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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六 章 朴朔迷离(2)

那“撒手”两字才说完,一道人影已飞临程秋松身后不及半丈,程秋松发出的内力那人一步便已跨过,只见他右手急抬,简直有如长空电击。只听得“仓朗”一声,那长剑生生被推开有一尺之远,黄二侠只觉得手上压力一轻,混身发软,一一交一 跌在地上,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杜天林只觉心中大大一震,此人一掌震返程秋松的长剑,尤其程秋松正在下杀手时,一定没有丝毫隐藏,那程秋松的功力杜天林曾亲眼目睹两次之多,自是心里有数,此人能一举手成功,这份功力怕是不在自己之下了。

杜天林急急闪目望去,那人这时正好面对这边,只见他一袭黑衣,面上露一条黑巾,浑身上下都是黑的,站在黑夜之中,好容易才分辨得出来,但身材面貌却是一无所知!

程秋松呆呆地站在当地,显然他作梦也未料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他瞪着那一身是黑的怪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黑衣人冷冷一笑,粗一粗的嗓子道:“先见你施出‘暗移乾坤’手法,以急掌迎对方,再用晃身摇作去掌劲,便怀疑你的来历,乃至方才见你又施出‘挑山石’的功夫,姓程的,原来你是出自……”

他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一顿,只见程秋松面色惨变,似乎对于对方说出他的来历已害怕到极点。

杜天林心中暗忖道:“方才我便吃惊那程秋松在运气不纯之际故意出掌与黄二侠相对,然后一晃竟化去巨大内力,原来是叫暗移乾坤的功夫,这个我却闻所未闻,那黑衣人似乎已猜着了程秋松的来历,程秋松在金蛇帮中地位甚尊,这金蛇帮中一片神秘,若是得知程秋松师出哪门,倒也可关联许多事情,想来那程秋松惊骇如此,必定就是这个原因。”

他思念电转,这时那黑衣人冷笑一声道:“那白……”

他只说出两个字来,忽然一声狂笑自林外传来,笑声宏亮之极,震得树叶簌簌直响,分明是有意要打断黑衣人的话,只见笑声未绝,一个人已大步自林木之中走了出来。

杜天林心中暗道:“今日可真热闹了,幸好我先到一步,隐藏在此,照这情形看来,说不定有好些秘密可以自对话之中流露出来,至少也有线索留下。”

他急看那又出来的人,只见那人一身灰布长衫,巧的是面上也覆了一块青色布巾,容貌一点也看下出来。

那人走了两步,踱到程秋松身边,杜天林留心那程秋松,只见他面上神色一松,似乎获得了解救!

那青巾覆面人将笑声缓地收了起来,用冷冰冰的声音一字一字对那黑衣人道:“这位朋友恕我打扰了。”

黑衣人冷哼了一声,粗声粗气的嗓子道:“敢问阁下与这姓程的是何关系?”

那青面人哈哈一笑道:“我也要借问一句,朋友与这两个讨饭的是什么关系?”

那黑衣人哼哼冷笑不上,等那青面人话声全落,他沉声一字一字说道:“区区不敢,正是天下讨饭的头儿!”

全场的人,包括杜天林在内心中俱不由猛烈一震,那灰衫人身一体微微一动,似乎强烈震惊的模样,那叶七侠扶着黄二侠呆呆站在当地,杜天林只觉一股兴奋之念直升而起,默然忖道:“丐帮帮主重现武林,可是十年来武林中第一大事,他一出手,那份功力真是惊世骇俗,可真是当之无愧,名不虚传了!”

那青面人笑声再无,只听他冷冷道:“朋友信口开河……”

黑衣人不待他把话说完便插口说道:“那金蛇帮自命神秘无比,而且到处惹事生非,今日之事也是起之于此,实因我有要务在身,不再多与你们作口舌之争—一”

他挥了挥手,叶七侠扶着黄二侠迅速退入林影之中,这时黑衣人转过身来,对程秋松道:“姓程的,你的来历我是一清二楚的了,若是牵丝引线,咱们还谈得上一点关系,只是我看你一陰一狠毒辣,心术过于不正,这次看‘那人’面上不与你计较黄二侠之事,下次再见面,休怪我反脸不认人!”

那黑衣人似乎有一股先天气势压制着他,程秋松竟然哑口无言,这时黑衣人又转头来,对着青巾覆面的汉子说道:“我也不管你是金蛇帮什么人,总之你回去报告黄帮主,说是神秘总会有揭穿的一天!”

他说完这句话,重重哼了一声,反过来大踏步走入林中,一会便隐没不见。

那青巾覆面之人静静站立在当地,一言不发,程秋松站在他的身侧,也是哑口无声,登时整个场面寂静下来,杜天林代在石狮之后,暗暗忖道:“依程秋松看见青巾人面色大转之情看来,这青巾人多半是金蛇帮中人物,而且地位更在程秋松之上,不知又是什么人物,这金蛇帮中卧虎藏龙,不知有多少名的人物屈居其中,那帮主倒底是何身份实是值是知道的事。”

正思索之间,青巾人冷冷哼了一声,回头对程秋松道:“看来那黑衣人果然有几分苗头了!”

程秋松说道:“他瞧出‘暗移乾坤’及‘挑山石’的功夫,实在令人难以相信。”

青巾人冷笑道:“依你之见,那黑衣人是什么来历?”

程秋松沉吟半晌,缓缓说道:“他只施了一式推手,将小的震退,当时只觉那股力道难以抗拒,倒也说不出有什么特殊——”

青巾人道:“他自称为丐帮帮主,以你之见如何?”

程秋松道:“这一点小的最感震惊,那丐帮之主空悬已久,自第十六代齐帮主失踪之后,生死不明,迄今帮主一位无人担当,那黑衣人自称为丐帮帮主,但绝非齐老帮主重出,是以很难令人置信!”

青巾人冷笑一声道:“但是你还是相信他是么?”

程秋松呐呐无言,想了片刻才道:“他气势惊人之极,而且口气坚定,并当着黄二侠,叶七侠之面说出此言,以小的之见,八成不会错了。”

青巾人哼了一声,然后沉默无言,杜天林自黑暗之中望去,只觉青巾人似乎正在考虑一件相当重大的事,那程秋松自是无话可说。

杜天林心中暗暗忖道:“丐帮之事,我也曾听说过,如果真是如此,丐帮帮主有人接替,那真是武林一件大事了,尤其那黑衣人气度宏伟之极,当此重位实是无愧。”

他心中思念不绝,只听得那青衣人忽然嗯了一声,喃喃对程秋松道:“那黑衣人发话之际,我曾仔细留神语音,却有三种不同轻重,分明是有意伪装,他不知我的面目,这伪装之因必非因我而施,说不得一定是为了你的缘故,不愿你分辨,换句话说,也就是这黑衣人说不定会与你有过接触!”

程秋松点了点头,但面上神色却是一片茫然,似乎再也想不起是什么人物。

青巾人又道:“他说出为天下讨饭的头儿,我委实大吃一惊,以至未留神到黄、叶两人面上神色之变化,事后注意,只觉那叶七侠神色有些木然,但凭此也不足推测出什么所以来!”

他一边说话,一边不住摇头,似乎十分苦恼的模样,程秋松面上诧异表情形之于色,忍不住问道:“就算是丐帮之主,咱们又有何惧?”

青巾人猛然偏过头来,双目瞪着程秋松射一出闪闪寒光,程秋松面上神色骇然,再也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始听那青巾人说道:“你方才说什么?”

程秋松呐呐不敢答腔,那青巾人重重哼了一声,忽然仰天低低发出一声啸声。

这一声啸声甚为低沉,但却似乎为有形之气,平平隐隐一直传了出去,丝毫不因远近而有所分散。

杜天林暗暗吃了一惊,心中想到:“这人好深的内功,他发啸声看来是欲与什么联络,可见金蛇帮在这四周早有重重布置,那程秋松曾说为了迎接一人才改变与丐帮两侠的约会场所,倒要瞧瞧迎接的到底是谁?”

他心中思念转动不已,这时东北方向果然也传来一声低啸。

那啸声发出,杜天林估计大约在三、四十丈以外,啸声一落,已移近了一大半,不须片刻,树叶一阵摇摆,一连走出两人来。

杜天林大大吃了一惊,只因那两个人走出,面貌看得异常清晰,竟是日前所见围攻九现云龙乔三川的那两个剑手,乔三川曾以为两人为天山赵宫凡门下,那两人剑法奇异已极,杜天林亲眼目睹,剑式几乎完全异乎常理,尤其双剑联合威力更是奇大。

杜天林心中暗跳,忖道:“看来今日是金蛇帮的大聚会了。我真凑巧,居然能在无意之中看见这一幕天下武林认为神秘难知的金蛇帮到底是何来历,现在这里真是高手云集,我可得千万小心,一不小心被发现事小,探不到线索可真要遗憾终生。”

他心极慎密,这时连呼吸都不敢稍重,全身隐伏一在石狮巨大的一陰一影之中,闪目自石缝空隙向外仔细注视。

这时那青巾人对那两个剑手道:“你们那一面没有什么动静么?”

那两个剑手一齐摇头,右边一人道:“我想必然在南方有敌踪发现,王丹、傅士炎藏身之处距这庙宇不过三十丈,若是听着啸声,早就应当赶到,现在仍未出现,想是一路跟下去了!”

青巾人微微沉吟一会道:“看来他们两人是跟上方才的黑衣人了……”

那两个剑手一起问道:“什么黑衣人?方才这里有敌踪出现么?”

青巾人哼了一声道:“王、傅两人若是心急跟近,恐怕今日吃亏是吃定了!”

那两个剑手互相对望了一眼,面上都是又惊又疑的神色,那右方一人道:“那黑衣人在此处会过面了。”

青巾人点了点头,沉声说道:“你猜他是什么人?”

那两个剑手一齐摇了摇头,杜天林心中暗道:“听那青巾人对这两人的口气较之对程秋松似稍客气,想是这两人的地位犹自高过程秋松,已是金蛇帮中的重员了。”

青巾人忽然嘿嘿一笑,轻说道:“乃是丐帮帮主驾到!”

他虽然故意用轻描淡写的口气,但语声僵硬,紧张之气丝毫未曾稍减,那两个剑手一齐大呼道:“什么?那—一那丐帮帮主?”

青巾人点点头,一言不发。

那两人似乎震惊得呆住了,半响说不出话来,那左面一人面上神色变至一陰一沉无比,他缓缓闭上双目,沉声一字一字说道:“他是那齐帮主?”

青巾人缓缓摇了摇头道:“就因不是,才觉大有可惧之处。”

那两人面上神色更加一陰一沉,而且变化不定,好一会那居右的一人干笑了一声说道:“就算丐帮之位重新有人接替,咱们的行动所受牵连也并不太大,日后只需多加留神……”

青巾人哼了一声道:“倒不是为了这个!”

那两人面色斗然一变,一齐说道:“你……你是说那姓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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