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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变态的疯狂(3)

“安静点儿!”仁科将手放在高叫着的雪江千沙肩上,制止道。

女人的感触渗透了他全身,而不是妹妹的感触。仁科真想寻求她的嘴唇、胸部,真想把自己融入她那匀整、美丽的肢体里。这是一种突然被吸引住的陶醉感,就象千沙忘情地叫喊一样,似乎只要不生孩子,这种陶醉就有可能持续下去。假如父亲不是中臣晴义的话……

远处,传来了猫头鹰的叫声。

5

第二天早上,老人在前面带路,众人离开了茅屋。老人腰上拴着一条登山绳,由一人牵着。仁科最后离开茅屋,走之前,本想与默默相送的雪江千沙说点什么,但结果还是默默无言地离去了。能否再相会呢?恐怕这机会不会再有了吧。

茅屋很快就被树林吞没了。

老人默默地朝上游走着,沿流而上,地形在河流转弯的地方忽然变得险峻起来,老人朝着由天狗岳到仁平素津山边缘的山脊中走去。

途中休息了两次,这都是中臣晴义提议的。

第三次休息时,仁科来到老人身旁。

“有另外的人跟踪吗?”仁科小声地讯问老人。

“有。”老人轻声答道,“从离开茅屋起,我就发觉有人跟踪了。”

“大约几个人?”

“还不清楚。”老人的目光落在腰间的绳子上。

“若是在埋藏金块的地方发生了战斗,你就自便吧,不用担心我。”

“那你怎么办?”

“我自有主意。”

“是吗?”

是什么主意呢?老人没有说,无论怎样,看来,老人是做好了死的准备。

一个人带着打猎用的来福槍,象是用于狙击用的,其他人都带的是手槍。

仁科的手槍被缴了,他很想瞅个空夺取谁的手槍,但立即意识到这是徒劳的。包皮皮括中臣克明在内,对方共六个人,夺槍时,自己可能立即被打死,只有等手槍战开始了再说。

又出发了。

午后,越过了雪线,这一带终年积雪,由于行走艰难,攀登速度相当缓慢。走了约两个小时,老人停了下来。

“就是那里!”老人指着耸立在眼前的山。

山顶覆盖着白雪,从大家站的位置到山顶的中部,有露出红色岩石的剑状石山。这一带被称为内大雪山,与外大雪山相比,这里的山脊象刀切一般陡峭。

“那种地方,能上去吗?”中臣晴义担心地问。

“岩壁中央有通道。”老人嘀咕似地答道。

仁科看着老人。老人眯缝着满是皱纹的眼睛,看着剑状石山。

老人朝前走去,一步一步地踏紧了雪,稳稳地走着。

石山的东侧,有老人说的通道。这并不是路,而是自然形成的断层,只有四十多公分宽,上面覆盖着新雪。

老人在前面一边用脚铲开雪,一边小心地前进,腰上的绳子已被解开。通道渐渐上升,眼下,离山凹三十米左右的岩壁垂直下落。

“不行了!”走在正中的中臣晴义,突然紧靠着岩壁,“我不善于登高。”

“但不能回去啊!他们已经来了。看着岩壁走!”中臣克明小声叱责道。

“怎么了?中臣!你不要金块了吗?”老人回过头来嘲笑道。

“住嘴!走!”一个人对老人说,“到了这儿,你就无用了。再说废话,就把你推下去!”

老人沉默了。

不一会儿,通道走完了。尽头是覆盖着雪的缓坡,缓坡上分布着岩石,到处都是稀疏的岳桦树林。

“吉宗中佐!”下了缓坡,中臣晴义说,“为何不走这条路,而要经过通道?停止进徒劳的折腾!”

“你仔细看看吧,斜坡前面过不去,绝壁垂直下落,斜坡下面也行不通,宽十八米的深口裂缝,正张着大口!”老人的声音充满了过去没有的残忍,仁科感到一阵胆寒。该不会连自己在内,全体人员都落入了老人的奸计吧?

望着老人手指之处,约两百米远的前方,的确,土地象陷去了一般地消失了。看来不是土坝,确是绝壁。而且,解鞋远处的下部,的确看得见裂缝似的黑洞洞冰隙。

“为了寻找这个地方,我花了五年时间,转移金块花了两年时间。”老人笑了,可这是令人恐怖的笑,没有声音,只是嘴和脸颊抖动着。

“金块在哪儿?”中臣克明问老人。

“就让你看!”老人立即扫掉脚下岩石上的雪,这一带有几十个巨大岩石,老人摇动了其中积空。大概事先安有机关吧,岩石被老人肩膀一顶积就转了半圈。

这是个小小的、人只能勉强爬进去的空洞,老人一言不发地爬了进去,众人看着老人消逝了的洞穴。

也许是圈套?谁都这样想。

“把金块拿出来!”一个人把头伸进洞里叫道。

一片寂静,没有回答声。

“把手电筒借来,我进去看看!”

仁科爬进洞里,他觉得有人跟着爬进来了。洞一下变成了宽敞的洞窟,仁科站起来,打着电筒。跟着爬进来的人也用电筒照耀着黑暗。两条光柱照亮黑暗,停在一点上。那个老人!

老人坐在岩石上,尽管被电筒光照射着,却丝毫不动。仁科一边照着脚下,一边走进老人。走到旁边,仁科感到老人坐着的岩石并非普通岩石,因为一摸,手掌上有种与岩石不同的冷冰冰的感触,有重量感,这是金属的感触。仁科用手试了一下:金块!

被拭过的地方,在电筒光下闪着微微的金光。

“是金块!”跟着来到旁边的人叫着,随后,往回走去叫同伴。

老人没动,也没出声。

仁科用电筒在老人脸上照了一下。老人脸上仍旧没有反应,既未发怒,也没有笑容,只是眯着双眼,凝视着一处。仁科猛地想起了道祖神,老人就象那没有表情,只是默默地一直坐着的石佛。

守护金块石佛——难道这不正是老人的实质吗?正因为他不说又不动,才感到似乎有种深不可测的诅咒力。

仁科绕到堆积着金块的后面看了一下,不由得靠在金块上。就在旁边,龟裂的冰缝向地底笔直地伸展着,约有二十米宽。用手电筒照了一下,深不可测,隐隐地冒出一股冷气。

仁科拣了个小石子,悄悄投下去试探。

没有传来声响。

仁科留神脚下,离开了龟裂处。

“我是仁科,明白吗?”仁科对老人说。

“……”老人没回答。

“怎么了?你不是说有办法吗?快告诉我,现在他们已经来了!”

仁科着急了。难道三十年来,守护着这些金块,而一点也未想使用它的老人的狂念,在必须失去金块的生死关头,使老人变得痴呆了?

“等死吧!”老人用低沉、沙哑的声音说,“你也不例外……”

“等等!为什么要杀我?”

“不想杀你,但不可能只救你!”

老人的声音在洞里低声回响着。

“是因为看见了金块了吗?”

“对!知道了这些金块的人,谁也不能生还,你也不例外!”

“等一下!我与你并没有对立,这……”

“废话!”

老人的声音,充满了阻止说下去的意味。

“不想改变想法了吗?”

“我说了,这是白废!”

“那告诉我,怎样杀死全体人员呢?”

仁科高叫着,他不想死在这儿。

“死!”老人只回答了这个字。

6

仁科看着众人把金块拿在手上辨认,发出分不清是激动还是叹息的声音。

老人的身姿不知何时从交错的手电筒光中消失了,不知老人上哪去了。因为仁科在出口处,所以,他只能肯定老人没出洞。

难道有别的出口吗?

一阵不安涌上心来,老人该不会准备用什么东西堵住洞口吧?

洞外放哨的人鸣槍了。

仁科爬出洞窟,随后,隐避在岩石背后,众人陆陆续续都来了。

“敌人在哪儿?”中臣克明问哨兵。

“前面岩石背后,看来是特殊部队,共五十人。”

“打!”

中臣克明无所畏惧地命令道,从哨兵手中拿过来福槍,转过岩石消失了。

槍击战开始了。

仁科从岩石后窥视着,冰坑状的斜坡上有稀疏的岳桦树。在岩石后移动的人影,好象是特殊部队的人员,散得很开,从槍声的位置就能判断出来。自动来福槍和手槍声交织在一起。

仁科蹲在岩石后面,躲避流弹。

老人到哪去了呢?比起槍击战来说,这是更让仁科担心的。“死!”——在老人留下的话中,充满着难以争辩的诅咒似的语气。

激烈的槍战在继续进行。

仁科猛地看见,在旁边岩石后面的人已死了。仰面倒在地上,右眼已经被子弹打穿了,仁科取下死者的槍和子弹。

不久,槍声停了。

槍击战持续了多久呢?仁科不清楚。

“别打了,我这就出来!”

岳桦树背后发出喊声。

“好,出来吧!”中臣克明叫着。

一个人举着双手出来了。

仁科从岩石后面探视着,由此可知,中臣一方胜利了,中臣的人从岩石后面出来了,少了三个人。

“是坂本君吧!”中臣晴义怒吼道,“混帐家伙!你的欲望总是这么大。”

“救救我!我输了,我发誓,什么也不说。”

坂本英夫走过来,他是个身体微胖的人,额上已露出秃顶。

“不用说,这是当然的。”中臣晴义因得胜而显得耀武扬威,“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说金块的事,这是早就说定了的,是参加这个斗争的人的贤格。虽然你将死去,但可以以去向不明得到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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