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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海南乌鞭

白云飘渺,山风萧萧,杜天林缓缓睁开双眼来。

他只觉眼前一亮,强光刺痛了一直紧闭着的双目,他眨动着双目习惯了光亮,只见眼前一片彩色。

杜天林吃了一惊,一时之间尚不能回忆起昏迷前一刹那时的经过,他左右偏转头颈一望,只见四周都是绿油油的草地,轻风拂面,苍云当顶,原来自己睡在露天之中。

杜天林摇了摇头,慢慢想起自己与贺云一路到密林中遭毒蛇咬伤的经过,他脑海之中最后的记忆便是贺云满怀情意,又怨又恨,泪痕满面的影象。

一念及此,心中不由自主轻微震动,一种一温一 柔的感觉慢慢泛上心头。

不知不觉间,他想着贺云的倩影,似乎一切思维都为之停顿了下来,数日以来与贺云相处的种种细节在这一瞬间—件件流过他的心胸,他忽然有一种强烈的希望,能够看见贺云在自己身边。

此念一兴,他立刻半撑起身来,四下张望,这一看他心中不由大吃一惊。

只觉眼前一亮,原来前面是一块极大的山坳,密密的长着各色鲜花,但见万紫千红,五色蝴蝶纷纷飞翔。

杜天林看了一会,只觉眼花目眩,如入仙境,一时之间,不知是真是幻,不由看得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目。

他看了一阵,想起与那毒蛇相搏之时,四周全是参天巨木,又一陰一又暗,那来此等景色,看来自己是另到别地了,心中又惊又急,忍不住开口呼道:“贺兄弟……”

他才一开口,只觉喉头倏地一紧,发出的声音又沙又哑,低微得几乎连自己也听不真切。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蛇毒未愈,连忙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右肩,只见那三个蛇齿啃啮的小孔仍在不断地泛出一血水。

杜天林缓缓平息下纷乱的情绪来,试着提气运息,那真气才提便散,一时把持不住,四下行向四肢一穴一道,只冲得浑身刺痛难耐,忍不住呻一吟出声,好不容易才平定一些,但再也不敢轻易相试。

忽然只听耳畔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小哥儿,你总算醒过来了。”

杜天林吃了一惊,连忙循声望去,只见左方约七八丈之外,一个白髯及胸的老人盘膝而坐。

杜天林望了一会,觉得那老者面生不识,他不知那老人为何在此,也不知现在自己身在何处。

他在心中思索了一会,忍不住开口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那白髯老人吁了一口气道:“穷山僻野,总之是绝无人迹的隐密之地。”

杜天林啊了一声,顿了片刻又道:“请问老先生,在下如何来到这里?”

那白髯老人嗯了一声道:“这个么,说来话长了……”

他微微一顿,忽然转口道:“小哥儿,肩上伤口还疼痛么?”

杜天林试着移动手臂,立时一阵强烈的刺痛传来,他不由双目紧皱,叹了一口气道:“疼痛无比。”

那白髯老人嗯了一声道:“那么不碍事了。”

杜天林心中一怔,登时意识到自己受伤之后,多半是那老人带自己至此,却不明白他所说“不碍事”之言是何意义。

那老者见杜天林面上露出惊怔之色;微微一笑道:“小哥儿,你中了天下罕见的奇毒,那奇毒入血之中,混身一陰一冷麻痹,却无痛楚之感,若是重有痛苦之觉,便是那血液中的毒一素已经除去了。”

杜天林想到自己中毒时一陰一冷的感觉,这老人的话一点不错,这般看来,乃是他动手相救自己。只不知这老人究竟是何身份。

那老人的话声又传了过来:“小哥儿,你的命可真不小,中了那种奇毒,若是在半个时辰之中没有施救,奇毒入血一深,便是大罗神仙也救转不过来了。”

杜天林忙道:“原来是老先生施援,在下这条命可是老先生所赐……”

那老者插口道:“好说好说,总是你命不该绝,老夫终年难出山谷,却在出谷捕蛇炼药之际遇上你中毒昏迷,也凑巧老夫明白这种古怪的毒一性一,否则眼见你毒发也无策可施。”

杜天林道:“老先生义手相援,在下感激不尽……”

那老者微微一笑插口说道:“老夫亲见你为了救援同行友伴,不惜牺牲自己,甘冒一性一命之危,这等行为倒是十分难得……”

杜天林听他如此一说,登时想起贺云,连忙说道:“老前辈看过在下的贺兄弟了?”

那老者点了点头,杜天林紧接着问道:“请问老前辈他此刻在那里?”

那老者摇了摇头道:“那个姓贺的小哥儿么?现下在何处老夫也不知道。”

杜天林不明白他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那老者见他一脸疑惑之色,便又说道:“他为你去寻找药物去了。”

杜天林啊了一声道:“什么药物,医治这蛇毒的么?”

老者点子点头道:“这蛇毒有附胫走脉之一性一,毒血虽尽,但气血却已受损,非得有‘白根草’方可通胫活脉不可。”

杜天林啊了一声,想起方才自己勉强试着运气的情形,的确只觉胫脉不动,贺云一人去寻找“白根草”路上若是遭遇到金蛇帮或是于公子手下的人便苦了,她功力不高恐怕连脱身都极困难。

想到这里,心中隐隐升起不安的感觉。其实他现下自身毒伤未愈,若是贺云找不着“白根草”,自己的伤势便不能治好。但他却没有想到自己,他只想到贺云的安危,这种想法他自己没有发觉其中古怪,即使觉察出来了,恐怕也说不出为什么原因。

那老者见杜天林半响不语,只道他心中惧怕中毒之事。

他微微一顿,对杜天林说道:“小哥儿你放心,那毒血业已除尽,这条命是捡回来啦。”

杜天林面色微微一红,忙道:“晚辈只是为同伴担忧一一”

老人嗯了一声,杜天林四下望了一会道:“请问前辈,此处是什么地方?”

老人微微一笑道:“这儿么,便是那密林的后山。”

杜天林惊叹了一声道:“所谓别有天地,此处五彩花朵遍山遍野,真是人间仙境。”

老人面上笑意更浓,并有得意之色,只听他道:“老夫唤这山谷叫做百花谷,此时季节不对,当那春和影明之际,这五色十彩的花朵更加茂盛无与伦比。”

杜天林暗暗赞叹下已,他缓缓问道:“前辈居住此谷,已有好长时光了?”

老人微微叹了一门气道:“老夫嫌厌世俗之事,但求终日与山野为友,这一处栖身之地,老夫已渡过了二十年光一陰一!”

杜天林大吃一惊,这个竟然隐逸此谷中如此长久,见他面上神光隐现,却又经久不散,竟然不测其深浅,忽然想起那一条被内力隔空击碎头部的蛇一尸一,若是这老人所为,已是超凡入圣的高人了。

一念及此,杜天林心中暗暗思索有什么盖世奇人在二十年前便行隐逸,但左思右想,却始终不得要领。

老者望了杜天林一眼,忽然缓缓说道:“老夫有几件事要问问你。”

杜天林应了一声道:“老前辈请问,在下知无不答。”

老者嗯了—声,忽然面上色变得十分郑重,注视着杜天林一瞬不瞬,杜天林被他看得心中又奇又惊,好一会那老者才道:“杜小哥儿,你师门何人?”

杜天林微微一怔,面有难色,那老者嗯了一声道:“可是有什么不便相告么?”

杜天林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

老者接口说道:“不瞒小哥儿,方才老夫运功拔你毒血之际,觉察出你体内护脉真气的阻抗,当时老夫震惊欲绝,只因……唉,只因……”

他一连说了两个“只因”,却始终接不下去,杜天林心中惊诧,忍不住接口相问道:“只因什么?”

老者双目之中忽然变为黯然神伤之色,他悠然吁了一口气道:“只因老夫好似在你身上,又看见了二十年前的往事,历历如绘现在目前……”

杜天林仍是不甚明了,目中疑惑之色不减,那老者微微顿了一顿,接着说道:“是以方才老夫问你师承何人。”

杜天林啊了一声,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那老人在运功之际,似乎察觉出自己内功路数与他有何牵连,是以才有这一番问话。

老者见杜天林面上露出恍然之色,又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当时老夫心中巨震,一口真气几乎运转不灵,好不容易才重新驾驭,越是运功,脑中的影像愈是清晰,小哥儿,你身兼两门之长,真令老夫百思不得其解。”

杜天林此刻心中思想这老者的来历,他既能瞧出师门的内功心法,想必与师门有旧,但却从未听过师父向自己提起这样一个人物。

他想着想着,忍不住开口问道:“请问前辈尊姓大名,不知可否见告?”

那老者微微一笑道:“即便说出,你也不知。”

杜天林见他推辞不答,一时也不好再说,那老人望了他一眼,缓缓说道:“听那姓贺的说,你初出江湖不久,看你年纪轻轻,这许多年来想必是苦修武功,足不及世,老夫本想向你打听打听当今武林之中的情势,只怕你也未必清楚……”

杜天林插口说道:“晚辈行走江湖虽仅半年左右,但遭遇甚奇,前辈要问什么,晚辈若是知晓说不定可以提一供些许消息。”

那老者嗯了一声。援缓问道:“当今武林之中派别分立局面如何?”

杜天林怔了一怔,他不十分明了老者这一句问话的意义,想了一会才道:“在一江一 南一带有好几拨人马崛起,实力极为雄大,相互之间迄今为止并未冲突,但各自暗存一精一英,似乎均有长远企图……”

那老者忽然插口道:“一江一 南—带原来是丐帮的势力……”

杜天林道:“前回晚辈路过中州剑会,丐帮仍然有人出现,但威势似乎已远在那几起新兴人马之下。”

老者噢了一声道:“世事变幻莫测,想昔年丐帮,威势遍及天下,莫说是一江一 南,便是塞外南疆,也均有力量分及……”

杜天林摇了摇头道:“只可惜现在丐帮诸侠群龙无首……”

老者咦了一声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杜天林面色一黯道:“那日晚辈遇着丐帮中一位姓叶的弟子,据他告知,郑老帮主业已去世。”

老者面上神色骤然一变,似乎不相信杜天林所说为真,呆了好一会,微带紧张地说:“你……说!那郑少峰帮主去世了?”

杜天林长叹一声道:“那姓叶的既为丐帮弟子,岂会将此事一胡一 乱说出,看来果是如此了。”

老者似乎吃惊过度的模样,好半晌也说不出话来,杜天林心中感慨正多,一时间两人均无话可说。

过了好一会,那老者长长吁了一口气,抬起头来望着杜天林,缓缓说道:“方才你提及郑少峰之死时,面上神色黯然不乐,若是老夫没有看错,你与那丐帮关系定然非浅了。”

杜天林摇了摇头道:“那却不然。晚辈连郑老帮主之面也未曾见过,丐帮中也毫无熟人。”

那老者咦了一声,似有几分不信,杜天林略一沉吟,又接着说道:“只是那郑老帮主据说对晚辈有恩,晚辈仅知如此,其中详细情形却也不清。”

老者面上忽然露出恍然的神色道:“是了,怎么老夫没有想起?”

杜天林面露诧异之色,那老者笑了一笑道:“老夫既已知你姓杜,便应连想及此。”

杜天林心中一震,连忙追问道:“前辈但请详言。”

老者沉默不语,似乎在心中反复考虑不休,只见他面上神色忽一陰一忽晴,时而沉思,时而皱眉,过了好一会,他才缓缓开门说道:“有一位姓戴的人你可曾听说过?”

杜天林脱口呼道:“可是那戴庆泉?”

老者沉重地点了点。杜天林想起那一日在中州剑会有一个少林和尚忽然告诉自己有个姓戴的人要见自己的事。

当时自己立刻随他而去,到了一座荒山中,那和尚曾要自己到一棵合抱枯松之下,等日正中天时.松影落在石壁之上,发内力拍击石壁便得密门而入。

那和尚才告知自己,便遭绝毒金蛇咬死。自己依言得密门而入,原来是—个石室。

那石空之中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人,而石壁墙上满布着乱七八糟的掌痕,是一篇文字为人生生用掌力刮去,只剩下一行字写着:“施主请候,午夜必归”

自己当时曾猜测这一行字为那日与狼骨唐泉对峙的少林方丈所留,依言一直等到天明依然没有动静,只得不了了之。

这一番经过闪过他的脑际,想起“戴庆泉”三字,心中禁不住一热,不由自主脱口而出。

杜天林这时只觉脑中纷乱无章,许多思路一齐出现在脑中,却各不相关,霎时间那里整理得清。

老者这时心中也甚为震动,但口中仍保持平静地道:“你既知那戴庆泉之名,老夫便不再怀疑你与那郑少峰的牵连。”

杜天林想了一想,觉得这一些头绪,终结如何这老者似乎完全明了,不由兴起一问究竟之心。

他考虑了片刻,仍是忍耐不住,开口问道:“请问前辈,那郑老帮主与晚辈的牵连,晚辈只是据家师所说……”

老者接着插口问道:“你师父对你怎么说?”

杜天林想了一想道:“他老人家说,你这一生欠了三桩人情大恩,当时晚辈才十八岁,记忆之中成长之年便一直在深山之中与师父朝夕相处,会欠人恩情?是以晚辈诧异万分,便请问师父他老人家。师父便说了郑老帮主之名。晚辈追问细节,他老人家便道此事尚未到让晚辈知晓的境地,况且他老人家也知之不详。”

老者啊了一声,却接口问道:“还有其余两件恩情如何?”

杜天林嗯了一声说道:“家师也仅提及姓名而已。一位是陆捷恒,还有一位……”

他一口气说到这里,忽然想起这老者究竟是何身份自己丝毫不知,当年师父曾对自己提过,这三桩事都有关种种辛秘,内情极为复杂,自己岂可如此大意,一一说给这老者听?

他一念及此,登时住下口来,那老者听见“陆捷恒”的名字,神色又似一动,却不见杜天林继续说下去。

他略带诧异的望了杜天林一眼,只见杜天林双目之中似乎射一出警觉的神色,心中一震,装作毫不在意地嗯了一声,却忍住不继续问下去。

杜天林见他并不再问,心中暗忖道:“那第三个人之名其实便是戴庆泉。我虽已提过戴庆泉之名,但他却未必想得到这姓戴的也是三个人之一。”

他心中思想,但随即又转念忖道:“我要是想从这老者口中间出辛秘之事,他若再有何话问我,我非得一一作答不可,看来他若未问我便不必自行说出。”

他心念一定,便转口又问道:“家师仅是如此一提,那郑老帮主对晚辈究有何恩,前辈知不知晓?”

他问这句话,原本以为那老者多半是不会说给自己听的。但那老者却点了点头道:“这个老夫是知道的。”

杜天林未料到他会如此爽一快地相答,连忙问道:“可否赐告晚辈?”

老者双目注视着杜天林,好一会才摇摇头,又点点头,说道:“老夫自己也不知此举是对是错,不过老夫一见你便有一种有缘的感觉——”

他略略一顿,接着又道:“试想若非有缘,老夫隐逸百花谷中二十有余年,却在今日遇上你,从你身上发觉昔年种种渊源,老夫以为这是上天有意安排,这些事情也到了说个一清二楚的时候啦!”

他说得感慨万千,杜天林默默地听着,想到这一番遭遇果然是又惊又巧,自己这一条命在西疆八玉山庄中被人打下山崖迄今又一次自鬼门关中捡拾回来,他内心也不由慨然默思,半晌不发一言。

老者顿了一会,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望着杜天林,面上神色严肃无比,一字一字地问道:“首先老夫要问你一句,你的师父可是姓白?”

杜天林心中飞快地忖思:“他既说出姓白之话,可见已由我内功缘脉得知,我若再是推而不答反倒不美,他既已猜知我便回答他吧。”

心念一定,缓缓点了点头道:“不错,家师姓白。”

老者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说道:“那么老夫所知道的经过便是你所想知道的事情了。”

他双目渐仰,遥遥注视着天空,闪动出深眺的光芒,似乎他的思维已在这刹那间回到许多年前……

二十年前,一个月明之夜。

在一江一 南的郊原之中,一个三十开外的汉子孤独地行走着,淡淡的月光洒在他的面孔上,只见他一脸均是愁容。

他心事重重,漫无目的地走着,宽厚的背上斜插着一一柄一长剑,沿着荒僻的小道一步一步迈进,一直走到一个小山丘边,他倏忽住下足来,仰天长叹一声,似乎想藉此发抒心中郁闷。

他独自站立了一会,然后忽地气喘起来,气喘一发,他面上立刻痛苦万分,跄跄踉踉走了几步,走到一棵大树之—下,盘膝跌坐,努力驾驭真气以求疏通经脉。

他的内伤显然不轻,虽然运气抵御,仍是气促不已,足足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逐渐平息下来,只见他额角鬓际尽是汗水,他并不停止运功,继续调转真气,不一会顶心开始冒出丝丝白烟。

这人的内功造诣已至骇人的地步,他又运了一回功,大约勉强将内伤压抑下来,缓缓站起身一子,忽然听得左方不远处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二弟,这地方你有把握么?”

那汉子心中一怔,轻轻收回即将踏出的足步,心中暗暗忖道:“这等荒郊,又在夜深之中,这两人不知是何来路,我且留神听听。”

他无声无息地站在大树之下,这时那个被称为“二弟”的缓缓回答:“老大,那地图上说明得相当详尽了,虽说没有十成把握,但咱们总得试一试。”

中年汉子只听那两人口音十分生硬,好像不是中原的人物,勉强一操一中原言语相谈。

他心中暗暗惊疑,猜不出这两人是何路数,还有什么地图、地点之类,也是听不明白。

一阵寂静之后,那中年汉子有些不耐,轻轻移动足步,准备绕过去看个究竟。

他才一移步,那知足下所踏乃是长年所积枯叶残枝,只因方才他内伤骤发,急切间未曾留意足下,这一移步,枯枝立刻发出“吱”的一声。

中年汉子大吃一惊,慌忙停步,但那边两人好犀利的耳目.呼地一声,一左一右各自迁回扑至,中年汉子想要闪身已是不及。

淡淡的月光之下,只见左右两人年龄均在四十以上,相貌甚是陌生,左首一人身材短小,右首一人则是又瘦又长。

两人掠转过来,看见中年汉子一个人站在当地,不由对望了一眼,面上露出又惊又疑的神色来。

中年汉子心中暗暗忖思道:“我且探他一探再说。”

心中思索,口中缓缓说道:“在下路经此处,原以为荒山野地别无人迹,却不料两位先在此地,倒是在下打扰了。”

那两人对望了一眼,左首—人面色—沉道:“敢问这位朋友尊姓大名?”

中年汉子拱拱手道:“在下白回龙。”

那两人想是并未听过这个姓名,右方那身材细长的沙声说道:“姓白的,你有什么方法使咱们相信你是路过此地?”

他口气凌人已极,白回龙此时心境原本不好,闻言大怒,冷笑一声道:“这句话阁下说得甚是无理,白某尚未问你们两人在此作些什么竟然如此神秘,只因……”

他的话犹未说完,那两人面色突变,似乎对白回龙所说之言十分忌讳,那居右一人一步跨上前去,大吼道:“姓白的,你说什么?”

白回龙冷笑道:“看来两位在这儿干的不会是好事了。”

右首一人怒光四射,厉声道:“你这可是一一”

那左首一人不待他说完,一拍他肩头,冷然道:“二弟,先别多说。”

那细长的汉子立刻住下口来,左首一人望了白回龙一眼见白回龙面带冷笑,站在三丈之外,肩头一一柄一长剑斜斜背着时倒看不出深浅来。

那人嗯了一声,忽然对那“二弟”说道:“二弟,以你之见这人可是路过的么?”

那细长的汉子微微一怔道:“这个——怕不如此简单。”

那左方一人嗯了一声道:“那么咱们怎么办?”

右方一人道:“即便果是路过,现下也行疑心,咱们可不能冒险泄漏消息一一”

左方一人又嗯了一声道:“所以愚兄之意是……”

右方一人接口冷冷说道:“不能留下活口,大哥你说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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