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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九 节

暮色,如同一个被遗弃的恋人之心一般,逐渐低沉、迷蒙、灰黯。

天色已经全黑,可是,应雄、英名、小瑜,却犹在山野之间埋首赶路。

虽然早已绕道而行,却连应雄也没料到,这个峡谷竟是出奇的广阔巨大,可说是一望无垠,三人一直绕着峡谷内的峭壁前行,势难料到这一绕圈,竟绕了数里之遥,就连“暮”色亦已沦为“夜”色。

只是,应雄与英名本预期会有奇事发生,却不仅没有奇事发生,甚至连半点民居的影儿也欠奉!映入眼的只有黑压压的诡异丛林。

幽暗之中,小瑜一直靠近英名那边前行,她不明白,自从她与英名、应雄成长以后,虽然应雄与她相处的时候较多,她却总是不期然的靠近英名,就像此刻,她也是自自然然靠近英名那边前行。

可是因为,在她那颗芳心深处,有一个她也不太明白的情意结,令她总是身不由己地向着英名那方?她对他……?

那个摸骨圣手不是早已预言,她将来必会遂生平所愿,嫁给一个“真英雄”的吗?

想到这里,小瑜一颗芳心霍地卜卜乱跳不停,她斜泛眼波,一瞟距她不远的英名,已不敢再想下去。

三人犹继续沿着峡谷绕圈,小瑜但见天色已黑不见底,不由担心的对走在前的应雄道:“应雄表哥,这样绕路下去不是办法!天已黑了!四下又无人烟,今夜我们莫说能否赶回慕府,就连能否找得投宿的地方也成问题啊!”

应雄却是胸有成竹的答:“毋庸一操一心!小瑜,也许,我们想见的人或事已经不远了……”

是的!真的已经不远!就在应雄说话之间,英名忽地眉毛一扬,他似乎已听见一些什么似的!

果然!一阵“呜呜”的哭声,猝地自数百丈外的黑暗前方传来,宛如鬼哭!

寒夜荒山,骤传鬼哭般的声音,小瑜毕竟是女孩子,闻声登时胆颤心寒,道:“啊?

应雄……表哥,这些……哭声听来很凄惨啊,但,在这山野之间怎会有人在夜里啼哭?

而且隐隐听来,似乎不单是一个人的哭声,而是许多人的……哭声!”

对!哭声已愈来愈清晰可闻!这阵哭声,确是不止一个人,而是至少该有一百人在哭。

百鬼夜哭!

就在小瑜惊疑之间,应雄与英名已蓦地加快步伐,直朝百丈外的哭声出处寻去。

小瑜更是不容怠慢,亦步亦趋,她也不想独自留在二人身后。

不消片刻,三人已逐渐接近那哭声出处,方才发觉,小瑜所猜的……

全错!

前方,跟本便没有百鬼夜哭!

甚至连一条人影也没有!

既然前方空无一条人景,那刚才的“呜呜”哭声从何传来?

应雄、英名、小瑜定睛一看清楚前方,终于明白,为何会有百鬼的哭声了!

却原来,在前方的幽暗之中,是一座高一耸入云的高山山脚,山脚之下,赫然插着数不清的……

长剑!

这些长剑形状不一,长短不一,五花八门,可说任何剑的款式应有尽有,甚至没有任何两一柄一剑的剑款会是一样,甚或同出一辙。

这些剑少说也有逾万之多,仿佛来自五湖四海的粥粥群雄;所有剑都只有两个共通的地方,便是入地盈尺!与及——全都是满布锈渍的剑!

适才的“呜呜”哭声,原来便是晚风刮在这逾万锈剑上所引发的怪声!这逾万绣剑,竟似在晚风中同声一哭……

但剑,为何同声悲鸣?

明白了那阵凄惨的哭声来源,小瑜总算释然,然而,眼前逾万锈剑阵列,俨如逾万条剑的一尸一体,且还不断发出“呜呜”之一声 ,情景异常诡异一陰一森,也是够吓人的,小瑜还是心寒的道:“应雄……表哥,这里不知为何会插满……上千上万的锈剑,邪门的很,甚至比人的坟墓更一陰一森,我们……不若快些离开这里吧!”

应雄一瞄英名,只见英名在此一陰一森的还境下竟无惧色,眼神之中,反流露一股对这逾万锈剑的怜惜之情,只觉有趣得很,不由道:“别急!极有可能,一逼一我们绕路的人,便是要引我们前来这里,相信,这里一定会有一些有趣的事会发生……”

应雄话未说完,但听三人身后,忽地响起一个声音道:“小子!你猜错了!”

“这里,绝不会有有趣的事发生!”

“因为这里是……”

“剑坟!”

“万剑之坟!”

声音沉厚而刚劲,一听便知,来人功力非同凡响!应雄、英名、小瑜即时循声回望,登时眼前一亮!

三人齐齐眼前一亮!皆因为说话的人,赫然是一个身穿浑身金甲的高大男人!

他整个人,恍似一条——金龙!

来者不但一身金甲如龙,且还握着一一柄一金色巨剑,剑一柄一上雕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金龙,年约三十余岁,好不威风!

来者更不止一人!在这金龙一般的男人身后,还站着一个比其矮了一截、却同样壮硕如山的男人,这男人一身虎皮,手握一一柄一银色的巨剑,巨剑剑一柄一之上,所雕的却是一头猛虎!

小瑜乍见这两名壮硕如山的大汉,登时一怔!英名依旧木然!应雄却仍是气定神闲,上下打量二人,嘴角一翘,道:“呵呵!我的猜测倒真不错!有趣的事犹未发生,已先来了两个容貌有趣的人!”

那一身金衣如龙的汉子见应雄一脸嘻笑,对他刚才的话漫不经心,不由正色道:“哼!小子嘴刁的很!就让大爷告诉你!大爷我大名‘剑龙’!在我身后的是我二弟‘剑虎’!江湖人称‘龙一虎双剑’,便是我俩兄弟!”

应雄犹是一点也不正经,笑:“难怪难怪!原来是剑龙剑虎,难怪你们的剑一一柄一雕龙,一一柄一雕虎,真是人剑匹配无比,龙一虎凤狗,禽一兽 一家亲!”

应雄语气满含不屑之意,那金甲剑龙闻言登时勃然大怒,喝:“小子你找死!居然敢绕弯骂老子!看我一剑劈死你!”

说着已举剑欲劈应雄,惟却给在后的剑虎劝止道:“大哥且别动气!这小子看来也仅是十六上下年纪,一乳一臭未乾,我们何须与他一般见识?而且我们还有要事在身,也省得与他瞎缠!”

这个剑虎看来虽较其兄年轻几岁,处事倒较有分寸,但他看着应雄时一脸趾高气扬,明显是瞧不起他与英名、小瑜还只有十六岁,认为他们阅历尚浅,未能与他们相提并论,所以才省得动手!

应雄乍听之下,益发不忿,冷笑:“嘿!什么不与我们一般见识?什么有要事在身?

瞧你们也只是平庸之辈,别强装有什么要事在身了!”

应雄此语实是口不对心!眼前的剑龙剑虎,无论眼神、马步、气势,一眼便知是一等一的剑手!但应雄生一性一好胜,在口舌上也不能输给任何人!

这一激,倒是连剑虎亦按捺不住,破口骂道:“小子好臭的嘴!好!就让我剑虎告诉你,你如今所站的地方,早被江湖人叫作‘剑坟’!而你们所站的山脚,正是‘剑峰’的起点!我们本来要上‘剑峰’去的!可是竟见有三头小鬼与我们同路,才一直尾随你们静看究竟!”

乍闻“剑坟”、“剑峰”这两个名字,应雄不由双眉一蹙,英名亦似在沉思,应雄沉吟问:“这里是剑坟剑峰?嘿,怎么如今连地方也以剑为名?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剑龙见他不识,登时取笑:“哇哈!小子真是见识浅薄,全江湖的人,甚至鼠窃狗偷也知道了!剑坟,是所有剑手上剑峰之前,把剑留下的地方!后来剑愈积愈多,如同一个坟墓,遂被江湖人叫作剑坟!”

应雄闻言更奇,又问:“为何剑手们要上‘剑峰’?他们又为何要在上‘剑峰’前,把自己的剑留在山脚这个剑坟?”

剑龙答:“因为他们要上剑峰求一样事物,为了对那样物事表示敬意,他们便在上山前把自己的一爱一剑留在这里。”

“嘿!剑手和剑,本应人剑不离不弃!那山上的到底又是什么物事?居然能令所有剑手为求得它而在上山前留下一爱一剑?”

一旁的剑虎抢着道:“呵呵!那样事物当然不得了!小子!只怕你听见它的大名,会听得张大嘴巴不懂说话!那样物事,是千百年来无数剑手一直梦寐以求,却又总是无人求得的——”

“英!”

“雄!”

“剑!”

英?雄?剑?

英雄剑此三字一出,应雄倒真的差点如剑虎所言,张大嘴巴不懂说话,惟亦已愣愣出神,不单应雄,就连一直寂然的英名亦有类似反应!小瑜反未有发愣!

向来貌离神离的应雄、英名,此刻亦不由自主相互一视,缘于他们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听见“英雄剑”这个剑名,却是不约而同地在听见这剑名之时,同时感到五内血气沸腾。

这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英雄剑三字竟在二人心中牵起一阵涟漪,久久不能平息,仿佛冥冥之中,早已注定英雄剑三字会令他俩听得出神。

仿佛,英雄之剑,早在许久以前,与他兄弟俩结下不解之缘……

剑龙见应雄与英名愣愣出神,却是误会了,不禁更自鸣得意续说下去:“嘿!利害吧?小子!你听见英雄剑三字已如此出神,恐怕你看见英雄剑的真身时,定必会看得三魂不见七魄!”

应雄勉强收伏英雄剑在他心里牵起的涟漪,定神问:“这里有成千上万的锈剑,亦即是说,曾有成千上万的剑手上山求剑不遂,既然求剑不遂,他们未何不下山取回自己的一爱一剑回家?难道所有上山的剑手皆无法再活着下山,所以他们的剑才会插在这里等待沦为锈剑?”

“不!”剑虎答:“刚好相反!所有上山求剑的剑手全都可活着下来!只是,当他们见过英雄剑后,就开始感到,英雄剑,才是截至目前为止空前最完美、最受人敬重的剑,所有剑与其一比,全都变成‘庸脂俗粉’;当见过英剑的剑手下山之时,他们已对自己插在山下的一爱一剑完全失去兴趣;如果不能得到英雄剑,他们宁愿一生不再提剑!故此,山下便愈插愈多各式各样的剑,这些被主人遗弃了的剑久而久之,便形成了这个—

—万剑之坟!”

原来如此!应雄与小瑜闻言,随即朝那成千上万的锈剑望去,不禁黯然起来;想到这些剑当日也曾在其主人手上风光无限,忠心不二地伴主血战连场,最后却因其主移情别恋英雄剑,终致被遗被弃被忘的悲惨下场;万一柄一锈剑若然有知,恐怕也有千般不甘与悔恨……

而英名,目光之中更是对这万一柄一锈剑无限怜惜。

然而,所谓英雄之剑,居然能令万名剑手遗弃万一柄一爱一剑,魅力之惊人,更是匪夷所思,应雄更是想破脑袋也想不通所以然来:“能令万人弃万剑,这一柄一英雄剑的本事倒真不小!只是!它的本事,它的吸引力到底在那里?”

剑虎更正他的说法:“你错了!英雄剑其实并非一一柄一,而是——两一柄一!”

这下子倒是大出应雄与英名意料之外,应雄随即问:“什么?英雄剑竟有两一柄一?”

“既然剑名‘英雄’,本应英雄盖世无‘双’,何以有——‘双’?”

剑虎与剑龙相视一眼,双双面露得意之色,因应雄不明白而得意,剑虎讪笑道:“小子!所以说你见识浅薄!你知道吗?千百年来,剑峰之上一直皆插着两一柄一英雄剑,就像俩个好兄弟,生死与共,义薄云天,不离不弃;这两一柄一英雄剑都是一模一样的,因为它俩在等待着两个可以拔一出它们的主人!”

剑龙也道:“不错!而这两一柄一英雄剑的出处,也是同出于一个在剑道上的传说!”

“什么传说?”应雄连随追问。

剑虎一字一字的答:“一个——”

“天!”

“剑!”

“传!”

“说!”

天剑传说?

骤闻天剑二字,应雄与英名的反应,似乎比听见英雄剑三字倍为强烈,二人心头陡地各自深深一震;俨如,有莫测的天机此刻正播弄着它俩的心,以及命运……

天剑?到底是什么剑?抑或是……一个人?

幸而,那双剑龙剑虎兄弟,在提及天剑这个传说之时,看来比他俩更为兴奋!

他们本应要上山求剑,但他俩提及天剑之时,实在太兴奋了,竟亦暂时忘了赶上剑峰;兄弟俩你一言,我一语,居然细意的为应雄、英名及小瑜,把那个天剑传说一一道来。

这个天剑传说,原来是关于一个人。

一个剑师。

他的名字,就叫——大剑师!

大剑师到底是何朝何代何许人士?据闻已难稽考,只知他的故事,是由一个神州的年轻人开始,由很久很久以前,也不知是何年何代的神州开始。

那个时候,浩瀚神州,还未有“剑法”的存在……

那个时后,神州的人用的“剑”,只是很粗糙的“剑”形武器,也全没有“剑法”

可言,人们是把剑形武器挥动杀敌,毫无半点技巧。

直至,神州有一个部族,出了一个唤作“小师”的年轻人,情形才开始有所改变。

这个唤作“小师”的年轻人,长得聪慧异常,本来甚得族人喜一爱一,然而,这个唤作“小师”的年轻却有一个怪癖,他总喜欢发问一些族人认为无聊的问题。

譬如说,他总喜欢问族长,为何他们部族所有的剑,总是乱劈一番?为何不可以劈高一些,或劈下一些?

为何不利用某种剑的劈势加以变化,以增强劈的力量?

为何不能运剑成——招?

可是,年轻人虽是一番热心,族长及族人们总笑他多此一问!对他们来说,劈就是劈!刺就是刺!杀就是杀!根本就没章法可言!何需如斯深究?

小师却是不以为然,他于是日夕埋首一精一研他族人所用的“剑”形武器,终于在一个宁静的黑夜,他的族人突然听见一声轰天旱雷!

所有人尽皆一惊,大家更发现旱雷所发之位,正是小师的居处,于是立赶往察看小师,讵料甫一抵达,小师竟安然无恙!

他,只是在舞剑!

族人更发现小师此刻所舞的剑,竟较他们用剑时截然不同!他舞剑的方法看来极有威势!一种足可叫鬼哭神号的绝世威势!

是的!就在小师舞剑之际,天上的风云亦继续变色,雷电大作,全因为他此刻舞剑的方法带动了九天之雷,他,终于创出了世上第一式——剑法!

天地色变,俨如地狱鬼众,天上诸神也在为世上第一式剑法的诞生,而感动的鬼哭神号,因为“剑”是百刃中的君子!“剑”终于有了“法”!

从此之后,“剑”与“法”互相配合,“剑法”将可铲除一切邪魔外道,劈尽世上一切不义不平事!

后来,族人们为纪念小师创出了世上的第一式剑法,于是便为他冠上“大剑师”之美誉;而大剑师自从创出了第一式剑法之后,并没有因而自满,他犹孜孜不倦的研一习一 更多剑法,在短短十年之间,他又再创下了各种各类不同的剑法,更成立了世上第一个学剑的门派——

“剑宗”!

然而大剑师最大的成就,除了那式足可令鬼哭神号的第一式剑法,和无数旁生的剑法外,他还因应他所创的第一式剑法真义,悟出了一段成就骄人的剑诀——

“莫名剑诀”!

据说,只要一个有天生“剑”缘的人得到这段莫名剑诀,便能于一招两式间摸透对方的剑法,更能把对方的剑法一精一要完全领略,继而可以用莫名剑诀推断对方剑法的进境;假若对方有十招剑法,那若用莫名剑法参透其剑法真义,便可创出比其十式剑法更强的——

第十一剑!

故而,莫名剑诀,可以说是大剑师前半生剑道贡献上的伟大成就!只可惜,莫名剑诀似简实繁,若不是与大剑师一样具备天生“剑”缘的人,便不能悟出个中真义,即使得诀亦无所用。

其时,大剑师创下莫名剑诀之后,年已三十,他心想,自己研剑半生,总算已为世有所贡献,而他所成立的剑宗,亦有后继良材,他开始想悄然引退,静过余生。

惟是,就在大剑师正想引退之际,机缘巧合之下,他突然得到一卷预言神州命运的——推背图!

推背图记载关于神州的事,已然一一发生,所载的甚为灵验,大剑师正诧异于人间是否真的有早已注定的天命之际,他赫然又发现了另一件事!

按照这份推背图所写,原来神州还有一个最后的——大劫!

这个大劫,便是于许多年后,在神州东面有一个以太一陽一为徽的岛国,将会密谋侵略神州,若给此太一陽一之国入侵神州,必会惹起无穷战祸,届时候……

神州的妇女将会被冷血一奸一杀!

未成形的胎儿会从孕妇的肚内给挖出来!

无数无辜百姓将会被坑被杀!

甚至,这岛国对神州的觊觎,会惹起世上其余八国联军,向神州大兴问罪之师!

大剑师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他本非一个迷信鬼神的人,然而,推背图上关于他那个时代的预言,已经陆续应验,他万分忧疑是否真的有天命,终于在百思不能解决之下,他取了一个折衷的方法!

无论神州是否真的有最后一个大劫发生,最佳的方法,便是预防未然!

即使届时真的没有大劫发生,推背图所预言的只是假话,提早预防也并非坏事!

他决定为神州的未来苍生尽他一个人的一点绵力,干一点事!

按推背图上所示,神州这次大劫也未必会在特定的时日发生,惟劫一定会来,但如果适逢该世出了一个能“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英雄,这英雄便可引领当世一些极领风一騷一的“风云”人物,去阻止那太一陽一之国的野心,届时后,神州苍生便能防范这场大劫。

只是,大劫虽能防范,惟始终劫数难逃!神州此劫,也仅是因那个一夫当关的英雄及一些风云人物之助,而勉强延迟数百年而已,当两朝过去,劫数仍会降临,那个太一陽一之国仍会卷土重来,八国亦会始终联军吞一食中原!只看那朝那代,有没有能为草民抛头颅洒热血的英雄降世……

然而,能够把大劫推后数百年,已是极端难得的事!既然如推背图上所示,或许会有“英雄”诞生,在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的心态下,大剑师决定为这或会降生的“英雄”

铸一一柄一剑——英雄之剑!

就在他三十岁如日方中的壮年,他毅然找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寒山之巅,专心铸造他的英雄之剑!

据说,大剑师为铸成此剑,竟在此寒山之巅自困五十年,直至他八十岁时方才铸成英雄剑,终其一生,他为剑贡献了自己所有的时间,所有的生命,也错过了红尘世间娶妻生子的必经过程,故此,他在晚年濒死之时,还是相当孤独、坎坷!

然而,为了防范一个可能发生的大劫,为了千千万万的神州苍生,他,不悔!

惟话说回来,尽管大剑师花尽五十多年的心血一精一力,英雄剑也只具其形,仍未真正铸成,原来,大剑师当初苦思如何铸出一一柄一匹配英雄的英雄剑,一想便是三十年,他也未能想出铸造英雄剑的方法,因为,他希望能铸成一一柄一世上最坚一硬、最不屈、最有气节的英雄之剑!

后来,总算皇天不负,他终于找得一种半石半铜的青铜!这青铜外表虽如磐石,惟若经过千百年后,石内之石便会产生异变,蜕化为一种异常坚一硬、无坚不摧、足可断石分金的青铜!

故英雄剑虽已铸成,但仅可说是铸成一半,因在其剑身内外的青铜仍是石质,只能经过千百年后,遇上适当的机缘,方才成剑!

不过,大剑师认为总算大功告成,当他把铸成的英雄之剑插在他所匿居的寒山之巅上时,青色的剑锋蓦然转为黯然乌黑,恍如一个寂寞无奈的英雄,大剑师研剑一生,当下明白,对剑沉吟道:“人间最难奈的是千年寂寞!英雄剑,自古英雄每多寂寞,你既剑名‘英雄’,寂寞便在所难免!你还要在此寒山之巅等待你的主人,也许要等上千千百百年,你一定要忍受这无边的寂寞啊……”

英雄剑默然无语,惟剑锋更呈乌黑,黯然无光。

古人向来深信,剑有灵一性一,大剑师更深信,每一柄一剑皆有“剑心剑魂”;他明白这一柄一英雄剑将要等上千百年方能成形,方能等着它的主人出现,却是寂寞难耐,他蓦地一瞄那堆他铸剑所余的青铜,霎时心生一法!

他终于多铸了一一柄一英雄剑,插于另一一柄一英雄剑之畔!

原先已转为乌黑的英雄剑赫然变回青色,看来英雄剑已不再寂寞了!它终于找着了与它惺惺相惜的——英雄!

其时大剑师已然八十多岁,亦自知自己气数将尽,未能看顾这两一柄一英雄剑直至其真正成形,只因一代剑师仍是凡人,试问凡人又怎能有千年以上的命?

他自觉自己仍未功德圆满,于是便以其修一习一 了数十年的隔空剑指,以指劲在两一柄一英雄剑的剑锋内,各自写下自己足可惊天动地的“莫名剑诀”,继而又对两一柄一英雄剑道:“英雄剑们,你们可知道,虽然你们已有惺惺相惜的剑伴,共渡此千年岁月,但,若推背图上所说属实的话,那千百年后营救苍生的,只得一个英雄!一个英雄,只配一一柄一剑,故此,你们已注定因为这个英雄而两剑相斗,必会有一一柄一剑——断!”

“但,我知道你们一定不会后悔的,能够断在与自己共渡千年的朋友剑锋之上,也是一种无上光荣吧?”

“只是,我希望你俩能好好紧记我这铸剑者的话!无论你们要等多少千千万万年,也千万要坚持自己的剑心剑魂,紧持跟随一个可与你们人剑匹配的人!绝不要让不配你们的人把你们拔一出来!若真的有人要强行把你们拔一出来,便宁为石碎……”

“不作剑存!”

这便是大剑师对两一柄一英雄剑的惟一寄望,两剑虽然不能言语,惟青色的石铸剑锋隐隐散发着一丝光芒,似在回答大剑师,它们誓会等着那个英雄,不会沦落于其他人之手,那管他是神是圣!

大剑师又道:“很好!那我总算放心了!英雄剑们,你俩可知道,为了铸成你俩,我如今……已油尽灯枯,距死……不远,不过,我在死前有一个奇妙的预感,我……感到,将来能与你们的剑心匹配,能够让你们产生共鸣而让他拔一出来的英雄,他,一定也会是一一柄一剑,一一柄一……天生的剑……”

“天剑!”

大剑师说到这里,气息已急速转为衰弱,看来在这五十多年以来,他已耗尽自己的一切心力,他还能支撑至现在,也仅因一颗为苍生准备防劫之慈悲心,如今既已大功告成,他的心念一懈,已然再无法支持下去,他真的快要死了,但他还是在濒死前吐出他最后一句想说的话:“我的……莫名剑诀,即使是……俗世凡夫得到它也无所用,惟有天剑,与及……和天剑同样资质的人,才可……心领神会,届时候,这个适合的人,他若……得到最坚一硬不屈的……英雄剑,加上……我的莫名剑诀,便……一定会……成为……

我们人和剑……望穿秋水的……盖世……英雄!”

大剑师一语至此,终于奄奄一息,平静的死在两一柄一英雄剑畔!

就是这样,两一柄一英雄剑便一直在此后人定名为“剑峰”的寒山之巅上等,等待适合的主人出现,哪管看尽世态沧桑,看尽江湖聚散……

不过有一件事说也奇怪!

便是后人得悉这个天剑与英雄剑的传说后,有一些人对大剑师刻在英雄剑内的“莫名剑诀”起了觊觎之心,曾上剑峰欲拔一出这两一柄一英雄剑,然而,当他们正要拔剑之时,两一柄一英雄剑都同现裂痕!

似乎,两一柄一英雄剑真的有颗等待主人出现的“剑魂剑心”,若并非它们愿意跟的主人,它们便会真的宁为石碎,不作剑存!

如是者又过了许多许多年,上山求剑的人亦愈来愈多,失败的人亦愈多;这些求剑者虽然贪心,但仍对英雄剑有尊敬之意,故亦会于上山前把自己的剑留在山下,以免冒渎了英雄剑,只是,求剑的人亦不敢肯定,两一柄一英雄剑内里是否已在岁月当中变铜,届时莫名剑诀便从此随英雄剑而湮灭。

如是这样,两一柄一英雄剑还是漫无止境的等,没有人知道它俩何时成形为真正的英雄剑,它俩恍如两个历尽沧桑的寂寞英雄;然而,他俩的主人又在何方?

又在那个不知名的未来年代?谁,将会成为英雄剑的主人?

“不错!这双英雄剑将来主人,到底会是谁呢?”

应雄、英名与及小瑜,终于从剑龙剑虎二人的口中,一口气听毕这个天剑传说,三人在为大剑师不惜万苦成全苍生的高义动容之际,应雄更提出了这个问提。

“这还用问!”那个剑龙老实不客气的道:“那两一柄一英雄剑的主人,当然是我们龙一虎双剑了!”

剑虎也附和道:“对!只要我们一人得到一一柄一英雄剑,必能看通剑上的‘莫名剑诀’,届时双剑合壁,天下无敌,试问当今江湖,谁与争锋呀?哈哈哈哈……”

剑虎一面说一面已自我陶醉得乐极忘形。应雄却忽地打破他的梦,道:“但,妄想以莫名剑诀及英雄剑达致天下无敌,横行江湖,仅是枭雄霸者的狂妄想法而已!这,并不算是大剑师渴望的——英雄!”

剑龙剑虎闻言,两张脸陡地铁青起来,剑龙更率先怒吼:“一妈一的!小子吃了豹胆熊心不成?居然斗胆侮辱我两不是英雄!你找死?”

正欲一拳便轰向应雄泄愤,剑虎却拦着他道:“大哥!少安毋躁!哼!我看此小子说此话时,眼神看来胸有成竹似的!似乎,他自己心目中另有一英雄人选,我俩何不看看他认为怎样的人,才算英雄?”

剑龙点头道:“唔!二弟你说得一点不错!喂!小子,你既然说我俩不是英雄,你心目中一定有自己的英雄了,嘿,你又认为谁会是英雄呀?”

应雄淡淡一笑,眼角只是暗中朝一直聆听的英名一瞄,似乎,他心中确已有英雄人选,惟他始终不动声息,他并不想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道:“我当然有自己认为的英雄!但也不用告诉你们。”

剑虎冷笑:“嘿!你答不出?也许你心中根本便没确实的英雄人选!这也难怪啊!

当今世上,又有谁比我两兄弟更像英雄呢?难道……”

剑虎一语至此,忽地眼珠一转,指着不远处正在默默聆听的英名,耻笑道:“难道你会认为这个像狗般跟随你的随从,会是比我们更好的英雄吗?哈哈……”

英名闻言只感愕然,想不到他迄今也没插嘴,居然也惹来无妄之灾,小瑜更是替英名被取笑而感到不值;而应雄,只见他目露一丝不悦之色,虽然剑龙剑虎取笑的并不是他,但他只感到犹如在取笑着他似的,他遽地收敛脸上向来那丝漫不经意的笑容,沉着脸正色道:“他不是我的随从!他是我的二弟!虽然我一直认为他犯贱,但你们也休想可以随意侮辱他,因为……”

“只有我才可侮辱他!”

“他欠我!”

剑龙剑虎不虞应雄会如斯义正辞严维护自己兄弟,当下愕然!就连英名及小瑜也愕然!

应雄此刻的表情,就像是一头本已可振翅高飞的大鹰,还在维护它那仍未想与其一起振翅高飞的鹰弟一样!就像在等另一头鹰与它翱翔江湖!他一直都在苦心的等!

剑虎见应雄如斯认真,也觉没趣,当下对其兄剑龙道:“大哥,时候已经不早!我们也犯不着再与这些小子们瞎缠下去!还是尽快争取时间,上山求剑!”

剑龙道:“也好!嘿!反正英雄剑必是我兄弟俩的囊中之物!即使得不到它们,我们也硬要握一握它们,那管它俩沦为石碎!总言之早些得到它们,我们就早些拿下来让这些一乳一臭未乾的小子,看看我们何等英雄盖世吧!啊哈……”

说着,剑龙剑虎不屑的朝应雄及英名瞟了一眼,接着再不答话,“伏伏”两声!已向山上掠去!

但他们竟没有把剑留在剑坟!

是因为他们对英雄剑不敬?认为即使他们持剑上山,也一样可以拔一出英雄剑?

还是因为,他俩恐怕把一爱一剑留在剑坟,这两一柄一金色龙剑与银色虎剑如斯贵重,会被应雄等人偷去?

他俩认为他们三人是——鼠窃狗偷?

应雄何其聪明?怎会不明这两兄弟的歪心?他登时怒火中烧,一拳轰在山脚的山壁上,登时把山壁轰破一个半丈阔的大洞!

小瑜及英名从没见过应雄如斯愤怒,小瑜忧心忡忡的道:“应……雄表……哥……”

话未说完,应雄已高声道:“我们走!”

“去哪?”小瑜问。

“上山!”

“什……么?上山?应雄表哥,山上看来凶险……得很,我们犯不着与那……龙一虎双剑……斗呀!”

应雄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一瞄英名,冷冷问他:“英雄剑是当世神兵,我亦极想一见!而且,我也不想让那双甚么龙兄虎弟接近英雄剑,他们根本是狗熊!他们还想即使自己得不到英雄剑,也要令剑成为石碎!我一定会阻止他们!你,来不来?”

英名不语,只是,他遽地已举步向山上走去!

他以行动回答!

是的!尽管他已不想进步,更从没妄想会得到英雄剑,但,千百年来大剑师那一颗为救苍生的苦心,也不能于今夜,给那双剑龙剑虎这样的小人截破。

他认为他应该去!

当应雄、英名、小瑜上山之后,剑坟附近,蓦然出现了两条人影,瞧真一点,又是那一老一青——那个唤作“剑慧”的老人及唤作“破军”的年轻人!

那唤作“破军”的年轻人道:“爹,你似乎猜得一点不错!我们破石成山把他们引来这里,他们既来至剑峰之下,便一定会上剑峰。”

那剑慧颔首道:“唔!只要他们上至剑峰,逐渐接近英雄剑的时候,便可知道他们会否是预言中的天剑了。而若他们真的能拔一出英雄剑的话,我们此行的目的,便可达到……”

“但……”破军道:“爹,别忘了山上还有一代剑圣,你认为他俩真的可通过剑圣的剑,而接近英雄剑?”

剑慧遥头笑道:“这个,为父也不敢妄下判断了!不过为父深信,若他俩遇见剑圣,便会上演一场惊天动地的好戏!军儿,我们还是快些上山等着看这场一精一彩的好戏吧!啊哈……。”

二人说笑着,已不由分说纵身上山,只是,二人未免高兴得太早了。

因为他们虽想看山上的好戏,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距剑坟数十丈外的一个暗角,亦正有一个人在看这双父子的好戏!

那是一个一身白衣的人!

不!应该说,那是一个一身白衣袈裟的十七岁和尚!

是他!他终于也遵从其师僧皇心愿,来了!他终于也来看“他”的命!

但见此刻的他一脸茫然,翘首看着高一耸入云的剑峰之巅,低声呢喃:“他们,终于愈来愈接近自己真正的命运了。”

“只是,像他们两个那样一动一静,那样一精一彩的男人,会何会背负那样不堪的命运呢?”

“师父,你既然曾以照心镜算出他俩的命运牢不可变,那,你为何还要差使弟子前来一见他们?你,到底想弟子从他们的命运里……”

“悟出什么?”

奇。

很奇怪的感觉!

愈近“剑峰”之巅,应雄与英名的心,都不约而同涌起一股很奇怪的感觉。

他俩和小瑜还距数百丈的路程便可攀上此山之巅,惟就在这刹那,他们的心,竟突如其来给一股很奇怪的感觉侵袭!

这股感觉异常奇怪,全因为它很复杂!

怎么说呢?应雄与英名齐齐感到,剑峰之上,正有一股与他们源出一脉的力量,在幽幽地招引着他们,像催促他俩尽快上剑峰与其会合,惟同一时间,二人又感到剑峰之上,正有一股极度强大的力量像在警告他们,绝不能蹋上剑峰半步!

那股极度强大的力量,也是一股极度唯我独尊、极度危险的力量!

小瑜虽然不懂武艺,不如应雄与英名对这两股复杂力量的敏锐,但,她亦逐渐本能地感到,周遭像充斥着无数气流似的,一片苍凉肃杀!

“啊?”小瑜终于按捺不住,低呼道:“应雄……英名表哥,你们可……感到,四周像有许多东西在充塞着?像是……十分挤一逼一似的,但,为何我们……又看不见任何东西?”

英名蓦然道:“那,是气。”

“气?”小瑜讶然。

“不错!”应雄也一笑插嘴:“那是一股极度危险的——剑中霸气!”

说着,应雄忽地举起右掌,迎向一块从山峰上飘下来的枯叶,突听“嗤”的一声!

那片从山顶飘下来的枯叶,赫然在应雄的袖子上狠狠割下一道破口!

“啊!”小瑜见状益发震惊,骇然问:“一块枯叶……竟可割破衣衫?应雄……表哥,这怎么可能?是我……眼花吧?”

“不!”应雄一瞄英名,又再回望小瑜,悠然道:“小瑜表妹,你的眼睛并没看错!

这片枯叶确是割破了我的衣衫!”

言毕又抬首看着已映入眼的剑峰之巅,沉吟:“如果我猜的不错,这片枯叶是沾染了山上一股极度危险的剑气才会如此!所以我有理由认为,我们这次上至剑峰,不单可一会两一柄一英雄剑的绝世风采……”

“还可一睹另一股绝世剑气!”

“一股神阻杀神、佛阻杀佛……”

“甚至胆敢骂天、劈天的绝世狂剑气!”

对!

应雄猜得实在一点不错!

剑峰之上,确是充斥着一股胆敢骂天、劈天的绝世狂剑气!这股剑气所以狂,所以绝,全因为它发自一个为剑至绝至狠至尽的剑中圣者身上!

剑圣!

四十二岁的剑圣,原来在试图拔一出英雄剑失败之后,一直也未曾离开剑峰半步,一直还是守在两一柄一英雄剑之旁。

全因为,他不服!

不服不服不服!

他不服,只因他已臻至剑中神圣,可是以他之尊,居然仍被两一柄一英雄剑拒于千里,他甚至不能踏进英雄剑方圆两尺之内,缘于两剑表面已崭露裂痕,像在向剑圣以死明志,它俩绝不会给他拔一出来!

可恶的英雄剑!

剑圣本是那种为剑绝不会墨首常规的人!他带无双剑上山,便是分明不与那些俗不可耐的剑手们一般见识,他不要守人们惯常守的见鬼规则!

只是,剑圣虽因被英雄剑侮辱而恼羞成怒,也仅是迁怒于天,却并未摧毁英雄剑!

他不摧毁英雄剑,非因他与其他剑手一般尊重这二剑,他甚至不希罕得到它们,也不希罕得到剑内的莫名剑诀;莫名剑诀虽能融会惯通世上所有剑法,可是以剑圣此刻的修为,他自信自己不倚仗莫名剑诀亦可更上一层!

他让这两一柄一英雄剑在“延残喘”而不加以摧毁,全因为,他要征服它们!

还记得,他五岁学剑之后,便一直对剑痴迷,为了专心于剑,他甚至抛弃了当年一个痴心于他的一爱一侣——龚兰,他一生最一爱一的女人,可是最后,他让她的身心……

自生自灭!

一切都是为了剑!

而剑亦从没负他,所有的剑,亦都屈服于他一双用剑的圣手之下!

只有这两一柄一天杀的英雄剑,却是宁碎不屈!嘿……

剑圣势难相信,自己迷剑一生,尊贵如他,却竟被两一柄一其貌不扬的剑摒弃,难道,他真的并非可以拔一出英雄剑的——天剑?他并非剑道一直盛传的神话——天剑?

不!剑圣真的不服!他不服在自己的神圣境界之上,还有一个他仍未达至、超越他想像的——天剑境界!

这数十年来,自从他悟剑开始,他已曾数番上剑峰拔英雄剑,每次皆失败而回;每次失败后他都加紧苦练,他认为自己未能拔剑,也许是自己境界未足而已;这一次上剑峰,已是他一生中的第八次……

也是最令他感到沮丧的一次!

他已悟出其圣灵剑法的第二十一剑,他相信自己于十年之内,也无法再悟出第二十二剑,他的剑艺已到了他此刻的极限,若今次不能拔一出英雄剑的话,他,便要再苦练!

苦等十年!

故而,这一次上剑峰,也是剑圣最久的一次!他仍牢牢的守在英雄剑畔不远!他不甘于立即离开!

然而,无论他有百般不甘,千般不平,万般不服,剑峰上屹立着的英雄剑还是无动于衷,像在苦劝剑圣别要勉己所难,何苦呢?何苦?何苦?

遽地,在一片不甘的死寂之中,剑峰蓦然响起了“滴”的一声!

那是眼泪堕到地上的声音。

啊!那是……

剑圣的一滴眼泪?

他,竟然流下一滴眼泪!

英雄双剑仿佛在看着他这滴眼泪!

黝一黑穷苍仿佛也在看着他这滴眼泪!

甚至诸天神佛,也似在看着他这滴稀奇的、罕有的泪!

只因他是一个绝世强者,他绝不该流泪!

但,谁又会明此剑者圣者的心?谁会明白他这滴眼泪?

只有剑圣自知!但听他狠狠盯着自己这滴堕到地上的眼泪,恨恨的吐出三个字:“英!雄!剑!”

“想不到,本剑圣自五岁开始,已从没流过半滴眼泪!甚至当年弃龚兰而去,我也从没半点伤心!今日,你俩,竟令我气得——”

“流下眼泪!”

原来,剑圣是给英雄剑气得流泪?

不错!赫见剑圣此刻胸膛急速起伏,以他的修为,无论在何种情况之下,胸膛亦本应静若止水,显见他已羞怒难当,不得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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