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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 章 冤家路窄偏见面

  童子奇调侃说:“哇操,破衣服嘛,也比没衣服的好,失礼,这里刚隔了三人人,我可汉兴趣再作逗留,拜啦。”
  “喂,慢着。”
  尹丹凤声音颤抖道:“你……你……你有火熠子没有?”
  “哇操,这倒有,火焰子不会臭,可以送给你。”
  童子奇笑嘻嘻地,把火熠子送过去。
  尹丹凤别过脸说:“姑娘才不要,你替我再把火生起来吧。”
  火堆再度燃起,尹丹凤脸色酡红。
  童子奇目光一落,那双眼睛再也移不开了。
  尹丹凤奇怪,低下头一年,粉面娇虹欲滴。
  她连忙转过身去,又羞又急,几乎哭了出来。
  童子奇叹了一口气,把包袱打开,道:“哇操,高了半天,你只穿了件破衣服。
  唉,我自己虽然爱看,却没想到你这么在乎。”
  尹丹凤没有吭声。
  随之,他又自言自语说:“哇操,只可惜……我的衣服都是臭的,不知有没有人要?”
  尹丹凤一把转过身来,身子扭动,酥胸险些从衣洞穿出。忙又转回身去,鸣咽道:“要要,臭的也有人要。”
  童子奇向:“哇操,是谁要?”
  “姑娘我要。”
  尹丹凤一着急,几乎要哭出声来。
  童子奇不忍再捉弄她,忙取了一件衣服抛过去。
  尹丹凤穿上衣服,神态逐渐平复。童子奇打趣道:“哇操,你大概又要赶我走了吧。”尹丹凤咬牙不语,呆呆地坐在火堆旁,两眼望着火发怔。
  童子奇问:“姑娘要去那里?”
  “要去哪里与你何关?”尹丹凤白了他一眼。
  童子奇正经八百道:“哇操,我只是问问你,看看是不是和我同路。唉,说实在的,你穿了一套这样的衣服,要是又遇到什么岭的三条蛇,只怕也会连累了我衣服,要受五马分尸之苦。”
  尹丹风“嘤咛”一声,无力地说:“死贼,你……你就会吓人。”
  “嘻嘻,我要去华阴,你呢?”
  尹丹风急道:“正好同路,我要去渭南。”
  “哇操,看来我得免费当个‘护花使者’罗。”童子奇自我消遣。
  尹丹凤松了一口气,恨恨地道:“你说了这么多话,只这句话还有点人味。”
  黑暗渐去,雨亦渐歇。
  清晨雨后,空气亦格外清新童子奇伸了下懒腰,望着她说:“上路吧,姑娘。”
  尹丹风连忙跟他出庙,庙外地上尽是积水,两人都有一身轻功,倒也不怕会被溅污衣衫。
  下了山,尹丹风渐渐觉得童子奇并没有那么可恶。
  走了良久,到了一个树木,童子奇道:“你站在这里不许动,不不许东张西望。”
  尹丹凤大吃一惊,低声道:“有敌人?”
  说着,不由站近童子奇。
  童子奇低声道:“不是,是死贼子要小便,怕你看了我的宝贝。”
  尹丹凤轻啤一声,粉脸通红,捏拳在他的膀上狠狠擂了一下。
  “你那张嘴巴怎么这样可恶。”
  童子奇嘻嘻一笑,扬长走入林中。
  一会儿,童子奇出来,似笑非笑地说:“哇操,轮到你撇了。”
  尹丹凤听得又气又恼,娇嗔道:“我不要,多谢你的鸡婆。”
  两人又走了一程,行人渐多,他们对尹丹凤都投以惊讶的眼光。
  因为,童子奇那件让衣穿在尹丹凤身上,又宽又大,长可及膝,一副,怪模怪样,尹丹凤窘迫不巳。
  尹丹风问:“喂,你叫什么句字?”
  “死贼子,嗯……我是天下最最最大的大侠。”
  童子奇说的话,没有一句正经的。
  尹丹凤“叶叶”一笑。
  “人家跟你说正经话。”
  忽然,童子奇回过身来,向她一个长揖。
  “小生童子奇,今年一十六,尚未娶妻,是个最有价值的单身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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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丹风故意说:“什么?童子鸡?”
  “不不不,是童子奇,奇奇怪怪的‘奇’,不过,早已不是……”
  童子奇欲言又止,尹丹风追向:“不是什么?”
  “哇操,没有。”
  这之后两人谈笑甚欢,走了几十里,尹丹凤他已芥蒂全消。
  “嘀哒,嘀哒……”
  突然,前面出现了一票人马,马上骑上的骑土各个都是虎背熊腰,孔武有力,催马急驰过来。“岬……”
  童子奇闪在路旁,仍然悠哉地走着。
  尹丹凤低着头,走在他后面。
  马匹由他们身旁经过,扬起了一片风沙。
  尹舟凤不由拾起头,纵望去,不禁“呀”地叫了一声。
  童子奇误以为出了事,连忙回过身问:“哇操,你怎么了?”
  马上有人回首望来,急喝一声:“岳英雄请停。”
  尹丹凤惊喜叫道:“赵叔叔,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人其中之一,是柳大川的手下“赵俊”。
  闻言,赵俊脸色一变问:“尹姑娘,你又怎么会在此?你跑哪里去了?”
  尹丹凤眼圈儿一红,低声答:“昨夜我找不到你们,房内突然出现了几个蒙面人,我只得破门突围,没想到后来又遇上子午岭的三条蛇……幸好这位童大侠相救,才安然无事。”
  赵俊看了看童子奇一眼,抱拳说道:“多谢少侠拔刀相助,大家上下感激不尽。”
  “哇操,没什么啦。小事情。”
  然后,他回头向尹丹凤道:“镖物还在吗?”
  “在。”
  童子奇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可是又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此人?
  他生性吊儿郎当,不喜欢与这种人在一起,以免行动受到限制。
  当下,童子奇对她说:“哇操,姑娘既然找到熟人,就用不着我这护花使者啦,咱们就此分手,拜啦。”
  他见岳森的手下牵了几匹空马,准备作替换,便老实不客气跃上了一匹黑色的马。
  一个手下喝道:“干什么?”
  童子奇手指一划,截断马绳,一挟马腹向前弛去。
  岳森见了大怒,道:“谁敢动熊五爷的马?”
  “哇操,这么小器,我买总可以吧。”
  童子奇说话之时,回身把手向岳森一扬。
  岳森连忙勒马,用手一接,却是一块银子,再抬头着时,童子奇已经去远。
  “哈哈……”
  漫长的官道上,只听见他爽朗笑声。
  童子奇经过渭南,直奔华阴,他怕在城内打尖又会碰到尹丹凤。
  因为,他已看出那小姐对自己产生了情愫,心想再玩下去,可就乖乖不得了。
  因此,便一口气驰了五十里,才在一家驿站附近的小饭馆打尖,祭祭自己的五脏庙。
  此时,晌午已经过了,店里的食客疏落,童子奇独自一人据了一张座头,叫了酒菜慢慢吃喝。
  邻座坐着两个青年,一男一女,他俩低声在商量事情。
  隐隐可以听得到,三年一届的比武之事,童子奇心中诧异,不觉竖起耳朵细听。
  只听那个男的问:“珠珠,你不没有办法改变这种情况呢?”
  隔了半晌,女的才答道:“依你看呢?牛头宋。”
  那个被叫“牛头宋”的男子说:“他们所争的,无非是老舵主的‘剑掌双绝秘笈’而已,如果把上下册分开,各自保存,不是可免一场干戈?”
  “唉。”那女子幽幽叹口气,语气中透露着忧虑:“你说他们两位老人家肯吗?”
  那男的轻喟道:“我就是怕他们不青,不过若是有一方面退出竞争,不是可以避免吗?”
  “牛头宋,你这不是在说梦话?”
  “珠珠,这些年来,你总该明白我对你……对你的一片心意。”
  那女的知说了句什么?由于声音太低,以致童子奇根本听不清楚。
  这时男的接着道:“假如你信得过我,我倒有一条妙计。”
  “什么妙计?”
  男的声音很小,童子奇伸长脖子,也听不到声音。
  此刻,他也呼饱喝足,无心再听下去,于是结帐出店上路。
  熊五爷的马果然不错,不但跑得快,而且耐力下足。
  次日黄昏,他已奔抵华阴了。
  童子奇找店投宿,先梳一番,又换过干净衣服,才朝着单府而来。
  单府的主人“小范缘”单边城,是华阴着屈一指的大富,他在黄河两岸开设的粮行共有二三十家。
  近年来,单连城很少在江湖走动,他全心经营粮行的生意,因此很多武林的应酬,都由他的儿子“单享”代为出面。
  单享跟他父亲性格截然不同,他老子拼命赚钱,他即拼命花钱,吃喝玩乐样样精,所以人家都骂他是“螃蟹”横行无忌。
  幸好,单享他人还聪明,在习武方面颇能痛下苦功,近年也博得了名头,在“华北四大公子”中排名第一。
  章连城所以能够赚大钱,那是因为单家很早使建立了—个个飞鸽联络网。
  市道若有丝毫充化,便通过飞鸽交换情报。
  因此他能帮到,损挫比别家少,而赚钱却比别家多。
  童子奇的到来,单享喜出望外。
  因为,他们华北四大公子,跟童、史二人气味相投,就结成了莫逆之交。
  刚巧华北四大公子中,另一位“妙手公子”贾正典及另一位青年高手“银狐”
  也在单家作客。
  当下,单享忙在城内的“五月花酒家”,设宴为童子奇洗尘。
  “五月花”三个字的含义是因为此店的酒全用五月花瓣酝成,不仅芬芳,而且远近驰名。
  酒固然好酒,菜固然是好菜,女人更加标致,于是众人开怀大吃。
  “干。”
  酒过三巡,莱上五味之后,单享突然问然:“童子鸡,史太龙怎么没跟你来,是不是又为了查某(女人),把史弟扯破裤子?”
  童子奇神色黯然,一仰脖子,一口气把一大杯酒喝干。
  “哇操,史老大,他……”
  话说了一半,他便顿住。
  白展文截口问:“可是娶了老婆,收脚洗手,规规矩短在家里抱小孩子?”
  “哇操,如果是那样就好了。”
  童子奇营吐出话来,当下便将史太龙被杀之事说了遍。
  “嘎。”
  众人听了之后,都是一怔,相对的,兴致也都一沉。
  白展文脱口道:“不会是为了女人吧?”
  单享立刻反驳道:“胡说,你太不了解史太龙的为人,咱们这一伙人,青楼买醉,固然常有,但绝对没有做过失德的事,那会惹下什么麻烦?”
  童子奇茫然说:“哇操,我也百思不解,又非他杀,又非情杀,又非劫杀,那会是什么呢?”
  贾正安慰他道:“多方面去追查,自有水落石出之日,有用得着咱们的,你心管天日无妨。”
  白展文附和说:“对,反正咱们受管闹事,螃蟹闹着也是闲着,找点事做做不会无聊,只要你需要,大伙无不鼎力相助。”
  “这么说,我先谢过了。”童子奇感激地道:“哇操,冲着几位盛意,即使报不了仇,史太龙在天有知,也会安息的。”
  单享不以为然说:“你此言差矣,咱们虽是酒肉朋友,但交往也有不少日子,我不敢唱高调,这份心意还是真挚的,你的事便是兄弟们的事,史大的事也不例外,说多谢岂不生份了?”
  白展丈接着道:“我们认识了好些年,只有这几句话中听,正典怎么不吭呀?”
  “我正在推敲。”
  “推敲什么?”
  白展文诧异的问。
  贾正典回答:“推敲对方杀史大的动机。”
  “推敲出来了没有?”
  贾正典瞪了他一眼,说:“推敲出来了,我还会不说一声?废话。”
  单享劝道:“菜凉了,快院,吃完再说吧。”
  “光吃多没意思。”
  旁边陪待酒女,忽然开口说了句。
  白展文问:“醉蝶,你有什么高见呀?”
  “高见不敢当。”醉蝶建议道:“小奴想有酒令,以增加酒兴,不知爷们意下如何?”
  单享抢着说:“再好不过了,先将玩法说一温。”
  醉蝶站了起来道:“酒令大如军令,不论尊卑,惟我是主,违了我的话,就是罚三杯酒。”
  白展文挥手说:“没问题,你快点说吧。”
  “谁再说,谁先罚酒三杯。”
  闻言,大伙不由闭嘴。
  童子奇心里想:“嘿嘿,说她美,就骚起来了。”
  醉蝶先取了副骨牌,然后道:“现在我说骨牌副儿,从单公子起,顺领下去。
  比如我说一副儿,将这三张牌拆开,先说头一张,再说第二张,说完了合成一副儿的名字。”
  “无论诗词歌赋,成语、谷语比上一句,都要含韵,错了罚酒三杯。”
  “好酒令,由螃蟹开始吧。”
  语比,醉蝶取牌说道:“有一副儿了,左边是张‘天’。”
  单享接口:“头上有青天。”
  “好。”众人赞道。
  醉蝶又说:“当中是个‘五合六’。”
  单享道:“六桥梅花香彻骨。”
  醉蝶又再说:“剩下一张‘六合一’。”
  “一轮红日出云霄。”单享对道。
  醉蝶笑说:“凑成却是个莲头鬼。”
  “小鬼抱住钟馗腿。”
  言讫,单享的双手候伸,真抱住醉蝶的大腿。
  乖乖隆的咚。
  圆润结实,还富有弹性呢。
  “暖……哟,你想干嘛呀?”醉蝶不由尖叫。
  单亭非但不放,还往性感带滑去。
  醉蝶忙出手一推,轻声骂道:“短命的螃蟹。”
  “哈哈。”众人昂首大笑。
  醉蝶再取牌说:“又有一副儿,左边是个‘大长五’。”白展文回答:“梅风朵朵风前拜。”
  醉蝶说道:“有边是个‘大五长’。”
  “十月梅花岭上香。”白屉文摇头晃脑的。
  醉蝶说:“当中二五是‘杂七’。”
  白展文牵起伴酒“浪花”玉手,柔情万千道:“织女牛郎会七夕。”
  醉蝶又说:“凑成二郎游五狱。”白展文先吻玉手,然后道:“世人不及神仙乐。”
  “对得好。”众人称赏。
  醉蝶边取牌边说:“下一位了,左边‘长一’两点明。”
  “哇操,双悬日月照乾坤。”童子奇开口对道。
  醉蝶继续说:“右边‘长一’两点明。”
  童子奇接口道:“闲花落地听无声。”
  醉蝶说:“中间还得‘一四’来。”
  童子奇一面抱酒女‘仙草’,一面回答道:“日边红查倚去栽。”
  醉蝶又说:“凄成一个桃九熟。”
  “御园却被鸟啃出。”
  说完,童子奇的头一低,钻到仙草胸前,朝她乳头咬下去。
  “哎…我的xx子,童子鸡你要死啦。”
  “哈哈哈……”
  “开山斧”屠琛一生仗义行侠,从来为妄杀一人,即使是黑道上的人落在他手中,除非是十恶不赦之徒,否则他也只是略施惩戒,便放他一条生路。
  因此,才博得武林人土敬重。
  其于“屠少强”继承父志,也得了个“小郭解”之佳誉,黑白两道的朋友,不论有何因难,或盘缠短缺的,只要到屠家一行,绝不会空手而回。这天正是屠琛金盆洗手之是,也是他的六十大寿诞。
  自各地赶来道贺的江湖侠客,武林豪杰,把门口塞得泄不通,场面好不热闹。
  屠家是华阴的世家,占地异常宽广,要接待一、二千个嘉宾,还致于太困难。
  大厅正中央的壁上,一早挂了一幅巨大的红毯,中间用金钱绣了个斗大的“寿”
  宇,铁笔银钩,所势非凡,显然是出自名家之手。
  一对儿臂精的长寿烛,吐着欢乐的火焰,火光把那个“寿”宇,映得闪闪生辉。
  厅内满是各地贺容送来的贺礼,金玉古玩,奇姐异宝,宝刀名剑,全是价钱不菲的珍宝。
  单家与屠家是世交,因此“螃蟹”单享临时也被拉去招呼贺客。
  童子奇和白展文戌感到拘束及无聊,他俩都不习惯这种场面,只有邀贾正典到处走,不时与熟人打招呼。
  “劈哩啪啦,劈哩啪啦……”
  好不容易等到那长长的鞭炮放光,贺客相继入席,童子奇才松了口气。
  席前,屠琛先举行了金盆洗手的仪式,又说了一番答谢的话,寿安才正式开始。
  只见下人川流不息,捧菜上来,刹那间,欢笑声、劝酒声闹成一片。
  菜上四味后,主人家逐席敬酒,贺客亦纷纷回敬。
  今日之会,真的是龙蛇混杂,黑白两道的人都坐在一起。
  屠琛笑眯眯的,不断向客人答谢。“七巧。”
  “两相好。”
  “三仙拱照。”
  “八匹马。”
  厅内的划拳、劝酒之声,此起被落,声震屋瓦。
  正在酒酣耳热之际,突然有两个大汉一起向童子奇走去。
  童于奇不认得此人,闻言讶异道:“哇操,老哥是何人?我是童子奇没错,不知有何指教?”
  “问得好,子午岭三条蛇是你所杀?”
  童子奇心头一动,忖道:“这事他怎么会知道?”
  “是不是呀?”
  他口中回答说:“不错,那三条蛇是我宰的。”
  那大汉脸色疾沉。喝道:“大爷与眼镜蛇有八拜之交,小子你知道不知道?”
  童子奇不屑地看他一眼,举筷夹了一块鸡肉,放人口中慢慢地细嚼着。
  那大汉勃然大怒。说:“小子,你给我立正站好。”
  童子奇冷冷地回答:“哇操,怎么?你是还里的老大?”
  大汉一愕,答出话来。
  屠少强闻声忙奔过来,劝说:“詹兑,有话慢慢说,千万别伤了和气。”
  大汉轻轻推开屠少强,粗声道:“少当家,詹某不会败屠爷的兴,你放心,我只是问他几句话。”
  随之,他又转望童子奇,恨恨说:“小子,你好狂妄,全没把我‘詹伯威’看在眼里呀。”
  童子奇看也不也他一眼,举杯对席上的来宾道:“哇操,来来来,为屠老爷子的高风亮节干一杯。”
  詹伯威酒气上涌,再也忍耐不住,怒道:“姓童的,你有种的话,就跟大爷见个真章吧。”
  童子奇转首说:“哇操,你今日来,是为屠老爷子拜寿,还是来找我的晦气?”
  屠少强忙接口道:“詹兄,请看在家父薄面……”
  詹伯威头一侧,截口说:“你放一百二十人心,我不会触屠爷的霉头,不过,若不叫他露一手,岂不要让朋友们,笑咱‘洛河双蚊’没有明量吗?”
  童子奇此刻就算是泥人做的,也有了火气。
  “哇操,你比起那三条蛇怎么样?如果还差的话,就不要丢人现眼,趁早走开。”
  “试试看使知道。”
  “好,怎么个试法?”
  “你吃得住詹某三刀,这粱子便算了。”
  童子奇一笑说:“哇操,那还不容易?来吧,我就坐着眼爷玩三招。”
  “明……气死我了。”
  这话听在詹伯威耳中,无疑火上回油,猛喝一声,拔出厚智刀,一刀向童子奇劈下。
  屠少强知道,这种山野强盗,无理可言。自己要阻挡,也未必阻挡得住。
  所以他只有说:“两位点到为止,千万不可认真。”
  童子奇右手持着筷子,运劲在刀身上一拨,厚背刀立即歪过一旁。
  詹伯威一怔,刀—偏一抢,拦腰砍向童子奇。
  童子奇足尖一点,连人带椅飞起,斜斜飞出约有八尺。
  “哇操,慎重点,最后一刀了。”
  詹伯威自知技逊一筹,可是骑虎难下,惟有硬着头皮上前。
  他沉腰扎马,钢刀斜削,刀至半途,突然为直劈,去势如电,直奔童子奇面门。
  童子寄叫道:“哇操,来得好。”当下,举筷迎向钢刀。
  “当”。
  一双牙筷,刚好挟住钢刀。
  詹伯威用劲,可是却分毫不动。
  “飕。”
  一双牙筷的前端,突然断开飞起,疾如流星,竟刺在对方的发上。
  “嗄。”
  詹伯威吃了一惊,一股寒气自背后直冒而来。
  “嘿嘿。”童子奇冷冷一笑:“三刀用光了,哇操,还好我没有漏气。”
  言下之意,无疑讥对方,自己找丢人。
  话音刚刚落,手臂一挥,詹伯威“蹬蹬”怆然退后二步。
  童子奇足尖又再地上一点,连人带椅,飞向席间落地之处,则好是他本来的位置。
  “好帅的武功。”
  场内有人高声赞起好来,连屠少强对他也刮目相看。
  詹伯威形状极狼狈,连场面话也没有丢下,便带着他的把弟。一溜烟的离开屠府。
  童子奇若无其事,又与同席的宾客想互敬起酒来了。
  厅里有绝大部分的人都不认识童子奇,便纷纷交头接耳议论。
  有稍为知道的人,逐道:“听说他是老风流的关门弟子。”
  “那个老风流啊?”
  “还会有谁?当然是性好渔色,一天干七、八个女人的‘罗阑度’呀。”
  “那个老风流真有这么厉害呀。”
  “据我所知,他那支是狗**。”
  “难怪那么厉害。”
  童子奇最痛恨别人侮辱他的师父。
  因为他是个孤儿,自幼便由师父抚养成人,所以对他师父的感情,比什么都来得深。
  闻言之后,他不由恼火,重重放下酒杯,陡然回过头来,目中精光四射。
  贾正典怕他闹出事来,屠琛脸上不好看,连忙把他拉了下来。
  童子奇沉声道:“哇操,我童子奇行为虽有不肖,却绝对与家师无关。各位对我怎么批评,我只会一笑置之,但却不容许别人侮辱家师片言支语。
  否则,姓童的绝不客气,也不会顾念什么情面。“这番话一出口,便厅内的气份为之一紧。
  “哈哈……”
  忽然,厅边靠门处有人大笑,跟着站起一个紫袍人,他边笑边向童子奇走去。
  童子奇冷冷地望着他,众人心想:“这小子太狂了,有人教训教训他,倒省了自己不少气力。”
  紫袍人走至童子奇面前,笑声一止,身上发出一股肃杀之气,附近的宾客见状,心头都不由一窒。
  场上群雄又自付道:“这人是谁?怎么杀气如此的重?看来姓童的那小子绝对讨不到便宜。咦,此人看去也非好人。嘿嘿……两个邪魔小子相斗,正好为武林除害。”
  于是,在场的所有人,抱着存心看戏的心情。
  屠琛抱拳诚恳道:“各位英雄,今日既然赏面到舍下作客,往昔有什么恩怨的,念日瞧在屠某面上暂且搁下?”
  紫袍人长笑一声,说:“某家乃关晋南‘紫东来’,这次人关是为了些私人要事而来,顺便有几句话要向童大侠求证一下的,不会担搁太久的时间。”
  童子奇第一次见到他,,听了这些话,他心中十分的诧异。
  “紫东来”三个宇一出口,众人都是心头一震。
  据说,这人近年崛起晋南,杀人无数,没有敌手,众人心中暗忖:“难怪杀气如此重。”
  屠琛闻言之后,心头登时一惊,暗道:“这魔头几时来此,怎么无人知道?今天气份热闹,只怕……”
  他实在不敢再想下去。
  紫东来转头向他问:“雷家庄的‘唐占魁’也是你所杀?”
  童子奇想了一下,记起两年前的确与史太龙仗剑,闯入雷家庄演武厅。
  当下紫东来傲然道:“不错,我若不说,你可能也忘记了。”
  童子奇冷冷道:“哇操,他想要洗劫我,这个难道不该杀吗?”
  “哈哈……”紫东来仰天大笑,一字一顿地说“该杀。”
  这下群众都十分惊奇,童子奇也禁不住一怔。
  童子奇语气一变,沉声道:“不过他固然该杀,也轮不到你来动手。”
  “哇操,莫非你才能杀?”
  “说得好。”
  紫东来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痛苦之色。
  “我姨丈一家四十余口,均被此獠带人杀死,当然我才有权利、有资格杀他。”
  “可是我已经先下手了,这岂不是省了你动手,哇操,你应该感激我才是呀。”
  童子奇返问道。
  紫东来冷冷地“哼”了一声,道:“谁耍你越殂代包?”
  童子奇闻言,有狗咬吕油宾的感觉。
  忽然,紫东来厉声问:“你知不知道他是我的什人?”
  “哇操,你不说,我又不是神仙,怎么会知道?”
  “他是我的表哥。”
  “哇操,他是你姨丈的儿子?”
  紫东来回忆地道:“正是,那一天他带了人冲人我姨丈家,我年纪还小,幸能逃过一劫,你把他杀死,叫我去那里调查其他同党?”
  童子奇无奈的说:“哇操,人死不能复生,这也是无奈的事呀。”
  紫东来恨声道:“无奈?你这话说得轻松,今天非还我一个唐占魁。”
  童子奇不由气说:“哇操,你这话简直是无理取闹。”
  在场的群雄她都觉得,紫东来实在不可理喻。
  紫东来指着他道:“不必多说,宴后我要向你讨教一下,舍表哥虽然不肖,但我姨文是何等英雄的人?他的儿子岂能死在无名小卒手下?”
  童子奇“嘿嘿”冷笑。
  紫东来继续道:“只要你能在我快刀之下保住性命,还场梁子就算了。”
  言下之意,群雄心中都明白,紫东来是向童子奇下战约,这一战,两人除非有一个倒下,否则只怕不会休止。
  童子奇泰然不惧道:“哇燥,什么时向?什么地点?你就一并说出来吧。”
  “好,爽快,我能与你决一死战,真乃快慰平生。”紫东来说:“择日不如撞日,就在安后此地庭院如何?”
  “哇操,正好省得我走路。”
  童子奇说罢,又坐下吃喝,一副没事的样子。
  “他好像胸有成竹?”
  “不,是有定力。”
  场中不少人见他如此镇定,不禁暗暗佩服。
  紫东来走回自己座位,也大块肉大杯酒豪迈的吃喝起来。
  群雄正想继续吃喝,就在这时候,有一个人自座中站了起来,抱拳道:“各位英雄豪杰,在下是‘大川镖局’的柳大川,今日有点事情,想借这个场合说几句话。”
  认识柳大川的人似乎不少,当下立即有人应道:“柳总镖头有话快说。”
  “多谢诸位赏仍。”
  柳大川先向四方致了番谢,然后说:“上月头接下一件镖,由于镖货十分的珍贵,因此托我小姨子带货上路,在下则打明镖旗另路出发。
  不料这一计划,仍然未能逃过于午三蛇之后,幸得童小侠监危拔刀相助,镖物才得以平安送达。“
  他的虎目一扫,又道:“诸位大概不知道,收镖人的姓名?”
  “收镖的是谁?”
  柳大川提高声音道:“收镖人是熊五爷,托镖的是他的女婿。”
  众人都是“啊”地一声叫了出来,心里寻思道:“难怪柳大川要当众赞扬童子奇了。”
  柳大川抱拳道:“对于童小侠仗义援羊,大川镖局感激不尽。此事争在下感触甚大,因此决定把镖局收了,以后再也不吃这口饭了。
  “所以我在此地,一则多谢童小侠小助之情,二则多谢诸位多年来,对敝镖局的美照及受护。
  “下月二十三日,在下将在敝局略备洒水,酬谢各位,并当场宣布歇业,希望诸位届时赏仍。”
  在这场中不乏一些无事找事忙之辈,闻言轰然叫“好”。
  这寿宴由正竿开始,足是吃了近两个时辰,群雄才散席离去。
  群豪转目一望,紫东来不知何时?已负手站在庭院之中。
  贾正典低声对童子奇道:“童子鸡。这个好‘紫’的是不盏省油灯,你得小心点应付,千万不可大意呀,咱们还等着你去喝花酒哪。”
  童子奇随即站了起来,目光一扫,他突然瞥及一张熟悉的脸,定眼一看,正上好尹丹风。
  只见尹丹凤一仍担忧之色,目光婀灼望着童子奇。
  童子奇心头乱跳,登时把目光拿开,转身向外走去。
  众人连忙让开一条路,紫东来的目光落在童子奇脸上,眨也不眨一下子。
  众人只见庭院中,一个全身青衫,一个空着紫袍,屹立如山,仿如两尊石像。
  那围观的一千多人,屏气凝神观看,偶尔可以听到一两声沉浊的呼吸声。
  尹舟凤更是手心淌法,一颗心怦怦乱眺。
  庭院内杀气突然盈空,树上枝叶无风自动……
  “霍”的一声。
  过了盏茶工夫,紫东来迅速拔刀,杀忽更盛,阳光映身,刀身金光刺眼,更令人心悸。
  场中又有不少人忖道:“原来此人是金刀门之后,难怪武功如此之高。”
  童子奇右手搭落腰上,缓缓取出摺扇,“啪”的一声,潇洒的展了开来,扇成写着“人不风流枉少年。”
  青衫配摺扇,紫袍持快刀,两种强烈对比。
  光逐渐率红,远远的天边,好似挂了一幅红毯。
  “啊……”紫东来日光突然大盛,陡地猛喝一声,抢起金刀,一道强光斜向童子奇飞去。
  童子奇不进一退,手腕一翻,摺扇把快刀格开。
  两样兵器相被,激起了一蓬火星。
  童子奇手腕知缩,迅雷不及掩耳,收扇递出,如“毒蛇吐信”一般,急刺向对方咽喉。
  “哇操,看招。”
  紫东来横力一格急翻,所撩童子奇的肋下。
  两人上场,都是采取攻势。
  刹那间,刀光扇影齐飞。
  “霍霍……”
  “唰唰唰……”
  周围之人凝神以观,武功稍差的人,看得是眼花撩乱。
  青衫,紫袍一阵翻腾,在这片刻之间,两人已交手一百多招。
  这一百多用,不但使紫东来的名头在在原群雄中扎根,也使众人对童子奇刮早目相着。
  一百五十招后,两人忽然跳开,刀、扇分别指着对方,身子动也不动。
  选定一眼就知道,他俩再度接战时,将比第一次交锋,更加的激烈用凶险。
  除了区区几个人,能看出这一百多招中,紫东来比童子奇多攻四刀之外,余者全者以为难分轩轻。
  紧东来沉声问:“你是罗因度的关门弟子?”
  童子奇不答反问:“哇操,你……你难道是郑……郑……”
  紫东来反厉声截口道:“不错。”
  屠琛和几个辈分较高的,都暗处忖道:“紫东来不欲人知其师承……难不成他师你是‘郑莺’。”
  童子奇欲言又止。
  紫东来喝道:“不必多言。”
  刀一挥,又再扑上去。
  及至童子奇身前,忽然变相,只见几道金光,一招化五式,分攻童子奇手足四胶。
  “哇操,真夭寿。”
  童子奇轻叱一声,扇随身走,身随扇变,一口气把他五式接下。
  紫东来的精神一振,怒喝:“再试这一招。”
  话间未落,身前挽起了刀花,向童子奇卷去。
  这一次出招,每一刀都注满真力,庭院中的一株槐树,枝叶乱动,飞下先数时。
  树叶刚离开枝上,随即被刀风绞戊粉末,随着风到处尽扬。
  童子奇猛吸一口气,力贯摺扇上,手腕连扬,心随扇动,扇随意飞,这一串攻击,紫东来被震退一步。
  “啊。”
  可是,紫东来不服,他越战趣勇,神情之凶狠,气势之迫人,顿时他又展开反攻。“霍霍霍……”
  “蹬蹬蹬……”
  刀势太盛了。童子奇倒退了三步。
  “肆厉害。”
  “我看半斤碰到八两了。”
  贾正典单享白展文及尹丹凤,都是紧张得一颗心,差点从口中跳出。
  “呀”
  猛听童子奇长啸一声,扇法又再一变,从紫东来意不到之处,攻进诡异一招。
  “嘎。”
  紫东来猝不及防,急步退了下来。
  贾正典等人,才“呼”了松一口气。
  两人互有进退,仍然分不出胜负。
  屠琛看了半天后,暗道:“这紫东来刀法纯熟,经验老到,似乎稍胜半筹,但童子奇却往往能在危急之中,使出一招奇招,把对方迫退,就武功而论,假以时日,必在紫东来之上,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唉,可惜这小伙子沉于酒色,又兼出身邪道,日后只怕又是一个魔头。”
  围观的群雄,都为此难得一见的大战,看得如如痴如醉。
  此刻,大家心中所想的,全是武功方面,再也无正邪之分。
  眨眼间,两人又斗了五、六十招。
  猛听得紫东来断喝一声,如同霹雳人魂魄。
  断喝声刚起,紫东来的身子,如向白鹤般凌空拔起。
  一冲高逾丈外,身形突然在空中,一折一扭,似御风而行,慢慢盘旋而下。
  “哇操,还有两步七招。”
  童子奇胸色骡变,满是紧张之色,沉腰扎马,摺扇向上指去。
  刹那间,紫东来的身形一变再变,似风翔九天,姿势美妙之极。
  蓦地身开有陡沉,访拂一朵紫云,由天空降下来。
  金光电闪,刀刃直劈童子奇天灵盖。
  童子奇额上冒汗,斜踏一步,摺扇急横,不敢轻易去当。
  紫影又再一晃,紫东来不等招式用老,凌空打了个筋斗,往童子奇背后飞落。
  他的双脚末触地,手腕一翻一挥,金刀反撩童子奇下挡。
  这一剑又诡又异,又快又猛,群雄不禁“呀”的叫了起来。
  其中有人叫道:“绝命金刀。”
  童子奇临危不乱,千钧一发之际,只见那青衫一闪。
  紧接着,“啪”的一响,起了一阵裂帛之声。
  待众人定睛看清,这才发现童子奇不知何时?也是一扇由后刺出。
  青衫及紫袍再翻,两面对屹立。
  只见童子奇背后长衫破裂,一阵风吹来,布碎乱飞,而紫东来呢?也同时不见了一只衣袖。
  童子奇目中神采速现,沉声道:“哇操,好刀法。”
  紫东来面无表情,冷冷地说:“你也不赖呀。”
  “好,我再领教你的绝活。”
  说完,又拉开架式。
  “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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