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螳臂挡车意未甘(2)
桓字面对两大高手夹击,大感难以应付。他明知横扫三军的那一招使出来时,定可击退劲敌,但是这一招须得凝思战阵情况,心中涌起惨厉壮烈之气,才能从刀剑上发出无坚不摧的杀气,现下应付不暇,那有分心寻思的时间?正在危急之际,雪嗔奋起神威,一连三拳,把沙阳劈退数步,沙陀背部已贴到墙壁,此时他退无可退,要硬挤一两拳的话,非死不可。
萨哥王子忽然跌去,折扇上一缕潜劲,疾袭雪唤背后大穴。雪唤庞大的身躯旋转一半,顺势撞出右肘。卜的一声,萨哥王子的折扇点中他时尖,被一股威猛绝伦的力道撞得身形直退。心中不禁大惊想道:“好强的外家力道,无怪沙陀败在他手底。”
雪唤也是一惊,但觉肘尖发麻,竟是从来来有之事!
萨哥王子提聚功力,陡然又扑上去,折扇疾点,他手法诡奇迅决之极,雪嗔连劈五六拳.仍然招架不住他折扇攻势,不禁连连后退,目中怒吼连声。
雪净僧陡然间一招“排云扫雾”,双掌连环扫出,两股沉雄无匹的力道涌处,登时把娄一龙撞退五六步之多。娄一龙直到此时才晓得对方功力远在自己之上,心中大骇,却不明白对方为何一直打得这等心平气和?
委一龙一退开,雪净便跃过去接应雪喷,两人联手抵柜,一刚一卖,配合得甚是神妙。
但萨哥王子气焰只是略略一挫,旋即增长。但见地扇子点我扫拍,其中夹杂奥奇的擒拿手法,转眼间,迫得雪净、雪嗔两人联手之势大见松弛。那边厢雪疑僧疾跃过来,与净、嗔二增会合,数招才过,便即稳住局势。
萨哥王子心头一凛,暗忖今日之战不易获取全胜,须得从速擒下桓手,那时不虞对方不供出妹子,及其他手下的下落。
他一晃身跃出囵外,冷心孤客唐天元、沙陀、类一龙三人便即补上,抵住三僧。
萨哥王子向桓宇扑去,此时桓宇手中长刀,已堪培招架不住那独眼龙治者的诡毒划法,忽又多了一个高手夹击,更加不敌。要知他虽是功力增强,但招数方面却依然如故。桓家剑法虽是你绝一时,可是碰上竺公锡的传人,威力便大见减弱,何况论到功力深浅,他也只和萨哥王子不相上下,还比不上那独眼老者。
正危急之际,忽闻娄一龙惨叫一声,仆跌丈许之外,紧接着沙防也大吼一声,退了七八步远,肩上衣服已破,现出五道指痕,原来是被雪疑抓中一下。
那三增联手之势与众不同,竟是三种不同的功夫路数,合而为一,形成一股冲力,攻势凌厉无匹!别的联手合击之术,多半守御回异其趣。
这时只剩下一个唐天元如何抵御得住?三增眼看又要得手,沙防才退又进,勇猛进搏,紧接着萨哥王子舍下了植字过来助战,这才遏阻住三增俊说。
他们争战的局势忽安忽危,连局中之人也泛起瞬息万变之感。
独眼老者得到萨哥王子助战了数招,占到上风,这刻一昧进迫。他手中的双尖软剑,屡施奇招,最难防的是突然从胁下刺出,或是转身之时反手急刺,因是两头尖刺,不必掉转到尖,比寻常之剑快了一线。这一线之徽在他们高手拚斗之际,重要无比。桓字就是被他这些奇奥手法压制得无法平反败局。
萨哥王子大喝道:“师叔剑下不必留情……”独跟老者怪笑应道:“我等着吃烤肉,那个留情了!”
雪净诵声佛号,道:“你们听见没有?”雪疑道:“他狠,我们更狠!杀啊!”
萨哥王子听了两人之言,立刻全神应战,他一直认定雪疑是三僧之首.尤其是拆过这许多招,总是见雪疑在净、嗔两俗之间截长补短的拉拢弥缝,是以十成力量倒有七成放在雪疑身上。
谁知雪净不但功力最强,而且路数走的是中正柔和一道,正是提撷调协雪疑的诡诈路数和雪嗔的急猛路数的领首,萨哥王子弄错对象,只觉得三僧攻势越来越见凌厉,总是有出人意表外的奇招,无法抵挡。不禁心头大震.当即运足全力,刷刷刷一连三扇,稍稍遏住三增,口中发出退却号令。沙陀、唐天元急急跃出圈子,奔出殿外。
独眼老者不舍即退,略一迟疑,桓字好不容易才抓到机会,迅快如风,连攻两把,扳回了危局。
萨哥王子紧跟着唐天元身后奔出殿外,一瞧师叔仍未撤走,心又急又气,当下纵回殿门口处,叫道:“请师叔速速退回!”独眼老者怒道:“为什么?”他一分神,险险受伤落败。
萨哥王子只好又跃入殿内,折扇起处,疾取三增,免得他们冲过去助桓宇夹攻师叔。
桓字突然改为游斗之法,满殿奔跃。偶然间攻拆数招,都极是凶险手法,独眼老者被他激起凶野好胜之心,缠攻逐斗不休。
两人满殿奔闪,表面上看起来虽是凶险激烈得多,其实却远不及早先力拚时的危险。
桓字一边应付,一边寻思破敌之计。原来他发觉对方不仅剑法古怪,每每用转身奇袭手法,使人防不胜防,还有一宗,就是他的身法别出一格,每逢招数用者或是失去机先,突然连踏数步,便脱身圈外,须得从头再来。
他还须防备对方使出抗斗内力的招数,若是拼上内力,便须较出高下生死之后,才能罢手。他自知内力不及对方深厚,所以不敢一拚。
这几个难题都无法解决,因此他只好一味游斗。忽然间外面传来喝叱搏斗之声,萨哥王子面色一变,大喝道:“师叔快走!敌方援兵已到……”他头脑极是灵活,一听到声响,便已判断出何事发生。
独眼老者叫道:“你先走,我杀死这厮方能甘心……”
萨哥王子直到此时,都因为全神应付敌人,所以仍然没有发觉三僧之首,不是雪疑而是雪净。这一来虽是用尽全身本事,依然无法取胜。
他眼见局势不佳,若不当机立断,只恐今日全军复设此寺之中……
殿门口忽然出现一个粗眉环眼的少年,左手托住一个铁箱,右手拿着狼牙棒。迅快扫视殿中一眼,便洪声大喝道:“桓大哥别慌,小弟帮你打死这老家伙……”喝声中疾奔入殿。
萨哥王子退志已决,折扇招数更加凶厉阴狠,但三增联手之势极是坚韧,不但无法攻破,连退却也大成问题。
雪疑僧忽又犯了老毛病,心想:“这个扬言帮助桓字之人,不知是不是敌人使诈?”这么一想,立刻分心向那边望去。萨哥王子那肯放过个机会,长啸一声,冲出圈子。
殿门外忽又出现两条人影,萨哥王子匆匆一瞥之下,但见这两人头冠纯阳髻,身披道服,年纪约四十岁左右。相貌长得极是相肖,各持一把长剑,左边的一个剑在左手,右边的剑在右手。
这两人面目普通,不见特出,可是眉目间透出一股沉凝之气,又使人觉得他们决不是普通的人。
萨哥王子眼力极是高明,只看他们一眼,便打消夺门而出之心。提一口其气直向屋顶纵去,左手搭住横梁,右手折扇疾击上去,砰的一声,数块砖瓦碎裂飞开,露出一个洞口。
他更不多想,钻了出去。下面那独眼老者见他逃走,狞声大笑,声震屋瓦。
这老者一则天性凶野,二则自负功力高强,根本不把敌人放在心上。
桓字见那少年扑入来,大喜道:“孟兄弟来得好。”孟若虎道。“这老家伙凶得紧!”
桓宇接口道:“孟兄弟暂时别上,待我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独眼老者怒骂道:“放屁,你算什么东西!”骂声中反身一剑刺去,这一剑从胁下穿出,又快又毒。
桓宇急急例问,一刀架住,但小臂已被敌人剑尖挑破,鲜血涌出,渗湿了衣袖。
孟若虎惊道:“桓大哥小心……”只见桓宇刀向右方推去,但那独跟老者却反而向左边歪开两步,大是惊异,心想对方纵是敌不过他的内力,也只该向右边歪开,怎的反而向左移?
这时桓宇左手迅快拍出,独眼老者既不能闪避,又不能招架,肩头一沉,硬受桓字这一掌!
桓字一掌击老者肩头,但觉如中铁石。当即变化力造,其气逆运,掌心呢住对方,顺势一摔,独眼老者但觉天旋地转,一跌跌倒,摔得头昏眼花。原来桓字真力逆运之时,已把他体内抗力抵消,是以这一跤有平常人猛力摔倒一般,疼痛难当!
独眼老者极是凶野倔强,咬牙跃起,厉声道:“你使什么邪法?”
半天听不到对方回答,抬目一望,只见桓宇仰望屋顶,似是想起极重大心事一般全然沉迷其中。
独眼老者大喝道:“喂,你听见我的话没有?”双实轨创一扬,劲气直射桓字面门。
桓宇动也不动,独跟老者剑上劲气射中他面门,但觉有如泥石入海,无影无踪的消失。
心下大惊,连退数步,暗想这厮若不是使邪法,难道已炼成罡气护体不成?
殿门外的两名道人举步人来,齐齐向三增一稽首,便向独跟老者走去。三增讶疑相顾,心中都想这两道人不知是什么来历?
孟若虎见他们过来,嘻嘻一笑,说道:“花姐姐说两位造长双到合壁之术可与少林寺五大神功之一三有为大法媲美,便清道长们施展这两仪神剑,好教晚辈开开眼界。”
少林三憎听了这话,不觉一怔,心想:“我们只道此次出山,世间决计无人得识本守的三有为大法,尤其是我们三人合力同参,方始炼成,更难辨识。这孩子口中提及的花姐姐,定是最近以美丽智慧传名天下的花玉后姑娘无疑了!”
那两名道人也是一怔,齐齐曾视孟若虎一眼。独跟老者喝道:“原来你们是武当派的杂毛道士,我倒要瞧瞧武当派几时创出中另一套假的两议神剑来吓人……。
孟若虎讶道:“怎么是假的?”
独同老者冷笑道:“小娃娃倒底出世不久,见识有限。你刚才说的少林三有为大法和武当两仪神剑,都是武林绝学,数百年来这两派尽有宗师名世,但却没有一人烧得成这等绝学少
桓宇忽然恢复清醒,喜孜孜一笑,叫道:“还打不打?他这一插嘴,人人缘知他竟没有听见这一番对话,可见得刚才何等专注沉思。
孟若虎说道:“桓大哥别急,我们正在谈论少林武当的绝学,家祖母和我带了这两位武当道长来此驰援,据花姐姐说,他们炼的是两仪神剑,少林寺三位大师炼的是三有为大法,都是武林约学。但这老丈却说都是假的……”
桓字虽是对武林绝艺极感兴趣,但更惊讶的是他说花玉眉要他们驰援一事,急忙问道:
“花姑娘晓得我在此地?她现下在什么地方?”
孟若虎摇头道:“我不知道,这两位道长也没有见过花姐姐,是花姐姐晓得他们破晓可到达一处地方,便要我们去等候,带来此地!”他作个鬼睑,又道:“花姐姐暗中已见到两位道长,只是不暇说话就走了,说不定她就在附近……”
那两名道人齐声说道:“原来花玉眉姑娘是在贫道佩剑左右有别之上得知的,这等服力,实是天下无双!”
独眼老者冷笑道:“两仪神剑并非双剑招数,而且是一个人即可施展,正如少林三有为大法也是一人拣具,非是三人同使,姓花的丫头只是顾名思义,胡乱臆测,可笑!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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