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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八 章 继命神脉(2)

山在粤之西南,林木青葱,大可合抱,恋伏蟑拔,雾漠云迷,一到夜晚,猿啼猴啸,使人悸震不已。龙女降落山麓后,那巴山神鹰,呷然一声,振翅凌霄,高飞入云、这位一温一 柔婉柔,才拟道蕴,貌似仙姬的白衣龙文,举目四瞩,不胜迷们之极。

因为山势奇险,所欲找寻的人,是东是西?可无法知道。深山觅人至难,犹以那住无定址,功高绝顶的人,如存心不欲使人相见,隐居之地,自更诡秘。这一难题,真把俏妮子弄得心神不属!循着山径,信步而入,但见绿草如荫,繁花遍地,树枝密干,一交一 叉过顶,漫游久之,不觉夜幕低垂。竟日层峦翻遍,可一无所获。就在云雾山找了数日,除偶晤几位游人和伐木樵子外,什么异人怪物,畜无所见。询诸樵子游客,不惟问道于盲,且因龙女生得太美,一身白衣,使有感觉她服装奇异。

有的认为是仙女一下降,那樵夫俗子,却把她误作狐狸鬼隘,几欲大骇而逃。龙女不由暗里气这:“真是少见多怪、”晚间、已进入了云雾大山中的寒梅谷,此刻梅花虽落,但景致尚极清静。

龙女因连日来,劳碌无功,芳心纳州,不觉倚身靠石,沉沉睡去。

昏迷中,突问枝头一响,诗心生惊觉,立觉前购一麻,手足“沉重,知道人暗算。这一急,真非小可,启眼一看,怀中的七宝金幢,背上的俪龙剑,都不翼而飞了。这两物,都是师门至宝,住失其一,不但为师l河丢脸殆尽,连父亲一生之誉,也受影响。自己身上,虽然无伤,但已中了人家点一穴一上术,不由咬碎银牙,起身一坐,只觉全身骨痛如折,气血的翻,眼花耳鸣,至为难受。大石之后,突闻有人喝道:“云雾大山,虽不禁人入内,然心怀恶念,进入本门者,老夫可不能不管!”

龙女恨道:“老魔头,攻入不备,令人齿冷,还在此自吹大气,有胆出来!”

“要见老夫不难!”也不知人家怎么走出,面前却立着一位须眉斑白,身着麻农的矮胖老者。论像貌,这人却不讨厌、但一双锐目,对人一扫,即如两技利箭,攻人心胸。

苦只苦了龙文,被人制去机先,动弹不得,正待出口唾骂,那老者却又冷笑一声,暴喝道:“看你小小年纪,资质不恶,而身上所携之物,却是雪山贼尼所有,难道她敢暗中教使,计算上老夫不成?照实说,老夫不但不为难你后生晚辈,反可使你受益不少,否则……”哼的一声,右手骄指朝前石一划,人石相距,少说也有两丈余远,石角如削,应手而落,轰然一响,砂土飞扬,连地皮也起了颤一动,继道:“这就是好的榜样!”

他这一发威,龙文更加气苦,暗想:“如果麟哥哥和我一处,神剑玉佩合壁,怕他何来?”这一陷入沉思,老者的话,一党一 似充耳未闻,双方一阵沉默。

老者见她不为威臂,似乎一怔,嘴皮动了几动,自言自言:“这种美绝人震,柔中寓刚的小妮子,老夫倒是初见,如收她为衣钵弟子,岂不大妙?”

他突然改变那种疾言厉色,一变而为和蔼可亲!柔声问道:“不论你是何人门弟,只要你实告老夫,而且愿意作我弟子,不出三年,即可横行天下,以云雾大山,一愚子的徒弟,天下武林,谁敢动你一指!”

龙文听他自吹自擂,不由又好笑,又好气,遂道:“这么说来,天下只有你的武功最高强了!”

老者傲然一笑道:“普天之下,懂武术的人,固然也有,如峨嵋派秦伯一陽一、南海的半觉师太,他们都自成一家,还有一陰一山五老,潜伏不出,论声势,炙手可热,但这五个,老夫倒未曾会面,相信他们却也不是老夫对手,至于,昆仓峻切泰山衡山,这些都是那些后生晚辈,滥竿充数之徒,更不值一提!”

龙女听他把父亲紫一陽一真一人,也不看在眼里,这一气,真不啻一怫出世,二佛染般,不由怒喝道:“我就是昆仑派的启蒙弟子,有胆的把我放开,双方比划一次,看看你行还是我行!”

老者却不理睬,答非问道:“老夫所言,说一不二,天下武林,无论哪一派,绝难出我一愚之有!然则雪山神尼,她那大般若掌力,你也和她互作对手!佛门玄功,终是化外之物,老夫倒不把她放在眼里!”

“如果遇上了神山三老,你怕不怕?”

老者闻言,突然笑不可抑,笑声奇大,不但把林木震得枝飞叶扬,而且使人耳膜,感到一种奇特压痛,龙女也暗地吃惊,知道这老怪,确具真才实学,并非一味睛说。狂笑过后,那老者又道:“震宇之内,确曾听说有这三位怪物,但谁也没有见着他们,老夫本想踏遍神州,找他们斗上一斗,继而一想,百闻不如一见,安知其不是人家捏撰,放就此作罢。女娃儿,你大约也。愚弄了!”

“你才是,人如其名,愚之至极,神山三老的烧技前辈,就是我再传恩师,而雪山神尼也是我的授业师傅……”

不料龙女把话才说了一半,一愚老怪,果然变了颜色,前,挥掌便击,口中还怒吼道:

“我一掌把你打死,倒看那僧有何厉害之处!”掌已接近龙女百进要一穴一,忽又一抽一招撤式,眸注视龙文玉顿,似乎另有念头。龙女也瞑目待毙,半晌不正静,暗地奇怪,不由启目一看,见老怪怔在当场,也不知他革用意。

老怪冷然道:“他们两人既然指使你窥一探老夫住处,先讨吃尽苦后,待他们来向老夫要人便了!”

语罢,把龙文朝肋下便失,往谷在峭壁之上直飞,壁旁松,顶如华尽,松针地内,染水为巢,坐卧之处,全用上腺织,又平又软,且甚宽敞。老人把龙女朝腾上一丢,目光往四一掠,立觉色变,哺哺自语道:

“奇怪!金幢宝剑,撰取后返身丢在巢里,为何突然不死难道有人敢乘我不在,偷去不成!”

这人喜怒无常,而且生一性一多疑,只于自己有害之事,可以。上翻脸。他略事沉思,突朝龙文色作狞笑道:“老朽主张人不犯我,我不惹人,别人也无这种胆大,敢来太岁头上动土,震宇一内,既有烧钱僧其人,而且他的弟子,又落在我一愚之手内,我也要他做师尊的,当场出丑!”咯咯落笑之一声 ,只震得山谷轰鸣旋屈指几弹,自农龙女身上衣扣,竟不解自开。

一愚老怪,原有三分变一态 ,只一怒发,出人意料的事,他者可做得出来。双臂微抖之间,那麻农长袍,一甩即落,里面感穿,却是一袭白衣长裤,再说,那情形可糟。龙女芳心大急,住打算步云英后尘,嚼舌自尽,以保待玉契冰清。她想到亲恩师德,还有那“才华盖代,秀逸超人”的玉郎,脑海里也泛起了无儿、琼一娘一、玉女王英的影子,这些人、虽在处前,她都未曾忘却。

秀睁一闭,樱一唇微张,正在问不容发之际。喜闻有人怪叫道:“阿弥陀佛,尘世上居然有这等蠢材,念头却动到我那娃儿的小媳妇上,我狗肉和尚哪能不管?”龙女一听这声音,真如久旱遇上了甘霖,自己衣孺。扣带员解,肉一体未露,忙娇唤一声:“师傅!快救弟子!”

那松树随声往下一沉,如恶一浪一推舟,摇晃不定,笑声从四方八面,分别传来,还夹一着那奇声怪语,道:“谁叫你生得这么美?连老怪也一爱一上你啦!十几岁的大姑娘,随处打炖;被人劫持,连我那老伴身旁,几件要命之物,也被人家取去,我不来,看你怎么一交一 待?”一边数说,阵阵狂风,激压而至。

一愚老怪,颜色逆变,来不及穿上衣服,双臂一抖,穿枝而出。可是他快,人家比他更疾,好似预优枝头般,大巢之内,突冲出一颗光头,朝龙女作了一个鬼脸。情霞喜孜孜的正待呼唤。那光头轻轻地嘘了一声,低语道:“师父作贼,把人赚出,你这一叫,岂不是存心拆我的台?”来人正是以滑稽玩世的镜钱增,他溜入大巢之后,先不解救龙女,却拾起地上长衣,探手往袋里一摸,拿出一只碧色晶莹的玉匝,却放在自己囊内,眯眼吐舌,形状可笑之极。龙女所失之物,金幢宝剑,一件不少,都插在他的背上。这妮子,见他不理睬自己,正待埋怨,而树上更传来一愚老怪的怒骂,不由大慌。

饶钹僧一笑道:“你还不起身,整理衣裙,是否愿作老怪的小媳妇?”

龙文气造:“没来由,这话说来,可对得住徒弟?”他不理这一性一命之物,此刻却已在我手中,想还,只有服输认罪,此后着意做人,否则,下次退着我和尚,还有你的乐子!”

龙女心中不由暗笑道:“这真是恶人须遇恶人磨,因为一愚子喜怒无常,功臻绝顶,举手投足,罡气一逼一人,但一遇到恩师,表面滑稽出奇,暗中计谋,却是步步紧一逼一,他放以自己为诱饵,迫使老怪就范,虽近恶德,然不这样,想硬凭武功,把他制一服 自然太慢!”思念间,神鹰已在白云之中,只觉寒风拂面,河汉飞星;陆水分明,极目无际。

那饶钹僧,也坐在左边的鹰背上,还抛来一只玉匣,咧嘴笑道:“这次真险,微有不慎,真个作了周瑜……”

龙女已是娇羞满颊,吵着不依道:“下次恩师再事差遣,死亦不从命!”

神僧笑骂道:“你以为这是为了我么,我狗肉和尚,一事不关已,终日为人忙,到处广结仇家,事情办妥,还受你们的气,未免不值。”旋又打了一个呵欠,自言自语道:“肚里酒虫,又吵着要喝了,还是趁早下去吧!”

龙女一听,不由心中大急,忙娇唤道:“恩师,你中途撒手溜走,留下徒儿不顾,难道叫我骑着苍鹰,邀游碧落不成。”

这位滑稽玩世的神僧,哈哈怪笑道:“年轻貌美的女儿家,人见人一爱一,鬼见鬼喜,在地上,再碰着一愚那种人,我如不在你身旁,岂不让他白占便宜。日后遇上我那徒儿,叫我如何向他一交一 待?天上除非日月星辰之外,可没有人动你脑筋,岂不惬意?”

他可不管人家死活,举手弹足,竟从鹰背上翻滚而下。龙女又好气,又好笑。犹豫之间。地下突传来一阵怪声,细若蝇鸠,但字字清晰道:“到了米仓,可立即下降,铁翅神鹰,可放返昆仑,如无所遇,可撮口长啸!说不定又可遇上你那知心好友。米仓事完,可即奔赴大雪山境,冰岩之后,有一洞府,为我兄弟三人暂时休息之地,我可代接你师门般若内罡,否则,你这点功,还差得远呢!”龙女感激恩师浩荡。

天边,刚出现鱼肚白,即到了米仓上空,一拍鹰背,即饮而落。这两只大鹰,对龙女亲呢异常,偏着两颗毛头,觑定人,呷然一叫,那意思,似在听候吩咐。这又逗发了龙女稚一性一不由娇一笑道:“连日来,东奔西驰,你们已经出了不少的力,也无什酬劳,身旁尚留有恩师所赠丹丸两颗,可增内力之用,位两粒,以申谢意如何?”

她果从革囊里取出玉瓶,倒了四粒丹药,让身旁大鹰,各两颗,旋嘱立返昆仑。神鹰叫了一声,立即凌霄飞去。她可不玉女云英,潜身何处?漫无目的地寻了一会儿,查无所获,只道着神谱的吩咐,清啸一声,果然引出桑姥,乃至彼此会面。

前因絮果,经她一说,玉文云英,手搂着这位娇憨妹妹,有感泣的份儿。桑姥也携着龙女的手,泪光闪闪,感叹地送“云儿生一性一,酷肖乃母,稚年因随伴老身,也学会了一种高傲一性一格,不料遇上姑娘这一伙,惺惺相借,顿成密友。姑娘意质;心,为着云儿,犯难不计,只可惜本门五老,悻逆不情,否则使你们这几位少年男一女,相互往来,朝夕聚首,宁非快事?”

继命神脉果有意想不到之功效,为时三日,玉女脸上浮肿逐渐消退,玉颊也变得白中带红。龙文不时察看她的舌头,缝过之处,业已生肌着肉,不过肿未全消。

舌头色本青紫,也逐渐回复了淡红,卧病月余,不能说话可把云英闷慌,这一逐渐痊愈,几番朱一唇微启,似有千言万语必欲吐而后快,但均为桑姥所阻。

三七之期已过,一陰一山玉女,舌已复元,不但丝毫不着痕迹,而且娇一躯已添三分清瘦,云鬓雾鬓,脸赛芙蓉,似比以前是更清丽了许多双方一比,龙女绰约多姿,体态轻一盈,端庄婉丽中带着三分娇憨,而明山玉女,则多愁善媚,回眸顾盼,笑可倾城。桑姥不由被二女美色,看得暗中ml绝,迷悯间,忽闻龙女笑道:“我初退桑姥老前辈,即得她一爱一怜,自以为此生重晤,机遇无多,谁知竞于此间,又得晤慈前面,真是生平幸事。”

桑姥不觉笑道:“霞姑娘,意心惠质,比云儿只有更好,臂上金袁,原是教主心一爱一之物,袁素涵那厮,平目失去,回山之后,已受青罚。环术为魔家秘传,老身曾一精一研此技,南海乍遇,实一爱一姑娘这等美质,一时情不自禁,故藉着与姑娘动手,将整套环法,循遇相授。

但令师饶钱增,世之高人,六一合 神功,震率无匹,这等魔家异道,恐不能登大雅之掌,不过姑娘耍学,不妨在此微作休息,连那太一陰一勾魂七曲,老身也愿悉传授。”

云英笑道:“霞妹妹曾一习一 大般若掌,烧技僧前辈,更知佛家摩提妙谛,太一陰一勾魂七曲,焉能伤她!”

扶桑姥把自己孙女看了一眼,笑骂道:“你这妮子,从我长大,把自己所一习一 所能的妙用,却一味着轻。七情六欲,虽圣贤之明,亦不能拼之净尽,老身参人性之秘,探药理之奇,窃毕生一精一力,穷量尤秘学,谱太一陰一七曲,复于天山绝顶,无意之间,巧得元玉琵琶,自成绝响,这岂是大般若掌及摩提妙谛破得么?”

云英伏一在桑姥的怀中,笑着不依道:“你这一数说,使孙女儿深觉汗颜,好在霞妹妹是自己人,如遇别位,必以为我。O怀嫉妒,不让你把秘技教人,那一来,岂不冤枉了?”

桑姥抚一着她的满头秀发,笑了一笑,道:“勾魂七曲,已非不传之秘了,我连那向不示人的抄本,也已经给了元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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