人。迷迷糊糊乱想了一夜,他也没弄清自己到底睡了一会儿没有。东方的太一陽一还没有露出脸来,他就兴冲冲走到泉水边,等着常娴的到来。
她果然言而有信,他等了没有多大会儿,她就翩翩而至,脸上夺人心魂的光彩令人不敢一逼一视。他的心猛地又跳起来,在她面前脱一光衣服他还是缺乏勇气。常娴冲他微笑一下,说:“下水之前心要静,别想入非非。圣人成道都经过了一段不容易的磨练,人生的欢乐都是适时的,不分场合是不行的。”她的笑更加迷人。
薛龙无奈,机械地说:“我记住了,不忘的。”可他就是不脱衣下水。
常娴没有勉强他,自己走到泉边,安静地解下了衣服。刹那间,一片白光饱满了薛龙的眼睛,她那无以伦比的胴一体横给了他一个新奇的世界。修长的腿,光滑的臂,丰满细润的一乳一房上一点红珠,动人心魂。洁白的小腹平一滑丰一腴。任你成佛三日也得动心。
薛龙两眼都直了,忘了自己该干些什么。常嫡扑入水中,溅起许多洁白水花,他才如梦方醒,该是自己下水的时候了。他觉得如果再不怀好心,那就有点下流了,亵渎公主是万不该的。他虽有许多欲念,但他毕竟是一个正直的青年,在他崇敬和挚一爱一的人面前是不敢莽撞的。三两下把衣服脱掉,一头扎进水里,荡起的水波赶到常娴身边。
她冲他甜蜜地笑了两声,以极其轻柔的声音说:“离我两丈停身,我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眼不许看我,意想你的面前是一片明丽的水,水的一精一气从你的眉心被摄入身一体,温养丹田。”
薛龙连忙点头,依法而为,极力驱散脑中白花花的诱人天体。
常娴对他还算满意,玉一臂从水中举出:“开始!”
薛龙常姻样而为,他的力原已是深厚的,所以在水中做各种动作并不为难,加上他人很聪明,没有费多大的劲就领会了“玄天水一精一”神功的秘要。
常娴见薛龙的悟一性一颇高,满心欢喜,她这个未来的丈夫越发可一爱一起来了,两人在水中又反复练了有一个时辰,漫游到潭边,出一水穿衣。然后,常娴带着他到东边的石头院内去吃饭。他确实有些饿了,这时开饭犹如雪中送炭,他高兴无比。饭比较特别,不是一股的面食,而是新鲜的果子,还有肉汤,薛龙没有挑剔,坐下来就吃。
常娴没有动手,坐在一旁安静而温柔地看他吃东西。她与刚才似乎换一个人,千娇百媚又回到她的身上。两眼里荡漾着无限春一情,大有一泄而快之势。薛龙头一次有女人陪着吃饭,兴致极好。试想天下人谁有这样的福气?他一边吃,一边冲着常娴微笑,两人通过变幻的神色进行交流。情人的眼光是奇特的,对方的优美之处很快能变成自己的优势,来补弥不足。两心相印时,几乎都成了完人了,他们之外才会有怨声与悲凄。薛龙此时觉得自己富有极了,一个公主在,他骄傲的资本就足了,任何损失都改变不了他的心境。
常娴与他略有不同,她没有这么自足。可以一爱一起来,但心中仍有淡淡的忧伤,她不明白自己还有什么企求。
薛龙吃过饭,满心的话要对常娴叙说,常娴摇头止住了他:“别讲,你心里的话我能感觉到了。”
薛龙惊诧不己,还是忍不住要说,不向她表白一番似乎心不踏实:“公主,我的生命已离开了我,进入你的心中,海枯石烂……”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常娴道:“世上何人最多情?”
薛龙赶紧搜肠刮肚寻找有情人,他本想说“我最多情”,可话到嘴边又改变了主意。
“多情”是否也包一皮括见异思迁呢?不可乱答。想了一会儿,说:“多情男一女代代有,公主所指哪朝人?”
常娴轻微一笑:“开天辟地到如今。”
薛龙向诗中凝神索想,笑道:“有情首推卓文君。”
常娴微然摇头,慢声道:“清白无华属何人?”
薛龙稍顿,笑道:“两施当否?情悠天地长,寄寓烷溪旁。”
常娴仍然摇头:“可歌可泣最动人。”
薛龙看了她一眼,说:“征杀十二年,原是女儿身,此情夺天地,首推木兰君。花木气可算有情人否?”
常娴轻吟一笑:“也算有情人吧。不过我心中的有情人有所指,你猜不出来也就算了。”
薛龙心犹不甘:“公主,可否相告?”
常娴摇头道:“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薛龙不以为然,笑而无语。
两人相对静坐一会儿,常娴说:“你可以离开了,明天继续练。”
薛龙有些依依不舍,但找不到留下来的理由,只好走掉。
两人在一起练了三天,感觉良好。第四天朝一陽一刚升起来,常娴红扑扑的脸上神采更娇,笑着对薛龙悦:“今天要小心了,我要用‘水一精一’之气打通你的脉道,以后你就可以自己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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