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也何曾到谢桥 四(2)
我没心思看鬼打鼓,我为肚子里的三个包子两碗粥一盘白肉而折腾,愁眉苦脸地弯在炕桌边上,没完没了地哼哼。刘妈说,这孩子今儿是吃撑着了,让老王给她沏碗起子水喝吧。母亲说行,又说以后我吃饭不能跟着大人们在一起混,得给我单拨出来,否则没数,说我像这样的撑着已经不是第一回了。刘妈一边搅着起子水一边说,要光是包子和肉也用不着喝这个,要紧的是她肚子里还有半肚子酒呢,下午在五姑爷那儿喝了个肚儿圆,不是我进去看见,她还喝呢!母亲说,这个占泰,真是的,怎的给个小孩子灌酒?我得说说他了。母亲说着,捏住我的鼻子,刘妈将那碗起子水毫不含糊地全灌进了我的肚子里,她们俩配合得默契而熟练,已经成了一套完整程式,这说明她们对我进行这样的摧残绝不是一次了。灌进我肚里的“起子”,其实就是苏打,发面用的,她们让我肚子里的包子们像面一样地起泡发酵,这招儿真是绝得不能再绝了。
喝了那又苦又涩的起子水,我回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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