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三届龙虎会 一场生死劫(2)
这种内元一陰一炁一经练成,却可以伤人于支外,更可于无形之中伤人!中人之后,发施功力之人固可凭借功力之深浅,将其本身所练一陰一炁极寒之气,留置于对方身上穴道或是骨隙之间。是以,设非对手本身功力深沛,又一精一一陽一罡之功,万难挺受得住!
以眼前情形而论,尽管黄金如来左大庄身怀一陽一罡,本身功力充实,一陽一火丰盛,可是错在上来不防,一时想将深入骨缝的一陰一炁化解,却不是一件容易事。
左大庄那张大胖脸,前后一连变幻了几次颜色!嘴里虽愤愤有词,却不敢采取主动,妄自向对方出手。
南岭一鹤尚万近对于双方形势清楚得很,他一上来施展暗算,占了上风,不仅不愿给对方喘息缓和之机,而且要把左大庄色厉内茬的情形摸透。
这一次祝融之会,意义是十分重大。
当然,凡是为五柳先生飞柬邀约来此的人,俱是一方一精一英。换言之,凡是践约之人,也无不心存侈望,打算独占鳌头,由五柳先生手里将那根权杖接过来。
南岭一鹤尚万近心里打着如意算盘,他知道黄金如来左大庄这个人功力深湛,以目前在场各人而论,能够胜过他的人显然不多。尚万近自忖,如果能够一上来将他败在手下,势必收到杀鸡儆猴的功效。
尤其在尚万近确知左大庄已为自己内元一陰一炁所伤之后,自然不会便宜地放过对方。
使之有复元缓和之机。
把这一切盘算清楚之后,南岭一鹤尚万近顿时雄心大增。
他冷笑一声,陡地向前踏进一步,一双深陷在眶子里的眸子,眨也不眨地注视着左大庄。
“大财主你就请吧,”尚万近抖了一下身上那一袭发皱了的长衫,“只要你划下的道儿,无论是刀山剑树,我都不含糊!”
人们目睹及此,一时无暇分心别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左尚二人身上,情不自禁地纷纷后退,空出了当中一块不算小的场地来。
五柳先生见状,自忖无能制止,况乎今日之会是以武相会,时辰既然已经到了,就由左大庄与尚万近二人开场亦无不可。
当下,这位老先生手持银髯轻轻发出了一声叹息,缓缓地道:“二位兄台以武会友,原无不可,只是请切记,千万不可动了火性,那就与老夫今日邀晤的宗旨大相径庭了?”
南岭一鹤尚万近鼻子里“哼”了一声,道:“老先生这番话,可真是菩萨心肠,尚万近不敢不遵,只是别人是不是同意你这种说法,那可就不知道了!”
话声未完,就见黄金如来左大庄一声喝叱,矮胖的身子陡地腾空而起,就像一个球似的,直向着南岭一鹤尚万近扑了过来!
声到人到,人到脚到。
黄金如来左大庄分明是心衔前番之恨,这一次同样如此炮制,借着尚万近与五柳先生对答之机陡地进袭。
左大庄擅长混元气功,一经运气,身胀如球,由此而运经四肢,所发出的内劲力道,其力万钧,鲜能有人敌挡得住。
这时,他身子陡然腾空而起,双腿力弹,一股莫大的劲力忽地向尚万近当头猛袭了过来。
左大庄决心要在出手第一招里,给对方一个厉害。是以,双腿乍出的一刹那,身子陡地一个煞腰,两只手左右同出,用正反乾坤双掌倏地直向尚万近两肋拍按过来。动作之快,有如电光石火,简直令人无法防备。
大家伙似乎都没有想到左大庄有此一手,观请其下手之快、出手之猛。简直有迫及眉睫之感,目睹及此,不禁为尚万近捏了一把冷汗。
南岭一鹤尚万近,早已胸有成竹。随着左大庄身躯后仰之势,只听他怪啸一声,身躯陡地一个飞旋!“呼”一声。有如飞云一片,已闪身三丈以外。
这一手轻功堪称极妙,尚万近既名南岭一鹤,在轻功造诣上必有极高造诣。观之他眼前这一式飞身之势,在场大多数人都自愧弗如。
黄金如来左大庄这么快的出手之势,竟然全落了个空,足落手插之下,一堵高过一人的巨石,发出了轰然一声大响,顿时被击得粉碎,石屑飞溅出十数文外。在场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沾上了一些碎石。目睹耳闻之下,对于黄金如来这等身手,都不禁打心里吃惊赞赏!
然而,这一招他却是毫无疑问地走了空招,连尚万近身边都没有沾着一点儿。
出手过招,尤其是所谓的高手对招,最最忌讳的就是走空。一招走空暴露了弱点,接下来很可能就为自己设下了杀身之祸。
南岭一鹤尚万近,当然明白这其中的关窍。此人虽属正道人物,却是有了名的狠心辣手,嫉恶如仇,一经交手,必然要分出你死我活,是以,陕甘地面上又有人给他安了一个要命无常的外号。
这时,黄金如来左大庄一招走空,尚万近自一侧陡然飞身而近,箭矢一般地扑到了眼前。
“左胖子,招打!”
话声出口,两只手左右同对递出,一上一下,一正一反,正是此老浸一一婬一一多年的铁弓手。
左大庄一招落空,忽然觉得身后劲风袭项,顿时知道不妙。
左大庄鼻子里怒哼一声,肥胖的身子倏地向前一倒,借着身躯前倒之势,矮胖的身子向前挪出了尺许远近,右肩乍沉,又把身子扭转过来。
左大庄当然知道尚万近的狠心辣手,这时就见他右腕回翻处,刷啦啦一阵子锁链声响,由他宽大的袍袖里抖出了一根奇亮如电的蛇形索子槍。
这条软兵刃敢情一直就缠在左大庄的胳膊弯上,有一圈如意软链系在他腕子上。一经抖出,其势有如毒蛇出穴——反身现槍这一势,堪称一绝!
南岭一鹤尚万近,倒是没有想到他会有此一手,随着左大庄的索子槍势,他身子有如鹞子突地腾翻而起。
饶是这样,对方索子槍的那截蛇形槍尖,依然沾着了他的前襟上补地方。
顿时,只听得“嘶啦”一声响,尚万近身上的那一袭月白色大褂,撕开了尺许长的大口子。
南岭一鹤尚万近满心求胜,想不对自己竟然反倒险遭毒手。情急之下,厉叱一声,道:“好,左胖子,你跟我玩起家伙来了。”
嘴里叱着,右手后伸,已抄住了紧系背后的一口长剑,呛啷一声脆响,取剑到手。
众人不禁神色一变,以武会友,印证手法不过是点到为止,现在竟然发展到兵刃相向,实在是出乎意外,也大大有失这场盛会的本色。
看到这里,主持盛会的五柳先生首先发出了一声叹息,道:“二位这又是何苦?”
来自西昆仑放鹤庵的无为庵主,也忍不住双手合十,高宣一声:“阿弥陀佛,二位施主暂息雷霆,听贫尼一言相劝。”
两个人的话,显然都未能发生效果。
就当无为庵主的话声方自一歇的当儿,南岭一鹤尚万近身子已经快速地向着黄金如来左大庄袭近过来。
随着尚万近袭近的身势,一股剑光夹着尚万近消瘦的身影,直向黄金如来左大庄身前撞过来。
南岭一鹤尚万近剑法一经现出,使得在场的武林高手情不自禁吃了一惊。他们多数人都知道尚万近所施展的这种剑炁乃系承继本身所练的内功之气,以及剑质本身的锋刃凌厉。两者汇集一体,也正是上乘剑术中所谓的身剑合一境界。
众人有见如此,自然也知道这种功力一旦施之于人,必有伤害。是以由不住吃了一惊,无不为黄金如来左大庄捏着一把冷汗。
形势的发展有如春雷骤雨,等到各人看出不妙时,已难以挽回。
黄金如来左大庄一向是目高于顶,为人自负狂傲。按说,他的功力虽不见得超过南岭一鹤尚万近多少,最起码二人不相轩轾,错在他上来不防,为尚万近内元一陰一炁所伤,无形中功力大大地打了个折扣。
再者,他确实没有料想到,南岭一鹤尚万近,竟然会猝然对自己施展如此杀手。
情势所迫,使得黄金如来左大庄简直无法招架!
迎着尚万近身剑合一的攻势,左大庄那根索子槍倏地抡圆了,“刷啦啦”没头盖顶地向着尚万近打落下去。
尚万近这种身剑合一的剑炁运用,妙在一气呵成,其迅速简直不容对手有喘息之机。
黄金如来左大庄这里方自提聚真力,用以防身,其势却慢了一步。
登时,他觉得前胸上一阵剧痛,其势有如破胸裂腹,那护身真潜首先被攻破一道裂缝。左大庄一惊之下,为之魂飞魄散,想以身免,哪里还来得及?
说时迟,那时快。
随着尚万近身剑合一的快速攻势,左大庄身子起了一阵疾剧的战抖,一道血光,直由他上胸部升起来——显然受伤不轻!
黄金如来左大庄在一股热血喷出的一刹那,整个身子由不住霍地向后面直直倒了下来。
然而南岭一鹤尚万近的攻势,并不因此而止。
眼看着白光刺目,凌厉的剑气有如秋水云虹,直向着左大庄的身子,再次卷了过去!
黄金如来左大庄,别说他并非黄金所铸,即使真为黄金所铸,当此剑炁之下,也必将肢体破离。眼看着左大庄倒下的肥躯,无论如何难以逃过尚万近那愤怒的剑锋,身首异处实难避免。
就在这危急存亡的一刹间,耳边只听得连续传来几声喝叱,至少有三条人影,自不同方向疾快地向着二人急切进来。
这切进的三个人分别为来自巴蜀的赤眉道长,以及名列海内二十七奇之一的一掌飞星朱农。
另外一个,也就是奔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即是面相清瘦,来自西昆仑放鹤庵的无为庵主。
三个人虽然身法一致,同样快速现身,但是由于起足点之远近不同,自然落下的身子也略有前后。
放鹤庵的无为庵主身子既然走在了最前面,自然也出手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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