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同仇敌气暗结恩
那少年身躯震抖一下,仿佛想基然地跳起来,睁眼见是个面如白玉的俊俏书生,当下举手揉眼,大大打个呵欠,道:“原来天已亮了,我不过刚刚睡着……咦,你是什么人?为何把我弄醒?”口气中大有不满之意。
朱玲这时才看见他背上斜插着一柄剑,而且他身躯雄伟,举止矫然有力,大约是个不俗的练家子。暗忖道:“如果是个会武的,那更好了…,,当下答道:“兄台请了,小弟见兄台睡于路旁,而且身上水痕未干,料是曾经失足水中,故此脱衣相赠,并无别意……”一面说着,一面将衣裳递过去。
那少年惊奇地看他一眼,然后呵呵大笑,伸手把衣服接过,摸摸身上的衣服,却是半干半湿,便解带脱衣。朱玲掉身便走,一面说道:“兄台换衣之后,请在路上稍等一下,小弟立刻回来……”
少年见她走进树丛后,以为她要解手,毫不在意,赶快换掉衣服,拾掇好了,便又坐在石上,随手将湿衣摔在石后。
等了好一会,少年似乎有点不耐,站起身形,忽觉脑后有金刃劈风之声急袭而至,那种迅急神速,难以形容。
那少年大吼一声,万分仓促中,忽地横倒在地上,宽阔的肩膊被身后的大石碰了一下,甚是疼痛,猛又觉得另一边肩膊凉飓赠的,敢情是被暗袭的人用利剑挑穿一道裂口,冷风吹在皮肤上,生出凉陷飓的感觉。
他网眼一望,只见在他丈许外,一个长身美艳的女郎,正持剑瞪着他,脸上流露出又奇怪又愤恨的神色。,他一骨碌爬起来,反手将背上宝剑撤出,呛地做响一声,长剑出巨,在晨光迷蒙中,带起一道白森森的光芒。
阴无垢一看自己打错人,;不由得愣一下,付道:“他这身衣服,本是白凤朱玲穿的呀!怎么会跑到他身上去了?单是看见这种不称身的怪样子,便可以断定是白凤朱玲给他穿上的!暧,莫非这厮是她的同党,在此处接应?看他通才能进我一击,身手不弱,大概是一凤5鬼中,其中的一鬼了……”
那少年暴怒骂道:“臭婆娘,敢是追汉子追得失心疯,见到男人就余”
阴元垢心中大恨,面上却笑起来,咬牙道:“下流胚子,你死期到了,有活留在阴间说去……看剑!”话声甫绝,青铜剑挥起光芒,修地刺来。
那少年喝声好啊!白光一展,则因连回敬了三剑,忽上忽下,神速元比。剑上的寒气,侵体透肌,显然是把吹毛削铁的宝剑。
阴元垢冷不防这少年出手神速怪异至此,而且同一瞬间又察觉此人手持的是神兵利器,恐怕手中青铜剑被削断,坏了英名,柳腰摆处,已腾挪了两处方位。
那少年叫道:“逃得妙,逃得沙……”展动身形,追攻不住。
阴元垢岂是怕他,不过要争得缓手的机会而已,这刻劝笑一声,道:“孩子别狂,你见过多少世面?竟敢目中无人……”
那少年哇地一叫,破口大骂,忽见敌人身形一闪,反剑回攻,当下宝剑一挺,使出“举火燎天”之式,明是去削敌剑,实则要化为横刺后攻两种不同架式,阴元垢身形一动,倏尔绕到他身后,却见这少年头也不回,白光闪处,宝剑已如毒龙出洞,反手卷面刺到。心中吃一惊,身形一晃,又到了前面,哪知白光迎面问映,寒风劲拂而至,竟如早知她身法动向,迎光堵截似的.不禁慢慢做序.探创一挑.铬地纷响一声,把敌剑强行拨开。」
这一挑乃以内力无上妙用,在极微小瞬息之间,化掉敌剑之力,强行拨开。那少年骇了一跳,附道:“奇怪,怎么削不断她的剑?看来她的剑又不像是宝物呀。”
阴元垢身形疾泻急飞,施展开移影换形的功夫,但见四方八面,一时都出现持剑美女,齐攻这少年,偶然又完全失去踪迹,只见剑光纵横,圈绕住那少年。
可是有一桩奇怪的事,便是不论她的身形多快,但那少年诡异的剑法使开,竟是像浑身长满眼睛,那柄宝剑,老是恰巧碰上阴无垢,使她无法进手伤人。
阴元垢惊想道:“怎么这少年功力较之白凤朱玲还浅,可是剑法却恰好克制住我?如是鬼母门下的三鬼,则白凤朱玲也应会使这路剑法才对,但昨夜打了许久,白凤老是使着那套剑法,未曾变过!此刻要是白凤朱玲也在,我非落败不可了……”
那少年的宝剑使开了,凌厉诡异元比,可是每当拦住敌人鬼您也似的身形之时,却总是被敌人的剑撩开宝剑,也自惊附道:“这臭婆娘好生厉害,我的剑法分明克住她飘忽如幽灵往来的移形换位功夫,可是她以那把破剑便能够架开我吹毛削铁的宝剑,我这柄白虹剑,据师父说是无坚不摧,可见这婆娘的厉害二……”
两人接战了好一会工夫,正好扯个平手,阴无垢柳眉微皱,看出一点端倪,心中有了计较,当下忽地退开支许。
那少年粗声一笑,叫道:“臭婆娘,你想逃走么?老子的衣服破了,你也脱掉衣服给老子看看,便饶你一命,否则吃我一剑再走阴无垢笑容如故,不答他的话,墓地又扑上来,利剑一挥,缓缓攻来,那少年剑光宛如白虹飞射,急刺数剑,却见敌人毫不为所动,择自伸出七镇剑法。点、朋、@、恍、刃、儿,一月,剑上,全神贯注着不让他削断青铜剑。
顿然之间,主客易位,那少年空自使得那白虹宝剑如灵蛇万道飞制鸟很初具一个个R民双目怒睁.直有铜铃大小。
不久工夫,旭阳升起,朝霞满天,湖水荡漾之声和小鸟吱喳叫声,响成一片。
那少年倏然大喝一声,运剑如风,反将阴无垢迫退两步,左手抬处,一道银光疾闪射出。
阴无垢无奈向旁滑开数尺,忽然银光连闪,那本来疾射落空的银光,修然中分为二,其一跟踪疾刺,真,绕个弧形路线,封住横边退路。
阴元垢这一来可看出来历了,立剑一撩,将射来短剑桃开老远,探身又复攻上,口中冷笑道:“原来学了万里飞虹尉迟跋的一手三剑,怪不得猖狂如许,今日教你不敢小觑武林人物……”日恢着话,心里已想定主意,情知那万里飞虹尉迟跋乃剑家中老魔,极负盛名,曾与自诩天下第一剑家的碧螺岛主于叔初,比剑三日三夜,仅以半招落败,怪不得这少年剑法奇诡异常,并且能克住内家移形换位功夫。
自己要胜他,本非难事,因为这少年功力比自己尚差一筹,可是决不能用移形换位的功夫对付,况且持的是削铁如泥的宝剑,只能仗着内家真力护剑的微妙功夫,使出七煞剑法,当可将他收拾下。
那少年正是魔剑郑敖,自出道以来,昨天遇到小阎罗屈军和德贝动两名高手,加上银梭徐元盛,结果无功而退。
算是第一次挫折,不料今日又逢比他高明得多的强敌,可说是时运不济。他左手那双短剑,虽是厉害非常,但这刻拿来对付阴元垢,可说是失去大半效用,只收拢敌心神之功,因为一来阴无垢身形要快之时,比之那对飞剑更,快,加之那对飞剑又不是宝剑神物,更不足R。
阴无垢七煞剑施展开,加上沉凝强劲的内家真力,使得魔剑郑敖枉自将三道剑光舞得天地变色,鬼神皆惊,却被阴无垢逐步迫退,看看快要退下田里去。
水田那边的树丛中,忽然钻出一人,手持闪亮大刀,抖动之间,刀环嘟嘟地响着,正是银梭徐元盛。
他一见这边两人拼斗,魔剑郑敖虽是背向着他,可是那三道剑光,他是吃过亏来的,焉能忘记,大声叫道:“阴姑娘,那小贩是完影子的徒弟魔剑郑敖,乃是黑道中人”
魔剑郑敖被敌人追得透不过气来,耳中虽听到叫喊,却不能回头去瞧。
白凤朱玲墓然从树丛中现身,一掠数丈,宛如凤鸟飞翔,轻飘飘落在阴元垢身后,玉手一扬,一丝金光电射而出。
当她一现身之时,徐元盛在那边瞥见,立刻引吭大叫。阴大垢最留神她的金针,一听到徐元盛喝叫,已经留心她会使出金针暗袭。这刻寒风微动,已有惊觉,柳腰摆处,倏然向横刺里跃开两丈夫魔剑郑敖松一口气,正待追扑反攻。朱玲唤道:“郑兄还不快走”她的话未曾说完,已经退回树丛去了,真是来得快,去得更快。
魔剑郑敖一听此言有理,纵身便逃。阴元垢咬咬牙,瞪住他的身影,并不追赶。
徐元盛匆匆赶到,阴元垢余怒未息地发着愣,使他不知怎样开口才是,歇了会儿,阴无垢道:“B后若遇着这两人,定要取他们性命徐元盛心中一动,先通报了自己姓名,然后道:“阴姑娘,在下却料得到他们的行踪”
阴无垢道:“那好极了,我本是奉一老前辈之命,来此寻另一位前辈,那地方便是你们宅院左面数里外的水月庵,谁知那位前辈云游未归,我便在庵中歇宿一宵,半夜听到杀声,起来探看,才遇上这场事。那白凤朱玲大以阴毒,此仇万不能就此于休,徐君既知他们去向……
那就好极了!”
徐元盛道:“当日我们关治问武林中人和这白凤朱玲结怨之时,另有一人名唤石轩中的,跟她在一起……”说到这里,阴元垢哦了一声,却没有说话,他继续道:“现在那性石的被捕囚禁在武昌大牢内,在下料那白凤朱玲,定是到武昌去。”
阴无垢诧道:“石轩中?他不是死在鬼母手下么?而且,即使不死,那朱玲既是鬼母的徒弟,她又怎会跟姓石的缠上……”徐元盛道:“这个在下也不明白,但天下事本丰许多难以解释,尤其是男女之间……”
阴无垢悄然地点点头,道:“那就是了,你所料大有道理,那么我也到武昌一行,而且那姓石的……”她忽然停住口,没有再说下去。
徐元盛并没有注意到,说道:“后来出现的魔剑郑敖,在下曾和他交过手,那两柄飞剑的确厉害,原来和玄阴教也有瓜葛”
阴无垢笑一下,并不置可否,只问道:“徐君在何处跟姓郑的交过手来?”
徐元盛毫不隐瞒,将自己护送梁公子朝拜峨嵋山时起,直说到昨晚离开为止,扼要地叙述出来。
阴元垢面色阴暗不定,忽然像有什么心事压上心头似地,等徐元爸说完,便问道:“那姓孙的三人,如今还和梁公子一道去武昌么?他们的人品相貌怎样?”
徐元盛听她撇开其他一切,却迫问孙怀玉等的相貌人品,不觉十分奇怪,但不便露诸形色,便照实说了。
这本来难怪徐元盛疑惑,因为阴无垢虽是四十许人,但自从经过她生父峨嵋高僧圆法大师为她用十五年苦功,炼容补颜之后,看来像是二十左右的美艳少女,以这样的年纪,加上照人容光,却去追问少年男子的琐碎,人家心中的想法,不间而知了。
他们说着话之间,田光邵元问世华常公仲等陆续出现,彼此相见通名之后,田光年纪辈份都大,便代表众人向她致谢。
徐元盛更告诉众人,说阴元垢要到武昌寻朱玲的晦气,田光等人一听这位异乎寻常的高手,竟然也插手相助,正是稳操胜算,心中甚是欣喜。
阴元垢微笑道:“各位俱是武林中名手,方才不过是一时大意.被那白凤所乘。倒是我想请各位相助一事,未知各位是否慨允?”
众人都诧异地望着她,口中不约而同地应允,她道:“此去武昌,一来要寻白凤朱玲,消去胸中仇恨,二来想请各位相助,将那石科中劫出来,并且要活的,各位可有碍难否?”
众人闻言,大大吃惊,俱都瞠目无语。阴无垢又笑一下,解释道:“我有一位父执,与那姓石的有不解的过节,故此我想代他老人家了却此事,将石轩中活活送给他,了结那一段公案……”
问世华首先应声道:“既然姑娘跟姓石的有段瓜葛,闽某愿供驱策”
其余的人,除了邵元本是湖相武林人物,家室在此,不便于那劫窃犯法之事外,全都纷纷答应了,阴元垢甚喜,便和他们一同先回邵宅,再行出发去武昌。
且说白凤朱玲用金针暗袭阴元垢,修又返回树丛中,魔剑郑敖也跟着飞纵而至,两人一前一后,奔了里许路,郑敖回顾不见有人追来,便唤住朱玲。
朱玲停住身形,等他走过来,脸上故意装出惊慌的样子,问他道:一郑兄你和那女子有仇么?她可凶得紧呢!”
刚郑敖忿态地答道:“哦没见过那奥婆娘,倒是后来有人叫出我的姓名来历,怕是他召来的……”他忽然沉吟无语,凝目寻思。
朱玲俏眼一转,知道他犯了疑心,连忙打岔道:“郑兄你请我怎会大清早碰上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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