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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绝 杀

他接着又向侧面的一对纵去,长剑弹射出百十点银光,飞洒电罩。对方那个银衣大汉识得这一招名为“喷珠溅玉”,乃是本庄上乘剑法中绝招之一,忙忙挥剑拆解,卢森剑势攸然一挫,无端化为“甩手剑”的招数,银光如匹练急从他前胸射入,再也无法躲避或招架,问哼一声,那柄长剑透胸刺入,登时尸横就地。

卢森这时方始落地,顺手夺过那个还在发愣的同伴手中之剑,迅疾向最后一个敌人攻去。

那个银衣大汉见势色不对,使个败式便想退走。

卢森恰恰化为一道银虹射到,把那银衣大汉截住。他连诛三人的声势,已经把对方骇得魂飞胆落,虽是勉力招架.但剑法已屡现破绽。

卢森手中长剑幻使一片银影寒芒,追得对手连连后退。陡然间突出一式怪招,那柄长剑忽左忽右,使人眼花统乱,接着化为挑戳之势,一剑送入对手咽喉之内。

那个银衣大汉狂呼一声,尸身倒地。

卢森杀尽对手之后,反而楞楞地望着那些尸体,面上露出一片茫然之色。

皇甫维突然低声道:“你们快站好,有人来啦!”

卢森程然警醒,猛然转身招手,指挥那三名银衣大汉站在自己身侧,排成一列,作出拦住皇甫维去路的阵势。

皇甫维手中横持圣剑,面上含着冷笑,朗朗道:“你们太脓包啦,要不要换些好手来?”

卢森故意厉声道:“你终究还未冲得出去,冒什么大气?”

他话声甫落,一阵轻风从后面拂到,皇甫维闪眼一觑,只见卢森等四人后面出现广四个持剑女郎,

一个娇柔的声音接口道:“皇甫公子,我有句话想请问你,不知你是否肯据实答复?”

皇甫维道:“你如果有话说,那就走到前面来一别躲在一堆人后面。假使没有这个胆量,你就躲得远些!”

那四个女郎后面的转角处顿时出现了玉面朱唇,薄发裸臂的漆二娘。她柳腰款摆,轻移莲步.走到卢森那一排人的前面,媚笑道:“我已听从公子吩咐,该公子不会突施暗算吧?”

皇甫维傲然道:“当然不会啦!”

漆二娘双从他面上移开,迅速地扫瞥过地上那四具尸体之上,接着道“他们都是死在公于剑下的么?我却奇怪卢森他们为何丝毫不曾受伤?”

皇甫维笑道:“你就是要问出这句话?”

漆二娘摇摇头,但见她胸前高耸双峰随之微微摇颤,极是诱人。

“不,我只是觉得奇怪,所以顺口提起而已,其实我细瞧一下,就可看出他们是再死在公子创下!”

皇甫维道:“你最好少吹牛皮,我和他们均是使用宝剑,哪里看得出是谁杀的?”

卢森面色生变,可是不敢动弹,此刻他十分怀疑皇甫维可能是故意要漆二娘细细查看,等她查出真相,便可假手于漆二娘取自己等四人性命。

此念正在他脑中转动时,漆二娘已经开始检查那四具尸体身上致命的创口。

她只费了一会工夫,就走到皇甫维面前。皇甫维道:“怎么样?是下是我杀的?”

漆二娘沉吟道:“看他们的创口,听取的角度均非本庄剑法所能够做到,因此可以确认他们乃是死在你的剑下……”

皇甫维发出笑声,却被漆三娘继续说下去的话声打断,只听她道:“但是我十分讶异迷惑的,便是你会知道他们何自相残杀的可能?因而考我的眼力?照道理说,他们同属本庄之人,面对你这等强敌,定然十分团结一致。故此当你听到我提出疑问之时,应该大感迷惑才是!”她的话声一顿,发觉皇甫维似是挪榆地晒笑一下,便又接着道:“这个疑问迟早会晓得,现在我要请问你一件事……”

皇甫维定睛望着地,等她说话,忽然间感到心旌摇荡,大有难以自持之慨。他本是聪明绝顶.机智绝伦的人,立时已察觉乃是漆二娘的媚术使然,眼珠一转,一面暗暗澄神一志,抵御对方媚术,一面装着有所发现,移目望着一排四个女郎。

只听漆二娘娇媚荡魄的声音道:“皇甫公子明知庄主不在,却枉驾来此,不知有何图谋?”

皇甫维眼睛望着别处,道:“我来找银衣仙子佟秀。”

漆二娘笑道:“难道说公于也不晓得她的下落大?”这话大有深意,分明已知佟秀失踪之事,甚至认定乃是皇甫维把地藏匿起来,

皇甫维并不在乎人家怎样想法,此时他急于从漆二娘婚术魔力中脱身,想来想去,还筹思不出妥善之法。他既是不敢向漆二姐望去,又不能老是盯住那几个女郎,只好游目室中。

忽见那几具尸体的血腥气引来不少苍蝇,顿时灵机一触,心中已有主意,他右手缓缓掣出圣剑,左手却从囊中取出一个玉盒,藏向背后接着便收回在囊中,微笑道:“关于佟秀之事,我觉得不须辩说……”

漆二娘突然道:“公子刚才取出玉盒的举动是什么意思?”

皇甫维淡淡一笑,道:“既然你问起此事,我不妨告诉你。并回我在嵩山一个高入云霄的石峰顶,该处山风强劲,常人也难以站得住脚,但我却听到一阵虫类飞行之声,我因而疑心大动,循声追查,发现峰顶大石后有个石洞,洞内有个人全身溃烂.布满了恶蝇,那人只剩一丝气息,和我说了几句话之后,就死掉了!后来我才知道那人竟是武当高手武潘安余防……”

他说到这里,众人都大感兴趣一尤其听到那人竟是举世知名的美男子武当高手余访,都不禁流露出十分注意的神色。

皇甫线接着道:“向时我也晓得了他身上之伤乃是被剧毒所侵蚀,每日必须由这种恶蝇吮吸脓血,才能撑得下去。而这种恶蝇若然停在别人皮肤之上,顿时传染剧毒。终于要全身溃烂,比患大麻疯的人还要难看百倍……”

他说到这里,众人便有点警觉,个个游目四顾,皇甫维提高声音道:“不瞒你们说.我的玉盒之内藏有几只恶蝇,刚刚放了出来!”

他左手运力向地上扇去,停在死尸身上的苍蝇立刻被掌风刮得四散飞起。

众人顿时一阵慌乱,纷纷散开,并且各以掌力向空中苍蝇拉去。漆二娘夫不怕地不怕,却怕花容月貌毁损,不能迷惑天下苍生。是以也十分震惊,扬眸注视着空中。

蓦地一道白虹电掣肘到,漆二姐美眸一转,已看见乃是皇甫维御剑击到,来势猛急无伦,不由得大吃一惊。一面挥掌劈去,一面掣剑侧闪。

她的动作虽然快疾无比,但皇甫维有心偷袭,比她更快,但见白虹过处,漆二娘惨叫一声,顿时肚穿肠破,仆向一侧。

那四女睹状大惊,但她们此刻仍然深信空中飞蝇带有剧毒,因此顾此失彼,狼狈万分。

皇甫维乘机仗剑左决右荡,转瞬之间,削断三支长剑,击毙二女。

其中一个乘乱向外面逃去,皇甫维正忙于进攻那个手中尚有长剑并且作负隅之斗的女郎,一时无法分身,心中大急,厉声喝道:“卢森,你们快截住那丫头……”

和他对敌的女郎尖叫道:“好啊,卢森你们胆敢反叛,等庄主晓得了,就有得你们好看……”

卢森等人本来不肯听皇甫维的命令,可是这个女子尖声一骂,顿时醒悟不能不管,迅即挥剑扑截。另外那三名银衣大汉唯他马首是瞻,见他动手,都纷纷持剑围攻上去!

皇甫维一身所学,没有一招不是刚好克制住三公的武功路数,况且使用的又是无坚弗摧的“圣剑”。这时但见他奋起神威,一连数剑凌厉攻去,那女郎退却不迭,忽地门户大敞,被皇甫维一剑刺透心窝而死。

卢森沉声道:“请问公子有何打算?”

皇甫维若无其事地道:“只要你们都丢掉长剑,吃我一剑,便可无事!”

卢森道:“这样说来,公子乃是决定取我等性命,正是古语所谓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意思了?”

皇甫维摇摇头,道:“你会错我的意思了!目前以我个人力量,尚无法把三公奸除,因此你们若是露出叛迹,此是江湖大忌,三公定然放弃一切,先合力诛除你们。那时候我纵然有心相助,也未必成功。所以上上之策,还是以不露痕迹为佳!”

那四人都透了一口大气,皇甫维接着道:“现在你们转身出去,就在外面那道钢栅旁边,每人让我刺上一剑,并把兵刃斩断,那时你们只须砌词说奉漆二娘之命守在外面,谁知我在内把众人通通刺死,冲了出来。你们拦阻不住,都负伤倒地。”

卢森大喜道:“如果公子乃是真心开恩的话,唯有此许可以瞒过庄主,”

当下一齐出去,在最外面的钢棚内侧站定。皇甫维道:“你们站好阵势,伸出长剑,我用各种手法斩剑,顺势弄伤你们!”

皇甫维着他们并排站好,各各伸出长剑,然后施展独门手法,每斩断一剑,那圣剑剑尖就在他们身上戳了一下。剑剑都是刺在穴道之上,若然是在战场,这一剑剩下去,对方纵然不死,也立即失去反抗之力。

而这刻他们却只是流了一点血,行动仍旧如常。卢森长长吁口气,道:“我们出入江湖,从不怕死,可是本在的严刑酷罚却比死还要恐怖万倍,在下等蒙公子开思,或可逃出此劫,真是谢天谢地!”

皇甫维道:“目下漆二娘已死,只不知继她指挥此庄的人是谁?我很想悄然离开,但目下该庄护何把守严密,看来不易离开……”

卢森想了一阵,道:“本来漆二娘一旦出事,就该由少庄主或佟秀姑娘指挥全庄。可是他们两位都不在,或者会由漆二娘的心腹侍女中为首的黛姑出而主持大局!至于过河之法,在下想不出有什么法子。”

皇甫维想了一想,道:“我目前隐藏起来,如有机会自会渡河而去。你们被我飞剑刺穴之后,应该是一个时后后方能动弹。因此你们装了一个时辰之后,方可起身行动。”

那四名银衣大汉都唯唯应了,皇甫维又问明业已被杀的马老三的房间位置,便换了件银装大汉的衣着匆匆离开这个幽牢。

他刚刚从地道入口处跃出去,便听到一阵步履之声。皇甫维迅即藏身在角落暗处。

转瞬间两个女子走到入口处,其中一个道:“我进去禀告二娘就得啦,你且到外面小心巡视……”

另外那个女子应了一声,转身走出厅外。

皇甫维灵机一动,轻轻跃到人口处,循级而下,就在底下第一个转弯弯角外面隐藏起身躯。

里面传来那个女子惊叫之声,不一会,步声由内面匆匆奔出来,皇甫维拿捏时候,突然急截迅袭。掌拍指拂。那个女子实在没有想到敌人居然会半途出现突袭,大吃一惊,皇甫维手法何等奇奥,立刻制住她的穴道。

那女子全身软瘫,也不能发出声音,皇布维料她不敢违抗,接着道:“你叫什么名子?”问话时,一掌抵住她的后背心。这样她便能够开声说话,同时又可立刻施展那“禁制脉穴”毒剂。

那女子倒吸口气,缓缓道:“贱婢名叫黛姑……”

皇甫维沉声道:“你聪明得很,居然晓得我这种禁制脉穴手法的厉害,所以乖乖答话,由此看来,你虽然身为侍婢,却也不是等闲之辈,我刚才在大厅中见到你和另外一个同伴的情形,得知你有命令她的权力现在你听清楚一点,一会儿走出外面的石阶上,你人声吩咐她去传令解除全庄戒备,听见没有?”

黛姑怯怯点头,但接着道:“贱婢实在不敢这样做。”

皇甫维淡淡一笑,道:“如果你自问熬受得住毒刑,不妨试一试看,”

她打个寒噤,道:“贱婢不敢尝试,既然不得不听从公子吩咐,只向希望公子在事后赐我一死,以免日后被老庄主收拾。”

皇甫维默然片刻,道:“你一定平日深悉身受毒剂之人那种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痛苦,是以这等畏惧,既是这样,我答应你得个痛快就是!”

当下他们一同向外面走去,走上石阶,黛姑扬声呼唤同伴过来,然后按照着皇甫维吩咐的话说了,那个侍婢果真领命去了。

之后,皇甫维再度征询她的意见,便这时黛姑又改变了主意,不愿寻死。皇甫维迅即一掌击在她后背心,把她震得昏迷过去,放在石阶上,便疾纵出厅外。

但见那道护庄河已恢复平常,本来烛天的火炬已尽行撤去,留下一片黑暗。

不过目下距天亮已是为时无多,皇甫维迅速奔到一道吊桥桥头,桥头处只两名汉子在那离地丈讲高的石楼内,那道吊桥便是由他们控制起洛。

石楼周围都有火炬,但不算十分光亮。皇甫维一出现,立刻就被楼上的两人瞧见。

皇甫维早就瞧好形势,设法站在阴影中,沉声道:“漆二娘命我过去办一件紧急要事……”

那两人刚才紧张了老半天,这刻未免有点大意,其中一个立刻动手去放落吊桥。那道吊桥放了一半,另一个汉子突然吟了一声,问道:“你是哪一位呀?你们平常都是等不及放桥就纵过去……”

他下面的话还未说完,皇甫维已应声道:“我照例得告诉你们一句,谁耐烦等这吊桥放落去?”话声中他的人已奔到河边。双足一顿,飞纵而起,飘落在两丈左右处那道从对岸伸到河心的木桥上。

转眼工夫,他已到了冷月山庄的正门,这刻纵然有察觉他乃是冒牌货,他也不放在心上。因此大摇大舞台从正门出去,在门口附近的守卫们都身向他行礼。是以皇甫维又晓得身上这套银衣竟然可以区别出身份地位;

他又离开大道,在荒野中向前疾奔,天亮之际,他已奔入太阳谷的地界。

大白天不易行事,因此他在荒野中随便找个又高又密的草堆,倒在草丛中,尽量休息。

下午时分他已经睡够,用了一回功,忽然从囊中掏出一枚金牌。这块免死金牌曾经使他整个人生都起了剧烈变化,因此他感慨地反复瞧看,但见一面有个皇冠浮突出牌面之外,另一面则深深地刻着“免死”两个字。

这面免金牌就是他潜入冷月山庄的原因。当他跟随那翠姑娘走入而道,对经进入一间金色门户的房中,取的就是此物。

这时,他不禁记起那个纯洁无瑕的翠姑娘及宝姑娘,她们的命运如何?现在已不可得知。或者会因漆二娘已死而得到幸免,但也许遭遇更惨!

对于这些他已无能为力.只好撇开不去想它。他把那块免死金牌用两指捏住,运足内力猛然一震。

一声微响过处.那块薄薄的金牌竟然分为两片,内面有本薄薄的小册子掉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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