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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热血一孤刀(2)

水仙道:“你虽然装得怪里怪气的,但开口傻瓜、闭口笨蛋的习惯却改不了。其实你也知道我既不笨,也不傻,你要想唬唬那两个也许可以,想唬我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说完,得意洋洋的将毛巾往水盆里一丢,取出一套崭新的内一衣 ,爬上床 铺就想替他穿上。

沈玉一门 却一把抓住她的手,道:“你再仔细看看,我跟你们少爷真的完全一样?”

水仙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道:“你本来就是少爷,怎么会不一样?”

沈玉一门 放开她的手,脸色变得更加难看道:“看来只有一种可能了。”

水仙怔怔道:“什么可能?”

沈玉一门 连声音都有一些颤一抖道:“借一尸一还魂。一定是借一尸一还魂。”

水仙吓了一跳,道:“你说谁借一尸一还魂?”

沈玉一门 道:“我。”

水仙惊惶失色道:“你……你不要吓我好不好?”

沈玉一门 道:“我没有吓你,我真的不是你家少爷,而且我也不会武功。难道你连一点都看不出来?”

水仙呆望他半晌,才愁眉苦脸道:“好少爷,开玩笑也该有个限度。这是在别人家里,万一被人听了去,人家还以为是真的呢!”

沈玉一门 沉叹一声,道:“本来就是真的。”

水仙急忙道:“好吧!这种玩笑回家再开。你先把衣裳穿好,我好去替你端点东西来吃。”

沈玉一门 道:“也好,你先替一我拿壶酒来。”

水仙为难道:“你的酒刚刚才醒,怎么又要喝?而且你身上有伤,根本就不宜多喝,尤其是‘醉猫’喝得那种东西,连沾都不能沾。”

沈玉一门 道:“这也是盛大夫交代的?”

水仙道:“不错,盛大夫是伤科高手,听他的保证没错。”

沈玉一门 道:“那你就想办法给我弄壶软酒来,总之,你想不叫我说话,就得用酒来堵我的嘴。”

水仙眼睛一眨一眨的瞅着他,道:“你不是为了想喝酒,才故意拿那种话来吓唬我吧?”

沈玉一门 道:“哪种话?”

水仙道:“就是你方才说过的……那句话。”

沈玉一门 道:“借一尸一还魂?”

水仙点头,目光中仍有惊悸之色。

沈玉一门 道:“这个问题就得等我喝足了以后再答复你了。”

水仙即刻跳下床 ,道:“好,我这就去问问盛大夫,看你能不能喝!”

沈玉一门 皱眉道:“盛大夫还在这里?”

水仙道:“当然在。他正陪秦大侠和石总管在前厅用饭。只要他点头,你要喝多少都行。”

沈玉一门 嗅了嗅,道:“菜全在这里,他们在那边吃什么?”

水仙道:“这里的菜是专为你准备的,其实秦夫人烧菜的手艺好得很,比外面的馆子只高不低。从外面叫菜,简直是多余的事。”

沈玉一门 轻哼一声,道:“一个女人家能够做出什么好菜,怎么可以跟鼎鼎大名的林师傅相比!”

水仙一怔,道:“可是……这些话也都是你告诉我的。”

沈玉一门 道:“我没说过这种话,这一定又是你们那个宝贝少爷跟你胡说八道。”

水仙又惊愕的瞧了半晌,道:“少爷。你的头部是不是受了伤?”

沈玉一门 苦笑道:“你不是说盛大夫是伤科高手么?你为什么不去问问他?”

水仙什么话都没说,匆匆走出房门,神态却已显得十分惶恐。但过了不久,她又已满面含笑的走进来,方才那股惶恐的神情,早已一扫而光。只见她手上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不但有一副一精一致的酒坛和酒杯,而且还有两碟色泽鲜美的小菜。小菜还在冒着热气,显然是刚刚才炒出来的。”沈玉一门 衣扣尚未扣好,便停下来道:“这就是秦夫人的菜?”

水仙笑眯眯的道:“不错。酒也是秦夫人亲手一温一 出来的,听说是珍藏多年的‘花雕’,你尝尝看。”

沈玉一门 将托盘整个接过去,摆在大一腿上,先端起小菜又嗅了嗅,然后才倒了一杯酒。酒到唇边却忽然停下来,道:“你说这是什么酒?”

水仙道:“陈年花雕。有什么不对么?”

沈玉一门 笑道:“凭良心说,这女人的两道小菜做得好像还可以,不过她若连酒里也要加点佐料调味,那她的见识就未免太有限了。”

水仙似乎想都没想,“当”地一声,已将一支银簪投进酒杯里。

银簪变了颜色,水仙的脸色也为之大变。

沈玉一门 怔怔道:“这是怎么回事?”

水仙低声道:“这酒有毛病;”

沈玉一门 急道:“我知道这酒里掺了东西,问题是还能不能将就着喝?”

水仙一把夺过托盘,道:“你喝下去,我们金陵沈家就完了。”

沈玉一门 骇然道:“酒里掺的莫非是毒一药?”

水仙点点头,随手将托盘注脚下一摆,同时也从床 下取出了一一柄一长约三尺的钢刀。

沈玉一门 一惊,道:“你这是干什么2”

水仙叹了口气,道:“看样子,我们跟秦家的一交一 情是到此为止了。”

沈玉一门 道:“你想跟他们翻脸?”

水仙道:“他们想毒死你,不翻脸行吗?”

沈玉一门 也不禁叹了口气,道。“这么一来,我这一餐又要泡汤了。”

水仙苦笑着道:“不要紧,只要能活着出去,你想吃什么东西都有。”

沈玉一门 无奈道:“好吧!那我们就快点走吧!”

水仙把钢刀放在他身穷,道:“等一下你可千万不能手下留情。那秦冈人称‘一剑穿心’,剑法毒辣得很。”

沈玉一门 急忙推还给她,道:“我又不会使刀,你拿给我有什么用?”

水仙楞住了。过了许久,才道:“你身上有伤,当然不能用这种东西,不过那把‘六月飞霜’,你应该还可以勉强使用吧?”

沈玉一门 一怔,道:“什么‘六月飞霜’?”

水仙伸手从枕下拿出了那一柄一短刀,道:“就是这一柄一东西,你难道连它的名字都不知道?”

沈玉一门 摇头道:“怎么连刀也有名字?”

水仙道:“这是武林中极有名气的一把短刀,我还没问你是从哪里弄来的呢?”

沈玉一门 道:“是一个朋友送给我的。”

水仙惊讶道:“什么人会把如此名贵的东西送给你?”

沈玉一门 垂首黯然不语。水仙也不再追问,只替他将红丝绳捆在手腕上,道:“记住,我们跟秦家的一交一 情已经结束,你一心软,我们要出去就难了。”沈玉一门 只有勉强的点了点头。

水仙道:“我现在可以喊他们进来么?”

沈玉一门 道:“喊谁进来?”

水仙道:“想杀你的人,当然也顺便通知石总管一声,如果他还没被害死,也一定会赶过来。”

沈玉一门 迟迟疑疑的抓了床 被子盖在身上。担心的看了她半晌,才道:“好,你喊吧!”

水仙立刻惊叫一声,道:“少爷,你怎么了?”

沈玉一门 吓了一跳,道:“我没怎么样啊!”

水仙急忙道:“这是演戏的,你不要出声,只等着出刀就行了。”

沈玉一门 点点头,紧紧张张的握着那一柄一短刀,一副随时准备出刀的样子。

水仙继续喊道:“少爷,你醒醒,你醒醒……你不能死啊……”

喊声愈来愈急,愈来愈尖锐,喊到后来,已渐渐变成了哭声。沈玉一门 听得整个傻住了。

直到外面有了动静,他才闭上眼睛,身一子也挺得笔直,看上去真像个死人一般。

首先赶来的是两个女人,其中一人在门外已大声道:“莫非是沈二公子的伤势有了变化?”

另外一个女人也直着嗓子接道:“我们赶快进去看看!”

说着,只见两名佩剑女子直闯进来,一进房门就不约而同的收注脚步。原来水仙正手持钢刀,面门而立,钢刀已然出鞘,脸上一丝悲伤的表情都没有,只冷冷的凝视着那两个人。

那两名女子相互望了一眼,“呛”地一声,同时亮出了长剑。

水仙冷笑道:“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你们这是进来看看的么?”

左头那女子哼了一声,道:“也顺便来领教一下你们沈家的刀法。”

右首那个冷冷接道:“沈家刀法名满天下,但愿不是一浪一得虚名才好……”

话没说完,水仙已挥刀而上,道:“是不是一浪一得虚名,一刀便知分晓!”

这一刀分明是劈向右首那女子,但只一转眼间,人刀已到了左首那女子面前。

左首那女子慌忙挺剑招架,可是水仙的持刀手臂却陡然一个大转弯,眼看着自右上方砍下的刀锋竟从左下角倒抹上来。那女子尚未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刀尖已自她颈间抹过,鲜血如箭般的从咽喉射一了出来,吭都没吭一声便已栽倒在地上。另外那名女子却停也没停,剑锋快如闪电,直向水仙脑后刺到。水仙手臂一弯,与先前如出一辙,刀锋又从下面逆迎了上来。那女子猛地一闪,直向床 边踉跄退去。

水仙急声喊道:“少爷,快出刀!”

那女子原本认为沈玉一门 已死,只当水仙故意吓她,但床 上的沈玉们却在这时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一吟。那女子大惊之下,头也来不及回,便已一剑平平刺出,使的正是秦冈赖以成名的那招“一刨穿心”。

沈玉一门 忙将双一腿往上一缩,翻起被子,便把那一柄一短刀独了出来。而那女子慌忙刺出的剑锋,正好被翻起来的被子裹在里边,身一体也失去重心,整个扑在床 上。沈玉一门 想也没想,举起短刀就剁,竟将那女子持剑的手臂整个剁断。只听那女子惨叫一声,抱着断臂朝外便跑,刚刚跑到门口,正跟随后赶来的一个中年男子撞了个满怀。那中年男子一瞧房里的情况,整个吓呆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石宝山也冲进门来,大声道:“出了什么事?”

水仙冷冷的盯着那中年男子,道:“这恐怕就得问问秦大侠了。”

原来那中年男子正是此间的主人秦冈。他这时才紧一抓着怀中的断臂女子,喝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断臂女子没有回答,只不断地呻一吟着。

水仙将裹在被中那只依然紧一握着长剑的断臂取出,扔在秦冈脚下,道:“就是这么回事。事到如今,秦大侠何必再装糊涂?”

秦冈脸色整个变了,猛摇着那断臂女子,厉声道:“说,谁叫你干的?”

那断臂的女人连呻一吟都停下来,只恐惧得呆望着秦冈,吭也不敢吭一声。

门外却有人接道:“我叫她干的。”

说话间,只见一名美一妇人满面寒霜的走了进来,谁也想不到竟是素有贤名的秦夫人。

秦冈不禁楞了楞,才一把将那断臂女子推开,气急败坏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秦夫人酥一胸一挺,毫无愧色道:“当然是为了我们秦家。”

秦冈道:“你难道忘了我是沈玉虎的朋友么?”

秦夫人道:“我当然没有忘记,可是沈玉虎早就死了,而这个人却是青衣楼誓必除去的死对头。”

秦冈道:“我不管他是谁的死对头,我只知道他是沈玉虎的弟弟。”

秦夫人道:“沈玉虎是你的朋友,他弟弟不是。我们总不能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拿我们秦家几十口人命开玩笑。”

秦冈又楞住了,所有的人都楞住了,连缩在床 上的沈玉一门 都认为她的话很有道理,脸上都出现了一股同情的神色。

秦夫人冷笑一声,继续道:“更何况这个人是不是沈玉虎的弟弟,还是未定之数。我们为他把青衣楼给得罪了,未兔太不智了。”

秦冈暴喝道:“住口,你……你怎么可以为了畏惧青衣楼而陷我于不义?”

秦夫人尖吼道:“你只知道一胡一 乱讲义气,连死掉的朋友都念念不忘。你可曾为自己的父母妻儿想过?你可曾为我一娘一家那一大家子人想过?万一得罪了青衣楼,你叫我们这两家人还怎么过下去?”

秦冈听得脸色都气白了,紧一握着的双拳也在不停的“咯咯”作响。就在这时,那断臂女子忽然又发出了几声痛苦的哀嚎。秦冈陡然挑一起那一柄一连着手臂的长剑,将断臂一甩,一刻刺进了那哀嚎女子的胸膛。所有的入都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床 上的沈玉一门 更是惊叫出声。那断臂女子缓缓的瘫一软在秦夫人的脚下,两只眼睛却一直仰望着她的脸,至死都没有移开过。秦夫人的脸色已变得铁青,目光冷冷的一逼一视着秦冈,道:“好。好,姓秦的,你真狠。你为了讨好沈家,竟连服侍你多年的丫头都杀了,你索一性一连我也一起杀掉算了……”

说着,猛将衣襟撕一开来。指着自己雪白的胸脯,大喊道:“你不是叫‘一刻穿心’么?

我的心就在这里,你来穿吧!”

秦冈扬起了剑,剑上还在滴着血,他的眼泪也忍不住滴了下来。

就在这时。忽听沈玉一门 疯狂般叫道:“不要杀她,不要杀她……”

同时轰然一声,挤在门外的秦家子弟一起跪倒在地,似乎每个人都在为秦夫人请命。秦冈的剑已开始颤一抖,紧接着全身都抖了起来,最后竟然剑锋一转,猛向自己的颈子抹去。一直默默站在他身后的石宝山,突然出手紧一抓住他的手臂,喝道:“秦大侠,你这是干什么?”

秦冈挣扎道:“闪开,让我死!我现在还有脸见沈玉虎,再迟就来不及了。”

石宝山急道:“不论以后怎么样,你秦冈已经对得起我们沈家了。沈玉虎能够一交一 到你这个朋友,也应当可以含笑九泉了。”

“当啷”一声,长剑坠一落 在地上,秦冈也已掩面痛哭失声。

秦夫人依然冷冷道:“其实你大可不必急着求死,反正我们也活不久了。”

秦冈满面泪痕的回望着她,道:“为什么?”

秦夫人道,“你想青衣楼会放过收容沈二公子的人么?”

石宝山忙道:“这一点秦夫人倒大可放心。我们现在马上就走,绝不敢再拖累你们秦府。”

秦夫人摇头道:“已经来不及了。虽然仅仅是半天时间,但是我们已经收容过你们了。”

石宝山道:“那么以夫人之见,还有没有什么补救之策?”

秦夫人道:“有,只有一个方法。”

石宝山道:“什么方法,夫人请说!”

秦夫人道,“除非我们把沈二公子留下来,以他一命来换取我们全家几十口的一性一命……”

泰冈截口道:“住口!我宁愿死在青衣楼手上,也不能做个不仁不义之徒。”

秦夫人道:“我的想法却跟你不同。你我死不足惜,可是年迈的父母何辜?幼小的子女何辜?他们既没有受过沈家的恩惠,跟沈家也没有一交一 情。他们为什么要平白无故为沈家而死?”

秦冈沉默,所有的人也都听得哑口无言。房里登时变得死一般的沉寂。

沈玉一门 却在这时忽然道:“好,就把我留下来吧!我一条命能换几十条命,倒也划算得很!”

水仙立刻尖一叫道:“不行!你这条命跟别人不同。就算几百条命,也绝对不能跟人换。”

石宝山也哈哈一笑道:“这个方法末免太离谱。别的事都好商量,唯有这件事,实在难以从命。”

秦夫人道:“为什么?连沈玉一门 自己都愿意留下来。你们做下人的,还有什么理由从中作梗?”

石宝山道:“理由很简单,因为沈二公子的命,已不属于他本人了。”

秦夫人道:“哦!这倒怪了。他的命不属于他本人,又属于谁呢?”

石宝山道:“属于整个中原武林,因为武林中已经不能没有他。”

秦夫人道:“笑话。我们秦家也是武林中人,如果没有他,我们的日子只会过得更好。”

石宝山笑了笑道:“那当然。至少你不必偷偷的派两个丫环去行刺一个身负重伤的朋友。”

水仙接口道:“而且还在酒里下了毒。幸亏我们少爷的鼻子还管用,否则早就一命归天了。

此言一出,非但石宝山闻之色变,一旁的秦冈更是跳了起来,抬手指着秦夫人,叫道:

“你怎么可以使用这种卑鄙的手段?你不是一向最厌恶使毒么?”

秦夫人挺胸道:“不错,我是厌恶使毒,也厌恶杀人,可是为了保护家小,再厌恶的事我都肯做。”

秦冈摇着头,道:“你变了,你完全变了。”

秦夫人道:“再不变,我们秦家就完了,你难道还不明白么?”

秦冈继续摇着头道:“我们秦家已经完了。方才那一剑我没刺下去,就已经注定今后武林中再也没有我‘一剑穿心’秦冈这号人物了。”

秦夫人道:“那也未必,沈家并不能代表整个武林。只要不得罪青衣楼,我们秦家照样可以混下去。”

秦冈仍在不停的摇头,挺拔的身形忽然蜷了下去,脸上也失去了过去那种英姿焕发的神采,仿佛陡然之间老了下来,看上去至少苍老了十年。

秦夫人终于有些伤感道:“其实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我总不能眼看着你把辛苦多年创下的基业毁于一旦,希望你不要怪我才好。”

秦冈叹了口气,道:“我不怪你,怪只怪沈玉虎死得太早。如果他不死,青衣楼的声势绝对不可能扩张得如此之快。你也就不至于做出今天这种不顾道义的事了,你说是不是?”

秦夫人黯然道:“不错。”

秦冈挥手道:“你走吧!带着你的人回你的一娘一家去吧!我却要留下来。我秦冈虽然懦弱无能,但我却不伯死,我倒要看看青衣楼能把我怎么样!”

秦夫人也深叹一声道:“走不掉的!如果能够一走了之,我也不会下手暗算一个身负重伤的人了。如今我们只剩下一条路,想活下去,就得把沈玉一门 留下来,否则就算逃到天涯海角,青衣楼也绝不会放过我们的。”

秦冈冷笑着道:“你以为凭你就能把人家留下来吗?”

秦夫人道:“还有你,只要我们同心协力,总还有几成胜算。”

秦冈道:“很抱歉,这种事,我不能干……”

说到这里,陡然将地上的一一柄一长剑踢到她脚下,道:“这是剑,你有本事,你就把他留下来吧:”

秦夫人楞住了,一旁的石宝山也怔怔的站在那里,动也没动。

秦冈含一着眼泪,遥遥朝着沈玉一门 拱了拱手,道:“沈二弟。我对不起你,你多保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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