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 血洗山寨(2)
二爷以一种疑惑的目光审视着莫纹等三人,见他们神色自如,暗想:难道他们武功极高?听了一陰一掌门三个字,居然不知顾忌?当今武林备大门派,就连少林寺和丐帮,一听说是一陰一掌门的人,莫不动容,如临大敌。
的确,自从碧眼教主伤好重出江湖,和法王一起来到中原之后,两三个月之内,先后击败了少林寺的枯木禅师、丐帮帮主金秀姑,击伤了昆仑派的掌门人鬼影大侠乐正谷,从而威震中原,令其他门派不是俯首臣伏,便是退避三舍,不敢轻举妄动。有的还力劝和一陰一掌门修好,共同对付青衣狐狸。
现在,一陰一掌门声势日旺,如日升中天,谁敢不敬畏?这三个娃娃,居然不知道害怕的?对一陰一掌门三个字,竞毫不在乎。
二爷又暗想:这三个娃娃到底是哪一门派的弟子?从他们的行为作风来说,根本不是什么成名的人物。就是黑道上成名的人物,也不屑去杀一个不能反抗的对手,可是他们不但杀了,还当着众人毫无顾忌的杀了!这种行为,更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侠义道上人所为的。莫非他们是初出江湖某一帮派的弟子?是初生之犊不畏虎?
二爷又喝问:“你们是哪一派的弟子?”二爷感到单杀了他们三个人仍不解恨,要将这一门派连根拔掉,在江湖上除名,就像血洗湘西言家一样。
莫纹一笑:“没门派!”
“什么!?墨门派?这是哪一派的?”
小芹答道:“没门派就是没门派嘛,还问哪一派的?”
二爷奇了。这个墨门派在江湖上可没听过呵!难道是新起的一门帮派?又问:“你们的师父是谁?”
痴儿却嘻嘻地笑起来,问小芹:“我们有师父吗?”
小芹说:“没有呵!”
“对!对!我们没有师父,只有个姥姥。”
莫纹喝着:“兄弟!别乱说。”
“好!我不说,我不说。”
二爷一阵狞笑:“等我马某人废了你们的功夫,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成,看你们说不说!”说毕,柳叶刀出鞘,目视莫纹:“你亮兵器吧!”
莫纹不屑一笑:“对你这等的人,也用得着兵器吗?”
“小子,你太狂妄了!老子先砍了你,再打发他们两个不迟。”马二爷一刀横扫而出,宛如一泓寒水乍起,无声掠过。柳叶刀,形如柳叶,薄而锋利,似剑而不是剑,这是江湖上使刀杀手惯用的一种杀人之刀。凡是使柳叶刀的人,一般是行动轻快敏捷、刀法诡异,杀人之后,近乎无声,往往是一刀弊命,不用第二刀。
这位马二爷,正是西天法王所训练出来的四十位杀手之一。
冷血只带了马二爷等十名杀手,以及第二十四骠骑的人马-,重出湘西,便血洗了言家寨,横扫了整个湘西,无人能敌,从而惊震武林。至于其他三十名杀手,有十五人跟随碧眼教主,十五人护着西天法王,他们既是无情的冷血杀手,也是碧眼教主和法王最忠诚的贴身护卫。
冷血自从血洗了言家之后,便坐镇在浮坭山,负责指挥在湖广所有一陰一掌门的人,就连二十四骑骑主苏三娘,也得听冷血的调遣。他俨然已成了湖广武林中的一位霸主。这个马二爷,就是受冷血之命,坐镇安化,按管了言家在安化的所有产业。毛四爷和妖艳五娘,只不过是他的两个副手而已。他们原先是二十四骑的人,苏三娘的手下。
再说,莫纹见马二爷出刀不凡,有些类似小芹所学的时家剑法,便知道他是西天法王所训练出来的杀手了。
马二爷见一刀走空,第二刀又出,竟是当胸朝莫纹刺出,刀当剑使,真的是诡异刁狠。莫纹心想:看来这一批杀手,比过去的那两批杀手的武功是强多了。莫纹以灵猴百变身法,轻灵地闪过了他十招。马二爷大感惊讶:这是哪一门派身法的?自己的刀明明砍中,怎么全落了空?他这才感到莫纹的武功不可思议。这个一直在西域生长的杀手,又几时看见过当年九幽小怪墨明智的这一门绝技?何况莫纹身法还暗藏了迎风柳步,别说是马二爷,就是碧眼教主和法王亲自出手,十招八招,也无法能击中莫纹。
莫纹见他武功虽然比过去那二批杀手好,但也不过尔尔。何况莫纹的武功已今非昔比,已集两门上乘武功于一身。所以她一招折梅手法,就将马二爷手中之柳叶刀夺了过来,同时衣袖一拂,便拂中了他的伏兔、环跳两穴。一个是足一陽一明胃经上的要穴;一个是足少一陽一胆经的穴位。两穴同时给拂中,马二爷比刚才死去的毛四爷更不如,更像一滩烂泥般坐在地下不能动了!
莫纹提着他的柳叶刀问:“现在是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还是我了?看来你是什么法王所培训出来的杀手了,得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话!”
外面几名护卫、打手一见马二爷倒地,便从门口,窗口抢进来救人。莫纹看也不看,右手举刀向后一挥。这刀真不愧是杀人之刀,“嗖”的一声轻划而过,四个人奔进来倒了三个,另一个也不见了一只手。至于从窗口跃进来的三个打手,小芹仅身形轻闪,利剑便一一割断了他们的喉管。这等的武功,马二爷又几时见过?他惊骇得不能说话。
莫纹说:“姓马的,你想你的手下不往枉死城跑,最好叫他们别再乱动。”
马二爷已看出事情严重,大喊:“你们别乱动了!快跑!不用来管我。”
莫纹问:“你这是叫他们不乱动吗?是不是叫他们出去搬人马来?告诉你,就是你们碧眼老头儿来,也救不了你。小芹!去!将外面的人给我全放倒了!”
小芹欢喜得叫起来:“好呀!”身形如轻燕般地飞了出去。
马二爷惊问:“你们连一个人也不放过?”
“你们血洗言家寨,又放过什么人了?”
“什么!?你们为言家的人复仇?”
“没想到是吗?”
“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配问吗?说!碧眼老头儿和那个法王现在什么地方?”
“好!我告诉你,一个去了少林寺,一个去了岳一陽一,你去找他们吧!”
“你以为我不敢去找他们吗?他们去干什么?”
“要荡平丐帮、少林!”
“看来,他们的胃口真不小,放着我不死,他们休想得逞。”
“你是什么人?”
“你本来不配问,但我不妨告诉你,我就是青衣狐狸!”
马二爷一时惊震:“你是青衣狐狸?”
“不错!现在你是求生还是想求死?”
“我落在你手中,早已不存生的希望。”
“原来你想求死。”
马二爷狠狠地说:“死有何惧?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对不起,我现在却不想你死。”
“你想怎样?”
“叫你求死不得,求生不能!”
“你一一!”
莫纹早已出手,又点了他经外两奇穴,不单武功全废,也一身瘫痪不能行动,就是自杀也不可能。马二爷闪着歹毒的目光,凶狠地叫起来:“你不如杀了我!”
“杀你这样的人,简直是污了我的手。我留下你,就是要你将话传给碧眼老头儿和法王,叫他们洗干净脑袋,等着我来砍。你想死也行,只要七天七夜滴水不进,活活地饿死,除此之外,你再没其他自杀的途径了!”
痴儿问:“他七天七夜不吃东西,那不很辛苦吗?”
“这是他跟随一陰一掌门血洗言家人的报应。”
“那他二十年后,还是不是一条好汉?”
莫纹笑道:“饿得一身皮包骨头,他还有气力去投胎吗?”
这时,小芹转回来了。莫纹问:“外面的人怎样了?”
“凶悍的,叫我杀了,没反抗的,我都一一点倒了他们。”
“没有人逃走?”
“我不敢说没有。”
“好!我们快走。”
痴儿问:“那五千多两银子我们要不要?”
莫纹想了一下:“那带走吧!以后散发给穷人也好。”
于是小芹提了那一袋银子,莫纹提着痴儿,跃上屋顶,返回了投宿的客栈。
一到客栈,痴儿一个人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莫纹和小芹同住一个房间。小芹仍兴致未尽,说:“姐姐,今夜闹得太好玩了!”
莫纹却想起一件事来,问:“芹妹,你在赌桌上做了什么手脚?”
小芹奇异:“没有呵!我做了什么手脚。”
“兄弟在买大小时,你没做?”
“没有!”
“奇了!为什么一连几次,都是开大的?”
“这是少爷的手气好吧!”
莫纹目光凝视着小芹,见小芹不似说谎的神态,又问:“丫头,你真的没做?”
小芹也奇异了:“没有呵!姐姐,你干吗这么问的?”
“丫头,你难道没看出,不论那妖艳女子和那毛四,在摇骰子时,都暗暗做了手脚,可是桌面又有一股暗劲,将盅里的骰子又震了回来,这样才出现次次是大,叫兄弟赢了!”
“真的?我没有注意呵!我为少爷赢钱高兴得不得了!”
“奇了,那是谁暗中相助兄弟的?”
小芹蓦然想到一个人来,说:“不会是那位落魄秀士吧?”
“你怎么想到他?”
“姐姐,我从窗口跃出去打发那一批打手、护卫人时,正奇怪怎么没有乱箭射来,一看,只见有一个白衣人,正掌拍脚踢,早已将一批伏在暗处的打手打得四处奔逃,可是他一见我跃出便走了。”
“芹妹!你怎么不叫住他的?”
“姐姐,我在打发伏在近处的一些人呀!怎么叫住他?”
莫纹沉思:奇了!这位秀士是什么人?他干吗出手相助?为什么又不辞而去?他是敌还是友?小芹问:“会不套是他在暗中相助少爷赢钱?”
莫纹摇摇头:“不可能,也不会是他。因为兄弟在下大小的第三次之后,这两种暗劲就在桌面上交解了,他是在最后才走过来看。”
小芹自语:“那又是谁呢?不会是少爷他自己吧?”
莫纹不由心头一动:要真是这痴儿,那他一身的真气就相当的深厚了。有可能吗?就算姥姥输给了他一成的真气,也不可能有这么高的造诣。要是这样,他怎么在贵宾厅输给毛四?因为毛四不论是痴儿还是他自己掷骰子时,都暗运了内力,将痴儿明明掷出来的三个六震得成了一二六,而自己次次都大过痴儿的点数。痴儿既然在买大小时会运用暗劲,干吗不在贵宾厅掷骰子时抖出来?而次次是孔夫子搬家?莫纹想到这里,更摇摇头:“我见兄弟没有这么大的能耐。”
小芹说:“不是我,不是你,又不是那秀士,那是谁呵!”
“算了!别去想了!芹妹,我们睡吧。”
她们正想灭灯睡时,蓦然见窗外远处两起火光冲天,跟着大街上有人鸣锣叫喊:“走火了!走火了!当铺、妓院都走火了!大家去救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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