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章 小厄是奇逢 软玉温香人人抱(7)
葛龙骧见这少妇,如此荡检逾闲,出言竟自露骨相挑,简直越来越不像话。心中有气,听她看出自己会武,问起师门,心想凭她酒楼显露的那手功夫,必是武林中哪位成名人物,干脆打出恩师旗号,使其知难而退,岂不免得纠缠。当下庄容答道:“在下葛龙骧,家师衡山涵青阁主,上一下涵。男女有别,黑夜之间多多不便。姑娘如无要事,可否请回,明日有缘相晤,再为请教如何?”
红衣少妇明明听葛龙骧自报系诸一涵门下弟子,竟似未闻。
见他出言逐客,丝毫不恼,用手略整衣襟,依旧满面堆欢。俏目一瞟葛龙骧,媚笑得越发销魂蚀骨,慢慢说道:“好一副风流相貌,想不到竟配上个铁石心肠。公子你说得好,‘有缘相晤’,这‘缘’之一字,奇妙无伦!求之不来,推之不去。今夕无缘且散,但看公子这劲节清贞,能坚几日。”
说完,少妇双肩微晃,身已出门,留在屋中的只是一氤氲香气。
葛龙骧跟踪追出,空庭渺渺,已不见人。不由一身冷汗,暗想此女不但内劲惊人,这手轻功分明又是极上乘的“移形换影大挪移法”。
凭她这样年龄,遍想武林中人俱无此等功力。听她行时言语,恐怕免不了一场滋扰,还是赶紧歇息,明日绝早离开这是非之地为妙。
回到屋中,因被这不知来历的红衣少女搅得心烦,见桌上放有冷茶,一连喝了四五杯,便即安睡。
葛龙骧下山以来,虽然屡有奇遇,功力大增,但吃亏的是江湖上险诈风波,经历太少。
那少女鬓边所簪红燕,是件有名标记,武林中人多半见之丧胆,他却未曾识出。人家先入屋中相待,蓄意挑情,怎会经自己稍一推拒,便即走去。也不仔细思索,有无可疑之处,冒冒失失的几杯冷茶下肚,几乎把一生清白和名门威望,断送得干干净净。
一梦初转,葛龙骧只觉得鼻端浓香馥郁,身下也似锦衾罗褥,绵软香滑。哪里还是开封旅店之中那些硬床粗被光景,头脑间也觉微微晕眩,好似宿睡未醒,不由大吃一惊。慌忙睁目一看,身卧牙床锦帐以内,室中绣幕珠帘,分明女儿闺阁。开封所遇红衣少妇,此刻簪环尽卸,云发垂肩,正侧坐床边,满面媚态,含情相视。
身上除了一袭粉红轻纱,竟似别无衣着,葛龙骧哪敢再望,把腰一挺,刚待跃起,忽觉功力竟似消失,全身瘫软,仅手足略能轻微转动。这一惊非同小可,不由汗出如雨。
少妇微微一笑,轻抬藕臂,用香巾替他擦去额间汗渍。这一回身相向,越发真切。红纱之内果然寸缕皆无,肤光致致,一双温香软玉的新剥鸡头,隐约颤动,吓得葛龙骧赶紧闭上双目。少妇扑哧一声笑道:“公子,我说如何?前夕无缘,今宵缘至!人生朝露,逝者如斯,不趁着年少青春,追欢作乐,尚复何时?食色人之大伦,何必装出这副道学相来。你不要以为你是名门弟子,而把我当做了下三滥的荡妇淫娃。老实告诉你,我与你师父诸一涵,一同名列武林十三奇,此番见你生情,想来真是缘法。你打听打听,哪一个男子敢像你这样对我违拗,不早已在‘追魂燕’下作鬼。”
葛龙骧瞠目叫道:“你是崂山四恶中的追魂燕缪香红?”
少妇笑道:“缪香红就缪香红,何必加上四恶,你尽管放心,虽然传说崂山四恶,手毒心狠,但柔情一缕,能化百炼精钢,对你却绝无恶意。缪香红行年四十,阅人无数,非从即杀。即从我之人,也顶多三度,便采尽元阳,痨痨而死。但此番对你确动真情,非等意投,绝不强迫。你在开封服我锁骨迷阳妙药,除非在十日之内,阴阳开阖,二五真精妙合而凝以外,永远瘫痪无法解救。那药一醉五日,此地已是山东境内。你不必胡思乱想什么脱逃之方,安心在我这‘怡红别苑’小住些时,先行见识见识,等你彻悟人生真趣所在,俯首称臣,稍尝甜头,我再带你回转崂山大碧落岩,传授水火相调、互易元精、驻颜长寿的无上妙法。”
葛龙骧一声呸道:“贼淫妇!你死到临头,尚不自觉。龙门医隐柏长青与独臂穷神柳悟非两位武林奇侠,已然联袂同上崂山,要为天蒙三僧和无数屈死鬼魂索命。小爷前站先行,不想误中你这贼妇迷药。堂堂磊落男儿,宁死不污。任凭你舌上生莲,妄图苟合,那是休想。
葛龙骧别无他言,但求一死。”
追魂燕缪香红格格笑道:“你这种钻牛角尖的话,早已在我意中。休看你此刻嘴犟,缪香红如若无法摆布像你这样的人儿,还称的是什么世间第一淫女。柏、柳两个老贼,活得太不耐烦,竟敢闯我崂山生事。蒙你先期相告,足感盛情。我此刻就带你同返崂山,安排巧计,把两个老厌物解决之后,再行无忧无虑地快活他个天长地久。”
葛龙骧情急之下,口不择言,机密尽泄,方在痛悔,缪香红玉腕扬处,一条绿色手帕在他鼻端微拂,浓香刺脑,又失知觉。
追魂燕缪香红虽出狂言,但闻得龙门医隐与独臂穷神,这两位被绿林奸邪目为煞星的当代奇侠,竟联袂同赴山东,来找自己兄妹们的晦气,哪得不暗暗惊心。用迷香帕把葛龙骧再度迷昏之后,立时带他同返大碧落岩。
她这“怡红别苑”离崂山老巢,约有两日多的路程,赶到之时,恰好就是龙门医隐父女与独臂穷神三人,往探崂山的当日下午。
缪香红先把葛龙骧安顿在自己所居的“万妙轩”内,然后往见冷面天王和八臂灵官。此时班独受独臂穷神的掌伤未愈,听缪香红得讯龙门医隐亦将来此,心想这几个老鬼名不虚传,一个老化子柳悟非,差点儿就把大碧落岩闹了个天翻地覆,倘若再加上一位盖代神医武林大侠,简直令人皱眉。但总以为柳悟非与自己同样受伤,纵或稍轻,复原总得几天,能拖到大哥逍遥羽士左冲回山,人手便足应付。遂吩咐徒众,小心了望,发现生人探山之时,立即禀报,不准出手拦截,功力相差过远,平白送死。
哪知当晚便获报独臂穷神柳悟非,偕同老头、少女二度犯山。
冷面天王班独闻报暗自心惊,日前与老化子柳悟非硬拼内力,自己受伤颇重,他怎的这么快复原?同来老头想是龙门医隐,少女虽不知名,既然敢上崂山,必非弱者。大哥向来轻不外出,此时恰好离山,三弟四妹恐非医、丐二人敌手,这大碧落岩今夜只怕是凶多吉少。
追魂燕缪香红,见班独闻报沉吟,浓眉紧皱,知他愁急来敌过强,眼珠一转,微笑说道:
“二哥不必愁急,怎的忘了我们兄妹所订信条:‘遇弱逞强,遇强施智!’柳老子既然伤得二哥,再加上柏长青老贼,我和三哥料难取胜。但他们有个先行小鬼,叫做什么葛龙骧的,被我路遇抢来。此人乃衡山诸一涵门下弟子,料那医、丐两个老鬼,看得必重。二哥三哥但放宽心,少时如有动静,可装作不知,随着小妹口风答话。就在这葛龙骧身上,小妹要略施妙计,使那两个老不死的,平白无端地跑几千里冤枉长路,并还树下强敌。好腾出一月半月时光,找寻大哥商议报仇良策。”
刚刚话完,屋上极轻一响。缪香红口角哂笑,话题突转,把葛龙骧当做香饵,捏造了一番无中生有的危语虚言,故意让隔窗三人,入耳惊心,好中她这条嫁祸江东的缓兵妙计。
果然柏、柳二老,心急葛龙骧安危,暂撇来此目的,把必胜之机轻轻放过。但那三不管的玄衣龙女柏青青,却憋不住芳心震怒,两把满天光雨的透骨神针,终于使冷面天王自断一臂。
缪香红把冷面天王班独送回居室,别过童子雨,踅回所居万妙轩中。边走边自暗暗盘算,仙霞岭天魔洞离此千里迢迢,摩伽淫尼一身诡奇邪功,又极不好惹,柏、柳等三人此去,再顺利也非十天半月可以回程。在此期间,不但御敌之事可以从容筹划,葛龙骧那只入口的绵羊,还不是听凭自己恣意摆布。
她自见葛龙骧那种俊朗丰神,对一干其他面首均已味同嚼蜡,且葛龙骧越是倔强,缪香红越觉有趣,立意勾动情怀,使他自行就范,一尝甜头之后,哪怕他这种血气未定的少年不俯首贴心、鞠躬尽瘁地一世臣服。
缪香红本来夜不虚夕,此刻一来远道回山,再经过那场提心吊胆的一关,略觉劳累;二来准备次日以全副精神,引诱葛龙骧人彀,竟自无兴淫乐,早早歇息。
次日午后申牌时分,追魂燕缪香红问过班独伤势,在轩中密室,端了几样精致酒菜,与葛龙骧相对同饮。葛龙骧虽然手足均未束缚,但全身筋骨酸软,走不上三五步,即觉疲不能支。他怕酒中下有春药之类,一滴不敢沾唇,菜也不吃,就像一尊木偶似的,与缪香红默然相对。
缪香红见他这副傻相,竟自越看越爱,娇红上颊,春意盎然。
移椅和葛龙骧双双并坐,一伸玉臂,把他搂人香怀,先朝颊上亲了两口,然后一噘樱唇,丁香微吐,竟把酒菜等物一口一口的哺将过去。
可怜葛龙骧,空自急得全身颤抖,但欲抗有心,相拒无力,只得随人摆布。
果然未出所料,酒中有异。几口度过,葛龙骧渐觉百脉贲张,一股热气自丹田腾起,心动神摇,几乎不堪自制。但不老神仙诸一涵,这位武林第一奇人所亲手调教的弟子,毕竟不凡,在这一念分人兽之间,居然还能咬紧牙关,把刚刚为药物引得升腾的那股欲念,硬用本身真灵苦苦克制,慢慢地外欲渐消,神明稍复。
追魂燕缪香红一阵销魂笑道:“好小鬼!想不到你还真有两套。也罢,今天索性让你开足眼界,大大的见识一下。”说罢,推开葛龙骧,盈盈起立,竟然自解罗襦,轻分衣带起来。
霎时间,外衫尽卸,只剩下一件贴体亵衣。葛龙骧心头直如千百小鹿,腾腾乱撞,不住地暗念“阿弥陀佛”,愁急眼前这关“脂肪地狱”,是怎生闯法。
猛然追魂燕缪香红玉手一挥,身上最后的那件贴体红罗肚兜,也已飞出屏风之外,完全肉身相见。她虽年过四旬,但精于采补,有术驻颜,一身肌肤依然欺霜赛雪。胸前一对鸡头软肉,堆酥凝脂,挺秀丰隆。腰细臀肥,粉弯雪股,再一蓄意扭动相挑,乳颤臀摇,淫情万种。试问古往今来,多少豪侠英雄,能有几人过得这种美人关口。
葛龙骧低眉垂目,哪敢仰视。缪香红见他这般情态,知道功成不远,荡笑连声,把个精赤条条、一丝不挂的娇躯,纵人葛龙骧怀中,一面亲热纠缠,一面替他宽衣解带。
葛龙骧本在强用真灵克制欲火,哪里还禁得起缪香红这样一闹,真灵顿弱,欲火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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